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莊瀚學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斷,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坐在他隔壁的,赫然是他花花公子時期的狐朋狗友之一——翟子平。
多年不見,在gay吧久別重逢,不期而遇。
莊瀚學驚了,怎麽會在酒吧遇見他?以前沒聽說他是基佬啊?
翟子平脫口而出:“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你原來……你不是走錯了吧?”
莊瀚學回過神,想了想,沒撒謊:“沒走錯,我知道這裏是gay吧。我現在在和男人談戀愛。”
翟子平太驚訝了,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地打量着他,連珠炮似的說:“好多年沒見你,你倒是還那麽年輕。你也經常來這裏嗎?之前我都沒遇見你過。沒想到你也好這一口,你現在的聯系方式是什麽?”
莊瀚學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他記起自己要做的事,興趣乏乏地說:“不好意思,下次再聊吧,我是來接我男朋友的。”
說完,莊瀚學終于有空隙能和吧臺後的老板說話:“你好,你認識秋哲彥嗎?他在哪呢?”
老板本來沒在意,聽他問起秋哲彥,眼睛一亮,盯着他說:“你就是秋哲彥的相好啊?”
莊瀚學點點頭:“是啊,他給我打電話說他喝醉了,讓我來接他。”
老板給他指了個方向,說:“喏,他在那邊的房間裏,你去找他吧。”
莊瀚學本來沒打算理舊朋友,但是起身之後,想起件事來,回頭說:“別把我家裏的事情說出去哦。”
翟子平愣了愣,點頭:“好。”
莊瀚學走進房間,屋子橫七豎八十幾個人,有人從酒瓶裏擡起頭,問他:“您找誰?”
莊瀚學說:“我找秋哲彥。”
屋裏的人如喪屍般原地複活了:“卧槽,秋哲彥的相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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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是什麽絕色把秋哲彥迷成這樣。”
“在哪?在哪呢?門口三個人哪個是啊?”
秋哲彥仿佛沒醉,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乖巧伶俐:“你來啦。”
莊瀚學忍不住笑起來,他覺得太好玩了,他還沒見過秋哲彥喝醉的樣子,原來秋哲彥喝得爛醉以後這麽好笑嗎?
莊瀚學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頂,伸出手:“來,把手放上來。”
秋哲彥像狗狗一樣,乖乖把手放在他手心。
哦?還真這麽聽話?莊瀚學笑得肚子疼,壞心眼地說:“叫‘汪汪’。”
朋友們哄堂大笑。
秋哲彥迷惑地問:“叫什麽?我沒聽清。”
莊瀚學:“汪汪。”
莊瀚學等着秋哲彥學狗叫,秋哲彥忽然氣場一變,像是溢出若隐若現的黑氣,歪頭一笑:“你學狗叫學得真好聽。”
莊瀚學:“……”
圍觀群衆:“哈哈哈哈哈哈。”
莊瀚學也跟着笑起來,有點摸不清楚秋哲彥到底醉沒醉,拉着他的手:“你不是叫我接你回家嗎?你真的醉了?走吧,我帶你回家。”
秋哲彥又變乖了,跟着他走出去,走到門口,回頭說:“看到了吧?你們還說我老婆壞話,我老婆對我可好了。我這就回去,跟我老婆生個大胖小子去。”
圍觀群衆:“好好好,生生生,讓你老婆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回頭我們當孩子幹爹。”
秋哲彥胡亂叫:“老婆,老婆,老婆。”
莊瀚學快被他煩死了:“好好,非要生個兒子嗎?生個女兒行嗎?”
秋哲彥羞澀地親親他:“好吧,生個女兒也行。老婆你真好。”
莊瀚學:“哈哈哈哈哈。”
莊瀚學跟牽狗似的,領着秋哲彥走了。
翟子平默默地目送莊瀚學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離開。
酒吧老板問:“怎麽?你認識莊先生啊?”
翟子平點點頭:“算是認識吧。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彎了啊,一點都沒看出來啊。”
老板說:“他的對象是我的朋友,他們在一起三個多月了。”
翟子平點了一杯比較貴的酒,好奇地問:“他們倆是怎麽好上的啊?方便說嗎?”
