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魚與出櫃王子
作為人魚，海上經過的船只，近海海灘，迪卡聽過不少人類的事情，對人類世界的了解程度超過伊諾的預想，他多多少少猜到伊諾未盡之言是什麽。只有親密無間之人才能發展到那一步，他們目前還不夠。
留到以後，等他找到變成人類的方法，再去找伊諾。他如是想道
中午時刻，海上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如昨天般潮水肆虐的跡象。
“好了，現在來考慮送你回去。路有點遠，我不能直接全程帶你游過去，出了這個洞穴中途沒有适合休息的地方，你得自己游一段路程。會水嗎？”迪卡問
“會一點，應該沒問題。”
迪卡不放心，他建議伊諾先在海裏試游。
由于迪卡堅決不讓步，伊諾妥協了。問題是他只有一套衣服，沒辦法伊諾只能脫掉衣物，不去看迪卡，飛快進入水中。
伊諾會游泳确實不是玩笑話，雖然沒有迪卡熟悉海洋環境。迪卡在前領路伊諾緊随其後，他們輕松繞開海內危險地帶，人魚尾部擺動，姿态曼妙。
伊諾可不像迪卡那麽輕松，疲勞感湧上來，手臂漸漸不聽使喚
“你的速度在放慢。”迪卡說
長期游泳耗費體力，伊諾感到體力不支，好在迪卡接着說“可以返回去了。離我希望你游完的距離還超出一段，明天送你回去不成問題”
想到明天的分別，他語氣裏有幾分遺憾。
“殿下”人魚游到伊諾身邊，抱起他往來的方向游去。伊諾沒剩力氣了，被抱起後如釋重負，人魚的體溫偏低，但是比海水溫暖。
“你不累嗎？”伊諾有些羨慕人魚體力充沛
“比起昨晚帶着你時，這點算不得什麽，那時你昏迷不醒全讓我抱着你，總擔心你出意外幸好無事。”
似曾相識的感覺浮現，黑沉沉的天空，暴風驟雨，巨浪翻湧，伊諾記起來深夜裏迪卡也是如現在這般帶着他穿過驚濤駭浪，來到安全區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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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是不是因為我救了你才喜歡上我的？”
“不用喊我殿下，要是你沒有救下我，我早就葬身海難。”
“要是別的人魚救了你呢？你會愛上他嗎？”
“沒有如果，救下我的就是你，迪卡。”伊諾嘆了口氣“回去後我争取盡快回來看你”
“我也想過為什麽會喜歡上你，我今後只會找和我一樣喜歡同性的人，身份地位，個人喜好等各方面因素綜合起來，我回去後找到心愛之人的概率其實也不高。”
“要是你是人類就好了，我們就不用分開。”
要是他是人類就好了，這個願望像一簇小火苗，而伊諾的話就是在給其煽風點火。迪卡快速游動，壓下心事
這個夜晚是他們共處的最後一夜，兩人多次接吻，身軀糾纏，伊諾還好奇地撫摸迪卡的尾巴，最後毫無顧忌地枕在迪卡身上入眠。
離別時刻到來，迪卡珍重地将海螺交給伊諾，“你對着大海吹海螺，我聽到後自然會來”
“你什麽時候在？”
“只要你吹海螺，我都會趕來。”
從早晨離開，到抵達人類聚居的港口已是中午，尋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迪卡讓伊諾走上海灘，迪卡目送伊諾離開。
伊諾回頭看見他還停在原地“你回去吧，迪卡我盡量早點回來看你。”
迪卡不動，他也不動。
“還不走，難不成改主意打算留下來？”
伊諾湊上前，主動向迪卡索求離別吻，唇舌糾纏，伊諾意猶未盡“再待下去，我可真舍不得走了。”
迪卡游向深海，伊諾走向陸地，分別是暫時的，期待再見的那天盡快到來。
***
伊諾往岸上走，越靠近居住區 ，人漸漸多起來，不少人聚集海灘，撿拾退潮後沒來得及回去的海洋生物，人們提着不同形狀的袋子，收獲頗豐。伊諾還是穿着慶典上那身衣服，服飾華麗又幹淨整潔與在海灘上的多數人格格不入。
