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抱錯的豪門公子

跟原主商量完, 送原主去輪回,尚晖剛穿過來還來不及适應,原主此時剛好被沙子迷了眼,一只眼睛刺痛難忍, 無法睜眼……

得知前因後果的尚晖已經捂着眼睛感慨了:原主又是個單純的倒黴蛋。

神識早“見”到了直沖他而來的小貨車, 默默算了一下, 完全避開有點玄乎, 他便以一個白斬雞能擁有的身手和力量往邊上挪了挪。

小貨車因為躲避忽然出現在路上的轎車,司機因為驚吓導致用力太猛,車子失控, 而且司機真沒看見在夜裏還一身黑衣的尚晖, 就這麽呼嘯而至……最終直接連車帶人一起怼到了路邊的樹上。

就算提前做好了準備, 尚晖依舊被帶了個跟頭。

他皮糙肉厚, 但原主顯然不是:路邊花壇裏茂盛的花花草草對跟它們近距離接觸的尚晖展示了它們的“戰鬥力”。

從花壇邊上直起腰, 站起身, 尚晖扶着身邊的大樹, 滿心感慨:這個世界的無傷成就這麽沒了。

上個世界是神仙, 這個世界就是個凡人,這落差他需要适應一小會兒——身在完全沒有靈氣的世界, 尚晖若是不願動用本源之力, 也只能靠着神識能比別人多聽多看, 反應也非常快, 其他的就和其他人無異。

現在是春夏交接之際,他眼前這條大路是能跑小貨車的郊區非交通要道,但因為周邊就是大學城, 所以根本不缺路人,而且這些路人絕大多數都是重點高校在讀, 道德水平比較可靠的大學生。

所以熱心的路人們一擁而上:按住那個轎車司機的,七手八腳弄開車門把昏了的貨車司機救出來的,還有發現額頭在滲血的尚晖從而一把攙住的……

衆人不用太多交流就分工明确。幾分鐘後,一一零和一二零全都來了。

尚晖捂着額頭還在想:淞城晚上竟然沒堵車好幸運。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尚晖摸出手機給這一世的家人打了電話,到醫院包紮好傷口,原主的父母剛好趕到。

見到兒子半張臉都讓紗布包裹住的這副“尊榮”,原主媽當時腿就軟了,眼圈兒都紅了,“兒子!”

原主媽比較情緒化一點,比較情有可原,原因一會兒說;原主爸則更穩得住些,不過那皺着的眉頭說明他心裏不怎麽平靜。

尚晖拉住原主媽,就聽原主爸問,“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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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晖伸出手,五指張開,“縫了五針……簡直無妄之災!”又指了指傷處,“幸好有頭發蓋着,留疤也沒事兒。”說着他便告訴父母他緣何受傷,以及當時的情況。

便宜媽就哭不出來了,真是無妄之災加虛驚一場,“這也太倒黴了。”扯過丈夫遞過來的紙巾開始擦眼淚。

便宜爸一錘定音,“傷到腦袋了,你先觀察幾天。”目前為止看着都只是皮肉傷,他也松了口氣。

話說原主爸媽有一女一兒——不然尚晖也當不了舅舅,女兒叫溫如蕙,兒子就是原主,叫溫如桓。

兩人的名字都是做大學教授的溫爺爺給起的:蕙是蘭花的一種,桓就是華表。而溫爸溫媽工作也都跟大學有關系,一個年過七十現在仍在本地重點大學任教,一個退休前在本市的一所學院裏當主任。

