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衣人
“當真？”柳依諾眼中含淚道。
衛離灏輕嘆一聲，眼中全是無奈，聽了這話，揉了揉柳依諾的頭道：“七皇子身受聖寵，在朝中也是有自己的一番作為，驕傲的緊，哪裏能容許自個兒未來的皇妃與旁人有牽扯？你日後且好好做七皇子妃，莫要在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了。”
柳依諾聞言，想起墨珏晔那副聽之任之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然而，此時，她在衛郎面前，輕輕的解釋道：“大盛朝朝風素來清高，爹爹是幫了忙的，只是聖上怕衆口悠悠，所以才給阿灏一個八品。”
“我知道，相爺盡力了，是我出身不好，怨不得旁人。”衛郎聲音輕柔，面色平靜，半點沒有方才士子宴上的憤怒和歇斯底裏，倒叫柳依諾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阿灏很好，阿灏娘親也很好，只是衆人難免一葉障目，暫時只能這樣，相信我，等日後，阿灏做出一番成績來，必定會比旁人升遷的快。”柳依諾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恩。”衛離灏嘴角含笑，輕輕應聲，語氣滿是無奈，好似是寵着小孩子一般。
哪裏有什麽對于官位的執着？柳依諾只暗恨信了那墨珏晔的話，此刻面上無措，心裏已經将墨珏晔記上一筆了。
正要在開口說什麽，門外突然一聲怒喝，“什麽人？！”
那是依雲的聲音，柳依諾眸光頓時一厲，轉身出了屋子，就見依雲和一道黑影纏打在一處。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自茶樓外傳來，氣勢震天。
柳依諾不明所以，只聽得旁邊有人在窗子邊驚呼，“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來了這樣多的兵将。”
兵将！
柳依諾思緒尚未理清，一道步入樓梯的玄色衣袍引起她的注意，流光錦，是墨珏晔。
兩人目光相遇，墨珏晔眼中微微詫異，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正要說些什麽，目光突然移至柳依諾身後，嘴角笑意斂起，目光微沉。
與此同時，身後一道輕柔聲音傳入柳依諾的耳中，“諾兒，不明情況，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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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柳依諾只覺得這一幕有些尴尬，偷偷看了一眼墨珏晔，見他臉色更差，心裏頓時一涼。
“我……”
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解釋什麽，誰知一個字剛剛出口，一道銀光就自眼前閃過，很快。
手腕一緊，柳依諾被拉了過來，落入一個冷香懷抱，正是怔楞之際，墨珏晔已然松開。
“阿灏！”
尚未注意到這些的柳依諾看着那匕首自衛離灏面前滑過，不由驚呼一聲，是了，阿灏一直站在她身後，如今她被墨珏晔拉走，那阿灏不就危險了？
柳依諾焦急之下，手中運起內力就要沖去，手腕卻還在墨珏晔手中，此刻又是一緊，柳依諾身子被墨珏晔拉的一轉，對上墨珏晔的眼神。
淺淡眸光帶着縷縷寒意，墨珏晔俯身，柳依諾耳畔響起壓低的聲音，“要救衛離灏？你別亂動。”
話音落下，墨珏晔徹底松手，整個人如離弦的劍一般，飛向衛離灏的方向，下一秒，修長的手指抓住了再次自衛離灏面前滑過的匕首，頓時鮮血橫流。
柳依諾緊緊看着，見此情形，心中一緊。
便見墨珏晔冷着臉色，看也不看傷口，原先握住柳依諾手腕的大掌不知何時抓住了那黑衣人手，咔嚓一聲，那黑衣人的手無力垂下。
手上不能動作，黑衣人轉身就要離開，被依雲自後側攔下，墨珏晔緊逼，又是咔嚓兩聲，那黑衣人雙腿俱斷。
墨珏晔退下，從樓上湧上的兵将将人抓住，“帶去長公主府。”
兵将二話不說，帶着人轉身離開。
周圍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墨珏晔一個冷眼掃過，吓得衆人四散。
“多謝七皇子殿下相救。”
衛離灏拱手行了個禮，墨珏晔冷冷看了一眼，并未言語。
“阿灏，可受傷了？”
柳依諾行至近前，輕聲喊了一句，衛離灏看來，墨珏晔則徑直離開。
“不曾。”
