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黃藥師是個響當當的美男子, 娶了遠近聞名才貌雙全的老婆,他的弟子……不好說個個都能靠臉吃飯,但相貌上看着就舒坦是起碼的。
武眠風是一衆師兄弟裏的顏值巅峰,他長得好又是孤兒, 可想而知在他讓師父收入門內之前遭遇過多少惡心事兒。
被師父趕出桃花島, 他最是接受不了, 直接能因為心事太重而病入膏肓。
然而一旦意識到自己是庸人自擾, 了卻心事恢複本性的武眠風正是一衆師兄弟裏最會撒嬌也最是黏人的那個。
他精神頭不濟,但不耽誤他抱着尚晖的胳膊眼巴巴地瞧着他。
尚晖摸摸武眠風的腦袋瓜,感覺這小子跟那四只小狐貍差不多。
說起來, 武眠風修仙的天賦也不錯, 但卻略遜色于時不時讓着他的小師弟馮默風。
只論修仙天賦, 陸乘風在師兄弟三個裏面墊底, 他心性又是師兄弟裏最好的, 所以将來誰能走得更遠, 真不好說。
尚晖一邊琢磨一邊摁着一大兩小, 給他們治腳傷:從受傷到現在, 正好是冬末到初春,但即便如此他們的腳腕都有不同程度的發炎腫脹, 尤其是武眠風傷處感染得比較嚴重了。
得虧他們習武, 底子相當不錯。
尚晖看過三風的傷處, 便列了單子, 交給陸乘風。
而陸乘風親口吩咐管家仔細準備,又叫過另一個管事,安排好尚晖的住處:師父拗不過師娘, 師娘面對小舅舅,又只會“好好好”……他們三個老實聽話就好。
等管家準備好藥材的這段時間裏, 尚晖先問他們幾個這陣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放松修煉。
問起修煉相關,三風都有點尴尬。
四弟子陸乘風今年都不到二十,尚晖就換了話題,“你們師兄師姐情投意合,你們知不知道?”
三風交換了下眼神,武眠風小聲說,“又不瞎,大家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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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晖笑道:“他倆可是借口你們師父不肯成全,逼不得已盜走《九陰真經》下卷。”随意掐指一算,“哦,往西北跑了。”
提起私奔的師兄師姐,陸乘風尤其憤慨,“忘恩負義!”他現在能理解師父為什麽把他們趕出門派。
馮默風看着尚晖的臉色,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眼神,才小聲嘀咕,“他們許是想自保呢。”中原這些年一直不甚安生,指不定哪天戰火就燒到了江南。
再怎麽誇張黃藥師的臭脾氣,陳玄風和梅超風也洗不白。
叛門加盜走門派至寶,擱在慈悲為懷的少林也是捉回來終生圈禁的命;其餘門派不論正邪,一概逃不脫一個“死”字,親朋必受牽連,當事人要被挂在恥辱柱上昭告武林,以儆效尤。
三風不會不辨是非不分輕重,叛門的師兄師姐又怎麽跟師父師娘相提并論,他們心裏的天平早偏到沒邊兒了。
尚晖也并不把話說透,讓三風自己琢磨:混武林也需要智商,有些事情還是得他們自己想清楚才行,他最多敲敲邊鼓。
跟老黃相處了快兩個月,确認了傲嬌晚期的本質,但想對付誰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完全不屑于使陰招,尚晖就情不自禁地想幫幫這個便宜姐夫,順便讓便宜姐姐省點心。
畢竟黃藥師這個師父當真只管教,弟子學不好他還會罰,教學方式堪稱簡單粗暴,但這可不意味老黃對弟子們沒有感情,真沒感情他就不會憤怒又痛心了。
而馮蘅卻相當關心弟子們身心健康,除了那倆白眼狼,弟子們都能感受到師母的溫柔慈愛光環。
尚晖手撐太陽穴,等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給你大師兄捎個信兒去,讓他別再去費勁兒追殺那倆了,回江南來,等你們師父叫你們回去。”
陸乘風點了點頭,“是。”
這時管家親自抱着備齊的藥材到來,尚晖配好藥,就讓三風身體力行,連還下不得床的武眠風都不例外,自己搗藥自己磨藥,把藥粉藥渣的混合物糊在自己的傷處,最後自己包紮。
這藥粉碰到傷口……最為沉穩的陸乘風都白了臉,武眠風更是“嘶嘶”地吸氣。
然而刺激歸刺激,藥效卻不是一般地厲害。
尚晖在太湖邊的陸家待了半個月,這段時間裏,三風的腳傷差不多全部愈合。
他特地編了本《制藥入門》,包含他給馮蘅幾種靈藥的基礎版調制方法,然後再寫了封信讓陸乘風送到桃花島交給馮蘅。
老黃要是不好意思在清理桃花島後立即召回弟子們,就借口弟子們送書,讓弟子們返回……也是一樣的。
只要回到桃花島上,馮蘅就能留住這些弟子們。
離開太湖湖畔的陸家,尚晖騎馬繼續北上,渡過長江,他要去少林打一晃。
百多年前,少林為喬峰那檔子事兒元氣大傷,之後封山好久,現在常有僧人弟子下山行走,卻還不算徹底緩過勁兒來。
尚晖要親上少林,也是要仔細看一看少林還有多少高手。有道是流水的王朝,鐵打的少林,縱然少林也會有盛衰,但真不能小看少林的底蘊。
