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粉紅泡泡
顧逸表白了後再不用遮着掩着,一有空就會過來看夏洛茶,沒再招她不高興,就坐在美茶餐廳裏與她說說話,她忙或是不想說時,他就安靜地坐在角落裏喝茶看文件,偶爾擡眸看一看她。
時間一久,很多顧客都知道下午避開餐點高峰時間段,經常會有一個超級大帥哥過來,一坐就很久。
結果就連下午三四點非餐點時間美茶餐廳都坐着很多年輕小姑娘,這些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三三兩兩地過來坐,有的會點幾個串,有的純粹只點個飲料待着欣賞美男。
顧逸在時她們就會坐很久,他不在時,女學生們在門口一張望發現帥哥不在就不進來了。
鬧得夏洛茶很是無語,人家就算為欣賞美男也是消費了的,她體諒這些大學生下午吃肉會沒胃口,于是将家裏的烤箱搬了來,下午有空時就烤點蛋糕或餅幹,味道和賣相不及專業的甜品店,但已經很好吃了,很得女學生們的喜歡。
餐廳裏有各種茶葉,女大學生們都愛惜身材,怕喝飲料長肉,基本下午來欣賞美男就點一壺茶和幾塊新烤出來的蛋糕,有美男可養眼,有美食可養胃,簡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結果到月底一盤賬,夏洛茶與陳靖怡哭笑不得,光下午賣蛋糕和茶葉的純利潤就已經有幾千塊,看來顧逸的魅力不容小觑,有他在,簡直就是一塊活招牌啊!
陳靖怡記着白紹陽請求的話,這一陣子逮着機會就在夏洛茶面前為顧逸說好話,一次說一點,潛移默化地說,這次當然不會錯過。
“顧學長真是福星,又幫我們多賺許多錢,要不找個機會請他吃頓飯吧?”陳靖怡建議道。
現在餐廳人手已經招得很齊全,她們兩個老板已經開始慢慢地将手中活轉交給雇來的員工,不用天天耗在這裏,餐廳運營已經步入正軌,偶爾放幾天假不在這邊盯着完全可以。
夏洛茶也沒矯情,他幫忙了就是幫忙了,該謝就得謝,于是點頭答應:“這個你做主吧,有什麽建議盡管告訴我。”
“哈,總是請去家裏或是餐廳這裏吃飯怪沒意思的,要不找一天咱們約上顧學長和白紹陽一起去玩一天,白紹陽那家夥不是喜歡烤串嗎?要不就再去去年我們碰上的那個地方燒烤怎麽樣?”陳靖怡越說越高興,興致勃勃地就要給白紹陽打電話。
夏洛茶聽得也有些心動,實在是自餐廳開業後她們太忙,連個給自己放假的時間都沒有,憋得狠了,确實很需要放松。
“好吧,要不就選這周末,如果他們倆有空就行。”
“一定有空!”陳靖怡拿起手機翻找白紹陽的話,笑着道,“我給這個缺心眼的家夥打電話,你去問顧學長周末哪天有空,咱們去外面野炊加釣魚一天,這個時候桑椹也熟了,有時間的話爬山摘一摘這個吃。”
夏洛茶對爬山沒有興趣,讨厭一身汗粘膩膩的感覺,可是她想吃桑椹以及體驗摘桑椹的樂趣。
Advertisement
“發什麽愣?快打啊。”陳靖怡情緒高昂地催促夏洛茶打電話。
“急什麽啊?”夏洛茶嗔了她一眼,拿起手機時突然想到現在是工作日,顧逸可能開着重要會議,打電話不合适,于是給他發了條短信,讓他有空給她回個電話。
十分鐘後,顧逸的電話打了過來,夏洛茶拿起手機,眼角餘光掃到陳靖怡偷笑的表情,瞪了她一眼後拿着手機去了包間。
顧逸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才發現手機多了條短信,撥下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時他沒發現自己的唇角是笑着的,電話接通那一刻他用怕将她吓着的溫和語氣問:“你有事找我?”
夏洛茶聽出了他聲音裏帶出的笑意,這個磁性滿滿又溫柔滿滿的聲音令她渾身不自在,強裝鎮定地問:“你這周末有空嗎?我與靖怡想去郊區玩一天,想問問你和白紹陽什麽時候方便。”
“方便!”顧逸眼睛為之一亮,能與她一同出去散心,哪怕有兩個電燈泡跟着也無所謂,笑着道,“你定時間,定好後告訴我,別開車了,我那天開車去接你。”
“不用你接……”
“總共就四個人難道要開四輛車去?就這麽定了,我接你,紹陽接靖怡。”顧逸說着話間助理突然推門進來了,他收起唇邊的笑,恢複到面無表情道,“我這邊有事要忙,一會兒再聯系。”
夏洛茶收起手機,走出包間。
“怎麽樣?顧學長同意了吧?”陳靖怡吊兒郎當地坐在前臺椅子處翹着二郎腿笑,“要我說,就算他那天真有事也會推了陪你出去,這麽好的機會不把握就是傻子。”
“就你心眼多!”夏洛茶看不慣陳靖怡總打趣自己,輕哼了聲道,“給白二少打電話了?能見到會逗你開心的小帥哥,你心情不錯吧?”
