第5章
陳佳妮實在沒心情再多說話,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想回去喝點月牙泉水,好好睡會兒。
陳靜茹咬了咬唇角,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姑……今天好像該你做飯了。早上都是我跟大姐做的,你不會忘了吧。要是平時我們就幫小姑做了,今天我做了一上午的作業還喂了豬喂了雞,給後院菜地裏澆了澆水,現在胳膊特別疼。”
言下之意就是,我現在不舒服,不能幫你做,你自己做吧。
這話一出,陳靜婉驚訝了一瞬,随機皺了皺眉,對陳靜婉說,“二妹你說啥呢?今天小姑下地辛苦,咱們一塊幫忙收拾收拾家裏頭不是應該的麽?”
“大姐!”陳靜茹氣急了,這個陳靜婉怎麽就不識好歹呢。
還真把自己當成賤皮子了,她陳靜婉自己願意獻殷勤她就自己去,憑啥拉着她幹活啊。
對此陳靜茹很有微詞,反正爺奶還沒回來,她們姐妹仨休息休息不好麽?等爺奶回來了,啥都不用說,家務肯定又是她們仨幹。
對此,陳靜茹非常不滿,可有啥辦法,誰叫爺奶就是偏心小姑這個老閨女呢。她心裏難受也不敢吭聲,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有出息的,到時候她一定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後悔。
陳靜茹眼裏充滿了嫉妒和自信,她一定要先姑一步找個好男人嫁了,然後她絕對不會幫陳家人的。
哼,一群偏心眼,就會壓迫她這個小孩子幹活的人都不是啥好人。
陳靜茵站在一旁,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不敢吭聲。
陳佳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陳靜茹,“所以呢?靜茹是啥意思啊?我咋有點聽不懂呢。”
想啥好事兒呢,以前下地的是你們,現在下地的是我陳佳妮。
下地還得幹家務,周翠花都不敢這麽催她,陳靜茹又是個什麽東西?
一天天的倒是怪能想啊,這一朝得志就猖狂的,以為自己是中山狼啊。
更別說,陳靜茹的靠山也就當幾天家,她這狐假虎威的支使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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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該你幹活了啊,總不能還壓迫我們讓我們替你幹活吧。我們都給你幹了這麽多年活兒了,你自己幹幾天不行麽。我們姐妹仨說是你的侄女,其實就是你的長工一樣,天天受你的壓迫,你就跟以前的地主老財一樣,要不是咱們是一家人,我早就告大隊你的思想境界不正确,跟那資本主義老財主一樣該□□。”
陳靜茹越說越憤慨,臉紅脖子粗的,可見是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陳靜婉皺了皺眉,伸手拽住陳靜茹的胳膊,用嚴厲地眼神識圖制止她,才扭過頭沖陳佳妮歉意一笑,“小姑,你別聽二丫瞎胡說。她今天是頭昏了在這胡說八道呢,小姑趕緊回屋休息休息吧,這邊我們收拾就行了。”
“陳靜茹,我咋不知道,我啥時候成了你嘴裏的地主老財了。按照你說的這家裏活兒活該我幹是不是?然後你就在家坐着,天天吃喝不愁當個千金小姐等着我們伺候你?你倒是天天會想美事兒呢,自私自利的東西在這支使誰幹活呢?給誰沒大沒小呢?你自己扪心自問,我給過你多少吃的喝的,就是衣服啥的我也沒少給你,現在看來都進狗肚子了。”陳佳妮向來牙尖嘴利,要不是初來乍到她早就跟周翠花怼起架來了。
現在記憶融合的差不多了,她也大概了解了陳家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了,自然不會像原主一樣害怕周翠花,反而是有些有恃無恐了。
周翠花也就是嘴上說說,恐吓一下陳佳妮讓她自己主動下地幹活去,但是其他的周翠花可沒那個膽子。
不讓吃飯?不讓看病?這也就是早上陳佳妮還真能站起來,要不然不說周翠花同不同意,陳志邦也絕對不會看着她胡來。
這個家做主的終究是陳佳妮的親爹親媽,還不是周翠花,她也怕陳佳妮有個好歹沒法交代。
“你你你!”騰地一下,陳靜茹整個臉都燙燙地,通紅通紅的,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陳靜茹整個身子都快顫起來了,眼神像是小火苗一樣,裏面滿是仇恨的火苗,她直着腦袋看着陳佳妮,“那是因為我天天給你幹活說好話你才給我的,我沒白拿你的東西。”
陳佳妮嗤笑一聲,“你給我幹啥了?你自己說說,喂豬喂雞,給菜地澆水那是我的活兒麽?你是給我幹的?”
