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聽說王妃忽然沒了, 王府裏的主子還有前來做客的,比如淩夫人她們,此時都在現場。

安王當衆表示要徹查,只為表明态度, 實則內心未必因為王妃去世有多少哀痛。只是他萬萬沒想到, 自己話剛出口, 他歷來看重的兒媳婦就先站出來……打了他的臉。

然而安王看着明顯“哀莫大過心死”的兒媳婦, 他也頗覺無力,只能擺了擺手,讓兒媳婦的丫頭們先把她們少夫人扶回屋裏去。

尚晖跟站得老遠的蒙璋對了個眼色, 正打算跟着衆人一起暫且告退, 太妃全無顧忌地開了口, “兒子, 你真讓娘失望。”

安王猛地看向母親, 醞釀了好半天, 才低聲道了聲“是”。

太妃故意當着衆人道:“當斷不斷!你手裏有兵, 還能讓人威脅了去?!”

安王徹底不吭氣了。

太妃扭頭對世子夫人道:“好孩子, 祖母一定給你個說法。”旋即又對着衆人吩咐,“你們先下去, 我們母子幾個說說體己話。”

只要對安王府稍微有點了解, 就知道不愛管事不愛出面的太妃不是一般人。然而王府的心腹老人們知道得更多:太妃這個“不是一般人”指的是“不是一般凡人”。

因此太妃對王爺不僅打得罵得, 王爺還只能嘤嘤嘤地任打任罵, 最後老老實實聽娘親的話。

卻說衆人從王府正院大門魚貫而出,蒙璋對尚晖眯了眯眼。

尚晖收到信號,等兩人各自回到暫住的地方, 他便打開開神識順便貼心地給蒙璋現場轉播起來。

此時王爺的內書房裏,安王正親自給母親倒茶, 而世子夫人坐在太妃下手,雙目無神。男主則坐在太妃的另一側,盯着自己的妻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太妃接過茶盞,對着傻兒子使了眼色,讓兒子坐得離自己遠一點。

她輕啜了口香茶,才緩緩道,“倒還是那個味道。”

父親給母親親手制茶,臨終前更把這門手藝傳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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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安王的眼眶都微微泛酸。

太妃笑了,“原本你爹要尚公主,但見了我,就非我不娶。修行首重修心,其實在哪裏都可以。你爹更是難得有情郎……當年有多艱難,你應當還有點印象。”頓了頓,太妃止不住冷笑,“你要不是我和你爹親生的,我非錘爛你兩條腿不可。”

安王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太妃不以為意,繼續道,“我修煉有成,答應過你爹,不親自對家裏人出手。”說着她放下茶盞,拍了拍孫媳婦的手背,“你那個混賬媳婦,是我要收拾的。只是這孩子體貼我,代我出手罷了。”

男主此時恍然大悟:我就說是祖母要除掉王妃!但父王思來想去還是暫且包容了下來,祖母如何肯依?正好我媳婦知道了她那表哥的死因,心裏積壓那麽多年的憤懑和哀痛再也憋不住……

安王還能說什麽?

他連越來越心大手伸得也越來越長的妻子娘家都忍了,面對親娘,他就更從心了。

太妃又道:“你越來越不像你爹,瞻前顧後沒點子銳氣!這還做什麽大事?就你這熊樣,死在皇室手裏的長輩和族人們都不能饒了你!”

