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陸周沉想着, 不自覺就抿嘴笑了。

其實那天他想親她的, 但最後, 被沈幼用膝蓋狠狠撞了一下,還很準地撞在他關鍵部位, 所以他沒得逞。

陸周沉打開手機,相冊裏,還有tk之前傳給他的照片, 他盯着照片出神了。

tk傳給他的,都是沈幼的齊耳短發照,她整個人顯得很利落, 不過, 他最喜歡的,還是她紮馬尾的樣子。

陸周沉到n國,已經是晚上了。

十二月的n國,還在穿短袖。

陸周沉在飛機上換了短袖下來的,一下飛機,幹燥的空氣撲面而來,機場外,來來回回的,都是些生面孔, 他站了一會兒,正打算給徐淮打電話,忽聽見前方有人打喇叭。

“上車。”徐淮搖下車窗喊陸周沉。

陸周沉把行李交給于行:“到酒店等我。”

于行接過行李,上另一輛黑色轎車走。

陸周沉一上車徐淮的車, 就開始低頭發信息。

徐淮瞥了陸周沉一眼,見他在發微信,打着方向盤打趣:“幹嘛?給小沈老師報備啊?”

畢竟,以前他們兩個孤家寡人一起出差,連家裏都不會打招呼的,哪會一下飛機就給人發信息啊。

陸周沉剛給沈幼發了張自己的行程表,挑了挑眉,頗為得意地揚了下嘴角:“算是。”

徐淮瞧他那得意樣,忍不住拆他臺:“別蒙我了。莞爾都跟我說了,你還沒追到人呢?”

陸周沉有一點點尴尬,撓了撓眉心,手搭在車窗上,撇頭,看看外面的夜景。

徐淮難得有調侃陸周沉的機會,繼續不怕死地說:“怎麽回事,都倆月了,還沒追到人?要不要莞爾過去幫幫你啊?這丫頭其他不會,鬼點子倒是多。”

陸周沉笑了一下,n國比較幹燥,嘴唇上有些起皮,他從扶手箱上拿起礦泉水,喝了兩口,淡淡道:“用不着。就這一兩個星期的事了。”

徐淮側頭看他:“這麽自信?幹嘛呢?玩欲擒故縱啊。我跟你說啊,依我的經驗,小沈老師可不吃這一套。”

倒不是欲擒故縱,陸周沉是不想給沈幼壓力。

被徐淮調侃了一路,陸周沉終于逮到機會了,挑了挑眉,笑了:“你的經驗?你談過幾個?就你的經驗了?”

徐淮:“……”

“咳咳,不帶這樣損人的啊,我這不是替你着急嗎?”

陸周沉搖下車窗,任夜風拂過臉,手指在窗沿上敲擊着,語氣輕快:“用不着。不過,莞爾這周要是沒事,可以去找沈幼玩玩。”

“不是說不用幫忙嗎?”

“是不用幫忙。讓莞爾去,跟沈幼學習學習。”

徐淮:“……”

明城。

沈幼有點看不懂陸周沉。

那天之後,他除了給她發了張行程表,也沒聯系過她。

他沒有解釋,什麽都不說,她也不好做什麽。

沈幼在辦公室裏發了好一會兒愣,一直到莊揚叫她開會。

“小沈老師,想什麽呢?”莊揚叫了兩遍,沈幼都沒反應,只好走到她座位上來叫她。

“沒什麽。想項目上的事兒。走吧,開會去。”沈幼回了回神,合上手機,拿着記事本,去會議室開會。

“莊揚,投一下影,看看今年還有幾個開發商的錢沒收回來。”又到一年年底了,駱飛上周讓莊揚找財務,盤了一下今年的帳。

莊揚麻利地投影,這一看,高姐休假前,手下還有好幾個項目的錢沒收回來。

沒錢,拿什麽發年終獎?駱飛就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麽玩下去。

駱飛微皺眉頭,不得不跟沈幼說:“跟這幾家都聯系一下,每家約個時間,我們去拜訪一下。”

“好。”沈幼記下來。

這天,駱飛和沈幼約的是一家叫俊逸的開發商。

飛成和這家開發商合作了好幾年了,雖然對方今年拖着設計費不給,但大家也不好撕破臉。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賺錢,而且,在這行,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吃頓飯能解決的事,堅決不要把問題擴大化。

于是,駱飛讓沈幼訂了一家不錯的飯店,請俊逸的老總吃了頓飯。

席間,駱飛一番哈哈打過,還是點到了主題,一問,對方當然說沒錢,說是要先結農民工的費用。

“牛總,我這事務所,也百來號人張着口要吃飯。實在也是等着米下鍋,您看能不能先結一半。”駱飛還是客氣地說。

那牛總也不是什麽好打發的人,以前是個混子,正好趕上了當年房地産的紅利,這才發家的。

“駱總啊,我們都合作這麽久了。你也知道,前幾次,我們也沒拖欠過,是不是?這兩年房地産不好做,否則我也不會拖欠你們的設計費,是不是?”

說起前兩年的設計費用,駱飛沒說話。

哪一次不是駱飛親自上門要回來的?

駱飛倒是陪笑着:“明白。實在不行,那您看,您新開盤的樓盤,能不能送我們幾套房?”

