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乖
許未晚從醫藥箱裏找出感冒藥, 倒上熱水,轉身走到床邊, 把藥遞給用被子把自己卷成麻花狀的齊星熠:
“星熠,起來吃藥。”
齊星熠:“——不吃”
媽的,耍帥翻車, 臉都丢完了!
許未晚聽着他的話,唇角止不住上揚。
她彎身把玻璃杯和藥放在床頭櫃前,伸手去扯齊星熠的被子:“星熠,快起來。”
“不要。”
他把被子裹得賊緊, 任憑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 也扯不開。
僵持半天,許未晚額間冒着細汗,站直身子, 緩了口氣, 用手去推齊星熠:“別鬧了, 趕緊起來。”
床上齊星熠唇角忽然上揚,大掌握住許未晚纖細手腕,直接将人帶入自己懷裏。
許未晚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事,男人火熱的唇就咬住她紅唇,惡狠狠的, 讓她吃痛皺眉。
她瞪着臉龐泛起異樣紅暈的男人:“齊星熠, 你屬狗嗎?”
“不屬狗,屬你的。”
他又低頭吻了吻被落下自己印記的紅唇,把她攬得更緊, 與她耳語:“晚姐姐,我和你商量個事,行不?”
她疑惑望着他:“嗯?”
齊星熠一臉正色:“把剛才的事,忘了吧。”
一提這件事,許未晚又沒忍住笑出聲,讓齊星熠不悅皺眉,然後以吻封唇,堵住她的笑聲。
她被他吻得嬌聲求饒,他才放開她。
齊星熠離開她紅唇下秒,又在她耳畔惡聲警告:“不許笑了。”
她強忍笑意:“行——不笑了,你快起來吃藥。”
他乖乖應下:“好。”
床上折騰一番,又是十分鐘過去。
等齊星熠吃完藥,許未晚進了浴室洗漱。
她洗漱完走到窗前,目望樓下。
院子裏,《甜蜜的心動》工作人員已經準備今天錄制工作。
許未晚回頭看見懶懶靠在床上,朝她目送秋波的男人。
她挑眉怼他:“眼抽筋了?”
“...不解風情”齊星熠撇嘴,掀被從床上下來,正要解開浴巾。
許未晚捂眼:“去浴室換衣服!”
“害羞什麽?”他好心情勾唇,一邊解浴巾,一邊穿衣服:“都赤身相見無數次了——”
許未晚瞪他一眼:“...”
懶得理他,幼稚鬼!
等齊星熠穿好衣服,許未晚走過來,踮腳摸他額頭,冰涼掌心接觸到一片滾燙。
她收了手,語氣擔憂:“還是有點燒,要不要再休息會?”
齊星熠臉皮賊厚的問她:“讓我在這裏休息嗎?”
“當我沒說。”
許未晚無語扯了扯嘴角,轉身從行李箱裏找了兩條圍巾出來,丢給齊星熠一條黑不溜秋的圍巾:“戴上。”
齊星熠看着手裏的圍巾,再看眼她手裏的白色圍巾,薄唇彎了彎,“晚姐姐,你幫我戴圍巾。”
“...幼稚”她瞪他眼,最後還是走到他面前,“頭低下來,你太高了。”
齊星熠乖乖低頭,任她給他戴圍巾。
等她戴好圍巾,擡手幫他整理大衣衣領。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指尖,親了一口:“報酬。”
在許未晚殺人目光下,齊星熠笑得得意,輕點她鼻尖,“要不我幫你戴圍巾,你再親我下?”
她扔給他一個白眼:“滾。”
在房間裏收整好下樓,因為昨晚一夜混亂,許未晚腳上又是一細高跟鞋,小腿一軟,差點踩空。
跟在她身後的齊星熠立刻扶住她:“要是腿軟,我可以抱你下樓。”
許未晚耳根一熱,丢開他的手,咬牙切齒:“我自己可以,謝謝!”
“別逞強。”
齊星熠語氣放緩,借着大衣衣袖遮擋,牽着她手走向客廳。
兩人身影在雪後明媚陽光下,交織映在雪色裏,讓牆上鏡頭記錄下這一畫面。
等雪消散後,也未曾消失。
...
錄制完《甜蜜的心動》上半季第四期前半期,許未晚兩人從心動小屋離開,準備前往《浮華》劇組。
才出內院,他們就遇見回來的盛蔓。
盛蔓看見兩人并肩出來,心底嫉妒,面上依舊笑盈盈和兩人打招呼:“星熠,晚晚姐,你們是要準備進組了?”
許未晚點頭,淡聲應下:“是。”
“恭喜晚晚姐。”
盛蔓在鏡頭前還裝着一副姐妹情深的嘴臉,許未晚扯了扯嘴角,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
盛蔓目光落在齊星熠身上,似遺憾:“可惜不能和星熠再次合作了。”
“別可惜!”齊星熠揚手打斷盛蔓的表演,薄唇扯出譏諷的笑,“我巴不得,再見。”
他拉着許未晚的手,揚長而去。
盛蔓看着兩人離去背影,嘴角笑意僵了一半。
...
