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娛樂圈四
少年的聲音嬌軟至極,再加上帶着哭腔,聽得讓人心窩子都碎了,最後一字尾音上翹,消失在空氣裏,顯得并不那麽明顯。
因為在聽到前兩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訝地望向了柏言。
按理說,柏言不會出現在這裏,作為ST公司的最高領導人,這點小事根本勞不動他的大駕。
剛才王影聽到柏言也要一起去看看,心中是很詫異的,不過他轉念一想,柏言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聽到公司出了這樣意外的差錯,想親自去看看呢?這也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的,所以王影也沒有多想,可是現在不得不多想了。
只見柏言在聽到那聲嬌氣的呼喚後,一向八風不動的樣子有了些許的改變,他的目光變得又深又沉,直直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不到片刻的時間,他便走上前去,将躺在地上的少年橫抱了起來。
大概是看到這附近沒有供病人休息的地方,柏言還示意醫生跟上自己的腳步,然後抱着人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王影消化完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衆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之後,讓其他人繼續訓練,然後緊跟着離開了這裏。幸好的是,他們走的總裁專屬電梯,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其他的人。
池淵揉着淚眼蒙蒙的眼睛窩在對方溫暖而寬闊的肩膀處,終于有些許安心,從今天早上莫名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其實心裏一直有一種輕飄飄的,難以落實的感覺。
不過等疼痛退散,大腦恢複清明,池淵這時才反應過來,薄衍然怎麽也來到了這裏?
池淵想到這裏,顧不得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從肩窩裏擡起頭看向抱着他的男子,因為兩人離地很近,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人臉部的輪廓,男人打扮地很幹淨,光滑的下巴曲線也顯得非常迷人,這确系是一個一見難忘,英俊至極的男子,甚至并不輸于書中第一男主角關雎。
然而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和薄衍然長得一點都不像,池淵也根本不認識,只是一個同樣被人稱為“bozong”的陌生男人。
此時的池淵只能一臉懵逼地看着這個抱着他的男人,臉上的淚水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而柏言突然感覺到自己襯衫的領口開始濕潤起來,他微微挑起眉毛低下頭看他,進入視線的是懷中的少年一臉淚痕,一雙眼睛卻瞪得圓溜溜地看着他,像極了一只花了臉的小貓,一副顧不得自己亂糟糟的絨毛的模樣。
柏言說不清心裏有什麽感覺,此時他已經快走進辦公室,于是移開了視線,将少年輕輕放在休息間的沙發上。
等池淵被男人放了下來,他才發現男人襯衫的胸口上有一小團濕痕,因為是深灰色的襯衫所以顯得十分明顯。
幸好男人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去了外間的辦公室,休息室裏只剩下醫生和池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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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影上來的時候,就看到柏言站在窗口邊,略微皺着眉心,一只手在解着自己襯衫上面的紐扣,一只手把玩着一個dunhill打火機。
王影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擠眉弄眼地道:“柏言行啊,不聲不響的,整了一個這麽好看的。”
柏言并沒有回應王影的話,他随意地解開了兩顆紐扣後,那種煩躁的感覺仍然壓在他心裏,他覺得今天的自己實在太古怪了。現在他看什麽東西都是陌生的,而且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好像并不是只掌管着一家娛樂公司。
剛才他看着桌上的事務也陌生的很,所以在聽到王影說有練習生暈倒後,柏言反應了一秒,想起了練習生是什麽意思,然後打算一同前去,順便看看這所娛樂公司到底做的是什麽業務。
誰知道,這個小小的練習生在叫了他的名字後,他感覺到一種致命的熟悉感,他好像真的叫薄衍然,也有那麽一個藏在他心底深處的人會這樣叫他。
池淵此刻整個人都是恹恹的,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幸好醫生只問了他現在感覺如何,把了一會脈後朝他笑了笑就推門出去了。
其實醫生的內心極其不平靜,因為這個練習生的脈象和柏總的差不多,根本就是正常人的脈象,哪有什麽事情……
這兩人別是什麽情趣吧?
不過醫生心裏是這樣想,但臉上還是笑眯眯地安撫完池淵後,就出門報告給柏言:“這位小朋友沒什麽大礙了,大概是沒吃早飯,血糖太低,運動之後才會昏迷的,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果想知道再詳細的情況還是送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這裏沒有儀器,也很難說清呀。”
聽醫生這樣說,王影連連點頭,畢竟是兄弟看上的人,當然得好生照顧着,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也是很有必要的。見柏言首肯,王影就打電話叫自己的助理帶池淵去醫院。
池淵一個人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他偷偷地從口袋裏拿出方巾來擦臉,這樣至少會比剛才好一些了。
等王影的人來了,池淵才從休息室裏出來,發現其他兩人都走了,就剩下那個男人坐在辦公椅上,在看手中的文件。
想起男人剛才的照顧,池淵也不好意思直接出門離開,他走近了一點,乖乖地向男人道謝。他特意将自己的聲音壓低一點,自覺聲音要比以前強硬許多,然後偷偷看一眼男人的胸口。
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男人雖然解開了紐扣,但是左胸上的濕痕已經變成了淚漬,明晃晃地留在這裏。
而這件襯衫一看就是高定,數目不小,如果是以前的池淵根本無所謂賠多少,但是現在的池淵就是一個孤兒院剛出來的小窮鬼,賣身契還握在別人手裏,池淵耳朵發燙,更是羞愧不已,他根本不敢再看男人的表情,只能嗫嚅道:“等我賺錢了就賠你。”才走了出去。
然而剛才的畫面在柏言的眼中完全不一樣。
就在柏言熟悉工作的時候,看到王影派的人來接少年了,他示意了一下,便繼續看報告,當然心裏并不是那麽平靜。
在少年推門出來後,他忍不住擡起頭,畢竟這個少年在剛才給了他太多奇怪的感覺。
這時就看到少年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鼓足了勇氣說了一句:“謝謝。”這次的聲音比剛才的哭腔低了一些,像收回了觸角的蝸牛,嬌氣地不明顯,溫柔地在心間。
緊接着少年的視線從他下身往上移動,直勾勾地盯在他敞開的胸口處,不到片刻,連整個白暫的耳根都變得紅彤彤的。
柏言好像被那紅色燙到一般,感覺喉嚨都有點燒,這時候下一句就來了:“等我賺錢了就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