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土匪的外交

雪姝不理他們虛張聲勢,青樓裏的酒有淡淡的果香,她喝了兩口覺得味美,立刻用杯子裝了喂給身邊的貂兒。

這貨從來不肯喝酒,這酒撲鼻的香氣吸引了它,這才一口飲盡了砸吧砸吧小嘴,頭一歪,腿一伸,竟然靠在雪姝身上睡着了,不知夢裏身在何處,兩只前爪揮舞着,嘴巴長得老大,若不是這小鼻子小眼睛的,看起來還真像個兇獸。

從沒遭遇過這種冷遇的軒轅二蛋陰着臉看着對面三人一獸,那倆漢子喝着喝着小眼迷離,其中一個嘟囔句:“這酒有問題。”徹底暈了過去。

就剩下一個小黃毛丫頭,軒轅二蛋身邊的喽啰一把拔出鬼頭刀,奸笑着上前:“丫頭,乖乖交出你們寨子裏的金銀,給我們大王做個壓寨夫人去吧。”

雪姝打小百毒不侵,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這會兒指望不上威哥和遠哥,她随身的東西有一個小弩,還有一把小巧的翠玉笛子,聽爹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

這一着急,弩還沒了準頭,顯然軒轅二蛋和那喽啰都練過,雪姝着急之下踹了一腳睡的正香的雪貂,那貨正在打鼾,竟然鼓出個鼻涕泡兒。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雪姝掀了桌子拆卸下來桌子腿兒拿在手裏,上下揮舞迎戰鬼頭刀。

曾經,有無數個武林高手被他爹領到她面前,讓她跟着學藝,可雪姝拒絕了。她從來就沒見她爹練過武,可他就那麽厲害好不好!

這會兒不是思索她爹武藝怎麽來的時候,看着鬼頭刀的路數,雪姝不等思索也就有了應對的招式,漸漸桌子腿兒被削得越來越短,雪姝瞟了一眼屋裏,有個青銅燭臺看起來挺結實。

這一舉起燭臺,份量讓她手臂一沉,掄起來帶着呼呼的風聲,恍惚間有個紅衣女人的兵刃好像就是十分沉重,可人家拿在手裏就跟面條一樣靈活。

這會兒也不是走神的時候,她得抓緊打敗這兩個混蛋帶着威哥和遠哥回山解毒。

原本雪姝的兵刃吃虧,這換了粗長的燭臺,鬼頭刀竟然落了下風,刀刃落到燭臺上自然卷了。那個軒轅二蛋原本喝酒吃菜沒把這小黃毛丫頭放在眼裏,一看自己的第一護衛要吃虧,立刻拽出雙節棍加入戰鬥。

平時雪姝想破腦袋也記不住什麽刀譜劍決,真到了以命相搏的時候,這腦子又出現了靈光,只要不去正兒八經想,她胡亂着總有招式對付這倆貨,哪怕就是孩子間玩鬧,撓臉踢褲/裆的也能抵擋一陣子。

趁着軒轅二蛋的雙截棍打過來,雪姝的燭臺就砸到了他的雙節棍當中的鐵鏈,前面的半截改了方向,一聲悶響砸到了拿着鬼頭刀的喽啰腦門上,咣當一聲刀落了地,喽啰一口老血噴在軒轅二蛋的臉上。

門外又進來幾個喽啰,一個神色慌張地說:“大哥,上眼皮知道咱們進城了,吩咐不許惹事。”

龜奴聽見包間聲兒不對,立刻湊了進來,二蛋嘿嘿傻笑道:“喝多了鬧着玩兒,告辭,告辭。”

他丢下銀子跑了,雪姝弄了盆涼水把哥倆潑醒,這倆貨揉揉眼睛,渾身使不上力氣。

那只傻貂依舊呼哧呼哧睡得香甜,雪姝幾乎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哥倆一手一個架了起來,又提着那貂兒的脖子放在自己肩膀上,出了依夢軒繞過欄杆就是花廳。

四角宮燈上貼着當紅姑娘的名字,整個樓院都是香甜的脂粉味兒,眼看就是傍晚,到了青樓熱鬧的時候。

姑娘們拿着團扇說說笑笑,不時跟來的爺們抛個媚眼,這時候進來個穿銀灰色綢緞衣衫的年輕公子,長得幹幹淨淨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熟悉。

那公子客客氣氣沖着老鸨子一抱拳:“媽媽辛苦,銀票給媽媽帶過來了,請漪瀾姑娘跟我走吧。”

老鸨子不安地看了一眼一個龜公,那人又眨眼又比量抹脖子的,老鸨子只得強擠出些笑上前,臉上的汗混合了皺紋裏的脂粉再配合臉上的肌肉凝結出一個個鼻屎狀的小粉球。

那公子露出嫌棄的眼神,只得用折扇掩了口鼻繼續寒暄道:“媽媽,這是連□□號的銀票。按照媽媽說得數,您且驗看。”

他把銀票遞送過去,老鸨子“哎呦”一聲笑着推開:“公子不知,我家漪瀾舍不得離開媽媽,媽媽一見她呀,就像見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我們娘倆不是錢的是,公子自管放心,漪瀾跟着我受不了委屈。”