陳靜茹咬了咬唇,眼神閃了閃,嘴硬道,“我還天天給你擦桌子疊被子呢。”
“我用你給我疊被子麽?我用你給我擦桌子麽?就幹點這你吃我的餅幹,喝我的糖水兒紅糖水,人不大你臉怪大啊。還□□,你倒是說說我做錯啥了?你媽非讓我下地幹活,不讓你們幹活,你說你媽是不是地主老財啊?”陳佳妮抱着胳膊冷笑,這姑娘可真是有意思,占別人便宜還有臉說出來呢。
原主也是傻,這麽個白眼狼,還給她混吃混喝的,結果人家還怨恨她“壓迫”“蠻橫”。就原主這軟綿綿的性格,還欺負別人?不被別人欺負都是好的。
“我,我……我媽才不是。”陳靜茹愣了一下,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得到的一切都是以勞動換來的,不虧欠別人啥。
而現在陳佳妮卻戳穿了她的表象,直直戳到她的內心深處,突然間她有些後悔自己來招惹小姑,今天小姑不知道怎麽了,若是以前的小姑明明見她們幹活也會主動幫忙的。
今天,今天不管示弱還是諷刺居然都不管用了,反而是自己吃了虧。
她也不敢接這個話茬,讓媽知道自己說她是地主老財不得打死她,這個話題說不得一說就會有大事兒她是知道的,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陳佳妮,沒想到反而被她怼了。
“你媽不是,別人就是了?雙标不要太嚴重。”陳佳妮嗤笑一聲,瞥了她一眼,“以後,但凡是白眼狼別想從我這兒拿走任何東西。”
“哦,對了。你不願意幹活可不行啊,陳靜茹,你這思想一點也不社會主義。我看你倒是有點資本主義做派,光想着壓迫別人,而不是幫助別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可不是你這樣的。”
說罷,又看向陳靜婉,沖她柔柔一笑,“一會兒來我屋裏一趟,我有好東西給你。”
陳靜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側臉色鐵青,眼神吓人地陳靜茹,才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餘光瞥過她那便宜侄女兒,看她那一臉妒忌的模樣,陳佳妮滿意地勾了勾唇。
她就喜歡看別人嫉妒她,卻又不能把她怎麽樣的模樣。
今天回去好好歇歇,想想法子,明天不去上工。
其實周翠花這個人很矛盾,有點雙面的感覺,說她狠心确實也狠心,原主那麽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她能趁着公婆不在把嬌滴滴的小姑子弄去幹農活,就是生病了她也不讓休息非得叫幹活。
但是她也不是那種惡毒的人,就是原主之前幹啥啥不行的只要去上工了,晚上做飯做家務啥的她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之前的十幾年裏,周翠花雖然說偶爾會有嫉妒說酸話,但也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對待原主。
陳父陳母在的時候她對原主那可是千好萬好看不出一點不好來,可能是婆媳倆多年的積怨才讓她一朝爆發。
早知道陳母蔡美麗是最看不得大兒子對周翠花那種言聽計從的模樣,所以總是給周翠花下絆子。
久而久之,周翠花積了怨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再怎麽說,原主是無辜的啊。她從來沒有幫着自己親媽一塊怼過周翠花,甚至還常常勸說她媽,雖然說蔡美麗同志從來沒有聽過她的勸解,但好歹這個心意有了啊。
周翠花把對婆婆的不滿發|洩到小姑子身上,算怎麽回事。
明顯就是欺軟怕硬,陳佳妮琢磨着自己不能跟原主一樣逆來順受,得想想法子爆發一下。
至于怎麽爆發,因為什麽爆發,她還需要思考一下,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不是。
一回到屋裏,陳佳妮就脫下髒兮兮地衣服,扔到盆裏。然後用抹布大概擦了擦自己的身子,換了身純棉的衣裳才算是松了口氣。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陳佳妮只感覺到舒心和安心,總算是活過來了。
她這一天,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結合了原主的記憶後,她說話做事也随心所欲了不少,若是早上那會兒她說不得還不會和陳靜茹怼架,可是現在她就無所謂了。
躺了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兒,原主明明有自己的小金庫還有不少小零食,都是親媽親爹還有小哥陳志遠給她塞的小零食,什麽葡萄幹紅薯幹,還有什麽麥乳精,紅糖啥的一類稀罕的零食,幾乎堆滿了那個大立櫃上方的巨大匣子。
下面的小匣子裏盛滿了什麽小發卡,頭繩,雪花膏胭脂一類的,雖然在陳佳妮看來不值什麽錢,但是這些在現在可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原主還算是有點心眼,雖然對陳靜茹挺好的,也經常給吃給喝的,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其他人透底自己有多少好東西,每個櫃子都緊緊鎖着門。
鑰匙也是收的好好的,每次都很小心,陳佳妮對她媽的話別的沒記住啥,就記住了一句話,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陳佳妮做事兒非常謹慎,說話做事都如此。平日裏在班裏學習也是一樣,所以她和所有人看上去關系都很好,實則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
這讓陳佳妮覺得又失望又難過,每次想要結交的朋友還沒通過她的考驗就和別人好了,以她的驕傲也不想介入別人那好姐妹中間去。
所以她給自己立下了幾個小目标,希望等高中的時候能實現。
第一,能有一個好朋友,不要再總是獨來獨往了。第二,能和雲晏哥哥有點別的發現,突破兄妹情誼,最好能進軍戀人關系。第三,能像小哥一樣優秀,好好學習,最好在城裏有一份正經工作。當然了如果能和雲晏好上,哪怕放棄城裏的好工作她也心甘情願。
總而言之,小姑娘對她的雲晏哥哥是真愛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