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許真跟導師約着要去交一份校對的文稿,怕時間趕不及就收拾東西先走了。他惦記第二天的會議,晚上把鬧鈴提前了半個小時,早早趕到公司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開窗換氣,開空調調節溫度,按照夢萌囑咐的準備好了紙張、筆、礦泉水、茶杯、茶葉,又去倉庫拿了一沓子公司的簡介手冊,都擺整齊又把桌牌拿來,把幾位副總的擺上,來訪客人那邊他拿不準職務次序,暫時沒擺,準備待會讓項目組指導着擺。

都收拾好也快到上班時間了,許真回到辦公室看到夢萌拿着相機站在那裏調試,問着:“小許,照相技術怎麽樣?待會開會你去拍照,開完會寫篇信息配上照片發到總部,他們審核過了會發咱內網跟外網上,咱每個月有信息考核指标。”

許真接過相機研究了下功能,跟自己家裏那款大同小異,問着:“夢萌姐,您參會嗎?需要做會議記錄嗎?”

夢萌道:“簡單記一下你寫信息時候用就行,這種會議記錄不用存檔,倒是照片會存檔,照得清楚點。”

正說着,張潇站在門口小聲喊着:“袁總跟客人一起上來了,小許倒茶了嗎?”

許真趕緊拿起燒好的水壺過去,走到一半突然被項目組的一位同事攔住,對方着急說着:“桌牌怎麽少了一個?許處長的呢?”

許真一腦門問號,疑惑道:“按照昨天複函上的名單打印的桌牌,我檢查了好幾遍,沒少人,沒有姓許的處長。”

項目組同事急道:“怎麽沒少!許處是這次帶隊的大領導!人都落座了!趕緊補個桌牌去!”

客人已經在會議室落座了,許真端着水壺,愣在那裏也有些方,考慮是先去倒水還是先去打印桌牌,還好張潇從後面趕過來,許真把水壺交接給張潇,小跑着去攆上項目組同事,問着:“等等!許處全名是什麽?我現在就去打!”

同事道:“許陽,快點吧!別人都擺上了就差坐中間的大領導的了,像什麽話!”

許真用正常人的腦瓜子思考一下就知道是犯了職場忌諱,趕緊去打印剪裁放進桌牌盒,已經三五分鐘過去了,他抱着相機跟桌牌跑到大會議室門口,心裏打鼓,默默想着,現在放上去豈不是更紮眼,可不放太他媽沒禮貌了。許真硬着頭皮推門進去,一屋子領導已經開始座談了,袁總正在介紹公司,許真默默走到坐在中間那位客人身後,小心探手把桌牌放過去,正在講話的袁總一頓,許真腦門都冒汗了,不敢直視袁總的眼睛,小聲說了句:“許處不好意思。”

倒是這位許處看到,回頭對許真客氣說了聲謝謝,還和氣解釋道:“沒關系沒關系,本來今天要去南方出差,臨時取消我才有幸能來貴司參觀學習。”

許真也挺冤枉,項目組早晨去樓下接人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換成了許處帶隊,也沒第一時間通知行政這邊的會務人員,所以弄得挺尴尬,許真放好桌牌就退到一旁,想起來是要拍照的,就找了個合适的位置,打開相機準備拍。

可相機鏡頭怎麽調試都黑着,許真後背也冒汗了,尋思着這節骨眼上不至于壞掉了吧!他站着的位置面對着客人,正巧在袁總身後半米,正反複開機調試呢,聽到有人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地說着:“鏡頭蓋。”許真一激靈,擡眼看袁總,發現袁總正回頭皺着眉頭看他,許真手都有點哆嗦,摘下鏡頭蓋,重新調整好站位,端着相機趕緊拍了幾張。

張潇上午要去集團工會交材料,夢萌也放手把會務交給許真,許真硬着頭皮坐在會議室裏,好歹還有一丁點可憐的眼力價,過一會就主動給各位領導添個水,添水的時候也緊張死,就怕水灑出來,也怕不夠禮貌碰到杯子沿,好在倒了幾輪水都是相安無事,許真也慢慢從緊張僵硬哆哆嗦嗦的狀态裏緩了出來,尋思着待會該怎麽寫信息。

他去集團網站看了幾篇,正在打腹稿構思呢,會議已經接近尾聲,領導都站了起來,公司副總突然喊了許真的名字,問着:“小許,開車沒問題吧,幾位領導要去國稅談事情,你開車送過去。”

許真大學就拿到駕照了,在家裏沒少開老爹的車,不算老司機也不算手生,趕緊應着:“好的,我這就去取車。”

