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楊副總的表情很精彩,詫異地盯着袁總,半晌才郁悶道:“怎麽不早說!這事兒辦的……”他心裏懊悔,怪不得當初面試時候那麽痛快就要了。他不好繼續深問是什麽關系安排進來的,反正就是覺得今天這是弄得太他媽膈應人了,袁總臉上的表情可不怎麽愉快。
楊副總給那位吵架主角二代同事使了個眼色,二代同事過來給袁總敬酒,也沒提上午的事兒,只是說着:“今天多虧袁總及時跟銀行打招呼,還是您面子最大,不然這項目可就黃了,我敬袁總一杯。”
袁總沒拿杯子,當着銀行那邊客人的面兒,沒留情面,說着:“公司不是哪一個人的公司,不是靠某一個人撐起來的,也不是離了誰就運轉不了。”
楊副總見袁總這是不會給面子了,趕緊插話圓場道:“就是就是,當初袁總自己帶着兩三個兵,硬是打下咱公司現在這麽大規模,年輕有為,相當了不起!”
他們那頭你來我往熱鬧起來,許真終于逮着機會松口氣,正巧上來了自釀酸奶,他把蜂蜜倒進去攪和得甜絲絲的,慢條斯理地開始一勺一勺的吃,特別乖巧。
因為他醉酒後就是這個習慣,幹事兒就跟慢動作回放似的,說話也慢,動作也慢,看着格外呆。
袁總用眼角瞟了眼安靜的許真,受到萬點暴擊,可愛到犯規!看他規規矩矩跟課堂裏的小學生似的,坐得筆直,拿着勺子跟懸腕提筆似的特別端莊,連慢悠悠一下一下往嘴裏送的頻率都一樣。眼神有點直,嘴角沾到了白白的酸奶也沒有察覺,低頭吃一會又擡頭看他們講話,再低頭吃,還不停往裏面加蜂蜜,使勁一擠一大坨,也不怕齁着。
許真吃完一盅酸奶,兩邊的嘴角都沾上了白白的痕跡,紅酒後勁足,這會更上頭了,腦袋裏面昏昏沉沉的很是懵怔,他想去廁所,見主位上的幾位還恭維得熱烈,就悄悄起身,扶着椅子起來的時候有點打晃,閉着眼睛靜靜神才繼續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看到服務員,愣是把上網的習慣用語脫口而出了,問着:“小姐姐,衛生間在哪邊啊?”
服務員被他一聲“小姐姐”喊樂了,說着:“前面直走右拐,你慢點。”
服務員小姐姐樂呵,不放心許真跟出來的袁總可不樂呵,聽許真喊人家小姐姐,軟膩膩特別像撩騷,袁項心裏毛刺刺的發癢,等等!要是讓他也這樣軟糯糯地喊自己“小哥哥”……老天爺,想想就刺激!暴擊+10000!
袁項捏捏眉心想控制自己天馬行空開始走向18j的想象,努力做回正人君子,尋思着晚上得回去看個片辛苦辛苦右手,不然天天看着這孩子,不是腎虛的問題了,他的腎會憋爆炸的!努力調整好狀态,重新做回人的袁·正人君子·項跟在許真身後也進了衛生間,他在洗手池旁邊等着,片刻後看着許真出來,說着:“喝得難受?”
許真眨巴下眼睛,說着:“袁總好。”
袁項:“……”
許真朝着袁項彎腰致敬,說着:“袁總我先出去了。”
袁項:“……”他拉了下許真胳膊,指了指嘴角說着:“擦一擦。”
許真:“嗯?”
袁項幹脆抽了張紙擦了擦許真嘴角,說着:“下次有這種飯局,先跟我報備,我同意了你再參加,沒必要的不用過來。”
許真:“謝謝袁總。”
袁項:“……”
袁項看他一問一答那樣,知道肯定是上頭上得厲害了,看了看時間,也九點多了,幹脆說着:“去拿東西,我送你回學校。”
許真:“謝謝袁總。”
袁項:“小真?”