安王“自閉”了好一會兒才辯解道:“皇帝大失人心,”讓兩三千散兵游勇吓得棄城而逃,歷史上這樣的皇帝要麽自己成了末帝,要麽就是兒子做了亡國之君,“這種時候咱們家宜靜不宜動。”

聽到這裏,蒙璋終于說話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是經過實踐檢驗過的經典套路了。”

“想法沒錯。”尚晖點評道,“但是穩過頭了,說白了就是膽子太小。”

“皇室眼瞅着要完蛋了,還要姑息多年來助纣為虐的妻子和親家。”蒙璋嘆息一聲,“我都懷疑安王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死了的王妃手裏。”

尚晖可以負責任的給出答案,“這個真沒有。安王真是看在那兩個兒子份兒上。安王的确只把男主當做自己的繼承人,器重又包容,但同時他只能在兩個幼子身上找到天倫之樂。”

“因為死了的王妃教出來的孩子不怎麽聰明,安王面對兩個小兒子壓力沒那麽大。”

尚晖笑了,“标準答案。所以開創新朝代的是男主,而非安王。”

兩個人隔空交流了一會兒,注意力便又回到了安王的內書房。

然而安王再怎麽辯解,他心裏都很清楚:母親出面了,那他那個親家是不能留了。作為母親的唯一的兒子,母親之前多次為了他力挽狂瀾,不惜修為受損。現在固然更疼孫兒一些,卻絕不會害他。

太妃也看得出兒子終于下定了決心,又敲打了一句,“宜早不宜遲。你手頭的證據也可以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你那媳婦就是死有餘辜,也省得外人說咱們不教而誅。”

安王點頭應是。

太妃是親媽,不會忽略兒子面上那點子“難色”,“你若是不放心,就把孩子放在我跟前。”

別說安王了,就連男主都有點驚訝:之前若不是真切地求到祖母跟前,祖母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置身事外,除了她不在王府的那段時間,不到出人命的地步她都不開口的。

祖母如此“冷漠”的原因,男主亦有所猜測:礙于道法修為,祖母不能過于幹涉。

看出寶貝孫兒心裏的疑惑,太妃坦然笑道,“你見過國師了?那老東西僥幸留了條命,修為都沒了。參照他,我就篤定了幫着你們,只要不太過分,也不過是點修為損失,不至于丢命,更不至于有天罰落在你們身上。”

安王猛地擡頭,盯住自己的母親良久,他竟落下淚來。

太妃又笑了,“傻兒子以前是不是怨過我啊?”

安王又不說話了,流淚流得有點猛,他哽咽之際實在說不出話。

男主看着欣慰不已的老祖母已經痛哭流涕的老父親,一時內心十分複雜。

蒙璋看到這裏朗聲大笑,“你媽永遠是你媽哈哈哈。”又對尚晖由衷道,“這一家子都有血有肉,挺好。”

尚晖道:“我用神識瞧過,這世界有資格問鼎大位幾個家族,起碼有兩家平均顏值高過安王府,但這世界的真命天子還是花落男主。本地世界意志固然特別看臉,大事兒上真不糊塗。”

他話一出口,就聽世界意志在他和蒙璋耳邊清晰地“嘤”了一聲——兩個人感受得分明,世界意志這是被誇獎于是滿足又愉悅地吱了一聲。

蒙璋福至心靈,“因為大魔王你太美,所以世界意志一直在關注你?”

世界意志又迅速地“嘤”了一聲。

他穿越過來,套着馬甲,讓褚徵明的魅力再次發揚光大,這是不争的事實。尚晖占了便宜就不會賣乖,實在地向世界意志道謝。

世界意識立即回應了他,明顯心情更好了。

卻說安王在母親跟前哭夠了,再平複過情緒,就召集幕僚心腹們商議如何收場去了。男主則領回了始終在神游的媳婦……太妃和安王故意忘記處罰世子夫人,男主自然心領神會。

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伺候的丫頭婆子管事幕僚侍衛幾乎個個驚詫:世子夫人就這麽平平安安回來了?!

