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目相對
唐瑾身體素質不差，沈桐昨天睡了一下午後燒就退了，半夜也睡得安穩，沒有複發的跡象，感冒好了，能吃能喝。
一大早起來，唐瑾伸了伸懶腰，帶着一串助理去了劇組。
沈桐今天在A組拍攝。
再見恭子瑞，他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昨天沒他的戲份，并沒有見着人。
今天第一場對手戲就是跟恭子瑞的。
梁導見沈桐到來，上下打量他幾眼。
“吃了嗎？梁導。”沈桐禮貌性問對方，“沒吃的話，可以讓我助理去買點兒。”
語調不一樣，臉上笑容也不多，梁導肯定了，會演戲的唐瑾就是這樣，梁導頓時放下懸着的一顆心。
“吃過了，我看你今天精神不錯，不發燒了？”
“昨晚就不燒了，可能最近換季，沒注意好身體。”
“行，你熟悉一下臺詞，待會過來走走位，子瑞也一起。”梁導安心的同時吩咐他倆。
無論有什麽恩恩怨怨，拍戲的時候都好好拍戲就是，梁導管不了這麽多。
恭子瑞昨天沒來，瞧見沈桐抱着劇本假正經，心裏不屑，就他那水平，還能怎麽樣。
數字是不念了，但臺詞念得沒有半點水準，完全沒辦法領悟人物角色，之前的好演技都是昙花一現。
“看得下去嗎？你還不如把看的時間用來寫小抄，反正也念不出感情。”恭子瑞故作關心道，嘴上還有調侃的意味。
“你怎麽就知道我念不出感情，我上午有好幾場都是跟你的戲，敢不敢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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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還有什麽好賭的。”
“怎麽沒得賭，賭我們能不能一條過，如果是你的原因導致你就去發微博，并寫上‘我恭子瑞演技不如唐瑾，甘敗下風’，敢嗎？”沈桐在《90天》的時候，自己技不如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對于自己演技還算有信心，反正他吃不了虧。
衆所周知，唐瑾沒有演技，恭子瑞的公司吹的就是他演技牛逼轟轟，是新生代演員中的翹楚，怎麽都不會是他吃虧，否則他也不會有這個提議，誰讓恭子瑞正巧撞上來呢。
恭子瑞沒想到被梁導罵了幾天的唐瑾今天這麽剛，他忘記了剛入組那天被沈桐壓下去時産生的微妙恐懼感。
沈桐根據對方的性格故作刺激他一下。
“不會是不敢吧。”
“我怎麽會不敢，我一個科班出身的還怕你不成，也不知是誰天天被梁導罵，咱們劇組還沒人破得了你那最長NG次數記錄呢。來，賭啊，怎麽不賭。”恭子瑞覺得輸方肯定是沈桐，他還自滿地笑着說，“給大家添點樂子，唐瑾，你的賭注是什麽？”
果然，恭子瑞上了鈎。
“當然，如果我輸了我也會發微博，承認我自己沒有演技。”對沈桐來說，又不是他自己，不痛不癢的，還能給唐瑾增加曝光率和話題度呢。
“五局三勝。”恭子瑞怕唐瑾耍賴，“五場戲，你有三次機會一條過，我夠大方吧。”
“那如果是你的原因，也算我勝。”
“可以。”
兩人的私下約賭就這麽成了。
包子在一旁十分着急，等恭子瑞離開時，他慌張道：“瑾哥，範總說過讓你不要亂發微博的。”他這是肯定唐瑾會輸給恭子瑞，“而且你和恭子瑞對戲，他耍賴的話，你也是輸啊。”
“誰告訴你我會輸，只要是他的問題就是他輸，我勝。”沈桐看了看唐瑾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頭圓潤，指甲修剪得很幹淨，白白淨淨的，聽說唐瑾會彈鋼琴。
“恭子瑞是被你刺激了，腦子混亂？”
“當然不是，他不過是看不起我的演技而已。”唐瑾是沒有演技，但沈桐有啊。
現場器材準備就緒，沈桐和恭子瑞開始今天的第一次對戲。
一個是飾演的是主角，一個是主角的得力下屬兼好友。
今天要拍的是主角和好友在大庭廣衆下争吵，為了得到周國某位皇子的信任。
