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間,窗外。
帶着面具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和表情,銀色面具上紅色的花和黑色的枝葉交纏,萎靡瑰麗。
他說的密碼,除了從藥劑師身上拿到的東西外不作他想。
生理本能告訴李奏星這個人極度危險,他眼神警惕,退後兩步,防備着他破窗而入。
窗外的男人短暫笑了一聲,他伸出手,修長的手上帶着嶄新白手套,富有韻律地敲擊玻璃窗,“你怕我?”
字與字說得無比緩慢,好似故意讓屋內的人聽得清楚。
這是挑釁。
害怕?怕個屁。
李奏星收回手,走進窗戶邊,伸出手掌隔着窗戶覆住蒙面人敲擊玻璃的位置,意思是你都在我手中了,我怕個屁?輸什麽也不輸陣,“我這裏不歡迎陌生人。”
“沃瑟,我的名字,”蒙面人的眼睛深深,黝黑色猶如宇宙深邃,直直盯着他,調笑,“好男孩,你認不認識我?”
這個名字這些天出現過很多次了,李奏星下意識地往顧問成的床上看去,主角睡得跟死豬一樣,還乖乖地埋在被子裏。
“小朋友,”蒙面人沃瑟歪歪頭,面具上猩紅的紅色花瓣對準了他,“這麽晚了,該睡覺了。”
他敲擊窗戶的手指頓住,指尖再度輕點,玻璃發出不堪承受的咔嚓聲音。
“去把東西拿給我,”沃瑟的聲音奇怪,如同喉部被傷過,吐字優雅清晰,顆粒感濃重,卻詭異的有幾分好聽,“作為回禮,我可以給你一個簽名。”
李奏星醜拒,現在的星盜都這麽自戀的嗎?
沃瑟語氣溫柔,“快去。”
他手下的玻璃從指尖開始,列出蛛網般的裂痕,承陽軍校特殊材料制作的窗戶在他手下比豆腐還要脆弱。
李奏星目光冷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沃瑟,打開光腦,将淩年破解的密碼投在他眼前。
沃瑟卻道:“我要的是原件。”
媽的,李奏星暗暗罵了兩句,動作迅速地找來了寫着密碼的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皮,冷聲問:“你怎麽拿?”
沃瑟“扔下來。”
李奏星打開随時都要破裂的窗戶,這才看到沃瑟腳下還踩着一個弧形飛行器,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等在一旁,就等着李奏星把東西扔下來。
看都不看他,他把東西往底下一扔,然後立即關上窗戶,找到武器。
房間裏的燈應聲而關,只留下床邊暖黃色的小光。
李奏星待在原地表情變來變去,第一次這麽直觀的知道自己弱。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态,轉身往顧問成的床邊走去,有一些想法需要證實。
然而剛走兩步,窗外突然響起一聲破裂之聲,夜間的冷風一下灌進了整個房間。
報警器這才反應過來,滴滴滴響個不停,不遠處的高樓倏地亮起,下一秒,數個全身裝備完全的人飛速趕來。
被強制關閉的窗簾被風吹起,露出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李奏星上前,眼中一下子看到那個膽大無比的星際海盜給他的“回禮”。
唯一一角玻璃還鑲嵌在窗口,上面被人哈了一口霧氣,再用手指畫出了連接在一起,同樣奇形怪狀的圖案。
這是沃瑟來過的證明。
李奏星打開光腦,在霧氣還未消失之前錄下了視頻,下一刻校方的人趕來之後,就看到碎了一定的玻璃和站在房中的李奏星,他們面色嚴肅,“怎麽回事?”
他們來得快,那塊玻璃上的字跡還沒消失,李奏星伸出手指指了指,思索着沃瑟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男人的出現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神秘莫測,還強大無比。
在承陽軍校的地盤上,他這麽大張旗鼓高調張揚,難道真的是專門為了藥劑師留下的秘密?還是有其他的計劃。
校方的人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接着就震驚了,不敢置信地蹲在那裏,每個人都露出懷疑人生的神色。
這是什麽?
這些符號怎麽這麽像大星盜頭子沃瑟的母星文字!
等确定這就是沃瑟本人留下的标志後,領頭人沉着臉,直接聯系了軍部。
這麽大的動靜驚醒了其他人,希南際俞和淩年快步走了過來,吃驚地看着這幅畫面,“……這是怎麽回事?”
“先等一等。”李奏星回神,走到顧問成床邊,什麽也不解釋,直接動作利落地一拉被子——
床上空無一人,什麽都沒有,連使被子撐起來的“替身”都沒有。
李奏星一愣,緊接着,顧問成臉上濕潤地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的耳朵上挂着小巧的耳機,看了房間中的混亂場景,有些驚訝,“剛剛在洗手間,發生了什麽事?”
希南,“問成,你不知道?”