但是男主完全沒心情給心腹們來個定心丸,拉着媳婦的手徑直進屋,他先打發了下人們: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兩眼迷茫的媳婦。

男主對妻子并無多少愛意,但兩人是妥妥的摯友,“你也忒實誠了!太妃讓你出手,你都不帶隔夜的,還當場認下……”

世子夫人垂了眼,“這樣不用連累你和咱們閨女。”

媳婦能如此決絕,八成是得知竹馬身死真相而怒不可遏,小部分原因才是她壽數無多。

男主想了想,不是不能感同身受:若是誰動了明哥兒,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報仇,手段比他媳婦可剛猛多了……王妃死的時候還是個齊整的模樣。

可報仇也得講方式方法啊!不能仇報了,自己也搭進去了。男主本想說教,對上媳婦無動于衷的神情,這些話又咽下去了,“你好生養一養,心事都了了,別再想東想西。”

世子夫人終于擡了頭,眉頭輕蹙,“殿下讓我閉門思過便是。”

男主都無奈上了,“跟我還別扭什麽?剛剛你不是都聽見了,祖母就差明說你幹得漂亮了,罰什麽罰啊!”頓了頓他拉住媳婦的手,望着媳婦的眼睛鄭重道,“幹得漂亮!”

世子夫人回望着丈夫,眼眶一酸,她立即低頭,“對不起。”

男主只感覺媳婦的淚水滴在他手背,“說什麽對不起啊,成婚之前你都跟我說清楚了,婚後這麽些年,你受了多少委屈,我又不是不知道。”

說實話他一點不覺得哪裏虧,或者有損顏面之類。他的天賦讓他多了太多樂趣,光看“亮光”都有點應接不暇,如今又得了個“一生的快樂源泉”,自然不會為既定事實,也就是媳婦心有所愛,再來糾結不快翻舊賬。

世子夫人擦幹了淚水,女兒也讓男主召來,一家三口坐在一處,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其樂融融。

尚晖默默收回了神識。

而蒙璋心悅誠服,“這個男主太棒了!在這樣的時代,他不大男子主義,簡直神仙!”

尚晖實話實說,“他不這樣,我也不會上趕着幫他。”

卻說回到自己住處的女主一直讓心腹留意殿下院子的動靜——她不會傻到直接收買殿下和世子夫人院子裏的下人,只會讓三門外的小丫頭小厮走過路過的時候心明眼亮一點。

說實在的,女主此時可比男主夫婦心亂多了:她已經挺能接受這一世和上輩子多有不同了。能重活一世,老天爺足夠厚待,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地想着自己是那天命之子,一切盡在掌握。

然而王妃比上輩子死得早也死得幹脆,出手的世子夫人還近乎毫發無損……女主猜到太妃一定幹預了。

須知世子夫人上輩子也是病死的,從病發到病亡前前後後不過一年……現在想來之前世子夫人跟沒事兒人一樣,也是太妃的手筆。

女主相對于男主他們而言,的确傻了點,但比起其他姬妾包括王妃在內,她算是聰明人。

現在她已經想到當初她出主意央求太妃,是導致太妃“入場”的關鍵,從而後面的事兒才會一路狂奔不再“重蹈覆轍”。

女主猶如醍醐灌頂,自己想明白之後頓時哭笑不得:王妃死了是好事,王妃娘家也差不多廢了,空出來的位置夠好幾家吃飽的。世子夫人之後大概不會輕易“抛頭露面”,有些事兒就自然而然落在了自己身上。

總而言之,她得比失多。

這個時候低頭做事別亂攙和,殿下什麽都看在眼裏。另外,殿下把褚徵明帶回了王府,她倒是沒以前那麽在意了:褚徵明沒有親姐在殿下身邊,就是個純粹的外臣,跟她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女主屈指在眼前書案上輕敲幾下,又琢磨了一下:斷了褚徵明的前程也不是沒辦法,就是讓他成為殿下的內臣……不過這麽算計褚徵明勢必要連帶着算計殿下……

殿下可不是安王,眼裏不揉沙子!

