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主仆
平白遭到一句如此的話, 牛魔王整個牛都愣住了。連同旁邊的孫悟空等也覺得莫名其妙。
此時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片刻過後，唐三藏清了清嗓子, 他湊近牛魔王, 小聲問道：“大王這是欠了什麽債？”情債什麽的。
牛魔王：“……”
他一臉茫然搖搖頭，這人他也不認識啊！
而黑影也不看牛魔王, 覺得心累，她臉上忽然浮起笑容。
“行者, 我找到您了。”
話音剛落下, 衆人紛紛看向孫悟空, 眼神極其複雜。
咦惹～
唐三藏也好像想通了什麽，他開心地拍着孫悟空的肩膀，一臉愉悅, “原來是悟空你的熟人，怪不得我們會安然無恙在這裏。”
說着唐三藏上前幾步，他朝着黑影念了聲佛，于是道：“施主定是怕我們昨夜沒有安身之處, 才化為凡人将我們留宿，真的是太感謝施主了。”
孫悟空：“……”
孫悟空不動聲色地伸手将唐三藏拉回來，他皺着眉頭打量黑影。
一身黑衣, 面帶笑意，但更奇怪的是，她身上居然沒有任何一些妖氣與仙氣，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若不是見識過她的本事, 別說是火眼金睛，就算是照妖鏡也照不出來她是個什麽東西。
忽然出現的此女實在是奇怪得很，孫悟空暗暗提高了警惕，抿緊雙唇并沒有理會黑影。
是敵是友都不知道。而且，她喚自己的是行者。而将自己稱作行者的，也就是黑炎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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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這個女人還是不懷好意。
“施主，我們急于趕路，便不便敘舊，我們便在此別過吧。”
“哎，相逢便是有緣，我們不……”唐三藏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悟空給拉到身後，他晃着金箍棒，睨向那女人。
“告辭。”
說着孫悟空等真的就直接轉身就走，小白龍也迷迷糊糊地變回白馬，而沙悟淨也早就挑着行李了。
一行人的背影留給黑影，她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眼底漸漸浮起冷意。
她擡起手，手掌立即現出一團黑色的霧，帶着絲絲黑線纏繞在五指之間。
黑影臉上多了幾分追憶，而後她彎起嘴角，嘴邊喃喃着。
行者，這回不能讓您跑了。
孫悟空走在最前面，他将毫無出手能力的柔弱師傅拉到靠近自己的位置，好方便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可以直接拉住師傅。
數個呼吸後，孫悟空忽然睜大眼睛，他提起金箍棒就是往上頭狠狠一擊。
道道流光與黑色細線交纏起來，在明亮的平地上，顯得很是詭異。
唐三藏被吓了一跳，他連忙往孫悟空那邊躲着，他擡頭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滿天黑霧。臉色便被吓得蒼白幾分。
“這這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孫悟空将唐三藏推到沙悟淨他們旁邊，自己上前幾步，對着一處緊緊盯着。
果然盯着的那一處，慢慢地出現了一道虛影，而後變成了黑影。
黑影臉上重新有了笑意，她捧着一團黑霧，朝着孫悟空笑着，“行者既然已經來了，那便不要離開了。”
她臉上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行者不知道我們在這裏就是為了等待行者的重生，為了重新迎接您，我們等了太久。”黑影聲音輕了起來，她歪着頭，低眸看着一處。
“現在好了，您終于回來了。”
此時此刻，孫悟空心中并沒有被黑影的話掀起多大的波瀾，只當她瘋言瘋語。
什麽重生，什麽等待？
黑影忽然擡頭，方才的追憶之色又不見了，她上前幾步，而頭上的黑霧也愈加濃郁。本來明亮的平地變得暗下來。
“跟我回去，若是行者不聽話，那我就得罪了。”
“哎喲，賢弟啊，你可是當年欠下了什麽情債？”牛魔王在旁邊聽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孫悟空側頭冷冷掃了牛魔王一眼，抿着雙唇，一臉冷漠。
牛魔王可就無辜了，方才他們明明也是那麽說自己來着。
“你閉嘴。”聽到牛魔王的話，黑影臉色就沉了下來，她側身看着牛魔王，神色完全不見方才的笑意盈盈，而是冷漠至極。
“一個滿腦子花心腸子的牛妖，也配在這裏說話？”
牛魔王：“……”
什麽？
黑影不等牛魔王反應過來，她便已經朝着牛魔王打了過來。
“我看你不順眼已經好久，如今換了個身份，卻仍改不了那性子。”
牛魔王啊呀一聲，他也是氣的。這無緣無故出現的女人怎麽随便罵人呢。什麽花心，自己就兩個夫人，還不拈花惹草。若是別的妖怪做上自己這個位置，指不定家裏有多少妻妾呢，還不算外面的。
這婆娘張嘴閉嘴罵人，實在也是看不過眼。
“賢弟你別管！為兄來！”牛魔王說着掄起自己的混鐵棍就和黑影打鬥起來。
牛魔王本事可謂是強大得可以，這黑影身上的法寶并不多，但身形卻是詭異得很。牛魔王招招落不到她身上。
忽然身後一涼，牛魔王回頭，眼前忽然花了起來。頭又是一痛，他眯着眼睛只得随手一打過去。
“老哥。”再睜開眼睛時，牛魔王已經落在地面，而孫悟空擋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擋住了方才黑影的攻擊。
“賢弟？”牛魔王頭暈暈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何他的本事忽然下降了許多，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
黑影收回手上的一塊石頭，她藏在身後後，又不滿孫悟空與牛魔王的親密。