這家庭背景一擺出來,就知道這一家子不大可能是極品。大富大貴什麽的說不上,但家境富裕家庭和睦這兩條可跑不了。

便宜姐姐溫如蕙不僅是學霸還是校花,從小到大不知是多人心裏的白月光。

當年便宜姐夫窦元琛回母校招聘,做宣講的時候一眼就瞧中了溫如蕙,随後堅持不懈地追了三年,才終于抱得美人歸。

話說窦元琛是大家族出身的富三代,親戚挺多難免素質不一,但他所在的長房家風比較正:小三小四私生子一概沒有,更妙的是早就說好不用他這個長房長子聯姻。

窦元琛心滿意足地和自己喜歡的姑娘結婚,更得到了父母以及長輩們的認可和贊同——溫家這種清貴知識分子家庭面對豪門,可能幫不上什麽忙,卻也絕對不會拖後腿。

婚後窦元琛和溫如蕙感情很好,但婚後搬進“高門大戶”,不得不面對形形色色其中不乏深深惡意之人,溫如蕙多當然不太适應。

當了順風順水萬衆矚目人見人愛的小仙女這麽多年,婚後偏偏在人際關系上連着吃了幾次暗虧,雖然公公婆婆和丈夫都在真心安撫她,并讓她不要在意,她的心态還是有點崩。

而在她沒有完全适應且把心理調節過來的時候,偏偏又懷了孕。懷胎十月的感受,溫如蕙從來不和家人談起。

想必就是苦不堪言,不忍回首了。

溫爸溫媽其實一直都覺得窦家齊大非偶,擔心女兒婚後受委屈,溫如蕙歷來體貼,再怎麽過得不自在不開心對着父母總是報喜不報憂。

之後溫如蕙足月生了個兒子,坐月子時确診了産後抑郁症。

得虧是真愛,窦元琛察覺不對,第一時間就找家庭醫生咨詢,後又經人引薦,給妻子找了個非常靠譜的心理醫生。

再加上溫爸溫媽聽說後都趕過去陪着閨女,溫如蕙的婆婆也不繼續當她的甩手東家,而是帶着保姆阿姨一起主動照看起她的大孫子。

等溫如蕙狀态穩定的時候,大兒子都懂事了,跟她不是太親近……她再怎麽意難平,卻不是不講道理:是她陪伴兒子的時間太少,兒子才和她生疏的。

她才堅持“懷柔”一個月多點,就徹底收了大兒子的心——這世上有不喜歡聰明溫柔又漂亮媽媽的娃嗎?

然而母子倆剛剛親密起來,溫如蕙又懷孕了。懷孕就不能吃藥,而溫如蕙又死活不願意放棄肚裏的孩子。

家人們都沒有辦法,窦元琛偏又是那種“老婆說什麽都對,她說的我一定得辦到”二十四孝模範老公——溫如蕙平時是真的溫柔體貼,而情緒一旦控制不住,她就變得非常固執認死理,誰說都不行!

之後兩家人心驚肉跳地過了七個月,期間偶爾有點小波折,母子狀況都還不錯。然而忽然有一天,溫如蕙心血來潮要出門走走。

在管家和阿姨們看來,養病又懷孕的女主人要出門走走,就是在別墅區以及別墅區外随便逛一逛而已。

于是溫如蕙打扮了一下,帶着個小助理就出門了。

小助理接個電話,眼珠子一錯的功夫,她老板……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溫如蕙揣着錢和證件,甩開小助理就是想“随心所欲”一下:她買了火車票。在一座一直都很向往的沿海旅游城市,獨自一人在海邊散步看夕陽的時候……肚子忽然疼起來了。