“嗯,”顧問成鼻音含着睡意,“我只是在洗手間多待了一會,怎麽回事。”
眼神慵懶,頭發淩亂,白嫩的臉上有一道壓出來的紅印。
竟然真的不是他。
李奏星其實只是猜測,雖然原書中沒提到這回事,但他沒看完,不是沒有最後反轉的可能,畢竟沃瑟身上的光環太大,這麽強的人他會懷疑是主角也不奇怪。
不過現在看,可能就是他想多了。
李奏星拿件外套遞給他,顧問成身上的睡衣已經皺成一團,接過穿了之後,李奏星才說道:“睡得跟豬一樣。”
“……”顧問成醒了醒神,無奈,第三次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這句問話也讓校方的人把目光聚集在了李奏星身上,能有多好奇就多好奇。
“一個自稱沃瑟的人,”李奏星表情難看,“拿走了我們在藥劑師那獲得的密碼。”
淩年一愣,“沃瑟?!”
顧問成皺起了眉,眼中恢複了冷靜,“是破解後的密碼還是原件?”
李奏星,“原件。”
校方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忙追問:“什麽密碼,什麽原件?”
際俞回答他:“本來就是要告訴學校的,請您跟我這邊來,我好跟您從頭講一遍。”
代表人點點頭,跟着他過去了。
別人該幹嘛幹嘛,疑似沃瑟小迷弟的淩年跟着校方一起湊過去研究,希南跟着湊熱鬧。
顧問成看了一眼窗口,眼中一閃,嘴上安慰道:“只是一個星際海盜而已,早晚會被抓住。”
“希望如此。”李奏星嘆了口氣。
第二天,軍部已經派人來到了承陽軍校。
還是上次的那位年輕軍官尤蒙,他步伐邁得快而大,英姿飒爽地來到李奏星面前,沉穩,“又見面了。”
他身後跟着五位同樣穿着軍裝的下屬,李奏星對他印象不錯,雖然他已經被詢問了一晚上的問題,這次也保持了足夠的耐心,“問吧。”
尤蒙卻先是投影出來了一張圖片,正是沃瑟在玻璃窗上用霧氣留下來的簽名。
“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李奏星說:“我猜是他的名字。”
尤蒙的表情困惑,“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他說他給我留下一個簽名,”他的态度讓李奏星察覺到了不對,“不是名字?”
尤蒙點點頭,将屬下遞過來的一個薄如紙片的機械放在桌面上,機械中間顯出幾個字符,在數據變動中逐漸組成沃瑟留下來的那組符號。
“沃瑟,”尤蒙嗤笑一聲,十分不屑,“就知道玩這種把戲,垃圾。”
李奏星看着字問他,“這什麽意思?”
“這是邁得星語言,”尤蒙,“一個早就滅絕的星球,它的意思是誇贊,誇贊你的熱情,像火一般讓人心升溫暖。”
“呵呵,”李奏星溫暖地笑了,“他是在諷刺我聽話的給他送去了他想要的東西。”
尤蒙卻覺得不是,畢竟沃瑟垃圾是垃圾,尤蒙把他視作這麽多年的對手,還不認為他會寫下他母星的語言,就是拿來諷刺。
他問:“除了這句話,他還和你說了什麽”
他身後的屬下們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沃瑟對軍部的态度向來是以戲耍為主,受害人是軍校生,如果沃瑟對着這名新生說了什麽傷人自尊的話,他們上尉這麽一問豈不是在人家的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
李奏星,“沒有。”
尤蒙皺起了俊挺的眉,他的樣子看上去無比煩惱,李奏星嘆了口氣,還是說了,“他讓我早點睡覺。”
“???”
“他的原話是,”李奏星壓低了聲音,低低道,“這麽晚了,該睡覺了。”
伴随着這句話,他又想起了昨晚那個男人的畫面。
他懷疑沃瑟是在撩他。
無論是好男孩還是簽名還是睡覺,暗示性很強。
而李奏星知道自己這幅皮相非常吸引人。
下次見面可以試探一下,這也堅定了他的想法——沃瑟并不是顧問成。
畢竟顧問成是全世界第一直,沃瑟看起來可不是這樣。
李奏星,“他很強。”
雖然只是碎個玻璃,但那股氣勢別人裝不出來,這樣一個人物,原文裏根本沒有多少着墨,現在怎麽就跳了出來。
尤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是很強,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
他目光轉冷,黑發和黑眸顯出一種絕對冷漠的質感,“無論擁有着多強的能力,他都不具備成為一名強者的資格。”
明顯有故事,李奏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但尤蒙卻沒說什麽,确定他沒有事情忘記說了之後,又帶着人匆匆離開。
“我希望你下次遇到這樣的事可以直接通知我,”尤蒙垂眸,“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李奏星點點頭。
等人走了之後,他也回了宿舍,客廳中四個各有特色的帥哥都在等着他,見他進來之後追問:“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李奏星笑容大大,“別擔心,尤蒙挺好相處的。”
對他說的這番話,四個人沒一個信的。
尤蒙上次來他們又不是沒和他見過,比淩年還要冷得多,一口一個垃圾,看上去脾氣也不怎麽好。
“那沃瑟留下來的那句話呢?”際俞想起了校方說的話,“他們剛開始認為這是沃瑟的個人标志,對比後才發現細節并不一樣,似乎是另外一句話。”
“嗯,尤蒙說了。”說起這個就頭疼,李奏星并不想說。
但這幾個人都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四個帥哥這幅模樣的可愛力度是加倍再加倍的。
李奏星,“嗯,他和我說了,晚安,我像火?”
越說越覺得……
他可真是Gay啊。
作者有話要說:
李奏星:他一定是想撩我,和顧問成一點也不一樣!所以一定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