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阿言(發糖) ...
祁謹言的話音一落, 其餘衆人皆變了臉色。
裴玥目光複雜的看着祁謹言,嘴唇嗫嚅了幾下之後,終是長嘆一聲。對着祁謹言鞠躬謝道:
“承蒙祁府大恩, 他日南秦複國之時, 阿玥必當報答今日之恩。”
燕笙激動的望着裴玥手中的玉色長笛, 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美人骨, 乃是前朝傳奇貴妃祁沁雪的殺人利器。
祁沁雪自幼父母雙亡,一生坎坷, 自幼由祖母秦氏撫養長大。
祁沁雪雖出身鄉野,卻天生麗質生有傾國之貌。
祖母秦氏過世後, 流離失所的祁沁雪由藥王谷谷主雲易收留。
祁沁雪在雲易的栽培下, 精通音律,且身姿輕盈可做掌上舞。
上元二年, 北涼永徽帝因為猜忌北湛王葉遷在朝中威望過盛,欲将福安公主嫁給葉遷,用來牽制葉遷。
無奈葉遷一生桀骜不馴, 不為權貴折腰。且葉遷早有妻室, 北湛王妃雲輕舞,乃雲易之女, 武林第一美女。
北湛王夫婦伉俪情深、感情極好。
為了報答雲易的養育之恩, 祁沁雪主動進宮固寵以保全葉遷夫婦。
上元三年,祁沁雪做為家人子入宮選秀,永徽帝對她一見鐘情。
祁沁雪接連七日承寵,龍心大悅的永徽帝在一月後下诏冊封她為華貴妃。
自此, 華貴妃寵冠後宮,君恩無人能及。
在華貴妃的鼎力扶持下,葉家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此次劫難。
上元六年,流民□□、藩王反叛。
北涼陷入內憂外患中,永徽帝雖然生性殘暴但是對于華貴妃确實一往情深。
而祁沁雪在日夜的相處中竟然對永徽帝動了真心,為了保住心上人的江山。
為情所困的祁沁雪早已喪失了理智,她利用昆侖山下的千年冰玉加上自己的鮮血為引子制成了可以操控百獸的殺人利器——美人骨。
“美人骨,世間罕見。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
世人大多淺見,只見皮相,不見骨相。
美人骨一動,天下神物皆聽其號令。”
祁沁雪用美人骨圈養了一大批猛獸為她賣命。
無奈徽帝昏庸。天命已定。上元十年,大燕太子傅北宸率領大軍攻破雲都,華貴妃與永徽帝自焚于昭華臺。
祁沁雪臨終前幡然醒悟,她将美人骨封在昆侖冰玉中派親信将此物送回了自己的老家。
祁族老族長将美人骨塵封在祁家祠堂中,并在臨終前告誡子孫,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可開啓此物。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數百年已過。
祁家歷代家主都遵循着老族長的臨終之言,美人骨一直塵封在昆侖冰玉中未曾開啓過。
“世間之物,皆有正邪兩面。美人骨亦如此,如今神川大陸的百姓們正處于水深火熱中,謹言希望太子殿下好好運用美人骨的奇特之處,解決黎民與水深火熱中。”祁謹言目光沉沉的望着裴玥說道。
“阿玥定當謹記先生所言。”裴玥沖着祁謹言微微颔首道,轉身欲離去。
“太子殿下,此行兇險,這拖油瓶式的人物就交給謹言來照顧吧。”祁謹言瞄了一眼屁颠屁颠跟在裴玥身後的喬某人,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拖油瓶式人物?”裴玥納悶了一會兒之後恍然大悟道:“大毛兄弟,喬姑娘,阿玥此去吉兇莫測。二位還是跟在祁先生身邊的好。”
拖油瓶一號人物喬大毛剛剛脫離木遁的虎口,乍然之間聽見裴玥的話連忙點頭答好。
而拖油瓶二號人物喬三妮礙于裴玥有點可憐的目光,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裴玥一行人離開後,祁謹言便帶領着小阿福與拖油瓶二人組喬家兄妹将木遁的屍體掩埋在後山中。
等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祁謹言一行人正要下山回村的時候,突然自天邊傳來三聲犀利的鷹鳴。
祁謹言面色微變,狹長的美目眺望着遠方似乎是在打量着什麽事物。
在他身後的喬三妮聽見鷹鳴之後也變了臉,大梁地處平原地區,這老鷹一向都在草原地區活動,好端端的飛到平原來做什麽?