老板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現在正在同居,算是我朋友在包養他吧。先前我就聽他提起過,知道他三十幾歲了,果然長得還是挺好看的,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
翟子平倒吸一口涼氣:“什麽?包養?莊瀚學被包養?他居然混到這個地步了?”
老板不動聲色地問:“他以前混得很好嗎?他以前是個怎樣的人嗎?我聽我朋友說他以前交過很多女朋友啊。”
翟子平說:“是啊,他以前可是花花公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很吸引女人。但有個女的跟我說,那是因為莊瀚學人傻好釣,只要是個女的,有點姿色,都不難泡到他。”
老板笑起來:“是嗎?還能這樣?”
翟子平想到莊瀚學的叮囑,想到他家裏的事,含糊地說:“嗯,他就是個大傻子。不知道現在還傻不傻。”
莊瀚學這時候已經把秋哲彥領回家了,給他拿了醒酒藥吃。
秋哲彥是真喝醉了。
莊瀚學去客廳拿個藥的功夫,回去就發現秋哲彥人不見了,窗戶開着,這可是十七樓!他吓了一跳,找了一圈,在桌子下面找到了縮成一大團的秋哲彥,哭笑不得:“你躲在這幹什麽啊?”
秋哲彥:“我在反省自己。”
莊瀚學:“你先給我出來,你反省什麽啊?”
秋哲彥懊悔地說:“我很後悔,我做錯事,我不該打電話叫你去酒吧的。現在我的寶貝被他們發現了,他們都要和我搶了,我完了。”
莊瀚學笑起來,把他從桌子下面哄出來:“別後悔了。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好了吧?”
“再說了,我一個三十幾歲的大叔,也就你一個喜歡了。你不用怕被人搶,沒人和你搶。我那麽一無是處,你到底喜歡我哪啊?”
秋哲彥從桌子下面鑽出來,跟個彈簧似的一下子又站直,高高大大一個男孩子。
他一把莊瀚學摟進自己滿是酒氣的懷裏,把人捧着。
親一下眼睛:“這裏喜歡。”
親一下鼻尖:“這裏也喜歡。”
再親一下嘴巴:“這裏也很喜歡。”
然後跟剝筍似的把莊瀚學身上衣服一件件給剝了,一邊親一邊不停地說:“我喜歡你,莊瀚學,我真喜歡你。我太喜歡你。你怎麽那麽讨人喜歡啊?”
跟個傻子似的。
傻得冒泡了。
秋哲彥抱着他說:“我說了那麽多喜歡你,你有沒有多一點喜歡我?”
莊瀚學心都軟了,哄他:“有,當然有。”
秋哲彥說的哪一句喜歡,都像是燙在他心尖最柔軟的地方,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人喜歡的地方,居然還能把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孩子迷得神魂颠倒。
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搞完以後,莊瀚學躺在床上,秋哲彥緊緊抱着他,熱得像是火爐,汗水黏膩,仿佛是膠水一樣把他們粘在一塊兒。
莊瀚學以為自己已經夠傻夠會耍賴的,秋哲彥平時看上去老成正經,喝醉酒了原來那麽傻。
莊瀚學想,以後得多找幾個機會把秋哲彥灌醉。多可愛啊。
而且真的好爽,爽到他那時候感覺好像每個細胞都要高chao了。
今天好像是不一樣的……說不上是為什麽。
雖然以前和秋哲彥睡覺也很舒服,可是今天他覺得尤其心動。秋哲彥抱着他,頭貼在他的腰上,真的像只大型犬,他摸摸秋哲彥的頭,輕聲說,“小秋,我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要是你剛才問我要不要結婚的話,我說不定會昏了頭答應呢。”
秋哲彥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肚皮,癢絲絲的,但是沒醒,沒有聽見。
莊瀚學納悶地想。
為什麽會是今天,是現在呢?
像小說啊,電影裏啊,這種特殊的心動時刻,不應該安排在一個更有戲劇性更浪漫情調的情節嗎?