“切,少亂說,他就是個哥們兒,還是腦子脫線那種的,別把我們純潔的友情想得帶上顏色。”陳靖怡翻白眼。
“誰讓你總将我與顧逸的關系想得帶顏色!”
“那怎麽能一樣?顧學長喜歡你,你在他眼裏就是周身都冒粉紅色泡泡的,當然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如果出現在他的夢中,那畫面就可能黃色的……”陳靖怡表情壞壞的。
夏洛茶羞惱地沖上前将她剛放在手中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搶過來,怒道:“看你說的都是什麽話!”
陳靖怡見夏洛茶氣得眼中泛起水光,忙收起促狹的笑連連道歉:“哎呀我錯了,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把煙給我。”
“哼。”夏洛茶将煙甩她身上,自己跑一旁生悶氣去。
什麽她入顧逸的夢裏去,她才不要入顧逸的夢裏。
自從他向她表白,她總共夢到他兩次,每次都是他對她笑得很溫和,結果連個預兆都沒有就突然化身為狼将她撲倒。
好在因為驚吓早早就醒了,不然将後續都夢到那得多尴尬。
“你臉怎麽紅了?”陳靖怡納悶兒地問,這臉紅的模樣可不像是氣的,那美眸中流轉的嬌俏之态怎麽看怎麽像是羞的。
“被你氣的。”夏洛茶才不告訴她真相。
陳靖怡忘了前一刻的事還想玩笑幾句時,花店的人捧着花進來了。
“茶茶你的花又來了!”陳靖怡大聲道。
花店送花的小姑娘都認識她們了,因為最近一個月每兩三天就會送一次花,有時是玫瑰,有時是百合,有時是郁金香,都是顧逸送的,花裏還夾着他親手寫的卡片,很簡單的幾句話,比如讓她早休息、多吃點等等的話語,深切的情意都隐含在這些話裏。
梳着兩條馬尾辮的小姑娘笑嘻嘻地道:“茶美人收花啦,今天的花不是姓顧的大帥哥送的,是另外一個人,同樣很帥。”
“是誰?”陳靖怡湊過來。
花是一大束紅玫瑰,夏洛茶接過花。
“茶美人行情真好,追你的男人都是大帥哥!”小姑娘臨走時羨慕地感慨。
拿出花裏的卡片,落款是賀齊,只有一句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啧啧,多大臉啊。”陳靖怡不屑地道。
夏洛茶将卡片塞回花裏,興趣缺缺地将花随手扔在一邊,話都懶得說。
陳靖怡見狀忍不住偷笑,還老說不喜歡顧逸,怎麽他送來的花夏洛茶就很呵護地将花好好擺放,賀齊送的花就扔一邊去了?
花是一樣的花,不同的只是送花的人罷了。
“我猜他是知道顧逸在追你,有危機感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糾纏你。”陳靖怡說道。
“我不想見到他。”夏洛茶柳眉輕皺,她是真怕了,賀齊背後可是有一個叫溫淩怡的女人,她可不想再被女瘋子纏上。
其實已經纏上了,溫淩怡找了吳保征,吳保征還在潛伏,暫時沒出手,等待機會而已。
很快就到了周末,周六一大早顧逸就開車去了夏洛茶家,因着出行方便,前一晚陳靖怡就住了過來。
白紹陽到的晚點,被陳靖怡揪着耳朵好一通數落。
“居然罵我不上心,能一樣嗎?”白紹陽揉着疼得不行的耳朵瞪陳靖怡,小聲抗議,“顧逸到的早那是他喜歡人家茶妹妹,我到那麽早幹什麽?我可對好哥們兒同搶一個女人的把戲不感興趣,當然對你這種手勁恁大的男人婆更不感興趣!”
