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俞墨淵南下

俞璟辭在臨安堂坐到傍晚,顯然,撈了不少好處。得了俞老爺子多年珍藏,走時臉上挂着笑,身後的俞老爺子才曉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嘆了口氣,由着禾津幾人來屋裏搬東西。

俞璟辭在走廊處遇着俞清遠,欠身請安的同時不忘讓他看一眼禾津擡着的櫃子,意思很明顯,老爺子都表示了,您當爹的不會太吝啬才是!

俞清遠哭笑不得,“我給你娘,到時找她要就行了!”

“那謝謝父親了!”得了便宜俞璟辭自然懂得賣乖,“改日得空了,我親自給您泡一杯大紅袍!”

“還算你有良心!”

兩人聊了幾句,俞璟辭錯身回屋,讓山楂把東西記上冊後躺下。總覺全身乏力,被窩怎麽捂都不熱,吩咐夏蘇,“夏蘇,挑了燈芯,再起一個火爐,降溫了,你們也早些睡下,不用在外間伺候了!”

夏蘇應了是,轉去隔間提了火爐,待裏邊竹炭漸漸發紅,走至床邊,替俞璟辭捏了捏被角,在外間候着。

雖小姐說不用守着,上次出了下藥一事她們哪敢大意,坐在燈下,想着敢在年前把小姐鞋子做好!

夜裏睡得晚,早上又聽院裏丫頭說夜裏下了大雪,府裏媽媽都拿着掃帚掃雪去了,俞璟辭躺在被窩裏又眯了會,掙紮良久才吩咐人更衣。

請安時辰還早,宋氏邱氏均未到。俞老爺子昨晚似乎也沒休息好,神态疲憊。

“今個兒這麽冷過來作甚?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天冷就免了晨昏定省不是早說過嗎?”俞老爺子正喝着湯,雙眸盯着俞璟辭,“還沒用飯?讓譚媽媽給你上一碗折耳排骨湯,禦寒!”

俞璟辭笑嘻嘻落座,“我就知道來你這鐵定有好吃的!”瞧了瞧桌上幾樣菜,喜不自勝,“雖您每日見着我們煩,大伯母和我娘每月就來兩次,如今年關自是要走得勤些,若您不耐煩了也沒辦法,委屈您忍忍!”

臨近年關是府邸最忙的時候,各大商鋪掌櫃要來拜年,其他官員要來串門,事兒多,邱氏要問過老爺子意思才能拿主意,尤其牽扯送禮事時。

說話當口,邱氏和周氏相攜而來,見着俞璟辭在,邱氏星眸流轉,給俞璟辭遞了個眼神,才朝老爺子請安。

俞老爺子當即拂袖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們還是去廳堂說話!”

宋氏到的時候老爺子正跟周氏說話,看老爺子滿臉微笑就知道他對這個孫兒媳婦很是滿意,她撅了撅嘴,語氣酸溜溜的在一旁坐下,“今年過年咱府邸怕是最熱鬧的一年了吧,大爺不日便回京,明年辭姐兒嫁做人婦,以後再想一家人聚在一起怕是難了!”

俞老爺子近兩年越看這大兒媳越不順眼,此刻更是沉了臉,“若你喜歡清靜就去莊子,那裏自由自在你想幹嘛就幹嘛沒人會忤逆你!”

宋氏也就是逞逞口快,哪能真高貴冷豔的同意去莊子?面現讨好,“我也就是瞧着今日辭姐兒氣色好,怎麽說也是看着她長大的,不是舍不得嗎?”

俞老爺子鼻子裏哼了聲,沒接話。

片刻,俞清遠帶着俞墨陽,俞墨淵,俞墨昱進屋。快過年,學堂放了假,俞墨昱樂得到處跑,因着今日請安,特地換了身藏藍玄文綢緞,打扮得有幾分書生模樣,老爺子自然高興。

雖俞墨淵喜武,已故老太爺也曾随先帝親征,可老太爺還是科舉出身,故他也更喜文人。笑着朝俞墨昱揮手,“來來來,過來讓祖父瞧瞧可是瘦了?”

俞墨昱跑到老爺子跟前,理了理自己衣衫,恭聲道,“給祖父請安,夫子說今日就不用去學堂了!元宵燈會次日回書院!”