他很快引起人們的注意，多數人捏拿不清他的身份，是以遠遠觀望，不上前和他搭話。伊諾只能主動找人問話，“你們這裏領頭的是誰？”
有人向他指了指海邊臨時搭建的簡易木屋，伊諾走過去，幾個人在外面收購海鮮，分門別類裝好，再給前來的人等價的錢幣。一個矮胖的中年人在和屬下抱怨“那群貴族少爺小姐們終于走了，伺候他們比伺候老爺還要費勁。”
“啊哈哈，您消消氣，他們都是各家族未來的希望，沒吃過苦頭，被那場風暴吓壞了吧。”
“唉，說起來王子殿下還沒找到，今天已經派出了第二批船隊出海。”
“說句不好聽的，離殿下出事後都第三天了，殿下只怕是兇多吉少”
“伯爵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殿下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事，國王那裏不好交代。”
他們還要再說什麽，看到伊諾走過來頓時閉口，兩人上下打量伊諾，驚疑不定。
“我是王子伊諾，帶我去見亨利伯爵。”伊諾說
“您，真是王子殿下？” 他有些不敢相信
“帶我去，伯爵自然會證明我的身份”
胖管事不敢怠慢，對屬下招呼一聲由他暫時管理海灘事務，親自帶路去找伯爵。
“殿下，您可能有所不知，伯爵發布高額懸賞來尋找您，告知和您有關的消息，也可以得到一份數額不菲的金幣。”
“是嗎，你很想拿這筆錢。”
胖管事停下腳步，搓手賠笑道“最近有不少人向伯爵提供有關殿下下落的消息，最後被證實是假，弄得伯爵大人心情很不好。”言下之意是如果你說謊去觸怒伯爵，還是算了吧。
半晌，伊諾說“你盡管帶路就是。”
亨利伯爵非常煩惱，他好後悔為了貪圖一時榮譽感接下這個差事，讓王子的生日慶典在他的地盤上舉辦，這回海難說發生就發生，好消息是除了王子失蹤外，大部分受到驚吓但是沒有受傷也沒有人身亡，至于壞消息，讓他上哪裏找王子去，搜索範圍逐漸擴大，不斷派人下海尋找，甚至深入海底，可是海水流動，當時的情形又危急萬分，只有人看到王子落水，誰都沒有注意到王子去向。
唉，伯爵長嘆口氣，這麽大的事情相瞞也瞞不住，他已經寫信給國王原原本本交待事情經過，國王應該也接到信了，再過兩天就該派使臣前來，他還是趁早準備負荊請罪的說辭，王子不太可能活着，他都不知道是找到王子的遺體好還是讓王子以失蹤作為結局。
就在這時，他聽到護衛禀報說王子找上門來。什麽？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天不斷有人來提供王子的消息，線索，多荒誕離奇的說法都有，有人說王子流落到某個小漁村，有人稱王子化成泡沫飛上天際，有人稱王子和人魚私奔...膽敢冒充王子的還是頭一次。伯爵心情正差，當即冷笑一聲說“我倒要看看，還有人能編出怎樣的故事來。”
亨利伯爵怒氣沖沖走到前院，伊諾向他走來“亨利叔叔。”
沒錯，真的是王子殿下，伯爵激動不已“殿下，沒想到你還活着。”
我當然沒死，因為迪卡救了我呀。人魚的身影在伊諾腦海裏一閃而過“你們不會都以為我死了吧。”
“回來就好，殿下能平安回來，這是殿下的福分。”伯爵激動得語無倫次“您的父親過兩天就派人過來接您回王城。”
伯爵為伊諾安頓好食宿，共進晚餐時，伯爵按捺不住問起伊諾這幾天的經歷“殿下能說說到底是怎麽如何在那種險象環生的局面下脫險的？”
伊諾含糊應對，推說這幾天一直處于昏迷狀态，醒來後就在海灘上，然後就回來了。他不想暴露人魚的存在，人魚低調慣了，陸地上鮮有關于他們的傳聞。
“誰是殿下您的救命恩人，我一定重重獎賞他。”
恐怕沒人領這筆獎賞了吧，伊諾想起退潮後在海灘上的人群，“對了，你們有發現海裏有什麽異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