許真:“嗯?”
袁項:“小真?”
許真:“嗯?”
袁項自己把自己逗樂了,覺得小孩喝醉了特別好欺負,就想着快點弄自己車上來快問快答忽悠點喜好信息出來。袁項回到酒席桌,說着:“還有點事,先回去了,許真我順路送回學校,你們繼續聊。”
楊副總他們要出來送,袁項說着:“不用,你讓那位寫個檢查,明天上班前放我桌上,他能寫就寫,不能寫就走人。”
楊副總傻眼,袁項拉了下許真,徑直走了。
車子停在外面露天停車場,許真跟在袁項身後,看到袁項拿車鑰匙開了輛寶馬,傻愣愣地“嗬”了一聲,袁項回頭看他,問着:“怎麽了?”
許真老老實實搖頭,說着:“大奔……寶馬……輪着開……您挺低調,我還以為都是保時捷邁巴赫休斯頓馬丁。”
袁項知道他醉酒說話放得開,笑道:“休斯頓馬丁是什麽?嫌棄我開的車便宜了?”
許真搖頭搖成撥浪鼓,說着:“不不不,寶馬挺好,寬敞。”說完,還煞有介事地豎起了個大拇哥搖了搖,又道:“您大奔修好了嗎?我也喜歡大奔,反正買不起的我都喜歡。”
袁項被逗樂,給他打開副駕駛的門,許真踉跄了兩步,扶着車門緩口氣才坐進去,袁項發動車子拐出去,到主路上看似随意地随口問着:“小真談戀愛了嗎?處着女朋友?”
許真把包抱在自己胸前,兩眼發直目光渙散地望着前面路燈,說着:“沒談吧。”
袁項:“什麽叫沒談吧?”
許真乖巧回答道:“就是想談,但是沒有找到特別喜歡的。”
袁項側頭看他,笑道:“就是挑呗,你這樣的條件,追你的女生應該很多吧。”
許真認真地點頭,毫不謙虛道:“挺多,昨天還收到我們班女孩的情書,可是我不能傷害她們,不能談。”
袁項心裏可酸了,悶悶想着那你來傷害我吧,求傷害。
袁項不死心繼續追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條件的,回頭我也幫你留意着。”
許·醉酒boy·真說着:“您這種條件的就挺好。”
酒壯慫人膽,說話已經不過腦,只是許真說這話的時候後面車子突然鳴笛,刺耳的鳴笛聲正巧把許真的話蓋過去了,好奇的袁項只聽到了個“您”,正想追問許真後面說的什麽,只見許真突然捂住嘴,拍了拍車門着急地指了指外面,袁項趕緊把車子停到路邊,許真沖出去撐着路邊的樹“哇”一下子吐了,吐了好一陣,腦子也吐清醒了,回頭一看拿着一瓶水正在拍他後背的袁總,吓得一激靈。
袁項皺眉,說着:“再說一遍,以後公司有酒場喊你都得跟我報備,我批準你才能去,記住了嗎?”
許真看領導臉色那麽正經,正經到發黑,努力回想自己晚上是不是闖了大禍,可他好像沒斷片,應該沒吧,反正越想越心驚,剛才在車上袁總也跟他唠嗑來着,自己困得要死,說什麽來着?哪句把袁總得罪了嗎?好慌!
袁項把水遞給他,許真都不敢接,他趕緊說着:“謝謝袁總送我,我這一身味太大,弄髒您車就不好了,我打個車回學校吧,袁總再見!”
袁項:“……”
許真已經跑了,攔下輛出租車上去走了。
袁項又無語又氣悶,只得重新上車,發給許真一條信息,寫着:“到宿舍告訴我一聲。”
許真倒是真乖,回到宿舍趕緊回複,說着:“袁總我到了!謝謝袁總。”
他發完,趕緊問下鋪大哥:“我喝醉酒都什麽樣?亂說話嗎?”