出了四合小院,許未晚甩開齊星熠的手,要打電話給小安,讓她來接自己。
齊星熠奪了她的手機,在手裏轉動,看着她:“我們一起去。”
她皺眉拒絕:“不行。”
他停了轉動手機的手,望着她,語氣委屈:“沒名分就算了,連一起去劇組也不行嗎?”
她最受不了他這樣的姿态,最後妥協同意:“行行行,去去去。”
齊星熠将手機塞回她手裏,“打電話叫你家助理來。”
許未晚沒好氣丢給他一個白眼,打電話叫了小安來。
在原地等了會,黑色保姆車穩穩停在兩人面前。
許未晚正要出聲:“小...”
後座車窗緩緩降下,卻露出方明昊的臉。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大衣,鼻梁一副金絲邊眼鏡,一派溫雅紳士模樣。
方明昊眼鏡下的目光,掃過齊星熠握着許未晚腕骨的手,唇線抿緊,似是不悅,又像錯覺。
下秒,他溫聲開口:“晚晚,上車。”
“放手。”許未晚低聲開口,又要甩開齊星熠的手。
齊星熠握緊她的手,擡眸打量方明昊,對方也看着他。
兩人目光撞上,一個桀骜不馴,一個溫和有禮。
偏生在凜冽寒冬裏,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過了會,方明昊從車上下來,雙手稍提大衣,望着齊星熠:“齊先生緋聞滿天飛,對自身形象不管,這是您的事。但——”
他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面色沉冷:“若是牽連方某旗下的藝人,我有權拒絕你們來往。”
齊星熠眸子不悅眯起,薄唇挑起不屑的笑,反問:“這年頭,經紀人還管藝人私事?”
方明昊唇線抿緊,心底那根弦被觸碰,讓他素來溫和的面具,隐有微變趨勢。
許未晚餘光瞥見方明昊一側緊握的手,這是他發怒前兆。
眼見齊星熠又要開口激怒方明昊,許未晚怕方明昊口不擇言,使勁甩開了齊星熠。
她眼神複雜看他,輕聲:“別鬧了,我先去劇組,待會見。”
“晚...”
齊星熠看見許未晚和方明昊一前一後上了車,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站在原地,望着黑色車尾遠去,在雪地留下一串印記。
過了半晌,齊星熠想起許未晚上車時的眼神,薄唇抿緊。
方明昊,有點古怪。
...
保姆車停在《浮華》片場門口,許未晚要拉開車門下車,方明昊鉗住她的手腕。
“等會。”
方明昊使眼色讓司機下了車,讓車廂裏只剩他和她獨處。
許未晚甩開他的手,擡手理了理自己的長發:“說。”
方明昊聽出她語氣的不耐,唇角勾起:“晚晚,你對我這個态度?”
許未晚唇角牽了牽,反唇相譏:“你又想我對你什麽态度?”
方明昊深看她半晌,擡手摘下金絲邊眼鏡。
眼鏡摘下那瞬,他臉上的溫和儒雅一點點褪去,變得陰郁可怕。
許未晚抿了抿唇,別過臉不敢看方明昊。
“晚晚。”
方明昊拇指扣住她的臉,強迫她和他對視。
昏暗車廂裏,方明昊那雙丹鳳眼蘊藏着狂風驟雨,像是要把她吞噬。
許未晚唇角抿了抿,手指蜷緊,強迫自己鎮定面對。
她努力平靜開口,要掙脫桎梏:“你想做什麽?”
“你怎麽就這麽不乖?”
方明昊捏下她的臉頰,唇角上揚,笑得滲人:“我次次告訴你要遠離齊星熠,你偏偏不聽話,你知道她不聽我的話,最後去哪了嗎?”
“...”
許未晚不敢說話,眼底難掩恐懼望着眼前人。
方明昊,就是個瘋子。
方明昊盯着她眼底恐懼,端詳一會,最後松開她。
他擡手戴上眼鏡,恢複一貫溫和姿态:“晚晚,你別學那個女人,一心想着嫁入豪門,最後把自己還有自己的兒子...”
“別說了。”許未晚打斷他,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我會和暖暖聯系換經紀人,方明昊,別将你對你母親的遺憾,強加在我身上。”
不等方明昊反應,她迅速拉開車門,跌撞下車。
雪天路滑,許未晚差點摔倒地上好幾次。
車上的方明昊看着她趔趄的背影,摘下眼鏡擦拭,眉目垂下,笑得溫柔:“你逃不掉的。”
等司機上了車。
方明昊戴上眼鏡,溫聲開口:“去西城精神病院,我快半年沒見她了。”
“好。”
...
許未晚走進片場,耳畔聽見片場裏嘈雜的聲音,她才緩緩回神,鎮定下來。
可自背脊滲透出的冷汗,在提醒着她剛才經歷了什麽。
趙明見她臉色蒼白,來問她怎麽了:“未晚,你沒事吧?”
許未晚扯唇,蒼白笑聲:“我沒事,謝謝趙導。”
趙明看她半晌,也沒多問,只囑咐她要多注意身體。
許未晚微笑應下,腳步沉重走進化妝間,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目沉思。
方明昊,宋曉,溫葉嘉...
這些人仿佛織成一張網,将她捕捉,讓她無處可逃。
她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她...
化妝間裏,有他人聲音響起,截斷她胡亂飛舞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