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白
冬月處死之後換個人容易，可攔截下那封已經上報的消息困難就大了，不過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那日春繡和春纖都沒有将黑衣人闖入的事兒上報，不過掌握大封國另一半軍權的慕容岳麓家卻因為私藏刺客，軍權被奪，一家人被軟禁在府中。
這消息傳來，春繡和春纖都是一身冷汗，要不是當時那個黑衣人突然收手，等待南宮家的也是同樣的命運。
語絲看着跪在下面的兩個丫頭，輕嘆一聲道：“沒什麽，沒有上報給爹娘也好。”
也好什麽，語絲沒說，不過春繡和春纖也明白，說了也不過徒增煩惱，黑衣人長什麽樣子沒見着，去了哪裏也不知道，最關鍵的是黑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她們在人家面前直接就是花拳繡腿。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人既然放棄了，就不會再動手了，我們發愁也沒用。再說娘親身子重了，曹大夫不是說要寬心靜養，別讓娘親煩心了。”
語絲溫聲軟語，實在讓人看不出她在擔心。
春繡和春纖也很詫異，小姐養在深閨，這份沉穩倒是極為難得。
……
“你來說說，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天尊的手下居然也報了上去，而且大言不慚說是可以擔任四夫人中的荼蘼夫人？”
一身黑衣的男子黑巾蒙面，一雙桃花眼露在外面戲谑十足。
曹大夫抖了抖身子，他年紀已經大了，這些人怎麽折騰都不管他的事，可是想想自己的孫子，唉！真是造化弄人，當年他奉诏入宮沒帶着家人，站穩了根基再去鄉下接人，兒子媳婦兒都不在了，多年探查下去杳無音信，誰知道三個月前一個丫頭帶着信物前來，說要想他唯一的孫子平安無事，就幫她進入國公府。國公府是那麽好進的？
好在那丫頭也沒為難他，只是讓他帶着進去晃了一圈，不過卻沒見人出來。沒過幾天，冬月來找他，他才知道那丫頭已經殺了冬月，自己代替冬月活動在國公府了。
冬月很少來找他，每次的話也不多，曹大夫知道自己一腳踏入了深淵，好在冬月并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不過前些日子送出去一封信，曹大夫沒有動信裏的內容，不過把附着的一張紙拿下來了。
“我的孫子還好嗎？”
就算在皇宮那樣的污濁之地，曹大夫都守着本心，也是因為他不肯害人，差點兒被人害死，南宮雲林救了他，為他養老送終。
大封，青霄，中夏，涼州，還有一處不屬于他們管轄，卻和四國關系密切的泉黎。泉黎占地不廣，世代由南家傳承，如今的家主，名字直接為帝，四國頂尖的武器戰馬都是由泉黎提供的，當然這都是四國高層才能知道的秘密。
熟為人知的是泉黎境內關妙峰下的夫人閣，傳言夫人閣美女如雲，真正的溫柔鄉。名聲之外的四大夫人以琅嬛夫人為首，傳言琅嬛夫人芙蓉為貌秋水為神，更為難得的是聰明過人，彈得一手好琴。琅嬛夫人之下的荼蘼夫人自上任意外身故之後，就一直從缺，不過荼蘼夫人的豔影在心，口耳相傳之下，名聲只強不弱。接下來是玉蕊夫人，花嬌月媚，舞技過人。排名最後的是靈蛇夫人，那是顧名思義，身如靈蛇，輕靈百變。
曹大夫不是山野莽夫，看見那張紙就驚呆了，居然是想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
看着那張惟妙惟肖的畫像，曹大夫深吸口氣，小姐才十三歲，是他看着長大的，說是自己的親孫女也不為過。曹大夫為難了，後悔了，不過冬月還在府裏，曹大夫只是将信傳出去一半，那幅畫被他燒了。
如今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孫子可還安好，就算這條命不要了，也不能将小姐賣了！
淩天宇看着曹大夫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問出這樣一句，心裏笑了笑，看來這老頭是下定決心了。
“和我說說你家小姐吧。”
淩天宇放緩了口氣，側身靠在一棵大樹上，低沉問道。
“呵呵，一個嬌養着的小孩子有什麽說的，不過是略比別人水靈些，你們的人讓我往出傳信，我也不知道寫了什麽？老朽雖說年邁了，可也知道荼蘼夫人的豔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怎麽可能？”
曹大夫說的很不經意，似乎事實就是如此。
淩天宇眼底滑過笑意，拍拍曹大夫：“老頭記得你說的話，你孫子我會照看的，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留下句莫名其妙的話，淩天宇轉身。
“等一下，要是那個冬月再往外傳遞消息呢？”
“呵呵，她是不可能主動傳信了，你留意傳遞進來的消息好了，上次你做的不是挺好？”
極細的聲音傳進曹大夫耳中，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愣怔怔地站了會兒，曹大夫恍然明白，這個人是保護小姐的。而且聽那意思，也會護着孫子一二，多日來提着心一松，曹大夫慢悠悠在街上轉了一圈好，買了些雜物，又慢悠悠晃回了國公府。一張老臉笑的如同盛開的菊花，小姐對藥材有天賦，不如他請命去教教？
……
“什麽？教語兒學醫？”
南宮夫人想不通也想不到，曹大夫好端端怎麽想起教語兒學醫了。
“是啊，前些日子小姐弄的藥膳極為妥帖，不像藥物那樣威猛，可長期服用養身滋補效果絕佳。單是看書就能寫出那樣的配方，老朽行将就木，就這樣丢了可惜。再說學醫就算不去懸壺濟世，自己也不吃虧是不？”
南宮夫人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不過遣人去問了語絲，語絲答應拜曹大夫為師，還特意選了吉日行了拜師禮。
真的教起來，曹大夫驚悚了，這孩子悟性驚人，記性超人。除了脈理複雜多變不能盡善之外，選藥用方，舉一反三。曹大夫驚喜連連，傾囊相授。
九月初三是語絲的生辰，過了這天，就是十四歲了。
平平穩穩過了這幾個月，語絲全然不知道危險已經臨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