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藥

高二暑假。

早晨還晴，中午則開始下起雨來，一直到晚上仍然沒停。

楓落楟發來微信，可憐兮兮地說他感冒了。

［玉玉，我感冒了，要抱抱。］

窦滿玉正做着練習題，書桌邊來的消息讓他蹙起眉。

［你吃藥了嗎？］

［怎麽就感冒了？

——［家裏沒藥，有點冷，不想下去買買。］

——［想見你你，抱你你。］

一個騷人，永遠不要妄想他在生病時能虛弱地正常說話。楓落楟向男朋友撒嬌時，總會将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重複。

“那你先去喝熱水。”發了一段語音過去，窦滿玉有點糟心。

晚上十點多，又下着雨，窦滿玉騎着單車找了挺久才找到沒有關門的藥店。

騎到半路，雨打了臉一會才知道傘落在了藥店裏。窦滿玉清冷俊秀的臉帶着難察的焦急，到了楓落楟住的小區。保安亭裏打瞌睡的大叔揉了把臉，開出小窗，對外面淋得狼狽的人道：“找誰呢？”

窦滿玉右手把劉海往後梳，“楓落楟，他自己一個人住的，在明月棟第五層，西門。我是他同學，他生病了，給他送藥。”

大叔看他挺着急，又拎着藥，核對下信息，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放他進去。

大叔看他就要跑進去急忙喊住：“給你把傘吧！”

窦滿玉頭也沒回：“不用了謝謝。”

急匆匆找到樓，看着電梯前站着不少人，窦滿玉一口氣爬上五樓，濕濕的鞋子在光滑的地磚上留下個個水漬。

他确認那個門牌號後，把藥袋挂在門把，按了兩下門鈴，轉身下樓。

動作一氣呵成。

淋雨回到家，窦母從自家的小工作室回來回來拿東西，撞見兒子這模樣回家，驚吓不小。

“滿玉，你去哪啦？怎麽濕成這樣？”

“我同學生病了，我給他買藥去了。傘回來時忘了帶。”身上衣服粘着身體，讓他十分不适。

“快去洗個熱水澡，媽給你做碗姜湯。”窦母臉帶着一點疲倦，樣子不像要回來留宿。

“不用了，我身體好。”

窦滿玉拿着毛巾擦着頭發道：“媽，你還要去那邊？”

窦滿玉父母的公司做的事外貿業務，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邊。

窦母整理着資料，頭也不擡：“是啊，你爸等着一些文件呢。”窦滿玉回房間裏打開微信，将楓落楟那貨發來的一條條看完。

［我喝啦，求抱抱。］

［你在幹嘛呢？］

［沒有回我…嘤嘤］

［我今天被二土那傻帽龜兒子叫出來，淋到雨後就神奇地感冒了。］

［嘿嘿我昨天頭就疼疼。］

［啊啊］

［嗷嗷嗷嗷］

［玉玉你怎麽不理我］

下面隔了十幾分鐘。

［？？？？？？？？？］

［！！！！！！！！！！！！！！！！！！！！！！！］

窦滿玉有些無語，想扔手機砸傻男朋友，點開下面的三個語音。

“你過來了？！”

“你給我買藥？！”

“玉玉、玉玉…”

窦滿玉抿嘴，然後微笑，唇彎得弧度更大。手機上還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楓落楟那貨打來的。

正準備放下手機先去洗澡再說，楓落楟就打電話過來了。

“玉玉。“楓落楟低沉的嗓音帶着着鼻音。

“哼。”窦滿玉臉上不禁笑起。

楓落楟一時不知說什麽，謝謝男朋友？謝謝給我買藥？你剛回家嗎？淋雨了沒有？

過了幾分鐘，兩人也沒開口，近在耳旁地聽着對方的呼吸聲。

最後他說：“我們一起白頭好不好。”

窦滿玉聽到自己輕輕地說了聲：“嗯。”心裏甜滋滋的，臉上的笑搓都搓不下。

楓落楟又發來了幾張圖片。一是藥袋挂在門上，二是藥被陳列開，三是他自己的自拍照。

實話說，楓落楟的樣子實在不像感冒——因為他笑得過于燦爛。

楓落楟又發了語音過來：“你在幹什麽？”有明顯的鼻音。

“準備洗澡。”窦滿玉松開手，把語音發過去。

“你要洗澡？是淋到雨了？”

“不，流汗的。”

“我喝了熱水，渾身臭的要死，要不，我過去和你一起洗。省水水。”

“……”窦滿玉十分開心，然後拒絕了他，也就發了自己沒有說話的語音過去。

末了，窦滿玉用寂淡又清冷的聲音說着挺騷的話，在楓落楟聽來窒息無比：“好啊，你過來。”

“我都脫光了哦。”

這個“哦”絕對沒有任何拖長，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情。

楓落楟臉都紅了，覺得燒得更嚴重了，他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