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偷偷回京的代價
臨川仿佛不敢相信墨珏晔的話，震驚的瞪大眼睛：“主子，您莫不是在說笑吧？您也知道如今的京城時什麽形勢，這個時候回京恐怕三皇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他有些着急，墨珏晔此時本就是墨訣庭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墨訣庭在朝中籠絡重臣，整個朝堂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他的黨羽，墨珏晔此時若是擅自回京，墨訣庭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大做文章。
“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備馬，現在就回京。”
墨珏晔再次重複了一遍，心中已經燃起了怒火，臨川不敢惹他生氣，連忙回去備馬。
從邊關趕回京城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七八天的時間，可墨珏晔擔心柳依諾等急了，他帶着臨川二人日夜不休竟然只用了四天的功夫就趕回了京城，這一路上他不記得去了多少次驿站，累死了多少匹馬，就是不敢停下休息一會兒。
清早，柳依諾坐在柳司明身旁為他按照手指，便聽房門被用力推開，見墨珏晔滿身疲憊的站在她面前，她微微一愣，但看到墨珏晔手中的白色瓷瓶，喜極而泣。
“你真的找到冰魄蓮子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沒想到萬金難求的冰魄蓮子竟然真的找到了。
墨珏晔将瓷瓶遞給她，沉聲道：“這就是冰魄蓮子。”
柳依諾的心思都在為父親解毒上，她接過瓷瓶就趕忙将冰魄蓮子取出，她已經配置好了解藥，只是缺了一味藥引，現在藥引找到，她只要将解藥給柳司明喂下就好。
柳司明中毒太深就算服了解藥也要過些時候才能清醒，柳依諾怕他剛剛醒過來還有什麽不舒服，就坐在床邊守着他。
墨珏晔見她忙着也沒說什麽就走了，他擅自回京是乃是大罪，但只要及時回到邊關，不被人發現把柄此事也就了了。
他剛出相府，就看墨訣庭身邊的侍衛站在他面前，冷聲道：“七皇子殿下，您既然已經回京，那就随奴才進宮吧。”
墨珏晔冷眼看着面前的陣仗，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但還是随他們一同進了宮。
禦書房裏，皇帝被三皇子與秦太傅一通游說早已經焦頭爛額，但他鐵定墨珏晔不會擅自回宮，沒想到，半柱香後，就看到本該在邊關的兒子，竟然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時間被氣昏了頭。
“阿晔，你怎麽回京來了？”
皇帝擰緊雙眉，如今墨訣庭在朝中籠絡勢力，就算是他這個皇帝也不得不防，此次被墨訣庭抓住把柄，就算有心包庇，也不能了。
墨珏晔撩開下擺跪在地上，一雙幹淨的眼眸望着皇帝，沉聲道：“兒臣此次回京乃是為了送冰魄蓮子救柳丞相的性命。”
這本就是事實，他也沒有什麽可隐瞞的，就如實說道。
墨訣庭在一旁看着，心裏一陣郁悶，臉頰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七皇弟可真是深明大義啊，你都與柳家大小姐退婚了，心裏還惦記着柳丞相的死活，寧願背上謀反的罪名也要救他一個臣子，還真是讓為兄佩服啊。”
他說話實在太過刻薄，墨珏晔的臉色沉了幾分，轉過頭看着他，輕聲問道：“那依三皇兄的意思呢？柳丞相乃朝中重臣，他若喪命對整個大盛都沒有好處，你難道盼望着大盛失去這樣一位良臣？”
墨訣庭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此時望着皇帝，見皇帝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頭一震怨恨，只好解釋道：“父皇明察，兒臣絕無此意，只是七皇弟此次沒有聖旨擅自回京，若不嚴懲恐怕是難以服衆啊。”
他說完看了秦太傅一眼，秦太傅連忙哭道：“老臣請皇上明察。”
皇帝看着墨珏晔憔悴的臉頰，一陣心疼，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這兒子為了什麽呀，只是，國有國法，縱然他為一國之君也無法護着他，就如當日，他沒有護住淑妃一樣。
許是年紀大了，前塵往事總在他眼前晃悠，擾的他睡不好覺。
“七皇子墨珏晔擅自回京，目無國法，杖責八十以儆效尤，由墨訣庭監刑。”皇帝忍着心痛下旨道。
墨珏晔對着父親深深地扣了一個頭，道：“兒臣謝父皇。”
墨訣庭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如此下令，心中的火氣更勝，八十板子對于練武之人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老皇帝這是故意包庇他。