溫如蕙忍着痛,果斷打車直奔最近的醫院,同時在車上打開手機,給急得冒火的家人打了電話。

家人們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溫如蕙的孩子都生完了。

這個時候兩家人開開心心抱着哄着的孩子,就是抱錯了的——有一說一,溫如蕙要是還在家裏,不太可能有這個“陰差陽錯”的機會。

至于抱錯孩子這件事兒,當事醫院和護士的确有過錯,但真沒誰有什麽主觀故意。畢竟在二十來年前,非三甲亦非二甲的醫院條件沒有現在這麽好,管理水平和現在更是無從比起。

等到兩家發現抱錯的時候,兩家的孩子都上大學了:兩人不僅是同班同學更是同寝室友。順便一提,兩個男孩兒血型一樣,所以之前不查DNA的定期體檢肯定驗不出來問題來。

而當男主把男配帶回家的時候,一鍋接一鍋的狗血便猶如傾盆暴雨,澆得許多人都回不過味兒來。

原主也是一衆狗血之中的一鍋。

原主是溫爸溫媽的老來子,比這個世界的男主男配大六歲,現在還在讀博。

如果尚晖沒穿過來,原本這個世界的劇情就是原主被撞到了後腦,俊俏的小臉也“順帶着”花了一半。

原主當時看着比較慘,但人能站能走,問話也有所回應,卻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越發渾渾噩噩起來。

實際上原主那會兒都腦出血了,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很呆了,嚴重到連自己的姓名都想不起來,他就無意識地往外走……而原主的手機在來醫院之前就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

最後原主在第二天清早才被發現:悄無聲息地溺斃在了醫院外面的一個排水渠裏。

巧的是如果尚晖不穿過來,不立即通知溫爸溫媽,溫爸溫媽會被一通電話叫到京城。

溫如蕙就在這個時候知道了真相:疼愛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兒子不是親生。于是多年不怎麽發作的抑郁症一下子爆發,比以前最嚴重的的時候都更嚴重。

溫爸溫媽正在京城陪着女兒,老兩口年紀大了,還幫着處置雜七雜八的許多問題,身心俱疲,忽然聽到兒子的噩耗……夫妻倆……就一起讓女婿送進了醫院。

想也知道,溫家這樣的人家不會重男輕女,反而因為溫如蕙婚後精神狀态不太好,溫爸溫媽多年的注意力都在大女兒身上,對小兒子一直有所疏忽。

這次一個疏忽,小兒子直接沒了命。

這回溫爸溫媽也要見心理醫生了,年過九十一直都生活自理不用勞煩他人的溫爺爺得知孫兒去世,原本身體挺硬朗的老爺子從此纏綿病榻,溫如蕙幹脆就精神崩潰了。

而男主和男配的故事也是從他倆有個“瘋癫的母親”正式開場的——別說這個世界的男主談不上神通廣大,就連男配那妙用無窮的靈泉也不能治愈心病。

男主和男配在原本的劇情裏最大的分歧就是如何治療他們的母親。

要讓尚晖說,這裏面誰都沒錯,只能說造化弄人。

不過他及時穿過來,代替了原主,對溫爺爺溫爸溫媽還有姐姐溫如蕙來說,就是抹掉了致命打擊,溫如蕙免不了讓“心愛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抱錯了”刺激一次,但應該也僅此而已了。

尚晖正笑盈盈地安撫着便宜媽,溫爸的手機此時響了。

溫爸接起電話,笑容立時凝固,片刻後漸漸消失并表情僵硬了起來。

尚晖心說來了,等溫爸挂了電話明知故問,“怎麽了?姐姐那邊又出事了?”

溫家這麽多年都平平順順,只除了溫如蕙,然而她那邊最招人心疼也最不安生。溫爸面色再難看,當着老婆和兒子也要說實話,而且現在不說到時候見着人還不是得解釋?

溫爸就把女兒女婿抱錯了孩子一事和盤托出。

尚晖就說:“姐夫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已經測過DNA了。”

溫爸溫媽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此時五味雜陳心情實在複雜得很,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從何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麽合适: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夫妻倆肯定是要再去趟京城的,然而他們固然放心不下女兒,可也放心不太下正挂着彩的小兒子!