俞墨昱如今住在書院裏,回來甚少,可一回來第一件事兒準是給老爺子請安,雷打不動,他可記着俞璟辭原話“老爺子那裏好玩的東西多的事兒,做什麽花了大價錢讓人去外邊淘了贗品讓人笑話?哄開心老爺子,要什麽你沒有?”他從老爺子那的确撈到不少好處,故每次回府更是早早的來臨安堂請安。

書院每年都會放二十天左右,俞老爺子笑得臉上皺紋一圈一圈,“好,好,好!放假雖好,該做的功課切忌不能落下,來年科舉可得為俞府争口氣才是!”

俞墨昱點頭稱是,陪着老爺子說會話後乖乖站到了俞璟辭身後,惹得老爺子誇他成熟穩重許多!

說了會話,俞老爺子精力就跟不上了,俞璟辭伺候他睡下才輕輕關門而出,遇着俞清遠候在門邊,她叫了聲,“父親,今日不用早朝?”

俞清遠轉身,眼裏小姑娘長大了,玫瑰色褙子,下罩粉紅百褶裙,外着了件兔皮坎肩,北方有佳人,一笑傾城,說的就是他閨女吧!

俞璟辭見他雙眼無聚焦,又喚了聲,“父親?”

“昨夜不是要我拿東西嗎?回屋問你娘才得知多年前得了方西域硯臺還在書房堆着,待會你帶兩個丫鬟找找,那還是你大哥剛出生那會的事兒!”說着俞清遠伸手将她額前碎發理好,“我還要早朝就不跟着你去了,有事兒問你娘啊!”

俞璟辭心底覺得莫名,面上高興的點了點頭,送着俞清遠出了府,轉去了邱氏院裏。問到硯臺的事兒,邱氏笑道“聽吳達說你爹在書房翻箱倒櫃了一宿,我還以為什麽事兒,竟是幫你尋東西,他讓你去找你就去吧!你大哥成親那會想拿出來給你大嫂當聘禮的,你爹駁了,還以為一輩子都見不着那只知道樣子的寶貝呢!走,走,走,我幫你找找!”

邱氏打趣要瞧瞧那方硯臺,夫妻二十幾年她還不曾見過呢!

俞璟辭再樂意不過。

俞清遠書房一眼望去除了一架子書很難再看到其他,實則架子上堆了不少盒子,打開一個個盒子她才曉得俞清遠這個‘清官’多剛正不阿,未雕琢的珊瑚,玉石,應有盡有!都快趕上俞老爺子書房裏的那一堆了!

忽的,俞璟辭視線落到桌案下方微微開阖抽屜裏,抿嘴一笑,最易忽視的也就是放在跟前的。一只手輕輕拉開,眼神發亮,随即目光黯淡,失望的收回手。竟是一沓信,她偏頭瞧了其餘兩個抽屜,視線錯轉間被其中字眼吸引,留意邱氏還在旁邊架子上開盒子,她将信展開。

信是寫給正回京的俞致遠的,越往下她臉色越蒼白,最後身體已搖搖欲墜,雙眼瞄着邱氏過來,急忙收了信擱抽屜放好。

“辭姐兒,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累着了!”邱氏又左右轉了兩圈,嗔道“莫不是你父親性子差忘記擱哪兒了?他昨夜找了一宿都沒找見,我兩怎麽找得着,不若把禾津幾人叫來幫着一起找找!”

“不用了母親,等父親回來咱再問問就好!”雙手撐住桌面,穩了穩情緒,仰臉微笑,蒼白臉頰挂着漩渦,“不找了不找了,別是父親知我貪財變着法子逗我玩呢,對了母親,前幾日我繡了一荷葉屏風。您跟我去瞅瞅可還有需要改的?”

邱氏不疑有他,“你繡活如何我還不清楚?走吧,瞅瞅,若好看我改日也繡一副擱閣樓上!”

到了俞璟辭屋裏,她拿出絲綢遞給邱氏,邱氏果真喜歡,因着是辭姐兒動手繡的,臉上興奮溢于言表。

俞璟辭想着怎麽開口,她斷定俞清遠料到她會找邱氏一起去書房,并讓下人在外邊等着。

“母親,二哥的親事可有進展了?”她決定開門見山。

邱氏愁眉不展,雙手輕輕撫摸荷花花瓣交疊處,瞬間,嘴角漾起了笑,“太子親自發話,沈三少未成親前你二哥不準成親,試想誰家願意跟你二哥定親?你這繡活越來越精致,細數京城,多少秀娘怕都望塵莫及!”