又仔細想了一回,女主還是慎重起見,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女主在王府外的眼線少得可憐,也就并不清楚尚晖扮演的褚徵明身上多了個金光閃閃的“戰神”标簽。

別說她有沒有膽量,有沒有本事算計到男主,只說天時地利人和她偶然占齊了,男主真中了招,也只敢向明哥兒求救,要求明哥兒一拳砸暈他……

得虧尚晖現在并不怎麽關注她,所以女主這番心思尚晖一概不知,不然光是蒙璋這一關她都過不去。

卻說這個白天出了那麽大的事兒,整個王府依舊看似平靜,然而許多人在夜裏輾轉反側,徹底失了眠。

淩夫人也不例外,不過她不是心事重重而失眠,她是開心的。

當着兒媳婦和女兒她毫不掩飾,“我就想拍手稱快,自飲三杯來慶祝!”

先不說自家能落得多少好處,只要王妃娘家失勢,不能再惡心她們淩家,淩家人就心滿意足了。

淩夫人的喜悅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直到太妃跟前的大丫頭親來邀請,她望着如花似玉的女兒,忽然心生不詳:世子夫人身體骨不成了好像……難不成太妃想讓昀兒給世子做填房?!世子夫人可還在呢,王妃死了才一天,用得着這麽心急火燎嗎?!

但太妃相邀,推拒自然是不成的。淩夫人只得打起精神帶着兒媳婦和女兒一起跟着大丫頭過去,她邊走邊給兒媳婦使眼色,兩個兒媳婦全都默默點頭。

淩家在求親時特別在意你情我願,嫁過來兒媳婦們和各自丈夫都挺和睦,所以兒媳婦們能将心比心:小姑子她不喜歡世子啊!這要是非得湊作一對兒,兩個人成了怨偶,結親成了結仇,對自家又能有什麽好處?

而蒙璋看着便宜親媽和嫂子們以眼神交流,她眯着眼睛小聲勸道,“表哥且看不上我呢,娘你不用瞎擔心。”

淩夫人輕輕捶了女兒一下,忍不住道,“就你心大,行了吧?”她怎麽能真心答應閨女做填房?哪怕明知道世子将來許是“貴不可言”。

蒙璋咯咯直笑,并不言語。

大丫頭走在前面,聽到這裏,特地站定向淩夫人解釋,“舅太太莫急,是好事兒呢。”這丫頭見過尚晖,不敢胡亂推己及人,只說相看一下,舅太太和表姑娘想必是樂意的。

淩夫人聞言只得暫且按捺住好奇,到了地方聽聽太妃怎麽說。

幾人進了太妃待客的廳堂,見禮之前就見到了坐在末位的女主。

落座後,太妃當衆接着吩咐女主,“虞丫頭,王妃的後事你瞧好了,誰跳出來折騰你辦不了,就來找我。”

女主連忙起身應下。等太妃囑咐完了,她便主動告退:有一大堆事兒等着她呢!

女主走遠,太妃才對淩夫人道,“我那兒媳婦做了太多孽,但看在兩個小孫兒的面子上,還是得給個體面。我又不好再拿這破事兒煩勞我孫媳婦,只讓虞丫頭看着操辦就是了。”又主動解釋,“是虞家送來的,我冷眼瞧着,心思不見得少,卻是個能穩得住,多做事少說話的孩子。”

淩夫人默默替太妃加了未盡的後半句:這才能留下來。

太妃笑了笑,“咱們不裝模作樣,我那兒媳婦沒了,府裏也能安生一陣子。對了,昀丫頭都十八了吧?”

這個轉折好生硬,蒙璋又抿嘴笑了。

在相對晚婚的這個時代,世家女十八歲未嫁并不稀罕。淩夫人早就給女兒相看了好幾家,只是都不滿意而已,“是啊。”不接話是不行的,但是多說話她又是不肯的。

太妃如何看不出親家太太的防備之心,不過這個親家一家子都有能耐又很實誠,她看這家人相當順眼,“才不是給我當孫媳婦!世子早上跟我說他找到了個青年才俊,看看昀丫頭滿意不滿意?”