尚晖自然善解人意,“我這是小傷,爸媽你們先過去。家裏還有爺爺呢。”

溫爸溫媽面面相觑:終究還是擔憂女兒占了上風。明天又是周五,溫爸立即請下假來,然後和溫媽一起訂最近的機票。

尚晖本想跟着便宜爸媽回家,結果爸媽板着臉訓他瞎折騰,溫爸還打了電話把溫爺爺給請了過來。

溫爺爺身子骨不錯,精神頭也好,得知今日始末,溫爺爺二話不說就直奔醫院而來。

溫爸溫媽對着尚晖囑咐了一通,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夫妻倆前腳走,溫爺爺後腳就到了。

溫爺爺在找到孫子之前先找了大夫,知道孫子目前可能只有點外傷,腦出血腦震蕩的情況幾率比較小,安下心來的老爺子進門還調侃上了,“怎麽包得這樣嚴實,還以為毀容了。”

想起護士給他包紮時隐隐約約的笑臉,尚晖嘆氣道,“護士小姐姐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指指額頭的傷處,“只有這裏縫針了,”又指指額角眼角和臉頰,“這裏都是擦傷,清洗過後護士小姐姐連藥都不給上呢。”

溫爺爺就笑,還知道逗老頭我開心,“看來确實沒什麽事兒。”

尚晖立即順杆爬,“那就別觀察了吧。”

溫爺爺立即板起臉,跟剛剛溫爸一模一樣,“你給我老實待着。”頓了頓也嘆了氣,“等你沒事了,咱們祖孫倆也得去看看你姐姐。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自己百般疼愛,別說受什麽委屈,連句重話都沒說過的女兒結了婚就變成這樣……溫爸溫媽不會明說,但心裏卻對女婿窦元琛以及窦家都存着不少怨氣。

親家這份怨氣,窦爸窦媽以及窦元琛其實心知肚明,但他們也挺虧心的:自家其他幾房都是什麽德性,他們深有體會。尤其這些年在他們這一房這兒再輕易讨不到什麽便宜,便默契地轉向“最軟的柿子”溫如蕙,可着勁兒地作妖和折騰。

這也是窦家對溫如蕙這個兒媳婦如此包容甚至縱容的原因,将心比心,別說他們之前也都有親身體會:自家的親戚究竟多極品多有病。

甚至在原本的劇情裏,抱錯了孩子,溫如蕙多少有點責任,不提窦爸窦媽,窦元琛真是一點都沒嫌過怨過自己的妻子。

想到這裏,尚晖便勸,“爺爺,姐姐可沒後悔跟姐夫結婚。”就他了解的情況而言,姐夫窦元琛除了惡心的親人,真沒什麽缺點了。

溫爺爺讨厭窦家人,但對孫女婿還是挺喜歡的,“她要是後悔,你爸媽早讓她離婚再把孩子們帶回家來了。”真到了撕破臉的時候,豪門又如何,他們家又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卻說溫爺爺過來瞧上一眼就夠了,尚晖也不好意思讓老人家陪他住院。

溫爺爺說:“我去對面酒店住一晚,早上你想吃什麽?”

尚晖還能說什麽,“小籠包、鹹菜和鹹粥。”這是溫爺爺的最愛早餐。

溫爺爺也笑了,“行。”

卻說尚晖住的是個雙人間,但旁邊那床沒人——知識分子家庭比不了豪門,但一不差錢二不差人脈。

溫爺爺走了之後,尚晖看看時間,覺得導師肯定沒睡,便給導師發了消息——算起來,溫爺爺是他導師的師叔,同時導師和溫爸的交情也很好。

導師秒回,問過了傷情還囑咐他好好休息,不要擔心進度。

請完了假,尚晖便丢開手機,放出神識:看看在這個幾乎完全不存在靈氣的時候,他的神識籠罩的極限是多少。

結果不出他的預料:就這家三甲醫院,剛好覆蓋到院牆,一絲一毫都不能再多了,除非他動用本源。總之神識在這個世界還不如基站覆蓋半徑大。

之後他就把神識收束成一條線,通過無線信號接觸互聯網……他這會兒就能找回點兒當年在靈界北海裏暢游的感覺了。

不過原主是材料學在讀博士,不僅學校還是專業還有導師,含金量都非常高,尚晖覺得他起碼要幫原主拿下學位才行,哪怕原主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家人安康。