話是女副總自作主張說的,袁項心裏不同意,怕許真車況路況都不熟,可沒等他攔下,許真跟兔子似的已經竄出去跟財務要車鑰匙了,他得送客人下樓,只得這麽安排了。

公司只有輛商務別克閑着,許真在財務拿鑰匙跟車庫的卡,簽了字就去取車了,後勤許哥怕他找不着地方還親自帶着過去了,許真把車開到地上大廈門口,正好各位領導已經到了,袁項送幾位領導上車,不着痕跡地站到許真駕駛室旁邊,囑咐道:“慢點。”

許真本來不緊張,被袁總這麽一囑咐心裏直打鼓,緊繃着一根弦發動車子,不過好歹這段路不陌生,開着導航也不難走,半個小時就把人送到了。他又開着車返回,回到公司大廈地庫裏面松了口氣,覺得安全完成任務了,結果就是松口氣的這個空檔,他錯估了商務車的車長,潛意識裏老覺得是在開他老爹的老福特,最後一個拐彎的時候突然車身一晃,聽到特別刺耳的碰撞聲。

許真心裏咯噔一下,完蛋了。

他趕緊下來查看,發現自己車尾巴蹭到了放在拐彎處的一輛大奔車燈了,把人家車燈給撞碎了。

許真捂着胸口欲哭無淚,看大奔車上沒什麽預留電話,只能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先把公司的車停好。他趴在車門上寫了張便簽紙,留下自己的電話貼到大奔擋風玻璃上,讓車主看到後聯系他,他給賠償。

許真回到公司忐忑地跟夢萌彙報,說自己把公司車給刮蹭了,夢萌也挺意外,問着:“人沒事吧?”

許真不好意思道:“我沒事,我能悄悄把車修了嗎?”

夢萌笑道:“算了,人沒事就行,回頭跟副總說一聲,讓許哥跟你一起去維修一下。”

夢萌這麽說,許真心裏還好受一點,可夢萌又接着道:“袁總說讓你回來後過去一趟。”

許真的心肝又顫抖了,決定先去衛生間放水消解一部分壓力。許真捧着水拍了把臉,覺得緊張得眼睛發澀便使勁揉了揉,抽紙巾擦臉的時候碰到下巴疼了一下才想起來還有傷,也顧不得了,理了理頭發就往袁總辦公室走了。

許真今天的會務辦得毛毛糙糙,袁項本來想批評教育一下,結果看到許真紅着眼睛進來,立馬換了想法。這小孩顏值高真是讨巧,真看他紅了眼睛又下不去狠心把他弄哭了,袁項心一軟,重話都變成了輕描淡寫,只是說了句:“下次有外面的人來訪,會前記得再跟對方核對一下人員名單。”

許真一臉認真反省狀,說着:“好的袁總,下次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袁項挺滿意,覺得許真沒有盲目狡辯把錯誤推到項目組頭上,還算懂事,就說着:“嗯,去忙吧,下午把報送信息寫好,讓夢萌把把關,今天發出去。”

許真剛要走,袁項又把他喊住,說着:“怎麽傷口有點紅?”

袁總不說還好,一提許真還真是覺得有點癢,順手就撓了一下,袁項皺眉,問着:“沒消毒上藥?”

許真今天早晨走得急,壓根就忘了,這會手裏還壓着活,哪裏顧得上這點小傷口,便不在意地說着:“沒事,不上藥也能好,晾着自己就痊愈了,謝謝袁總關心,我先去寫材料了。”

我倒是想再關心得更深入一點。袁項默默想着,不過看許真下巴上那道傷口發紅得厲害,總覺得心裏很別扭,做不到放任不管,萬一護理不好留疤了多遺憾。他是行動派,立馬起身去地下一層的藥店買了藥,十分鐘後上來的時候發現行政辦公室空着,估計都去吃飯了,袁項就把藥放許真桌面上了。

許真吃飯回來看到藥,奇怪問着:“夢萌姐,您幫我買的嗎?”

夢萌搖頭道:“可能是張潇吧。”

張潇也否認,說着:“我覺得是許哥,他去地下一層郵局取東西來着,順便給你買的吧。”

許真很感動,站在門口往外看,正好瞧見許哥打着電話往外走,許真喊道:“謝謝許哥幫我買藥!”

許哥光顧着講電話,也沒聽清楚許真後半句講的是什麽,以為謝謝剛才在車庫領路呢,于是擺擺手說着:“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嘛。”

午飯都沒吃還坐在辦公室等許真過來感謝的袁總聽到了外面的一切。

袁項:“……”

這小孩是不是缺心眼,早知道剛才把他罵哭得了,好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八點見!

我都替許菜鳥覺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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