沒錢,用房子抵押,駱飛也認了,好過一無所獲。

說起牛泰平新開盤的樓盤,一個主打高檔小區的樓盤。這個樓盤位于明城郊區,周圍還是沒開發的田地,但位置倒是好位置,在地鐵口,而且靠近某個新開發的高科技園區。

當初房地産前景好,牛泰平拿地的時候,價格也不低,本來預估開盤價六萬起,後來政策原因,實際開盤價,四萬都不到。

四萬就四萬吧,可惜,房地産市場不景氣,四萬都沒人要,八百套房子,一百套都沒賣出。

但房子是好房子,只要那一片發展起來,不愁沒人買。

牛泰平想了想,也行,現金為王的時代,用房子抵押,也不虧。

牛泰平吐了吐煙,當下拍板:“也行。回頭你讓人拿合同來。”

這件事就算過了。

第二天,駱飛讓沈幼拿合同去牛泰平那裏。

沈幼到了那裏,牛泰平說在開會,讓她在茶水間等了一會兒。

半小時後,牛泰平的秘書來叫沈幼去他辦公室。

秘書穿的是職業套裙,但襯衫領口開得低,一低頭,露了一半,沈幼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瞥過視線,起身,跟着秘書去牛泰平辦公室。

秘書送沈幼到牛泰平辦公室,順手就把門關上了。

沈幼聽到門上鎖的聲音,本能的,心裏一驚,但面上,還是維持鎮定。

“牛總,這是我們的合同,您看看,有沒有問題。”

牛泰平倒是不着急,給沈幼泡茶,笑得有些猥瑣:“小沈啊,不着急,先沙發上坐一會兒。我這剛開完會,有些渴,等我喝口水先。”

沈幼心裏着急歸着急,到底還是忐忑地坐下了。

牛泰平端着杯水過來,坐到沈幼身邊。

沈幼警覺地挪了挪位置,幅度很小,但牛泰平也感受到了。

牛泰平又往沈幼那兒靠了靠,半個人都靠在沈幼身上了。

沈幼剛準備再挪一挪,牛泰平那惡心的手一下拍再沈幼的牛仔褲上:“小沈啊,聽說你剛回國?”

昨晚吃飯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駱飛在,牛泰平完全沒表現得這麽猥瑣,但今天,完全原形畢露。

沈幼渾身發抖,“嚯”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牛總,這是合同,您先看看吧。”

牛泰平也跟着站起來,一手壓着沈幼的肩膀,色|眯|眯地盯着沈幼:“不着急,不就是合同嗎?一會兒我給你簽。”

說時,另一只手已經捏上沈幼的手。

沈幼一抽,沒抽動,用力掙紮了一下,還是沒掙脫。

“牛總!”沈幼大喝一聲。

牛泰平笑得更猥瑣起來,摸摸沈幼的手:“小沈,別怕。我們坐下聊會兒天。”

沈幼慌了起來,餘光瞥見茶幾上有個花瓶,想也沒想,拿起桌上裝綠植的花瓶,朝着牛泰平頭上砸了去,把牛泰平給砸懵了。

牛泰平頭上開了花,鮮血直流。

沈幼趁機慌張地沖出牛泰平的辦公室。

牛泰平一摸頭上的血,破口大罵:“草!把那女的給我抓回來!”

沈幼慌張不敢坐電梯,從樓梯口跑下去,一直跑一直跑,總算跑到樓下。

牛泰平的人在門口晃悠着,擺明是在守株待兔。

沈幼不知道往哪裏好,一轉頭,倒是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路邊。

蒲老對沈幼說:“丫頭,上車。”

蒲老是昨天跟人吃飯時,撞到沈幼和牛泰平一起吃飯。牛泰平這人,表面功夫做得好,但私底下的風評,蒲老再清楚不過,所以昨晚就讓人留了心眼兒。

不過今天也算沈幼幸運,蒲老難得出來一回,還讓他撞見了。

沈幼在蒲老車裏坐着,心有餘悸,猛灌了兩口水。

“放心吧。人在我這。你要跟她說幾句嗎?”蒲老正給陸周沉打電話保平安,轉頭對沈幼說,“丫頭,周沉要跟你說話。”

沈幼愣了一下,接過蒲老給的電話,貼在耳朵邊聽着,說話時,聲音還有些顫抖:“陸周沉。”

那頭——

陸周沉在風沙地裏走着,眯着眼睛,掐着腰,聲音倒是溫柔:“吓壞了?”

沈幼默了一會兒。

這是自那天後,她第一次聽到他聲音,但一聽到他的聲音,從剛才開始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安定下來。

就像那會兒她無家可歸,他立馬從西北趕回來一樣,其實那時候他就算不是立時三刻就回來,只要聽到他聲音,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沈幼?”陸周沉半天沒聽到沈幼回答,心裏着急。

“在。”沈幼回神,應了一聲。

陸周沉聽着,心都揪起來了,要不是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他真想立馬回去。

“這段時間,我讓莞爾過去陪陪你。”陸周沉怕牛泰平的人對沈幼不利,讓徐莞爾跟着,就算給牛泰平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不用。”沈幼覺得太麻煩。

這頭,徐淮在一邊催陸周沉,一會兒還有皇室的人過來,陸周沉沒那麽的時間。

“聽話。”陸周沉這就是定了的意思。

這人溫柔的時候溫柔,霸道的時候,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沈幼最終還是應下了。

末了,又聽他铿锵地說:“好好地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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