“祁少爺,發生了什麽事?”喬大毛摸了摸腦袋,不解的問道。
“只怕是來着不善。”祁謹言答道。
“啥來者不善?前面有啥東西?俺咋什麽也沒看見?”喬大毛皺了皺眉頭,還是一臉不解。
“大哥,這老鷹不會無緣無故的飛到山林中,只怕這是雄鷹是劫持你的匈奴人圈養的。”喬三妮耐着性子解釋道。
“這匈奴人都被阿深殺死了,這只鷹飛來作甚?”喬大哥很是不解的問道。
“匈奴男子成年之時,都會親自到草原上捕獲一只雄鷹做為成年的标志。在匈奴人心中,雄鷹是勇猛、強大的象征。雄鷹被獵人馴服之後便會一生忠于獵人。被傅深殺死的那個匈奴人在臨死前釋放了信號,此鷹來勢洶洶怕是不好對付。”祁謹言說完之後,清俊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一只鷹對他們沒有多大的危險,怕的是其他匈奴探子以此為信號前來複仇這樣情況便糟糕了。
“祁少爺,您這麽說俺就明白了。”喬大毛不好意思的答道。
“………….遲鈍到這個程度也真是沒誰了。”小阿福望着傻乎乎的喬大哥,兀自嘟囔了幾句。
喬大哥:“………..”
随着雄鷹的聲音越來越近,祁謹言的臉色也越來越嚴肅。
喬三妮蜷縮着身子蹲在祁謹言身後,時不時的擡頭望向祁謹言。
在她的印象中,無論發生何事祁狐貍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面癱樣。
像今天這樣嚴肅的祁狐貍,她還是第一次見。
祁謹言擡頭觀察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麽異常,心中微微安定了一點。
他低下頭掃視了一下四周,卻發現喬小呆正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傻乎乎的望着自己,肉呼呼的小臉帶着顯而易見的緊張與恐懼。
“有我在,別怕。”心上的傻姑娘乖巧又無助的目光觸動了祁謹言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喬三妮冰涼的小手,目光溫柔又堅定。
她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據引山洪。
既然對你動了心,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祁謹言慢慢打開傻姑娘的小手,霸道且無禮的與她十指緊扣。
喬三妮一臉懵逼的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耍流氓的祁狐貍,腦子有點暈乎乎的。
眼前的少年漂亮到令人心醉的黑眸正柔情似水的望着她,在祁謹言專注且深情的目光中,喬三妮白皙的小臉以微不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泛紅。
小阿福無比郁悶的望着四周随處可見的粉紅泡泡,無語望天。
而喬大毛則被祁家少爺的一系列厚臉皮行為吓得長大了嘴巴。
一聲犀利的鷹叫打破了周圍溫馨的氣氛,一只黑灰色羽毛的海東青落在不遠處的松樹枝上。
這只海東青在木遁死去的地上盤旋了幾遍之後,發出一連串的悲傷叫聲随後一個附沖向着祁謹言一行人藏身的柏樹飛來。
“不好,它發現我們了,大家快向四周跑!千萬不能被海東親抓住!”祁謹言大吼一聲時候,握着喬三妮的手狂奔了起來。
“少爺,你的羽箭!”危急時刻,小阿福将背後的羽箭扔給祁謹言,撒開小胖腿逃命去也。
祁謹言回頭接過羽箭,将喬三妮護在身後,自箭筒中抽出一只白色羽箭,搭在箭躬上标準目标後,用力拉躬,充滿力道的羽箭直直射向天空中的海東青。
“嗚!”海東青哀嚎一聲,自半空中墜落了下來。
“射中了,祁狐貍你射中了!”
喬三妮高興的拍手叫道,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天空中又傳來幾聲充滿殺氣的鷹叫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祁謹言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蹦了起來。
果不然,幾秒種後一只黑色雄鷹出現在了松林上空,看清楚雄鷹的面目之後,喬三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這只雄鷹個頭是剛剛那只海東青的兩倍之多,且這只雄鷹的眼中閃爍着俯瞰天地的殺氣,它的爪子猶如韌狀的鋼刺,直逼他們而來。
“祁狐貍,咱們快跑吧!”喬三妮戰戰兢兢的拉起祁謹言準備跑路。
“三妮,沒時間了!”
“那我們怎麽辦,就這麽坐以待斃嗎?”
祁謹言沒有說話,只是對着她微微一笑,一把摟過喬三妮将她護在身前。
“祁狐貍,那只雄鷹!”祁謹言背對着天空将她護在身前,喬三妮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雄鷹張開利爪狠狠的刺進了祁謹言的後背,喬三妮清楚的聽見了利爪插進骨肉衣帛撕裂的聲音。
“三妮,撐住不要怕。”祁謹言臉上血色全無,卻還是咬牙笑着沖着她安慰道。
“祁狐貍,不要,不要!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喬三妮哭着用盡全力抱住祁謹言,她知道的,雄鷹捕食獵物全靠一雙利爪,倘若祁狐貍被雄鷹帶着半空中,那他絕無可能生還。
一想到祁狐貍會永遠的離她而去,喬三妮就怕的全身顫栗。
在喬三妮的哭喊聲中,原本神情恍惚的祁謹言突然鎮定了下來,他忍住劇痛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反手向着後背的鷹爪刺去。
哧啦一聲,雄鷹的一只利爪被祁謹言生生砍了下來。
“少主!”一道男聲在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