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即然如此, 三叔,那二毛就厚着臉皮收下這把匕首了。”喬二哥接過紅寶石匕首插入軍靴內,沖喬清源道謝。

“ 二毛, 此去一別, 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千萬珍重。”喬清源沖着喬二哥微微颔首道。

“當當當 ”忽而自遠處傳來了深沉而綿長的鐘聲, 一瞬間喬家衆人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 這是離別的鐘聲。

“阿爹,阿娘, 孩兒自此拜別二老。萬望二老保重身體,萬事珍重!”喬二哥騰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沖着父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二毛, 我苦命的孩子……”喬阿娘哭倒在地上, 與喬二哥抱作一團。

“月娘,二毛出征的時辰就要到了, 咱們做爹娘的不要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喬阿爹将喬阿娘扶起來,沖着喬二哥揮揮手:“二毛,去吧。咱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等着你凱旋歸來。”

喬二哥無比珍重的站起身, 背着包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二哥, 去飛吧,去闖出屬于你的一片廣闊天地。”目送着喬二哥遠去的背影, 喬三妮在心中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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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今天是新軍出征的日子, 為了避免出現騷亂。朝廷下令家中的親人們不可以為新軍送行,是以喬家一家人只能在自家門前目送喬二哥出征。

棗花村總共有三百戶人家,出去家中無子、有功名在身、身體殘疾不能參軍者。棗花村總共有兩百餘名青少年參軍。

目送着喬二哥離開棗花村之後,喬家一家人的生活又掀開了全新的一頁。

南秦都城, 武都。

昔日繁華的皇都在匈奴鐵騎的踐踏下早已荒蕪一片。

早在武都被匈奴蠻子攻陷前一日,穆帝就抛棄了他的國家、百姓,在護衛的保護下倉皇逃離了都城。

匈奴蠻子攻克武都後,屠城三日。

武都淪為了一片人間地獄,喪盡天良的匈奴蠻子在武都內燒殺劫掠,□□幼女。無恥行徑令人發指。

整個南秦皇室成員在匈奴蠻子大肆殺戮下,存活下來的亦所剩無幾。

穆帝在逃竄到涼州的白馬寺時被大臣餘溫殺死,南秦政權名存實亡。

匈奴蠻子占領了南秦的大半江山,南秦皇室除了下落不明的太子殿下以外,便只剩下湛王一脈。

破敗的農家小院前,一位頭戴鬥笠的黑衣男子在緊閉的木門前站定。

黑衣男子甚是警惕的左右觀察了一番,确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擡起手在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木門自裏面打開一個小縫,一個白衣青年探出腦袋看清來人之後将門打開放黑衣人進門。

“太子殿下。阿笙歸來了。”白衣男子說道。

“叫他進來吧。”

黑衣男子進門後,徑直進了南廂房,屋內的擺設很是簡陋,但收拾的很幹淨。

靠牆的土炕上,裴玥盤腿端坐在上面正聚精會神的研究一盤殘棋。

“太子殿下。”黑衣男子屈身向裴玥躬手行禮。

“阿笙,湛王叔是如何答複的?”裴玥微微擡眸道。

“湛王爺看完太子殿下的親筆信之後,只說了七個字。”

“哪七個字?”

“世子回,則國可複。”

“這麽多年了,湛王叔還是沒有放下當初的芥蒂。”裴玥将手中的黑棋子丢到棋盤上,苦澀一笑。

“太子殿下,據臣所知,這湛王世子失蹤多年,這天下茫茫,去何處尋?”黑衣男子微微嘆氣道。

“當年皇爺爺将許丞相之女許給湛王叔為正妃,原本是一番好意。只是沒想到這許嬌容如此蛇蠍心腸,竟然容不下湛王叔的親生骨肉。”

“太子殿下,湛王爺自幼養在軍中,性子傲烈。且當年湛王爺與益州知州之女早有婚約,這許嬌容仗着許丞相的權勢害的湛王爺與妻子別離這麽多年,這其中的恩怨不是一兩句話就說的清楚的。”

“阿笙,昭王叔在臨終前交與你一封血書,你可知曉心中的內容?”裴玥下炕,在窗下站了一會之後,突然問道。

“太子殿下,義父在去世前确實交給我一封書信,但是當時武都被匈奴蠻子攻破。阿笙在前往東宮的路上不小心遺失了。燕笙失責,請太子殿下治罪。”燕笙撩起衣擺跪下向裴玥請罪。