在這個世界超自然的手段基本歇菜,尚晖就得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來守護家人才行。對了,男配也就是他的小外甥已經綁定的那個靈泉空間例外。

第二天,尚晖和溫爺爺吃過早飯,他就跑去找了大夫,沒用幾個回合就說服大夫放他回家了。

為了向溫爺爺證明他沒有瞎忽悠,尚晖特地請護士小姐姐幫他剪開了繃帶:除了縫針的地方還糊着大塊創可貼,臉上的擦傷已經全部結痂。

這點小傷,尚晖才不會動用什麽手段加速愈合。原主一個正值盛年的技術宅,恢複能力本來就相當不錯。

溫爺爺打量了孫子半天,也就順水推舟地看着孫子自己辦好了手續,跟他一起回家。

在家待了大半天,溫爺爺終于先忍不住,讓孫兒訂票,爺孫倆一起飛去京城看望孫女。因為提前打了招呼,爺孫倆下了飛機,就見到窦元琛的助理舉着個牌子等在那裏。

拿行李上車,一路飛馳趕到窦家,窦元琛親自出來接人。有溫爺爺在,他這個孫女婿不出面也忒說不過去。

尚晖端詳了下便宜姐夫:臉上寫着四個大字,憔悴心累。

而窦元琛把視線停留在小舅子額頭的“創可貼”上,“有驚無險就好。”

溫爺爺和尚晖來到窦家,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去見溫如蕙。

溫如蕙剛吃了藥,狀态還行。她靠在墊子上,臉色蒼白如紙,更平添幾分“我見猶憐”之意。

百聞不如一見,尚晖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姐姐的魅力,不怪這個便宜姐姐能把姐夫吃得這麽死。

姐姐都四十好幾的人,這些年過得也稱不上稱心如意,但看着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以尚晖的眼光來看,傾國傾城談不上,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尚晖不開啓真眼都能猜到溫如蕙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她的精神力如今亂得一塌糊塗,完全不是男配的靈泉所能滋養的範圍。而溫如蕙現在能保持冷靜,她的心性當真不可小觑。

便宜姐姐的問題不算小:她擱在靈界都是個小天才,精神力或者說魂力超常。在這個幾乎沒有靈氣存在的時候,超常卻沒有靈氣支撐的天賦往往會帶來超常的痛苦。

因此溫如蕙的确有抑郁症的症狀,但想要她痊愈,憑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肯定做不到。

不用靈氣,尚晖只用神識,就可以通過“物理方法”把便宜姐姐糾纏交錯成一個毛線團的精神力慢慢梳理解開。毫無疑問,這是個需要點耐心和時間的活計。

作為見面禮,尚晖上來就“開大”,在不動用本源和本世界那極其可憐的靈氣前提下,神識直接籠罩過去,直接從“毛線團”裏為便宜姐姐扯出了一縷完整又完好的精神力。

被家人環繞,既安心又內疚的溫如蕙似有所覺:忽然間她就輕松了一點,不僅僅是發自內心,更是源于靈魂的那種的輕松。

溫如蕙全憑直覺,側過頭看向了年紀跟她兒子差不多的弟弟。弟弟出生沒多久,她就結婚了,後來她又斷斷續續病了許多年,跟弟弟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也就是說她真的不太了解弟弟。

她只讓尚晖挽救出一縷精神力,整個人都清明不少。同時精神力超常之人,直覺本就準得可怕。

琢磨了片刻,她便确定自己莫名好轉,全是剛剛到來的弟弟的功勞,于是她直接給弟弟使了個眼色:一會兒再聊。

尚晖笑眯眯地點了頭。

好轉了哪怕一點點的溫如蕙稍微有了點餘力,便開始反過來安撫家人。

見老婆哄着爺爺和岳父岳母,隐隐約約還能帶點笑容——并不是強顏歡笑的那種笑容,窦元琛也跟着放心了點兒。

這會兒老婆顧不過來,他便坐在小舅子身邊,跟臉上挂彩的小舅子聊聊天。

尚晖給便宜姐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傷是怎麽來的,又主動問起“細枝末節”。

窦元琛有問必答,“那家人日子過得不錯。人還沒來,電話裏的意思是就當各家多個兒子,親戚一樣經常走動。”

