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晚之事,你們立下功勞。”
“本将軍向來是賞罰分明。”歸德節度使李仕元平靜的講了兩句話後,就是吩咐了親衛,道:“賞這夥立功的士卒,一人一千錢。”
“趙洪英為領頭的火長,加賞兩千錢。”
親衛聽得李仕元開口,恭敬應諾。
趙洪英等受賞人,自然是謝恩。
于是,得了賞錢,抓住的黑衣人,自然是被歸德節度使李仕元的親衛給提走了。後面的事情發展,跟趙洪英這夥士卒,完全不搭幹系了。
有賞錢,馬大頭、李老二等兵卒很高興。一個一個都提議了,是不是換班次後,一起去喝幾杯。趙洪英訓斥了話,道:“有兩錢,都存起來。你們一個一個,有媳婦的得給家裏省點,沒媳婦的更應該攢點錢,好娶個媳婦。”
“不說別的,就單說咱們都是拿命掙點糧子錢,就更應該給自家留點香火苗。”趙洪英這麽一講,馬大頭、李老二等人也沒那些個興奮勁頭了。
本來心裏頭還思量着,那黑衣人來頭的趙洪英,一瞧着整夥的兄弟全是萎靡不振的樣子,就是一人拍了一下肩膀,道:“男子漢,大丈夫,沒口酒喝,就拿不出幹勁了?”
“像回事嗎?”趙洪英吼得大聲,道:“算了,既然那麽想喝酒,等這回從東京城返營。我請大家夥到自家裏吃酒肉。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
一許諾了,還是免費的吃酒吃肉。
整夥的漢子,個個眉開眼笑。
“火長,你真舍得?別到時候咱們去你家吃白食舒坦。你自己卻是落個大晚上,讓嫂嫂給罰得跪搓衣板?”馬大頭笑哈哈,直接就是講道。
李老二搖頭,說道:“大頭,你這不懂了,咱們火長是這個……”說着話,李老二比個大指頭,贊道:“要不怎麽說,火長一直對兄弟好。”
“都說,嫁雞随雞。火長家的嫂嫂,是真賢惠。”
李老二一講完,趙洪英就笑道:“我媳婦賢惠,那還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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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軍開始,趙洪英就沒想着,在自己手下的兵裏撈了血汗錢。他可清楚,他的目标是奔前程,是要當官發財。
如果扣了手下幾個兄弟的賣命錢,真是在搏命的戰場上,別想人賣命,提防了背後的暗算,那才叫倒黴事。
“好了,好了,咱們繼續巡視,沒換班次,可不能讓手頭的差事出簍子。”趙洪英喊了話,繼續領着手下的一夥人馬,在李氏邸宅中查起了哨崗。
亥時末,臨着子時了。
歸德節度使李仕元沒有歇息,他在書房裏,等着親衛對黑衣人的審訊結果。
直到了手中的書籍,已經是翻看三遍後,李仕元開口,問道:“什麽時辰了?”
“子時二刻整。”
聽着親衛的回話,李仕元再問道:“審訊結果出來了嗎?”
“回禀将軍,還在審訊。”
李仕元整張冷靜到了幾乎冷莫的臉上,有了一絲的情緒變化。他片刻後,又是恢複了不動如山的冰臉。
“讓刑房不必吝啬手段,本将軍要結果。”李仕元吩咐此話後,再加了一句,道:“最遲,天明之前。”
親衛應諾,随後告退,去辦了李仕元要求的事。
寅時,黎明星升起時。
歸德節度使李仕元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望着刑房審的結果,他卻是遲疑了。
“淮南死士?”李仕元輕聲嘀咕了四字,他的心頭一直思考着,這招供的東西是真是假?不過,不管是真還是假,淮南在把手伸向東京城時,就是跟晉藩已經開始打擂臺了。
“兩個不成氣候的死士,前來刺李?”可笑的結果,李仕元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因為,從這中間李仕元更感覺到,他是踏入了東京城的渾水啊。
均王謀天子位,諸侯齊進東京城。
勢力太多,讓整個東京城就像一鍋亂粥。陷在裏面的李仕元,在分辨了盟友的同時,也在準備借機削弱了敵人。他是歸德節度使,是晉藩的将軍,所以,晉藩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當然,李仕元更清楚一件事情,他不是晉藩的繼承人,所以,晉藩的盟友不一定是他的盟友。就像那個趙洪英,雖是他弄進來參軍的,可身上的标簽卻是世子殿下李亞子的。
“給均王府遞貼子,本将軍過兩天将上門拜訪。”最終,李仕元對親衛吩咐話時,做出了決定。
貞定四年,七月二十日,晉藩的歸德節度使李仕元拜訪了均王朱由鎮。
這個消息掀起了一波三浪。至少,對于京城裏消息靈通的人家而言,就已經是風向标一樣的預演了。
大梁天子的皇宮內,貞定帝朱由純氣得沒用午膳,還仗斃了一個礙他眼的小黃門。
“都什麽時辰?已經過了未時,聖上還沒有進午膳。你們這些侍候的奴才,全部不盡心盡力,通通應該仗斃。”貞定帝的寵妃張綠珠闖進了景泰殿這等天子辦朝事的重要場所,把整個殿內的太監和宮女們,全部罵個狗血淋頭。
可殿內的太監和宮女們,卻是樂意被罵的。這意味着,把天子貞定帝朱由純怒火滅下去的人,來了。
他們這些奴才們,也就不用擔心,像前面那個倒黴的家夥一樣,被心頭火憋悶壞了的貞定帝朱由純,拿來當出氣筒了。
“愛妃,你來幹什麽?”
“朕還有朝務要處理,哪有心思用什麽膳食。”
貞定帝朱由純都氣得臉色一陣發青一陣發紫,就是此刻呈上來山珍海味,他也沒半點子味口。
“聖上,您的安危,關系了大梁江山的千均重擔。”寵妃張綠珠上前,福禮一後,勸解道:“您再是氣,午膳豈能不進?”
“國有逆臣,聖上使刑天之劍,斬殺忤逆之人便是。”
寵妃張綠珠一邊勸話,一邊揮揮手,讓跟來的女官把膳食擺好了。
“妾親自下廚給聖上熬了參湯,您是先飲小碗,養養胃。”美人纖纖玉手,萬種風情的遞上了小碗參湯。
貞定帝朱由純本來已經仗斃個小黃門,發洩了許多火氣。再是被此等美人恩溫柔一安撫,情緒基本上平靜下來。
“愛妃陪朕一起進午膳吧。”
“聖上相邀,妾豈能辭耳?”寵妃張綠珠回了一笑,在貞定帝朱由純眼裏,是傾國傾城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