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詭異的屍骨
屍體終于被擡到昨晚的停屍大廳的中央。
此時,楚惜言反而不着急去看屍體了。她如同正要享受一場真正的大餐一樣,開始準備各種驗屍的器具。
醋,銀針,白色絹帕,剪刀,剃刀,銀色小刀,繩子,小錘子,讓人驚異的竟然還有一把帶着倒鈎的銀質小彎刀。
“楚姑娘的這套器具可真是專業啊!”倪禮笑贊賞的看了看楚惜言的器具,卻不立時将自己的寶貝拿出來。
楚惜言帶上一副自制的手套頭也沒擡的說道:“都用了很多年了,好多都是婆婆留下來的。”
“那看來你婆婆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了!”倪禮笑點頭說道。
楚惜言此時準備妥當,一只手已經捏住了白色罩簾的一角。但是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轉頭對站在身邊的蕭麟兮說道:“你站的往後點,別一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弄到你身上。你該不高興了!”
蕭麟兮有些意外的看了楚惜言一眼,卻淡淡的說道:“沒事!你做你的!”
楚惜言聽他這麽說,便不再說話,而是單手一用力,将白布一下子掀了起來。
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具屍體了,最多只能算是半具屍骨了。
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面目已然辨別不清,半具屍骨上還有些腐肉,但是屍體的背面卻已經完全變成了殘骨。
屍身蒼白,毫無血色,不知道是因為下雨的沖刷還是因為長時間的糜爛,整個人已經皮膚殘破、腐爛皲裂。
屍體的肚子上有一個拳頭一樣大的洞,一叢詭異的植物綠從裏面延伸出來。
楚惜言輕輕将植物撥開,立時發現裏面所有的內髒都被這種詭異的植物根系所包裹,有的已經被化為烏有,有的則是穿插其中,只剩下一個皮囊。
更更讓人感到詭異和毛骨悚然的竟然是屍體所有的骨骼已經呈現一種詭異的粉紅色。那紅色在麟骨淡淡的熒光綠中散發出一種讓人恐懼的妖豔來。
“這是什麽屍體啊?怎麽,怎麽這麽吓人啊?”一向和倪禮笑看慣屍體的書望此時不由得脊背發冷,吓得手腳都開始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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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具屍骨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倪禮笑此時和楚惜言已經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他們就如同發現珍寶的人一樣,被這具罕見的屍體所吸引。
倪禮笑接過書望遞過來的手套,立時戴上就和楚惜言一起開始進行屍檢。
而站在一旁的蕭麟兮顯然也對這具充滿恐懼的屍體發生了極大興趣,不由得就站得更近了一些。書望卻非常了解程序的立時取出筆紙,随時準備記錄。
楚惜言卻沒發現這一切,她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柔美,而是帶着一種少有的專注全身心的擺弄着面前的屍體。
“屍體死亡時間并不長,從腐爛的程度來看,不會超過一個月。在二十天到二十三天左右。”倪禮笑一邊查看屍體的腐爛程度一邊說道。
“不!時間不會那麽長!”楚惜言一邊查看屍體周身,一邊非常肯定的說道,“現在是夏天,如果時間這麽久的話,那麽他的手腳應該早已皮膚脫落呈現手套狀态了。可是,您看,他的手腳上的皮膚還不算是腐敗的特別厲害!”
說着楚惜言将屍體的手腳處展示給倪禮笑看到。
倪禮笑一看立時皺了一下眉頭,楚惜言說的對,如果按照正常夏天的腐敗程度的話,那麽這具屍體此時一定是手腳皮膚具脫落。
倪禮笑立時仔細觀察,卻發現了另一個異樣。他拿起銀刀,輕輕撥開死者手腕部的皮膚,發現一道深深的傷口。而有一些細小的根莖隐藏在其中。
“手上有傷口,經脈已經被割斷。裏面有植物性根莖。”倪禮笑邊看便說道。
楚惜言此時在檢查另一邊的手腕,“這邊也有。經脈被割斷,有植物性根莖依附。而且死者雙手粗糙,右手手掌中除卻拇指位置其他四指骨節上均有手繭。死者可能是鐵匠。”
“為什麽不會是農民?”此時,蕭麟兮忽然問道。
“農民是雙手鋤地,手繭分布均勻,而鐵匠右手用力一定比左手多,所以,右手手繭厚重。”楚惜言邊看邊解釋道。
“雙腳腳筋處有傷痕和斷口,刀痕深度與手腕傷痕一致。可判定為短柄利刃所為。”倪禮笑繼續說道。
當兩人檢查完周邊,終于開始一同檢查屍體上那個巨大的屍洞。
楚惜言小心的将裏面的植物拽出,輕輕的放在一旁的盤子裏。
“這屍體內已經被掏空了!”倪禮笑看着有些空洞的胸口,不由得皺眉說道:“這手段實在是有些殘忍。”
楚惜言卻快要趴在屍體上仔細觀察那些根莖,“先生,您發現了嗎?這些根莖好像是種在屍體上一樣。你看,這些根莖都是從胸膛裏開始長的。”
“不對!”倪禮笑仔細看過之後卻說:“你看這些根須的走向,完全是從中間插進去的。也就是說,這是先有的植物,才在植物的下面埋進屍體的。而然後是由這些屍體的養分來供養這些植物的。否則,如果植物真的是從屍體上長出來的話,不會盤的這麽不緊,一場大雨就将兩個東西沖分開,那是不可能的!”
“對哦!先生,你知道的真多!”說着,楚惜言非常敬佩的看了一眼倪禮笑。
“你也不差!”倪禮笑非常欣賞的朝着楚惜言笑笑,兩人立時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這讓蕭麟兮看着有點不舒服。
“屍體上洞口周圍整齊光滑,是用利刃破堂所致。而四肢上的血口顯然是為了将血液放出已增加根莖的營養。”楚惜言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最後才捧起屍體的頭骨仔細觀察。
“頭骨勻稱,後腦腦枕處有塌陷。顯然是被人重擊而死。面部雖然已經腐爛,但是卻神色安詳,顯然是被熟人或者是熟睡中敲擊而死。更重要的是他的血液被放的如此徹底,是說明當時他只是暈死過去,還沒有死,直到血全部放幹淨之後才死亡。”
楚惜言說着,擡頭看了眼已經殘破不堪的屍首,不由得露出憐惜之色:“他可真是個苦命人!竟然被人活活放血而死!這樣的人即使死後也不能升天,否則,也不會在暴雨之夜暴屍荒野!”
說着,楚惜言極其不忍的将屍體身上的一葉覆葉輕輕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