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捉蟲)
夜黑風高, 黑漆漆地院子裏, 一道人影赫然立在門口。
幽若地燭光時隐時現,随風搖曳,倒是有幾分吓人。
透過窗子, 陳佳妮淡漠地看着立在門口那道猶猶豫豫的身影,她似乎還在害怕猶豫。
怕什麽呢?無非是怕她生氣。
猶豫什麽呢?自然是要估計親媽周翠花的心情。
緊接着,那道人影默默轉過身,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扭過身去敲起門來。
"砰砰砰……"
老舊的門吱呀作響, 這力道她控制的剛剛好, 既不會吵到別人,也能讓屋裏的人聽到敲門聲。
陳佳妮心中啧啧了兩聲,這姑娘可是個人才啊,這左右逢源精明能幹的,若是原主在只怕不消幾句話就能被說服了吧。
說起來,她與陳靜婉沒有什麽兩樣, 不過一個壞在明處, 一個壞在暗處。
況且,她們各自為營,自然是都以自己的利益為主。
所以陳靜婉為了他們家的利益誣陷她,她雖生氣, 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但是, 做了就是做了,何必再來假惺惺的解釋。
難不成她真的不曉得,若是這事兒讓村裏人誤會了, 她陳佳妮會成為別人眼裏躲之不及的人?
所以陳佳妮并不想搭理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多說無益。
既然撕破臉了,以後誰也不必再顧及誰。
陳佳妮沉默地點上了油燈,提着她到了門口,語氣清冷眸色深深,"你來幹什麽?解釋麽?"
"小姑!你醒了。"門外那人急切地說道,語氣中帶着絲絲欣喜,兩只手抓着門把手,"你先開開門,我跟你說一下今天的事兒。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小姑,你聽我說。"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瞬,才從屋內傳來一道幽幽地女音。
"你回去吧,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陳佳妮呼了口氣,吹滅了手中的油燈,轉身回到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不再聽門口陳靜婉的任何解釋。
"小姑,小姑……"陳靜婉哀求地低聲喊着,夜色朦胧間依稀可見她柔美的面龐上淌過淚水,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屋內躺在床上的陳佳妮翻了個白眼,叫喚啥呢?叫魂呢?
自己做出來的選擇,還能怪誰?
你有你的難處,我也有我的難處。
況且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麽可能原諒一個背後插刀子的人。
一聲聲哀求的呼喚終究是沒人應,最後陳靜婉咬了咬唇,只得轉身離去,她的眼底滿是失望。
走兩步一回頭,終究還是沒等到小姑的心軟。
小姑,真的不會再原諒她了麽?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她現在已經被所有人背後嘲笑了,身為子女她做不到坐視不理,當時就是為了幫媽才會……
若早知道小姑會拆穿媽,她一定不會承認那件事的。
她後悔了……
陳靜婉癟了癟嘴,強忍着眼淚回了屋。
抹黑爬到自己的床上,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聽見妹妹的嘲笑聲。
"怎麽着,抱人家大腿沒抱上啊?狗腿子。"陳靜茵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随機翻了個身就睡了。
徒留下陳靜婉咬着唇流了一夜的眼淚,第二天醒過來眼睛還是腫着的。
與她不同的是,陳佳妮這一覺睡得舒服極了,沒有喊她吃飯了,也沒人敢過來讓她下地幹活。
整個陳家都是靜悄悄的,後院沒什麽人過來。
陳佳妮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沒有人喊她起來吃飯,也沒有人過來送飯,更沒有人來打擾她喊她起來幹活。
陳佳妮彎了彎唇,在床上滾了一圈,才慢慢悠悠穿上衣服準備起身。
不錯,天剛破曉的時候,周翠花就醒了,或者說她夜裏就沒睡成。
輾轉反側睡不着,一直撐到了天亮,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臉色憔悴,還怪吓人的。
她身子健壯,頭上的傷是沒啥事,就是心裏難受的緊。
這麽多年的名聲,就這麽一朝沒了,還被冠上一個"神經病"的名號。
就是早上吃飯她都無精打采的,陳志邦嘆了口氣默默端着碗吃飯,怪只怪翠花自己嘴笨說不過小妹。
他也愁啊,孩子們眼瞅着都大了,孩子他娘卻被人說是腦子有毛病,愛打人。
這樣以後誰還敢跟他們家作親啊!出了門,別人怕是都要嘲笑她,有個瘋婆娘。
幾個孩子更是各懷心事,陳靜婉低着頭戳着飯,心不在焉地吃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吃完飯,就該上工的上工,該在家喂豬的喂豬。
扛着鋤頭出了門,周翠花給自己鼓足了勇氣,一出門就笑臉相迎,"豆豆媽,上工呢。"
豆豆媽在前頭走着,一聽有人喊她,立馬就"欸"了一聲。
一回頭看見是周翠花,立馬收起來了笑臉,腳上露出幾分驚慌失措來,匆匆忙忙道,"我還急着上工呢,先走了先走了。"
說罷就急急忙忙往地裏趕,活像是有人在追她一樣。