尚晖說:“這不是挺好的。”相對于便宜姐姐再次病發,且病情似乎來勢洶洶,跟另一家溝通堪稱順利。只是再多說就要涉及窦家的財産分配,他就閉口不談了。

老婆跟小舅子都不太熟,更別提他這個當姐夫的。

窦元琛此時此刻也只能尬聊,問過小舅子近況,又提了要求,“要是有空,多陪陪你姐姐。”

尚晖點了點頭,“姐夫忙。”窦氏是一家上市企業,董事長家抱錯了孩子,不是什麽負面~新聞,未必如何影響股價,但因為有兩個親生兒子和一個養子,相關人士持股比例會有變動,“別的不說,臉大如盆又貪婪無度的窦家其他幾房那邊……肯定不肯消停。”

窦元琛眯了眯眼,“布局得差不多,也到了該收尾的時候。”

就在此時,尚晖的三個便宜外甥回來了:大外甥,也就是姐姐姐夫的長子在國外讀商科,家裏出了這麽大事兒,必然第一時間回國。而男主和男配正是應了窦元琛的要求,一起到機場把他們的大哥接回家中。

通過讀取世界大勢遠沒有自己親眼所見來得準确:不管男主還是男配的養父母與生父母都不極品,這個世界的真正難度在于男主和男配。

因為男主就當着尚晖的面兒上演了一場“就地重生”:男主似乎是上樓梯時沒踩穩,身邊的男配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但男主無論身高還是體重都超過男配,所以男主還是猛地摔在了樓梯上,并從樓梯的一半滑落到地面上。

尚晖掃了一眼,便知道男主沒什麽事兒:他身上最重的傷就是一塊淤青。然而随後男主身上氣運劇烈波動,尚晖親見一道靈光從世界之外投射進了男主的腦袋……

男主現場重生倒沒什麽,只是尚晖瞧着那道靈光“成色”有點不對,怎麽看都像是來自末世之類的亂世。

衆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男主扶起來,男配的臉都漲紅了——這娃的精神力水平不如他娘,但也比一般人強了不少,同時他還繼承了他娘不凡的魅力,所以這個時候連已經悠悠轉醒,眼神瞬間犀利了不少的男主都對他沒生起惡意。

聽見動靜的溫如蕙從房間裏跑出來,看見小兒子的第一眼,神色微變。

尚晖篤定便宜姐姐也看出不對勁兒了。

此時男主似乎徹底清醒,他扭過頭定定地看了男配鎖骨處好久。

那個靈泉空間有個玉佩當載體,就是男配現在挂在脖子上那個,只是空間已然忍住,拿到玉佩也毫無意義了。

男配對上男主的眼神,心裏頓生不詳的預感。

而溫如蕙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直接皺緊了眉頭。

不得不說,溫如蕙的直覺的确準得可怕。過了一會兒,溫如蕙找了機會單獨面對尚晖,她開門見山,“你我是姐弟,”她哪裏不凡她當然心裏有數,親生弟弟大概率和自己一樣有過人之處,于是她語氣急切,“他們兩個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

尚晖笑道:“我知道一部分,但我不能都告訴你。”

溫如蕙看着弟弟,越看越覺得陌生,她……似乎無話可說。

男主從末世重生,可見這個世界的走向相當不一般,但有意思的是尚晖在穿進這個世界之前,讀取世界大勢時并沒得到這部分“急轉直下”的信息。

他都沒把握的事兒怎麽好宣之于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然而這個世界并不是末世,男主白緊張了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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