俞璟辭打趣,“我再優秀也是從你肚裏出來的,都是繼承你和父親的,我看,沈三少的腿說親怕難,難不成就這麽讓二哥一直單着?”

“不然還能怎樣?”

“好男兒志在四方,二哥又素愛習武,您看啊,您平時希望二哥成親不就是想着娶了二嫂回來能管着二哥些嗎?”見邱氏點頭,她接着說道“可如今事兒發生了,二嫂怕還得好幾年才能進門,這幾年不若讓二哥好好磨練磨練,即便将來沈三少成不了親,可大家都知我二哥是有本事兒的,跟着他享福着呢!試想,到了那一天,太子,皇上也不舍得心愛的臣子膝下無子吧?”

看邱氏猶豫神情就懂她把話聽進去了,俞璟辭趁熱打鐵,“上次和大伯無意間說起,江南一地叫鎮江的......”

邱氏細細想俞璟辭說的,她心底也曾這麽計算過,可如今二爺等待高升,俞致遠和俞墨陽回府等着皇上聖命,多少只眼睛盯着俞公府呢!哪還敢給俞墨淵謀個官職?

“我也想過,找你大舅也商量過,可哪有你說的容易?”

“母親,你聽我說完!大伯父說鎮江的宣撫佥事前些日子過世了,還未禀明朝廷,我想着大伯父當江南巡撫多年,那裏人脈自然不差,與其讓二哥在京裏耗着,不如去江南!”

“不行,那多遠的地兒?你二哥受得了嗎?”邱氏知道俞璟辭想說什麽,急忙搖頭。

“母親,你還不相信自己孩子?二哥如今武藝不輸皇上身邊帶刀侍衛,你心裏有數才是!”

邱氏直視俞璟辭,見她眼神流轉,坦然從容,心不由得跟着鎮靜下來,“容我想想,再說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還要問過你爹才行!”

俞璟辭曉她同意了一半,答聲好,兩人又聊了會針線,邱氏還要看賬冊,用過飯就回去了。

讓禾津出去打聽邱氏院裏情況,她回來說,午時,俞清遠從宮裏回來先去了老爺子的臨安堂,出來又去了邱氏院子說了會話,用過飯急匆匆回了縣衙。

申時,俞璟辭正在繡架前給老爺子裁縫護膝,邱氏進屋紅着臉,問她,“辭姐兒,你二哥去江南真的可行?”

她毫不猶豫點頭,“二哥有勇有謀,江南又有大伯父留的手下,雖是邊關定然會安然無恙,娘若不放心,哪日我書信一封太子,鎮江關将軍和太子關系甚好,有他出馬,二哥自會沒事兒!”

邱氏聽了這番話,心安不少,想到俞璟辭說的書信一封,瞪了她一眼,“小事兒哪需麻煩太子!如今皇上下了聖旨,明年及併前不得私下與他來往知道嗎?”

俞璟辭笑得狡黠,連連應聲是!

☆、第一次進宮

俞璟辭本就和邱氏胡謅,哪真敢和太子去信?寬慰了她一下午,離開的時候邱氏臉上總算挂着笑了。

随後來的俞墨淵一進屋朝她豎了大拇指,端了桌上糕點遞她手邊,斜眼道,“還是你有法子,若知我有個如此能耐的妹妹,也不用在府裏拘着這麽多年,費了大好光陰!”

俞墨淵聽俞清遠說起的法子,他沒料到僅憑一封信她就有本事兒聯想到這麽多,還能把邱氏說得服服帖帖的,食指和中指夾了塊糕點送到俞璟辭嘴邊,讨好的說,“大功臣可要給面子吃些,以後啊,二哥的前程怕就靠你了!”

“胡說什麽?你以為我當真能呼風喚雨不成?自己選的路要出人頭地你自己想辦法!”她心裏氣着呢!從小她就跟俞墨淵關系好,做了不少糊塗事,可她心底舍不得他離開京城,不說邊關環境惡劣,單是生活習性上就和經曾天差地別。

俞墨淵垂眸盯着盤裏的糕點,自知說了錯話,搬來凳子在她身前坐下,眉頭微皺,嚴肅的問,“辭姐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從小就不聽話懂事,惹人嫌?”