那位公子臉色立刻變了,四下張望果然看見之前雪姝在門口遇到的那位姑娘,手帕子遮着嘴唇笑着看他。

立刻沖他招手道:“漪瀾,你家姑娘讓我來贖你,快到二爺這。”

方才那個龜公立刻喚來不少彪形大漢把門堵住,老鸨子一把扯過那位二爺手裏的銀票,親了一口說道:“二爺既有心,這錢就算是你給漪瀾梳妝的錢了。二爺放心,這就給她置辦嫁衣,今晚兒一準讓爺吃到新鮮的,咱們群芳院是規矩的買賣人,不見紅肯定是要賠償的。”

二爺氣得臉紅透了,大罵卑鄙下流,大踏步走到漪瀾身前,拉住她的手腕子就要帶她逃出青樓。

彪形大漢一擁而上,姑娘們一個個沒頭蒼蠅般四處亂跑,這會兒淩威和淩遠恢複了些力氣不再用雪姝攙扶,雪姝吐了一口:“太欺負人了,我去幫他們。”

剛才用那青銅燭臺用得很順手,雪姝跳進屋裏又把它拎了出來加入了戰團。

那位公子武藝不錯,以一敵多略顯得吃力,加上橫沖直撞的雪姝立刻輕松了好些,只是雪姝的燭臺沒有準頭,一掄就是一大片。

客人們有的躲在柱子後面,有的藏在桌子下,雪姝對這群眠花宿柳的男人本就瞧不上,稀裏嘩啦的盤子碗被打破無數,又有不少桌椅板凳被砸得稀碎,這燭臺往上一掄,宮燈被挑下來幾盞,燒着了邊上的紅紗帳,頓時青樓裏煙霧缭繞。

這裏面打了個天翻地覆,門又打不開,眼看着煙越來越多,咳嗽聲此起彼伏。

門突然爆裂開,破碎的門板渣打傷了無數龜奴和打手,一個身穿寶藍色長衫的中年人急匆匆闖了進來,手掌保持拍門的動作,眉毛擰着,嘴裏叫着“小川,你怎麽了?”

頓了一下想起什麽似得,大喊一聲:“雪姝。”

雪姝身上那只小笛子立刻飛出,蹦蹦跳跳似帶路一般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快走幾步一把把雪姝摟到懷裏,急切地問:“傷哪了?”

雪姝只覺得他的心跳聲很熟悉,不過依舊很懵逼,被一個陌生男人大庭廣衆之下抱住,她還是很排斥的,上下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年紀三十左右,下巴上淡黃色卷曲的胡子,穿一身寶藍色長袍,可惜風塵仆仆的,腳面那兒幾乎看不出顏色了。

這男人臉皮白淨,眉毛很濃,眸子呈淡淡的藍色,看打扮是中原人,可腰上的水壺顯然是草原上常見的樣式,奇怪的是後背背着一個長條包袱。他緊緊抱着雪姝,嘴唇張合了幾下說不出話來,雪姝一把推開他問道:“大叔,你貴姓?”

這男人沒有立刻回答雪姝的話,看到淩威抱着那只小怪獸已經到了近前,他拿起笛子照着小怪獸的腦袋就砸去,連連打了幾下訓斥道:“有沒有契約精神?怎麽保護的主人?”

青樓裏的火越着越旺,那位二爺扯着漪瀾也退到了男人身邊,漪瀾一見這男人大喜道:“燭月,你又去哪兒了?”

燭月指着那位二爺跟她介紹:“這是岚二爺,姑娘和他多親多近才是。”

說話的空兒,雪姝往裏沖要去救淩遠,燭月立刻捉住她,在她耳邊念了一句什麽,突然握着她的手一指那些紗帳。

讓雪姝目瞪口呆的是: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湧出了水柱,滅掉了火焰,淩遠滿臉煙熏火燎的痕跡激動地笑道:“恭喜姑娘,總算是練會了我們雪族的法術。”

雪姝無論再怎麽試,她的手指哪兒都沒有反應,詢問的眼神看燭月:“你那麽厲害你怎麽不來?”

燭月囧道:“我來只能燒得更旺。”

那位二爺奇怪燭月能叫出他名字,追着他屁股道謝。這幾個人上了岚二爺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得知雪姝已經有了自己的山寨,燭月心裏承受能力還算良好。

正好無處安置漪瀾,岚二爺請求雪姝暫且收留她幾天,并且親自送他們上了山寨。

心急如焚的燭月不敢走,足足等到那位岚二爺下山後,他才跟雪姝告辭道:“我去找你舅舅去,還有點要緊的事兒沒做完,你再出門玩耍一定帶上貂兒,不要給它喝酒才是。”

燭月下山前又叮囑漪瀾:“就是那個岚二爺,一定盯緊他,只要姑娘能讓他離雪姝遠一點兒,燭月有重謝。”

漪瀾一把拉住燭月衣角問:“她就是你前世的徒兒,那岚二爺是她什麽人?”

燭月咬牙切齒道:“男寵,唯一一個被小川寵幸過的男寵。那哥倆和他比起來是有名分的,他沒有名分。”

漪瀾瞬間石化在當場道:“也就是說,你那麽牛逼竟然競争個男寵還失敗了?他們三個都比你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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