為什麽會是現在這種平平無奇的深夜啊?
想不通。
以後再想吧。
周末,莊瀚學照慣例直播打游戲,秋哲彥本來想帶他出去玩,都被委婉拒絕了:“我一個新人主播,這時候肯定要好好工作啊。改天再去吧。”
于是改成在家約會,秋哲彥給他把視頻剪好,把另一臺電腦搬進書房:“那我們一起打吧,我陪你直播,好嗎?”
莊瀚學對觀衆說:“嗯……今天雙人直播,你們想不想看?想看的扣1。”
彈幕一片1,有個煞風景的:【扣什麽1啊?你是1嗎?】
“呵呵。”莊瀚學裝沒看見。
秋哲彥問:“玩吃雞吧?我們就是随機排認識的。”
莊瀚學卧槽了一句:“說雞不說吧……”
秋哲彥哈哈笑起來:“沒事兒,我也沒讓你吃過啊?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嗎?”
莊瀚學嚴肅地警告他:“這樣飙車我會被封的,寶貝。”
秋哲彥帶着笑意說:“好好,我不說了。我閉麥,好吧?讓你一起出門去玩,你也不去,只能在家玩了。”
評論區又開始刷:【閉什麽麥啊?說啊,繼續說啊!】
莊瀚學覺得自己做什麽都反應遲鈍,後知後覺,兩人在一起睡了四個多月了。
求婚都拒絕過了。
他才慢騰騰地嘗到點戀愛的滋味。
因為戀愛生活和諧,秋哲彥最近格外春風滿面。
翻過年,工作也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有時候下班早,他還能陪莊瀚學一起直播,公費戀愛。
秋哲彥在網上用的網名是當初認識莊瀚學的號【void】,他也是個從小愛打游戲的青年,就算現在打游戲的頻率不高,但比莊瀚學技術還是好多了,吹一句技術主播都不為過。一開始他倆會勾搭上,就是因為莊瀚學饞他的技術,纏着他天天求帶躺。
兩人一起打游戲,莊瀚學盡在那嚷嚷“小秋救我”,從頭嚷到尾。秋哲彥予取予求,經常是自己的游戲角色一身破爛,莊瀚學全身武裝到牙齒。
粉絲都嫌棄莊瀚學老是豬叫好煩,秋哲彥不,還誇他可愛,耳聾心黑莫過于此。
不過秋哲彥不是經常有空陪他打游戲。
雖然打游戲也挺開心的,但是時間再長就得壓縮x生活了,這個沒得商量,不能退讓。
所以一般只有周末他才陪莊瀚學直播一會兒,這幾期但凡他們一起玩,觀衆人數就會創新高,直播效果特別好。
周五。
下午。
秋哲彥正在公司上班,電腦桌面的右下角,突然彈出個新聞窗口:【江若芸首談初戀,稱若能重來一次,願退圈嫁人做普通人】
秋哲彥:“……”
秋哲彥冷笑一聲,點進去看。
他看完這段視頻,覺得十有八九是莊瀚學。
江若芸這女人夠陰險的,早不提晚不提,在和莊瀚學重逢之後公開談初戀,莊瀚學把她删了,還自己加回來。她一個年輕貌美、有錢有閑的女明星是什麽毛病?女明星不應該琢磨着怎麽嫁入豪門嗎?再不濟也找個業界精英啊。
媽的為什麽,居然跟他搶一個窮困潦倒的懶蟲?
這是某鵝推送的新聞。
秋哲彥想,估計莊瀚學也看到了,不知道莊瀚學現在是何感想。
他很煩躁,很想現在就打電話問,但萬一莊瀚學沒看到呢?
福至心靈般。
秋哲彥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來電顯示:莊懶蟲。
秋哲彥接起電話,聽見莊瀚學嗚咽地說:“嗚嗚,小秋,你快回來救救我,帶我去醫院。我好疼啊。”
秋哲彥瞬間把生氣的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着急地問:“怎麽了?你受傷了?你先別動,我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