“行者這回只管着跟我回去便是，這些人我無心要傷他們性命。”黑影背着手，掃了唐三藏他們一眼，又道，“至于取經，少一個行者并大礙，而且……”
“行者可別忘了，當初就是那西天佛祖将您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如今您還肯為他們去西天取什麽經？”
“哎，施主切勿論說，取經是為了天下蒼生，而不是只為了我佛。”
黑影沒有理會唐三藏，她繼續看着孫悟空，見他神色毫無波動，便蹙起眉頭。
她舉起手，手掌再次湧起一團紅色的火焰。
孫悟空瞳孔一縮，他視線緊緊鎖在那團火焰上。
昨晚做的夢裏面，見到的，便是這個。
頭忽然又疼了起來，孫悟空精神有些恍惚，那真實的感覺再一次地出現。
頭痛劇烈，仿佛要将自己的腦袋給炸開一般。
而一旁的牛魔王也是疼了起來，但他一臉迷茫只定定看着那火焰，好像有什麽熟悉的東西就要被喚醒出來。
黑影捂着胸口，忍着強力将那火焰保持着明亮。
行者與牛魔王實在是難纏得狠，若是再拖拉下去，她也怕驚動了上面那群神仙與佛。而且昨晚她之所以被擊敗，全因出現了問題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黑影看向一臉平靜的唐三藏，心中起了忌憚。
大家都是獲得了重生，金蟬長老居然在昨晚恢複了記憶。這種意外實在是不容它發生了。
孫悟空捂着頭，那些觸摸不到，卻一直閃過的記憶無時不刻地在腦海中亂動。每一次閃過，頭部都被撞擊着，那種疼痛漸漸麻痹着心髒。
既想要揭開，卻又不敢。
孫悟空以為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刻就會爆炸的時候，忽然頭上好像被灑上了一道清涼的滋潤。
那股清涼忽然使自己給安靜下來。
遠處的站着的兩道身影中，廣綏真人驚訝看着旁邊的夷行。
“大人？”
夷行看着抱着頭坐在地方，顯得可憐兮兮的孫悟空。不知是為何，他卻忍不住想笑。
“若是這樣下去，他會受不了。”
廣綏真人：“……”
您昨晚可不是那麽說的。
“你那小仆看着還是有人性，你不先管管？”
廣綏真人對他的轉移話題能力給打敗了，可偏偏他說的事，确實是自己關心的。
不說一句話，廣綏真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她已經落到了唐三藏旁邊。
廣綏真人朝着空中劃出幾道符文，而符文直接沖向空中。一瞬間後，原本昏暗，被黑霧席卷的天空變得明亮起來。
唐三藏等人下意識閉上眼睛，忽然變亮，還沒有反應過來。
衆人包括黑影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只見眼前閃過一片白影。那白影直接沖向黑影。
僅僅兩個呼吸後，他們只聽到了一道驚呼聲，再一看，便看到黑影已經躺倒在地。
孫悟空覺得眼前可涼快安靜了，他慢慢睜開眼睛，餘光看到了漸漸消失的金色光芒。
他心裏忽然變得平靜起來，也漸漸釋懷，原來是那大兄弟幫了自己？
耳邊傳來了唐三藏的聲音，孫悟空才擡頭起來。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白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面帶微笑，不知是為何，他總覺得這女子似乎在哪裏見過，甚至氣息也是熟悉的。
“你就是悟空？”廣綏真人輕聲說道。
孫悟空皺着眉頭，擡頭看那女子，而後他才站起來，細細打量。
“你們稍等片刻。”廣綏真人朝着唐三藏他們輕輕點頭，而後才背着手回頭，低頭看向那黑影。
現場忽然變得安靜起來，安靜得詭異。
黑影臉上的神情變得呆呆的，她擡頭看着那白衣女子，記憶好像被拉開了門，一個個片段湧進自己的腦海中。
廣綏真人抿着嘴唇，她臉色沉着，而後肅聲開口。
“你居然，投靠了那邪祟。”
話音剛落下，黑影忽然流下眼淚，下一瞬又笑了起來。
衆人：“……”
黑影忽然朝着廣綏真人跪了起來，她頭着地，久久未擡起。
“您，還活着。”
廣綏真人面容沉靜，不見一絲笑意。
“你為何投靠那邪祟。”她再次沉聲問道。
黑影的身體被這帶着怒意的聲音被震到了，她哆嗦着身體，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
她朝着廣綏真人靠近一些，擡頭後已經是淚流滿面。
“主母！阿江不知道您還活着，當時我只見得您已經被……”黑影帶着哭腔，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阿江已經那時候主母已經死了，而我也陷入了昏迷，再醒過來時，身旁僅有黑炎大人一個，他承諾過，若是它恢複了鼎盛，會将您複活！”
廣綏真人蹙起眉頭，什麽亂七八糟的？她不動聲色地望向已經站在孫悟空旁邊的夷行，而夷行也是皺着眉頭，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但是主母卻還安好，主母！”黑影又靠近廣綏真人，“阿江如今已經釀成大禍了，您要将阿江處死嗎？”
廣綏真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顧忌着身後的孫悟空，她正想說什麽時，唐三藏又出來了。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這施主聽着是女菩薩的仆人，而這施主句句真情，怕是有苦衷，女菩薩可否斟酌？”
廣綏真人聽完便安心了，她看向舊人，她蹲在黑影面前，伸手摸了摸。
“你可願繼續跟在我身邊？”
黑影喜極而泣，她正欲說什麽時，自己就已經被廣綏真人給收到一處。
黑影已經消失，廣綏真人才放心地回頭。她面帶笑意，朝着唐三藏問了聲好，才對着一臉冷漠的孫悟空走去。
孫悟空眼底帶着疑惑，卻又不知道這人是誰。
只見廣綏真人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她笑道：“我名號廣綏，說起來，我是你師姐。”
孫悟空：“……”
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