“父皇，如此輕判，恐怕日後都會有人模仿。”墨訣庭仍然不死心。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半晌後輕笑一聲，道：“朕已經下旨，三皇帝還想讓朕朝令夕改？還有，前皇後餘黨最近又在京中興風作浪，三皇子去查查吧。”
墨訣庭雙手握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寫滿了恨意。
“兒臣領命。”
他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但皇帝還沒忘記當年的事，這樣下去，恐怕他永遠都不會登上太子之位。
宮人已經在禦書房外擺好了行刑的長條椅，行刑的宮人也已經準備就緒，墨珏晔退下衣衫趴在長條椅上，宮人請示墨訣庭見他沒有意見，就開始行刑。
一板子接着一板子落在墨珏晔的身上，墨珏晔起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漸漸地，他額頭上布滿了一層濃密的汗珠，但仍然聽不到他哼一聲。
墨訣庭看他這般隐忍，心情倒是好了幾分，他走到墨珏晔身邊，笑着道：“七皇弟，你為了柳依諾情願如此，她可知道你的一番深情？”
比起板子打在身上的疼，柳依諾才是墨珏晔心裏的痛，墨珏晔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閉上雙眸，仍然不肯吭一聲。
八十板子很快打完，墨珏晔連藥都沒上，就和臨川一同往回趕，他身上有傷不能騎馬，但就算做馬車他也要離開。
柳依諾留在府中一直看着父親醒來，柳司明睜開眼睛看到女兒，紅了眼眶：“諾兒，諾兒，爹爹不是眼花了吧？”
柳司明已經昏厥多日，他以為自己早就進了陰曹地府，沒想到還能在見到女兒，情緒激動。
“爹爹，是諾兒啊，爹爹您放心，您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柳依諾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天，終于見到父親清醒過來，趴在父親身上喜極而泣。
柳司明揉着女兒的腦袋，長嘆一聲：“諾兒別哭，爹爹大難不死是喜事兒，這幾天一定辛苦你了。”
“爹爹，諾兒不辛苦。”
柳依諾和柳司明說了許多話，柳依諾見父親恢複過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爹爹，諾兒曾經說過，您的毒就算不解也不會這麽快毒發，您這是怎麽回事？”
柳依諾扶着柳司明坐起來，詢問他當時的情況。
提起這個，柳司明心裏更是氣憤，一雙渾濁的眼睛中仿佛能噴出火來：“是李氏，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李氏對我動的手腳，不只是這一次，就連我中毒都是李氏害的。”
“李氏？”
柳依諾猜到此事或許與李氏有關，這一次父親親眼見到，也不需要她在找什麽證據證明。
“是，這女人故意騙我飲酒，飲過酒後就覺得身體不适，我假裝昏倒，聽到了她和柳無豔的對話。”
柳司明更加沒想到，柳無豔竟然同她母親一起算計着他這個父親，就算他待柳無豔不如柳依諾，但畢竟也是他的女兒，他也是真心疼愛，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爹爹，此次李氏對您做出這種事，顯然是不能留了。”
李氏這人留在府中也沒什麽用處，她既然敢做出這種事，就應該被處理。
“諾兒放心，爹爹知道該怎麽處理。”
柳依諾見父親已經沒事，而且還有張庸照顧，她想着墨珏晔為了找到冰魄蓮子連夜回京，她想進宮看看他。
“爹爹先休息，諾兒有事出去一趟。”
柳依諾不敢耽擱，連忙和依雲進宮，卻不想，她過來的時候墨珏晔已經走了。
“墨珏晔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柳依諾看到小夏子趕忙詢問今日的情況，小夏子對她有氣，但還是回答道：“主子沒有旨意擅自回京，挨了整整八十板子，打完板子主子就走了，恐怕是怕留在京城裏授人話柄吧。”
“什麽？他走了？”
柳依諾這幾日一直因為父親的病擔憂，她竟然沒有想到，墨珏晔擅自回京所要承受什麽。
如今他帶傷離開，連見她一面都不肯，難道，他心裏的怨氣就真的那麽深嗎？
“小姐，您這幾日也沒有好好休息，快回去休息吧，七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在宮中行刑，宮人們都知道輕重。”依雲見柳依諾聽聞此消息險些跌倒，趕忙扶住她。
淚水順着眼眶流出，柳依諾瘋狂的搖頭：“是我害了他，這麽久以來，我沒有為他做過一件事卻只能害他，我不配他對我這麽好。”
依雲見她流淚也跟着哭了出來，勸道：“小姐，七皇子寧願挨板子被懲罰也要回來幫您，他心裏還是有您的，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