周翠花臉色一僵,告訴自己,慢慢來。時間長了,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小妹是瞎胡說的。
可誰知,一整個上午都沒有一個人靠近她,都說在上工,她孤零零地站在地頭上看着那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人。
周翠花暗暗握了握拳頭,無端就覺得她們在說自己壞話,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
中午回家的時候,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陰沉沉地就連陳飛宇都不敢造次。
陳志邦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上工時被人明裏暗裏打聽,碰見這麽個媳婦你怪能忍啊,真是個老實人。
莫名地,他就是聽出了裏面不懷好意,偏偏他還不知道怎麽反駁他們,只能自顧自地生悶氣。
把一腔怒火都發洩到了地裏,為此還被計工員表揚了一句,然而他卻半點笑不出來。
誰也沒有提喊陳佳妮出來吃飯的事兒,昨天鬧成那個樣子,幾乎是撕破臉了。
周翠花的臉現在還有點疼啊,才不想浪費糧食給和自己作對污蔑自己有病的小姑子吃。
正吃着,突然周翠花呀了一聲,筷子就掉在了地上。
"不好!"周翠花臉色有些倉惶地站起身來,呼了口氣。
陳志邦忍了忍氣,努力心平氣和,"怎麽了?正吃飯呢,摔啥筷子啊。"
周翠花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啊!聽王嬸子的意思,爸媽今天怕是就回來了,咋辦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周翠花臉色愈發難看,整個人坐立不安的。
若不是有把柄在婆婆那兒,她也不會那麽怕婆婆。
這下可怎麽辦?小姑子就是婆婆的心肝肉,以現在小姑子陳佳妮的性子,只怕婆婆一回來就要添油加醋,她就是不挨頓打也得被收拾一頓。
一想到婆婆的手段,周翠花渾身一顫,二話不說就準備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她準備回娘家避一避,當然肯定得帶着飛宇,畢竟是老陳家唯一的孫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孫子總得給孫子他媽留幾分面子吧。
"飛宇,你趕緊哪幾件衣服,跟媽回你姥家去。"周翠花頭也不擡,拽着正吃飯的陳飛宇就往屋裏走。
陳飛宇正吃着飯,猛不丁被拽起來,很不高興,但是看她媽這臉色很明顯奶回來要收拾她,算了,避一避也好。
他張了張口只得老老實實回屋收拾東西。
"翠花……"
陳志邦也追了進去,只剩下三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随即沉默地低下頭吃飯。
她們都知道,媽是不會帶她們走的,留下她們就是為了給爺奶撒氣。
陳靜婉大口大口吞咽着飯菜,眼淚吧唧吧唧地往下落,有人的父母非常疼愛自家閨女,自然也有人視女兒如草芥。
她媽就是後者,看上去好像對她比兩個妹妹好一些,實則都一樣,說扔就能扔。
不同于這邊的壓抑,陳佳妮早上是唱着歌吃了點小零食,還沒來得及想午飯吃什麽就被秦雲晏給叫回了他家。
說是王嬸子做好了飯,等她過去吃飯呢。
本是想推脫兩句,沒成想秦雲晏直接就生氣了,覺得她和他們生分了。
直接黑着臉拉着她就往秦家走,路上不停地教育她,不要聽哥嫂瞎胡說話。
那倆都是混人,等大娘大爺回來有他們好受雲雲。
令人意外的是,最後秦雲晏居然破天荒地笑了笑,還在她滿眼抗拒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昨天做得好,當時我就在胡同口,本來想着你對付不了他們。沒想到,咱們家小妹也長大了。"
本來不想摸陳佳妮的腦袋的,只是看着她面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實則眼底滿是無所謂的模樣,秦雲晏突然間就覺得手裏癢癢的。
這時,外面的太陽早已高高挂起,村裏幾乎沒什麽人。
無他,天兒太熱了,曬得人懶洋洋的,啥也不想動不說,還曬得臉火辣辣的疼。
這誰能扛得住啊?
可偏偏還真有人扛得住,一對老夫妻背着大包小包,盯着太陽走在村裏的小道上。
哪怕額頭上早已布滿了汗珠,他們也仿佛不在意一般,提着沉甸甸地包袱疾步匆匆往家裏趕。
一看就知道,家裏肯定是有啥事兒了。
沒錯,這對老夫婦就是陳老三夫婦,陳佳妮的親爹媽。
昨天陳志遠一接到電話,就怒了,非要請假回來跟大哥幹架。
他們夫妻倆好說歹說才算是勸住了小兒子,兩個人帶着東西急急忙忙就準備回來了,看看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到底是怎麽欺負他們可憐的老閨女的。
小妹是他們夫妻倆最小的孩子,那是如珍如寶的養大的,幾乎是把所有的寵溺都給了她,生怕有半點怠慢。
可如今,老大那兩口子竟然敢虐待他們閨女,老兩口能不着急麽?
這不就大包小包帶着兒子給閨女的東西,就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期待的劇情終于來了,陳父陳母要回來了,大哥大嫂要被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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