俞璟辭正縫補護膝,天冷她往夾層護膝中墊了層棉花,更軟更暖和。此刻正把棉花一處一處往裏塞,眼臉未曾擡起,“哪能啊!都能瞞着我們讓爹幫着在邊關謀份差!”語氣半調侃半傷感的說。

俞墨淵扒着頭靠在繡架上,笑得開懷,“走走走,二哥帶去去玉閣瞅瞅玉器,來日你成親我怕是已在邊關,如今把嫁妝添了以免當日被你責怪!”

俞璟辭越往下聽越難受,眼眶裏的豆子啪啪打在針線上,梨花帶雨星眸含嗔,“誰叫你跑那麽遠去的?”說完又埋頭,嗚嗚哭泣!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你成親我定會趕回來,我向你保證成了吧?”俞墨淵無法,雙手做立誓狀,見俞璟辭破涕為笑又掏帕,邊擦她眼角邊說,“都快嫁人了還如此愛哭,小心被太子厭棄了!”

若邱氏在場定要好好打他一番,人還沒進門就詛咒失寵,不是讨打是什麽?

臘月二八,俞致遠回府,當晚俞公府華燈結彩恭迎俞致遠,宋氏難得從白日皇家下的聘禮中抽出心思小心伺候俞致遠用膳。

俞致遠擺手拒絕,“坐下,一家人何必如此!”話是關心的話,語氣卻生硬得很。

幾年不見,俞致遠額前發稀疏花白,點綴墨黑間平添了份滄桑。

白日太子府潛人下了聘禮,一切因着太子側妃準備,較太子妃自是要少些,太子府管家派人把東西擱下就轉身離開,俞老爺子又急又氣,雖不奢想太子親臨,可管家狗仗人勢讓他不喜,因着是個大日子,忍着怒火沒發。

宋氏看到心底得瑟好久,尤其看到邱氏偷偷抹淚情形忍不住上柱香感謝老天了。

俞璟辭聽說後臉上平靜無瀾,護膝做好了三雙,她擔心譚媽媽年紀大了健忘,決定多備着兩雙才好!

故禾津忿忿不平的時候她沒多餘心思搭理,只說了句,“太子府管家是內務府的人,眼光自然要比旁人高,他代表的是皇上,是太子,若跟乞尾狗似的黏在府裏,回去怕是不好交差了!”

禾津啞然,跺了跺腳,“總之他們就是不對,我找夏蘇去了!”

等禾津走後,繡架前身影停了下來,望着窗外雪色,沉思不語......

俞公府過年,府邸熱鬧非凡。

初一官員女眷進宮向皇後拜年的日子,早早的,俞璟辭就被夏蘇從被窩裏撈起來。

“大小姐,夫人可是吩咐了,往日睡覺由着你,今日萬萬得早起!”初一,一年之始說不得不字,夏蘇話到了嘴邊急忙改口。

俞璟辭被進進出出的人弄得無奈,起身在銅鏡下坐好,半眯着眼,“往年母親不曾帶我去,今日怎心血來潮了?”

“小姐!”夏蘇嗔道,“今個兒初一,說話可由不得性子,你忍忍啊!”話終才曉她說了由不得,氣道,“初一要說吉祥話,有些......”不能說倒不知如何開口,急得臉色通紅。

俞璟辭樂得睜眼,“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嫂子也會去吧!”

“大少奶奶自然要去的!”

初一進宮,皇後會賞賜豐厚宴席,凡四品及以上官員均可攜女眷進宮,往回夫人不過是知大小姐性子才沒打擾她的,來年小姐就要嫁人太子府,今日無論如何都得去宮裏謝恩!

她把話細細的跟俞璟辭說,俞璟辭睜開眼,“那要把我得打扮漂亮了,不能讓人比下去了才是!”

“......”夏蘇不言,依着俞璟辭俞家大小姐身份打扮自是無人能比,若依着太子府那邊,怕不能越了太子妃。

琢磨一番,夏蘇有了主意。

一個時辰後,盯着銅鏡中少女,肌膚若水,白裏透紅,戳一戳臉頰,兩腮酒窩若隐若現,俞璟辭滿意的朝夏蘇道“有賞!”