淩夫人立時開了興趣,“誰呀?”又趕緊找補,承認錯誤,“是我小人之心了。”

太妃不以為意,“新科解元。”

淩夫人點了下頭,“可以相看。”說完又看向她寶貝閨女,見女兒笑眯眯地點頭,又轉向太妃道,“全憑太妃安排。”

撿日不如撞日,當天尚晖就和蒙璋在王府的園子裏見面了。

兩個人要演出一見鐘情的效果來,這樣比較省事……然後尚晖真切地發現蒙璋演技實在比他強太多。

蒙璋對尚晖小聲道:“大魔王你繼續面癱就成,笑得狠了容易崩人設。”

話雖如此,笑還是要笑的,尚晖整個人都發散出愉快的氣息,但是臉上笑意只有一點點。

淩夫人和兒媳婦站得遠了些,但仍舊能看清尚晖的模樣。第一眼看過去,淩夫人就差拍大腿了,“成了!”

兩個兒媳婦也笑盈盈地齊齊恭喜起婆婆。

而男主也不怎麽放心,等尚晖回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問,“覺得不壞?”

尚晖認真拱手道謝:“多謝殿下成全。”

男主大笑三聲,拍了拍尚晖的肩膀,“你就是我妹夫了。”

卻說安王一旦下定決心,出手可謂穩準狠。王妃頭七過去,王妃娘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王妃娘家是個大家族,當然懂得斷尾求生,王妃所在的那一房以及走得近的幾房,全都被舍棄了,面對盛怒的王爺,他們還把這些年“暗通款曲”的書信以及人證一股腦兒地交了出來。

如此一來,王妃娘家從二流偏上的人家又跌回了三流,不過在軍中的子弟都得以保全,家族也就仍有未來。

這一年裏,尚晖和男主合作做起了成藥的買賣——展現過神效的頂級金瘡藥讓安王府承包了,其餘退燒藥,止咳藥,止痛藥等常見藥因為經濟實惠好療效,被各路名醫大力推廣,在短短幾個月裏便行銷南方諸省。

男主這是頭一次投資半年就見到盈利,所以在尚晖和蒙璋成婚時他封了個超大的紅包。

尚晖和蒙璋新婚半年之際,北方關外異族又一次不甘寂寞,大舉南下,破關後更是一路往西……皇帝又聞風而逃,雖然這一次是不得不逃。

尚晖結婚,于是褚家全家都搬到海城郡,二姐自然也跟了過來:現在藥房的生意主要就是二姐管着。

此時尚晖找到二姐,認真問道,“可一可二不可三,皇帝不一樣,第二次出逃他就要到大限了,二姐你想見他最後一面嗎?”

二姐沉默了一會兒,就堅定道,“算了吧。他知道我活着,沒派人來找,就是明白我的心意。我也給他留點體面。”

正如二姐所言,皇帝在一路奔逃,路過埋葬着列祖列宗帝陵,在祭奠過後披頭散發自我了斷了。

得到消息,二姐帶着女兒,向着北方點了幾炷香。之後她換了素淨的喪服,而女兒則穿了孝服。

這個世界的五服沒那麽嚴格,只需要為父母祖父母着重孝,而且時間比較短。二姐這樣和皇帝離婚的妃子——以前還真有過先例,像是二姐這樣收拾就差不多了。

不得不說,皇帝駕崩,讓安王這些諸侯少了“大義阻礙”,尚晖就知道以後各地“自立為王”會“此起彼伏”。

他正看着他二姐摟着小公主無聲流淚,蒙璋親自過來傳話,聲音只要兩個人能聽到,“男主來啦,這次找你肯定是要商議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有位小天使猜對啦,男主确實給男神畫了相還一直保存了下來。不僅史官們對着畫像花癡,畫像在後世進了展覽館哈哈哈。

另外這個故事快完啦~~~~~~周末加更就能搞定。

最後感謝慕容緋衣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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