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另類的處罰

我沖母後微微點頭,轉身問向名義夫君王奉孝:“驸馬,今日在宮中,在父皇母後面前,我不得不問問你,你可曾親近婢女或是其他女子?”

之前一直跪坐表情恍惚的王奉孝,聽我這一問,想到當父皇母後的面,不敢再跪坐,雙手扶膝跪直身子,更不敢看向低着頭暗中向他使眼色的四皇姐,猶豫一會後說:“不曾有過。”

看來王奉孝也不信我有辦法驗證他的真身是否清白。不過,他的回答正是我想要的。

我這麽問,其實是一個陷阱問題,是為了堵住公爹王誼的嘴。因為我擔心王誼接下來會為王奉孝求情,說王奉孝之前不小心有過同房丫頭什麽的,這樣就不可能是清白之身了。

雖然我貴為公主,但從古至今,還是有很多公主的驸馬除了擁有公主外,或多或少有別的女人。若王誼說王奉孝因我年幼不能與之同房,而有過女人,雖父皇母後聞後會不喜,但卻能為王奉孝免去我接下來證明真身清白的考驗。

王奉孝錯就錯在,他千不該萬不該近女.色的對象是四皇姐!若是別的普通女子,他說要納妾,以王家在當朝的勢力,這暗虧我也只能忍了。但他與四皇姐這般行事,是至我的顏面于何地,至皇家的顏面于何地!

我微微一笑說:“這麽說驸馬是真身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了。那好,我聽聞城西有一座供佛寺廟,裏面的僧人及帶發修行的人,凡為童子身者,皆會修行一種童子功。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便可功成,功成後不但可以強身健體,還可單手推巨鼎于三米之外。驸馬不如帶發修行,功成之日不但可以證明真身清白,也可趁此機會為我大隋祈福,甚至可以憑借強悍的體魄建功立業,豈不善哉!”

意思就是說,若王奉孝是童子身就能練成童子功,若不是童子身,這輩子練不成就別想回京城了!

我之所以知道城西有這所寺廟,是因為有一日我問阿述,他往後有什麽打算。他說待他學醫有成,便雲游四海救死扶傷,等到倦鳥歸林之時,便回來看我,而後到城西寺廟出家為僧,修行廟裏的童子功,延年益壽。我不知道他為何想在行醫後出家為僧,卻因他記住了這所寺廟。

大皇兄拍起手掌,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滿口贊嘆地說:“好!如此甚好!五皇妹實在是太聰明了!”

大皇兄從左旁走出,站住我面前對面父皇母後,行尊禮後說:“父皇,兒臣附議!”

二皇兄從王誼身旁走出,上前行尊禮後,也說:“父皇,兒臣亦附議!”

公爹王誼明白這會不能再沉默了,上前行尊禮後說:“皇上,臣附議。子奉孝身為儀同卻因年幼未能為國出力,現公主提議讓奉孝有機會為國祈福是他的福分,所以臣無任何異議,在此拜謝,請皇上恩準!”他說完,對父皇行跪拜之禮,整個身子都貼在地板上。

父皇對于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母後亦點點頭。父皇說:“王愛卿請起。既然愛卿認可此事,朕就準了。”

四皇姐幾次欲言又止,看到王誼也認同後,不敢再多言。

王奉孝一直想在政事上做出成績讓人刮目相看,沒想被我這一說弄到山間寺廟清淨幾年,面色滿是失意後的絕望,完全沒有因我放他一馬而面帶感激或因四皇姐的事面有愧色。

若不是阿述帶着懇求的眼神看着我,我豈會這般輕易地饒恕他。真把他和四皇姐的醜事證實,不僅是王家只怕整個王氏大族都會受到牽連!

漢法雲:犯奸必殺!

當場擊殺兩人都不為過!只可惜我大隋頒布的新律法,并沒有包含皇室犯奸罪的有關判罰。

我正想着如何整治四皇姐,令我意外的是,四皇姐在咬了咬牙後,居然跪着主動向父皇一拜說:“父皇,兒臣不孝!先是在你登基之初喪夫,影響朝堂運勢,現又懷疑五皇妹,讓父皇母後險些誤會了她。遂,兒臣自罰,自願禁足三月,每日抄寫經書,吃齋念佛,為我大隋祈福。”

母後點點頭,和父皇對望一眼,竟然恩準了。她再不喜四皇姐,畢竟也是她親生的,于心不忍重罰親生女兒。而父皇答應,怕是不想在嚴峻的國情下,過度的深究此事從而與王家生隙。

四皇姐主動認罰,偷換概念,把她與王奉孝的不良關系的罪過,變成誣告于我的罪過,讓大家避而不提她與王奉孝的事。若我在這時還抓着她不放,深究她與王奉孝的關系,則是我不識大體了。

畢竟,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關系着皇家的顏面,在場的人都希望此事能遮掩下來。就算王奉孝至寺廟帶發修行,父皇也會為他找個借口,比如為國祈福雲雲,而不是對外說讓他修行童子功證明真身清白。

反正我是恨上四皇姐了,來日方長,我也不怕與她相鬥!至于她是不是因為嫉妒而不顧及與我的情誼背叛于我,我現在懶得想了,對四皇姐這種人多看一眼我都嫌髒,尤其是他們這般對待阿述後!

我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母後讓王誼帶着王奉孝退下,居然沒有告誡阿述讓他莫與我太過親近,在讓阿述接着退下且屏退宮人後,母後問我說:“阿述小夥所說的是否為真?”