陳靖怡聞言眼睛一瞪,摩拳擦掌就要揍白紹陽。
“好了,先出發吧,到那邊去再鬧。”夏洛茶無奈地看着見面就掐的兩人。
“靖怡坐紹陽的車,茶茶坐我車走。”顧逸簡單說道。
“我才不要載這個男人婆,讓茶妹妹跟我一車……好吧,讓茶妹妹坐你車。”白紹陽被顧逸冷厲的眼神瞪得膽子都快吓破了。
夏洛茶坐上顧逸的車,總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被無數男人追求過,面對那些被她拒絕的人還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坦然面對,可是對顧逸她總是做不到完全自在,這點令她很不爽。
要去的地方離得很遠,路上要花費很長時間,夏洛茶一想到這點就覺得郁悶,顧逸則恰恰相反,希望全程堵車,這樣他就能與她享受更久的二人世界。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開到紅綠燈處等綠燈時顧逸狀似無意地問:“聽花店小姑娘說最近有一位姓賀的男人也總給你送花,那人是賀齊吧?”
“是他。”夏洛茶點頭。
顧逸知道賀齊當年是為了溫淩怡抛棄夏洛茶,現在想吃回頭草,簡直可笑。夏洛茶屬外柔內剛型的女人,不可能重新接受賀齊,他介意的是有男人騷擾他喜歡的女人。
“除了送花他有沒有做出別的令你困擾的事?”
“沒有。”
沒有就好,顧逸沒再開口,因為料定夏洛茶不是輕易妥協的女人,不可能接受賀齊,所以他才在明知賀齊送花送禮物還幫美茶餐廳拉生意等事情時按兵不動,換成別的男人條件如果像賀齊那麽好,他早坐不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顧逸突然問:“賀齊當年眼睛是瞎了嗎?居然會抛棄你這樣好的女人去将就溫淩怡那個女瘋子,溫家的産業對他來說就那麽吸引人?”
顧逸是憑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的,被顧長澤趕出家門人生最灰暗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傍女人,憑着過硬的外形條件,不是沒有富家女對他抛出誘餌,可是他都拒絕了,為了錢和地位抛棄身為男人的尊嚴,就算最後站在了人生高峰又有何成就感可言呢?
所以他向來看不起賀齊,見面頂多打聲招呼就行了,多一句話都懶得說。
沒有什麽可瞞的,況且她現在對賀齊就像陌生人一樣沒什麽區別,當年令她痛不欲生的事現在想來真不算什麽,于是夏洛茶在顧逸開車過程中緩緩地将當初的事說了出來。
具體的事情賀齊沒有細說,她當年因為太過傷心也沒想過去弄清楚賀家的事,夏洛茶很多細節不太清楚,只知道當年生意越做越好的賀父在意氣風發的時刻被情同手足的合夥人聯合外人坑了,坑得傾家蕩産不說,還欠了幾百萬的債。
賀父受不住打擊跳樓自殺,賀母一病不起,賀齊這個天之驕子一朝從雲端摔落在地,面對支離破碎的家庭,在被賀母拖着病體跪下求他答應溫淩怡的追求想辦法盡快為賀父報仇時,他三天沒合過眼,最後殘酷的現實令他不得不放棄愛情,選擇了能讓他以最快的途徑還債以及報仇的溫淩怡。
“當年我們感情很好,聽說他家裏出事我要陪他一起努力度過難關,可是他拒絕了,說我自小被寵到大哪裏吃過苦頭,陪着他吃苦肯定承受不了多久,說不想讓我跟着他過久無天日的苦日子,于是我們就分了,他跟溫淩怡出國。”
“這才幾年他就有了如今的成績,說明當年的選擇果然是對的,若是他選擇要我陪他一起吃苦,恐怕現在他連債都還不完,坑害他父親的那個合夥人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打壓他。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證明賀齊選擇溫淩怡是最正确的決定。”
夏洛茶說到最後心頭還是忍不住湧上幾分苦澀,賀齊固然有不得已的原因離開她,可是作為被輕視并且被抛棄的人,她即便知道他的無奈與苦衷也做不到全然不在意。
車已經駛出市區,路面車少,顧逸趁着交通不緊張的功夫伸手握住夏洛茶的手,安慰道:“別難過,有句話其實說得很好。”
“什麽話?”夏洛茶這次沒用力就将手抽了出來。
顧逸兩手重新放回方向盤上,看着前方的路淡淡地回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被甩了,成為整個年級的笑柄,還因失戀傷心萎靡了很久,這叫最好的安排?
看出了她的疑惑與不滿,顧逸俊朗的臉湧起淡淡的笑意:“你若是沒和他分手怎麽能遇上我?同樣的事若是發生在我身上,我敢保證絕不會像他那樣迫于現實壓力抛棄你。”
夏洛茶心頭剛湧起一絲絲疑似感動的情緒,就因他接下來的話消失殆盡。
“我有能力靠自己的本事去達到任何目的,不屑吃女人飯。”顧逸用着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語氣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