大哥忙着吃雞,說着:“你?喝醉了就是乖孫,說話跟幼兒園小班似的,大~哥~人~家~還~要~喝~奶~奶~,醬嬸的,說話慢半拍,撒嬌似的,聽得老子想拍死你。”
許真:“……”
快,大哥你現在就拍我吧。
懷疑自己闖禍的許真同學第二天去公司,聽夢萌說袁總今天一天都在總部開會,長舒一口氣,感覺解放區的天空又湛藍了,開始按部就班的整理收發文材料,只是再跟張潇聊天的時候就不那麽放得開了,話都少說幾分。
下午劉副總突然把許真喊過去,說着:“咱公司平常都組織打羽毛球,最近你們行政人手少,暫停了兩個月,現在你過來了就接手這個事情吧,去問問周圍體育場有沒有閑着的場地,定三塊,四點到六點,訂好了通知各部門,咱們組織提前下班一起過去。”
許真趕緊回去打電話訂場地,金融街這邊的場館不好訂,周圍學校也不對外開放,好歹打聽着一處有人臨時退訂,但是要求必須現場預定,許真過去跟劉副總請示了下,就直接去場地那邊等着了。
他也沒帶裝備,幹脆在場館裏買了套,換好衣服大部隊也過來了,許真昨天晚上喝得難受,今天也沒怎麽吃進去飯,現在身上還挺乏的,只是他是新人,不積極參加這些集體活動不好,心裏算計着待會裝裝樣子揮兩下拍子得了,正暗暗想着怎麽偷懶,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下肩膀,許真聽到那聲音,不亞于聽到了魔鬼的聲音。
一身清爽運動裝的魔鬼袁總拍着許真肩膀笑着說道:“小真,來一局?”
許真:“……”小真是誰?不認識。
袁總已經過去占了一塊場地,心情不錯地對亦步亦趨跟着他的幾位中層說着:“我跟許真切磋一局,許真,平時打羽毛球嗎?”
許真臉都要憋紅了,郁悶道:“袁總,我不經常打的,怕打不好。”
袁總一臉不計較地寬容笑臉,說着:“沒關系,我肯定手下留情,反正是鍛煉身體。”
旁邊幾位中層不放過馬屁機會,起哄道:“咱袁總可是高手,集團羽毛球比賽冠軍,袁總這是準備給新人打指導球吧,袁總您可別把小孩欺負哭了,不行我們幾個陪您打啊?”
許真騎驢下坡,趕緊說着:“對對對,還是幾位領導打吧,我真不行,體力跟不上,好久沒運動了。”
袁項怎麽可能放過他,說着:“沒關系,打着玩。”
許真郁悶,這怎麽打啊?真打還是假打?為什麽生活總是給他出難題!他只想做個安安靜靜的新人!
許真有個舅舅,某省隊羽毛球教練,全國冠軍出身。許真小時候愛看書不愛運動,他爸媽就把他扔小舅舅那裏,一直練羽毛球到大學,終于擺脫小舅舅的魔掌,許真到了大學就犯懶不運動了,就偶爾跟朋友聚聚打幾場,但是他以前是接近職業選手的水平,秒殺業餘選手還是沒問題的,問題就是他現在體力跟不上,羽毛球太耗力氣了。
許真看着已經站位并且一臉輕松信心滿滿地袁總,內心充滿了憂傷,他入職一個星期,給袁總拿了過期的酸奶,撞了袁總的大奔,摻和了公司內部勾心鬥角,還跟袁總說了內容不詳的醉話,難道,今天,要當着全公司的面,打袁總的臉?
許真怯怯地又問了一次,說着:“袁總,真打啊?”
袁項信心滿滿,覺得是時候跟小孩展現他的男人雄風了,待會把小孩打趴下,他要慈悲善良地好好安撫,順便請他吃頓飯就更好了,對,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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