“阿笙,你何罪之有?如若不是你即使趕來東宮營救我,恐怕我早就魂歸九天了。”裴玥趕忙上前扶起燕笙,微微自嘲道。

“太子殿下或許我們還有別的道路可走,也未可知。”燕笙安慰道。

裴玥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擡頭看向窗外看了看。

窗外天氣陰沉沉一片,此時已是秋初,天氣已經漸漸轉涼。

不知這大秦的未來是否如這陰沉的天氣一般,再無出頭之日呢

燕笙在一旁看着裴玥眼中閃過的黯然之色,心中便有些難過。

太子殿下雖然生在帝王之家,錦衣玉食的長大。可是在他眼裏太子殿下活的并不開心。

太子殿下的生母蕭皇後出自蘭陵蕭氏,蕭皇後端莊娴雅、聰慧溫婉。深得先皇的喜愛。

在蕭皇後十六歲那年,先帝親自下旨将蕭皇後許配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穆帝。

先帝希望在蕭皇後的輔佐下,穆帝能夠勤政愛民,大秦子民可以安居樂業。

只可惜穆帝生性乖張,穆帝不喜蕭皇後,反而寵愛賤民出身、風情萬種的越貴妃。

因着穆帝不喜蕭皇後,是以太子殿下也不得聖寵。

在太子殿下三歲那年,越貴妃生下二皇子。

愛妃生下龍子,穆帝龍心大悅,二皇子剛滿百日,穆帝便下令封二皇子為福王,越貴妃晉升為皇貴妃。

越家父子三人加官進爵,一時之間,越家風光無兩。

而太子殿下與蕭皇後在這十幾年中受盡了越貴妃母子的屈辱,要不是義父昭王爺多次照拂太子殿下。

恐怕這東宮之位早就易主了,蕭皇後在太子殿下十五歲那年便去世了。

自此之後,太子殿下的日子更加難熬了。

太子殿下生性溫和善良,若是處在太平盛世,必是一代明君。

只是現在恰逢亂世,南秦百姓的血海深仇還需要太子殿下來背負,看來勢必要讓太子殿下遭受一些磨煉了。

燕笙摸了摸懷中貼身收藏的血書,墨色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大梁,棗花村。

自從喬二哥參軍中,喬阿娘因為傷心過度病倒在床上。

喬三妮跟喬阿爹、喬大毛整日守護在喬阿娘身邊,希望她的身子可以早點好起來。

喬阿娘一病倒,家中的銀子便如流水般花出去。

因着喬三妮與悅天客棧簽訂的葡萄酒合約也因為戰亂的原因而作廢,眼下大梁連連敗退,前幾日匈奴蠻子又攻下了涼州,這大梁局勢不穩,物價飛漲,是以喬家的積蓄已經不多了。

喬三叔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每日都在書房抄書來換取銀錢度日。

這一日,喬三妮在竈房中為喬阿娘煎藥,竈上的棗泥小壺咕嘟咕嘟冒了一會氣,院中飛來了一只白鴿。

白鴿徑直落在喬阿奶所住的房間的窗臺上,咕咕叫了一會之後,喬阿奶将它抱緊了屋內。

喬阿奶自白鴿的腳上取下一個小信封,打開看完之後,良久不語,忽而一嘆道:“清源啊,你我母子的情分就到今天了吧。”

喬阿娘進門的時候,喬三叔正在書桌上謄抄《齊民要術》。

“清源啊,阿娘有話要跟你講。”喬阿奶在書桌邊坐下,沖着喬三叔說道。

“阿娘,可是與我的身世有關?”喬三叔擱下手中的毛筆,說道。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喬阿奶的思緒回到了多年前:“當時我與你阿爹剛剛成親不久。因為喬家家道中落。阿爹逼迫我與你阿爹和離,去給當時的縣令做小妾。

“當時我已經為喬家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家人生活和和美美的。阿娘吃飽撐的才會去做那該死縣令的十姨太。是以阿娘便将娘家人臭罵一頓之後,将他們趕跑了。後來,我阿爹出了個損主意。他買通了村中的混混到喬家放了迷煙,趁着夜色将我搶了出來。”

“當阿娘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堵了口、綁了手腳躺在一輛馬車裏,阿娘偷偷解開了繩索,掀開馬車的簾子趁着夜色一躍而下。當時駕車的人發現阿娘要逃跑便要來追我,當時我跳下馬車的時候摔傷了腿,就在阿娘絕望的時候,一個黑衣男子救了我。”

“阿娘,這個黑衣男子就是我的生父嗎?”喬三叔微微激動的問道。

“這個男子不是你的生父,但是他是你的叔父,他就是南秦的昭王爺。”

“我的叔父?”

“清源,你的親生父親是南秦的湛王爺。”喬阿奶看向喬三叔,微微一嘆“

你的親生母親是益州知州雲烨的嫡女——雲昭華。”

“那為何阿娘會收留我至今?”喬清源嘴角微微顫抖,終是說出口。

“當年你的父王與母妃兩情相悅,只可惜當時許丞相的獨女徐嬌容對你父王一見鐘情。當時許丞相權傾朝野,你的皇爺爺迫于無奈,只能下旨,将許嬌容許配與你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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