原來父皇母後之前沒深究四皇姐的事,是因為顧慮到王誼在場。真的深究了,王奉孝不死仕途也完了!

因母後這麽一問,四皇姐急了,又是害怕又是佯裝可憐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這做戲的模樣,想到她與王奉孝在馬場叢林做了那些令我作嘔的事,更想到我平日待她不薄,她卻這般背叛于我,于是餘怒未消的我直說:“沒錯,母後。四皇姐與王奉孝在馬場叢林肢體糾纏,被我與阿述親眼所見……”

我把二皇兄告訴我的事說了一遍,比如阿述如何找到二皇兄幫忙,又是如何入宮:“……母後,我的仆從被四皇姐的仆從誤導,導致未能及時尋找到我,此事二皇兄可作證,把我的仆從尋來亦可作證。”

四皇姐這時是真的慌了,沒想到我還能找到這個大漏洞,急急地說:“不,母後。是阿五撒謊!明明是她想與阿述私奔,卻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母後拿起放在身旁桌上的熱茶,連帶着茶杯一同用力地擲向四皇姐,站起身怒罵:“夠了,別再愚弄本宮。不要臉的賤東西。我怎麽會生了你!還在守孝期間就勾搭男人,這男人還是你皇妹的夫君。你真是求死有道,盡給皇室抹黑!”

四皇姐完全怕了,花容失色:“母後,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求母後放過兒臣!”臉部被熱茶燙得通紅的四皇姐不斷地磕頭認錯,沒幾下額頭見血,淩亂墜發上的茶水滴,随着她不停地磕頭飛灑落地。

父皇站起身扶母後坐下,輕輕安撫着母後的後背,語态溫柔:“莫要為這賤兒氣壞了身子。”

父皇轉向宮人,一改柔情,強勢命令候在外面的宮人:“來人!把楊顏拖下去重重鞭打二十鞭。今日之事不許對外提起,否則以重罪處之!”

“是。”宮人領命。

“不!父皇母後,求你們放過兒臣,兒臣真的知錯了!”

宮人一絲不茍地執行父皇的命令,把滿臉淚痕不斷掙紮求情的四皇姐拖拉下去,在別處執行鞭刑。

母後餘怒未消:“太輕罰這小賤人了。”

父皇不斷地安撫母後:“算了,她畢竟是皇家女兒。你別再氣了,不值得,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我看到父皇與母後在我和皇兄面前秀恩愛,有些臉紅,正想告退,這時二皇兄禀告說:“父皇,五皇妹于官道上遭到三名黑衣蒙面人的刺殺,幸好我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啊!這是怎麽回事?”母後因剛才大動肝火,現又因我受驚,坐在椅子上氣息不穩。

父皇顧不上母後,從坐椅上快步跑到我面前拉着我上看下看,關切地問我:“阿五,傷到哪裏了?有沒有流血?內傷重不重?!”

“父皇,我沒事。禦醫已經看過了,說只要調養一段時間便可完全康複。”

母後受驚後,怒不可歇:“來人,把楊顏的二十大鞭追加十鞭!快去!”

又有宮人上前,領命快步離去。

接下來,我把遇刺的經過說了一遍,并把蒙面黑衣人的可疑之處一并說了出來。

二皇兄命令宮人把彎刀拿入宮內,說:“父皇,這是城外賊人留下的彎刀,這上面有北周皇室的标記。”

父皇遠遠地看了看,揮袖讓宮人把彎刀拿下去。兵刃靠近龍體視為不祥。

二皇兄為此向父皇認錯:“是兒臣沒有考慮周全,不應讓宮人攜刀入內。”

父皇坐回母後的身旁,說:“沒事。你也是疼愛阿五,才一時心急。”

一直沉默不語的大皇兄說:“父皇,按照阿五所言。此事十分蹊跷,會不會是北齊的餘孽,畢竟北周滅齊至現在也不過是幾年光景。當年北周武帝一路追殺北齊末主高緯,這途中難免有一些餘孽逃脫,不似我大隋取代北周徐徐圖之。雖我大隋取代北周,但北齊更為仇恨北周滅齊,所以想借父皇之手把北周皇室全部清洗。又或是其他勢力潛伏在我大隋,如南陳、西梁,偷偷潛入的突厥細作……在背後設計陰謀,所圖定是不小。”

父皇一臉凝重,說:“北齊末主高緯在位時不得人心,更何況他身死之後,再說北周皇室不是早已清洗了嗎。”

二皇兄找到說話的機會:“怎麽可能全部清除,大皇姐的幼女還是……”

父皇伸手示意二皇兄禁言,看向我笑着對我說:“阿五,父皇與你皇兄還有要事要談,你先下去靜養吧。好好把身子養好,別讓父皇擔心。”

“是父皇。”我行禮後,看了一眼還坐着不動的母後,告退出門,行走一段時間才想起二皇兄未說完的話。

大皇姐的幼女正是北周宣帝的親生女兒,是真正的北周皇室直系!父皇他們會不會……不,不會的!可是,我越想越是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在古代男人要證明清白還真是容易啊,不過前提是那些武俠小說和電視劇裏的童子功是不是真的!

“漢法雲:犯奸必殺!”的白話版:漢朝的法律說:犯tōng奸罪的一定要殺頭!

突然很想弄一句文言文,所以寫了,抱歉。

北周彎刀和皇室标記都是杜撰,無史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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