“謝謝小姐!”

先去給俞老爺子請安讨了紅包,俞璟辭笑得樂不可支,一上馬車就拆了大紅信封,今年俞老爺子出手還真是闊綽,竟賞了一處宅子,仔細的讓禾津收好,閉目養息。

馬車行至宮門外停了下來,外邊到處是與人招呼聲,俞璟辭半倚着腦袋,聽邱氏解釋。

“來宮裏家眷多,馬車自然也多,宮人檢查盤查得花好一會兒時間,你沒來過倒是不知道!”說着邱氏又拉起一旁周氏的手,叮囑,“待會你帶着辭姐兒跟其他人露個臉熟,她沒來過,你卻是不同的!”

有如此美若天仙的小姑子作陪,周氏樂不可支,“不用母親說兒媳也知怎麽做,您放心即可!”

俞璟辭偏着腦袋聽兩人說話,心不在焉盯着手上玉镯,還是早些年長樂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今日穿着粉紅襖子,夏蘇說這塊玉镯正好搭,她便戴着了。

過了兩柱香時間她們才行至宮門口,說話的是位公公,尖着嗓音,“奴才給俞公府大夫人二夫人請安了,依着規矩還請掀開簾子讓咱家查看一番!”

宋氏坐前邊一輛馬車,聽到宮人話後急忙命人掀開簾子,臉上擠滿了笑容,“紫嫣,賞一袋銀錢!”

宮人只是奉命行事,見馬車裏無其他自然放行,得了的銀錢好好收下不曾道一句感謝話語,馬車往前一過宋氏就垮了臉,“瞧瞧二夫人她們跟上來沒,也不知墨跡什麽!”實屬聽到宮人語笑嫣然跟邱氏說話聲音她才如此不高興而已!

下了馬車,繞過一整片園子才到了皇後居住的紫宸宮。巍峨裝潢讓俞璟辭心底肅然,跟在邱氏身後亦步亦趨往裏。

進去時已有女眷到場,見着俞璟辭結實轉眸凝望,俞璟辭也注意到大家目光,一改之前懶散,嘴角挂着得體的笑,頭微微下垂掩去眼中情緒。

這些年因着俞璟辭名氣,大家沒少問相熟人俞璟辭生平,旨在好好套套近乎,得一張宴會請柬而已。

宋氏帶着邱氏幾人上前叩拜,說了好話,得了皇後贊揚,宋氏心底得意,無論你邱氏在府邸如何風光,到了外邊還不是處處都低她一等,在外,她才是俞公府未來的國公夫人,她邱氏不過是擁有诰命的夫人而已。

位置是根據各家府邸所處的位置排的,因着俞公府在朝地位,俞璟辭便坐在了太子妃娘家沈家下首,陸怡顏娘家榮國公府對面。

她和邱氏一道落座,眼神不經意間掃了四周,算是知道各家府邸在朝情況。

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人,皇後都換湯不換藥的誇贊一番後次座,如此,等紫宸宮位置坐滿午時已到。

此時,只聽宮外想起濃厚突兀聲音,“皇上駕到!”

衆人皆起身跪下,俞璟辭埋着頭,跟着說道“皇上吉祥,皇上萬福金安!”

強烈凝重氣息在鼻尖一掃而過,俞璟辭規矩跪着,盯着青花石地板,待一聲平身後才起身。凝視對面微露不滿的陸玲,她的事兒還是後來聽周氏說起:在太子府住了大半個月才被接回府,本以為可飛上枝頭變鳳凰,然事實并非如此!

見對方瞪着自己,她心裏了然,怕是認為自己搶了她的位子吧!

心思游神時,上首響起低沉有力話語,“往年都不曾來瞧瞧,昨日賢妃提起去年出了好幾位京城才女,恰逢未曾出嫁,朕便想着若能湊成一段佳話也是為天下百姓積福,朕招來不少王中貴族,只道京城俞公府宴會喜人,朕好奇一試,用膳後你們跟着皇後一道來就是了!”

皇上一走,衆人像被抽空了力氣般,呼呼喘氣,臉上則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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