衛離灏搖了搖頭，看了眼眼前擔憂的柳依諾，又看了眼離去的墨珏晔，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衛離灏嘴角笑意一僵，心中焦急的柳依諾并未注意，側頭看了眼身影就要消失的墨珏晔，焦急道：“墨……七皇子方才受了傷，我去看看，若是傷口惡化，便不好了。”
“諾兒是未來的七皇子妃，應該的。”衛離灏嘴角含着苦澀笑容，一字一句，眼神緊緊盯着柳依諾的眼睛。
見柳依諾眸光絲毫不在他身上，反而屢屢向後掃去，眼底閃過一抹陰蟄。
柳依諾聞言，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解釋什麽，衛郎如今一心往這上面想，她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墨珏晔手上又有傷……
兩廂權衡之下，柳依諾急急道了句，“改日再同阿灏細說。”
說完，轉身就快步出了茶樓。
“小姐！”
在外馬車上侯着的翠竹喊了一聲，柳依諾登上馬車，吩咐道：“方才七皇子殿下往哪個方向去了？追！”
翠竹眨了眨眼睛，看向柳依諾身後的依雲，只見依雲依舊木着一張臉道：“應該是那個方向。”
馬車順着依雲指的方向追去，果然不久就見到那個隊兵将，以及在隊首騎着馬，面無表情的墨珏晔。
“胡鬧！”
柳依諾怒斥一聲，墨珏晔此刻雙手一手抓着缰繩，一手捏着鞭子，絲毫不注意那傷口。
“如何讓墨珏晔過來？”
柳依諾蹙眉問道，她還真沒這樣當街攔過人。
翠竹又是眨了眨眼睛，依雲卻是手腕一動，不知什麽東西飛了出去，遠處原先在墨珏晔身後跟着的臨川立時回頭，怒目瞪來。
見是依雲，立時收斂神色，掉馬回頭，來了馬車旁跟着，嘟囔道：“做什麽砸我。”
“去叫你家主子來，小姐有事找他。”依雲毫不客氣。
臨川看了眼眉眼緊蹙的柳依諾，猶豫了下還是追上墨珏晔，在墨珏晔身旁說了什麽，墨珏晔轉頭看來，駕着馬來了馬車旁。
“有事？”
離的遠，柳依諾看不清楚，如今離的近了，柳依諾立時見墨珏晔捏着馬鞭的手滲出血跡，當即怒從心來，“上來！”
這一聲可不大友善，墨珏晔微微蹙眉，下了馬，沉思着上了馬車。
翠竹見狀，連忙拉了一臉坦然的依雲到了馬車外的駕馬坐下。
墨珏晔見此，淡淡瞧了一眼，随即拉開簾子走進，還不待坐下，便垂眸淡聲道：“今日摟你是情形所迫，只一下便松開了，若是因此衛離灏與你有什麽事說，也是與我無幹。”
柳依諾伸手拉過墨珏晔，見他眼神莫名看來，柳依諾狠瞪一眼，怒斥道：“整日裏你就念着這個？自個兒受傷了不曉得？”
墨珏晔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看着柳依諾不知從哪掏出個瓷瓶正細細撒着藥粉。
“關心我？”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愉悅。
柳依諾不理，又自袖中掏出一抹帕子，仔細給墨珏晔的手裹上，系好。
擡眼只見墨珏晔眉眼彎彎，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你還以為你要同衛離灏繼續說話呢。”好好的話語到了柳依諾耳中，不知怎麽的就帶了幾分委屈。
柳依諾沒答，只問道：“那個黑衣人怎麽回事？”
“審陳尋的時候在外頭偷聽，藏的挺好，後來把陳尋安置下來的時候，要動手殺陳尋，就一路追來了。”墨珏晔淡淡道，眼睛細細打量手上的帕子，翻來覆去。
柳依諾沉思，墨珏晔低頭嗅了嗅帕子，總結道：“好看，還香！”
莫名的，柳依諾臉頰一紅，把墨珏晔裹着帕子的那只手狠狠一拉，怒道：“能不能有個正形！”
“咦，誰沒個正形？”
馬車不知何時停下的，外頭是墨清如的揶揄聲。
柳依諾臉頰更紅，又是狠狠瞪了眼笑意更濃的墨珏晔，下了馬車。
聽着身後放肆的笑聲，柳依諾頂着墨清如揶揄的眼神，搶先問道：“那黑衣人呢？”
“押到後頭去了。”墨清如指了個方向，柳依諾逃似的快步走去。
等到了地方，見了那黑衣人，柳依諾什麽羞澀都沒了，臉色蒼白。
“怎麽了？”墨珏晔見此，收斂臉上神情，關切問道。
柳依諾搖了搖頭，同後頭的墨清如道：“今日我可否在長公主府住上一夜？”
墨清如點頭，看了柳依諾身後墨珏晔給的眼色，親切拉着柳依諾道：“走，我帶你去挑挑屋子。”
兩人離開，墨珏晔來到那黑衣人身前，舉起一旁放着的鞭子便是抽去，黑衣人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墨珏晔神情淡漠，眨眼間又是一鞭。
“上藥。”
淡淡的聲音吩咐，有人上前将方才鞭子抽過的地方抹上一層藥膏，那鞭子抽出的紅痕消失不見，那黑衣人臉上卻是更加痛苦。
“就這樣，好好伺候着。”
墨珏晔淡聲說完，手上松了鞭子。
“阿諾之前見過這人？”
墨珏晔側目，看向門口與臨川一同立于一處的依雲。
依雲蹙眉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