跟着主人身邊吸了不少靈氣的黑馬煤球開啓了靈智,尚晖讓它自己玩自己找吃的,但別跑太遠,它眨巴眨巴大眼睛,打了個響鼻,又從主人手中卷了塊糖吃,就甩着蹄子走進了山林裏。
輕車熟路地尋到少室山中的少林,他就在站在一棵大樹頂端眺望藏經閣。放出神識一掃,感覺守閣僧人沒有超過百歲的,也就是掃地僧以及喬峰他爹慕容複他爹都已經不在了。
不過對比一下老黃和幾位守閣僧人的修為,尚晖就知道少林依舊能保持住超然的地位不止百年:如今天下可不太平,少林靠着現在家底進取不足但自保有餘。
佛家修行和他理解且擅長的修仙路數很不一樣,幾乎沒有互相競争的可能,所以這次他了解過基本情況就打算走人了。
話說尚晖的修仙,其實就是通過吸取靈氣改善自身,量變到質變,從而實現生命層級的進化,直至觸摸規則,理解規則并運用規則的一整個過程。
尚晖本想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結果還是引導了守閣的一位老僧——自然是整個少林修為最高深的一位。
尚晖跟老和尚四目相對,随後齊齊笑了。
随後,尚晖做了個“有緣再會”的手勢,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而老和尚念了聲佛,說了句似乎不太符合身份的話,“亂世不止出英雄,也出神仙的啊。”
尚晖就算一下子閃出嵩山地界兒,只要沒有收束神識照樣能聽見老和尚說了什麽。
他憑空出現在煤球面前,煤球旋即認出了主人,不過它疑惑了一下,還是颠颠地湊上前來。
尚晖給煤球塞了塊糖,才慢悠悠地補了下句,傳音過去,“亂世還适合你們傳道啊。”
信衆多,佛修修煉時加成就多。
修仙不靠信仰,也不可能普及:不說這個世界能不能提供這麽多資源,單就天賦一項,就能卡住九成九的凡人。
老和尚笑而不語了:看破何必說破呢。
面對一個比自己修為更高的“老妖怪”,假惺惺地找托詞說場面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離了嵩山,尚晖就一路向西了。
中原遠沒江南繁華太平,他這一路上波折不少:馬駿人帥就不說了。
一根雜毛都無的黑馬起碼值上千銀子,他自己又身着藏藍色絲綢道袍,腰間懸挂着寶劍,發髻上的玉簪更是溫潤無暇……
總之這一人一馬在無數人眼裏就仨字:大肥羊。然而所有的波折,不論大小,都捱不過尚晖輕輕一巴掌。
于是他和煤球還沒走到終南山地界上,他的威名已經通過山賊水匪外加丐幫傳遍了西北加中原。
到了全真派,例行讓煤球自己去玩,他則步行上山向目前守着活死人墓的丘處機表明來意:他要在中神通靈前祭拜一下。
不提他老媽老家那個時空的丘處機為人如何,這個世界的丘處機是個性格豪邁的武癡。相較于一衆師兄弟們,丘處機還是最好說服的一個。
說真的,真正走進終南山,适度放開神識,尚晖就真正确認那點“意外”出在哪裏了。
丘處機引路,尚晖來到王重陽閉死關的密室前,在丘處機震驚的目光中一腳踹開了密室的……石牆。
丘處機回過神來,正要沖過去拼命,眼前高深莫測的男子輕飄飄一句話仿佛驚雷一樣把他釘在了原地:你師父沒死。
丘處機都結巴上了,“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雙眼倒是通紅。
尚晖笑道:“龜息術。”龜息術算是道門經典傳承之一,《九陰真經》裏似乎也有相應篇章,但別說精通此道了,能入門的都太稀罕了。
丘處機瞬間就理解了,“竟能如此?”
話說王重陽都死了快二十年,身體細胞仍保有活性,關鍵是三魂七魄十分完整。
而且尚晖剛剛一腳踹牆,對方的魂魄不僅能感應到,更做出了點回應,大概就是“何必擾我安眠”的意思……
尚晖都樂了。
按照修仙通行的标準,魂魄若依舊存在于這個世界且基本保持完整,就不算死亡,不管身體處在什麽狀态。
尚晖粗略地給丘處機解釋了一下,然後就吩咐說,“把你師兄弟們……只要是能做主的,都叫來,我有話說。”
丘處機飛一樣地跑走了。
尚晖目送這個急性子使出全力奔行遠去,才扭過頭來怼了股子靈氣過去,“林朝英的魂魄似乎也沒散幹淨。”
王重陽目前肯定動彈不得,但他的魂魄表達了這麽個意思:震驚,瞪大雙眼。
尚晖又樂了:這位中神通可比他設想的要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重陽和林朝英是不會複合的,都修仙了,男人還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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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寫一半睡着了,白天家裏來人……開空調吃火鍋倒沒什麽,只有白湯我就不是很開心了……
繼續寫,今天的更新要到淩晨才有了,相好的們明早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