恭子瑞飾演的江九淩要羞辱主角梁子謙，這就是今天争吵的內容。
——
“梁子謙，你算什麽東西，這是大周！”江九淩将梁子謙“看中”的一枚玉佩奪過，并将他推到大街中央，讓所有人圍觀一下這位鄰國質子。
梁子謙作出纨绔該有姿态。
“江九淩，虧你還是我朋友，落井下石，你可真是好樣兒的！”梁子謙扶着旁着的菜攤架子站好，他剛剛大病一場，身體正虛弱的，身邊的小厮後知後覺才上前扶住他。
兩人在大街上有這麽一出，是因為梁子謙之前做了一件事，大周的皇子差點被查到他頭上，所以這場受辱戲必須出現，否則無法洗清他的嫌疑。
“朋友？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怎麽可能會跟你這種纨绔當朋友，對我有什麽前程，我父可是當朝陛下的得力助力，不過是跟你喝過幾次酒，自以為是。”江九淩有多難聽就說得有多難聽。
“你、你……”梁子謙指着江九淩，臉上全是錯谔的表情，這是生生被刺激的，他拿着後邊放的一根大白菜就朝江九淩砸過去。
江九淩正要彎下腰躲開。
“卡！”梁導喊了停，“子瑞，你這兒的表情不對，你不應該懼怕。”梁導
“……”恭子瑞看着沈桐手上的大白菜，“我沒有懼怕。”他剛剛好像只覺得大白菜會直接朝他臉上砸而已。
沈桐掂了掂手裏的白菜，出了戲：“我不會砸到你的。”
“唐瑾說得對，這裏不會真砸，拍的時候會直接砸到你的腳下，再來一遍。”梁導指揮現場換道具。
開拍前沈桐朝恭子瑞豎起食指，比了個“1”，示意他自己贏了一次。
恭子瑞在心裏哼了兩聲，不過是僥幸而已。
再來一次，今天的第一場戲過了。
第二場戲一次過。
第三場戲一次過。
在恭子瑞還沒有點緊張感的時候，沈桐已經穩穩地贏下跟他的賭注。
坐在一塊兒休息時，沈桐抱着奶茶主動走到恭子瑞面前：“恭老師，別忘了發微博，我記憶力還是挺好的，喝奶茶嗎？”
“不喝！”恭子瑞現在是明白了，唐瑾是故意的！
他也是不明白，明明有一次過的本事，前幾天又是怎麽回事？
“哦，那就算了。”沈桐把吸管戳下去，開始咕嚕嚕地喝了起來，好喝，吸完一大口，還不忘繼續提醒恭子瑞，“別忘了微博。”
恭子瑞咬着牙根瞪他，但沈桐沒給他機會，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化妝師給他補妝。
願賭服輸，恭子瑞琢磨一會兒後還是發了一條微博：我恭子瑞演技不如唐瑾，甘敗下風。
微博還艾特了唐瑾。
沈桐還以為恭子瑞會拖拖拉拉耍賴呢，沒想到這人還挺幹脆，但兩人的梁子可能又結大了。
思考一會兒，沈桐給唐瑾發了條信息，把恭子瑞發的微博截圖給他。
今天上午并沒有拍攝任務的唐瑾：操，你對恭子瑞幹了什麽！
沈桐：禮尚往來，以後大家都知道你的演技是經過恭子瑞認證的。
唐瑾：小氣巴拉。
沈桐：我好不容易熬到要離開節目組，你要是讓我過了六十六名，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唐瑾：你也太小瞧我了，肯定不止六十六名。
沈桐：#@$!%
唐瑾：倒是你，以後我他媽就是騎虎難下！
沈桐：難道我不是嗎？
唐瑾：過兩天劇組會給你假來《90天》錄制節目，我們好好聊聊。
沈桐：沒準明天就換回去了。
唐瑾：我倒希望是這樣。
兩人就這麽怼來怼去過了兩天，兩人還沒有換回來，只能按照計劃見面。
正好遇到清明節，劇組放了一天假，沈桐頂着唐瑾的身體飛往《90天》拍攝城市，唐瑾也蹭着節目組的車去了機場。
戴着口罩帽子的沈桐下了飛機，他下午還得飛回去，跟唐瑾見面的地點就在機場。
出了機場，沈桐按照唐瑾給的定位找到一間沒什麽客流的咖啡廳，在角落裏看到自己的臉，只覺得特別詭異。
唐瑾正巧擡頭，看到戴着口罩帽子的“自己”。
四目相對，兩人均是一愣。
卧操，仿佛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活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