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貼身侍婢?
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小縣中,雖沒有車水馬龍與夜夜笙歌,卻多了些許寧靜,因為有個傻子陪着,也不顯得有多寂寞。
段沛衍從沒有想過他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在這裏呆了已經有五天,有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去消化之前發生的事情,以及被忠心耿耿的手下捅的那一刀。
他痛恨自己現在的模樣,可好像暴躁只會讓他的傷更難痊愈,有時候想想,假如一直這麽看不見,他就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也未嘗不可。
“哥哥,改日我帶你去山上看星星吧。”段沛衍想到周蓮蓮的話,當時覺得她故意拿她眼睛說事,還罵了她一頓。
這時,外面傳來了叩門聲。
“進來吧。”段沛衍以為是周蓮蓮去街上買糖人過來了。
“客官啊,您在忙什麽呢。”趙雅如緩緩走進來,手裏還端了一壺茶水,“我給您送茶來了。”她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段沛衍的手上。
段沛衍正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接了茶杯也未喝,而是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他不用睜眼看,單憑這幾日的接觸,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什麽貨色。
一個男人在屋子裏躺着,她就毫不避諱地走進來,還在屋內逗留。周蓮蓮是傻做出這些不避嫌的舉動,還有情可原,前兩天吃飯的時候他還親耳聽到這個女人和一個客人打情罵俏。
“看着客官家境不錯,這受了傷還不在家裏好好休養,出來怎麽也沒個人照應着呢。”趙雅如說的貼心。
一聽就知道是周蓮蓮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了她這個大嫂。
“錢不夠了麽?”段沛衍說。
“房錢還是夠的。”趙雅如有些為難的語氣,“只是二蓮平日裏還有好多事要做,這幾天她也挺累的。”
段沛衍将枕邊的錢袋扔給她,“都拿去吧,這段時間就讓給我當使喚丫頭。”
趙雅如不用打開錢袋,單是用手掂量掂量,就知道這得多少錢了,她樂的嘴都合不住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冤大頭,在這能住多久住多久好了,現在單是這間房,賺的就是日常房錢的三四倍,再加上吃飯,這人次次都吃最好的,也看不見量多量少不說,連周蓮蓮的那一份也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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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在這随便住,需要什麽啊,就跟我說,二蓮那孩子過去出了點意外,有點冒傻氣,客官您也別和她計較。”
“恩。”段沛衍一副轟人走的架勢。
“其實啊,二蓮這孩子雖然傻了點,但是會體貼人,還聽人話,好管,等到客官走了,将二蓮帶走當個貼身丫頭也可以的。”趙雅如這話說的暧昧,誰不知道這富人家的公子哥,都愛随身帶個使喚丫頭什麽的,白天伺候吃飯,晚上伺候睡覺。
段沛衍對這種話不以為然這種态度,更讓趙雅如确定了這人挺有錢的,如果真能把周蓮蓮送出去,她也就松了口氣了。
段沛衍沒想搭理她,卻想到了周蓮蓮的樣子,“公子,奴婢給您脫衣裳吧。”“公子,這衣裳怎麽脫啊。”
雖然不知道周蓮蓮長什麽樣子,卻覺得這種感覺,不太讨厭。
“我們二蓮長得很不錯的。”趙雅如接着說。
周蓮蓮拿着兩個糖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見大嫂正在誇她。
“縣裏的人都說我長得好。”周蓮蓮并非王婆賣瓜,大家确實都是這麽誇她的呢。
“你進來怎麽又沒敲門阿,萬一我在睡覺怎麽辦?”段沛衍橫眉。
趙雅如看段沛衍跟周蓮蓮的一句話,比自己在這唠叨半天都有回應,只好起身出去了,“二蓮,這位客官的日常起居也不方便,日後你就照顧照顧這位客官吧,洗衣服那些事情,都讓小蝶幹就行了。”
“沒事,我也能幹的,大嫂,大哥在前面找你呢,你快去吧。”周蓮蓮跟在趙雅如的屁股後面關上門。
“我聽見大嫂在裏面說話了嘛。”周蓮蓮為自己辯解道,聲音軟糯。
“日後別再這麽說話。”段沛衍渾身酥酥麻麻的。
“好。”周蓮蓮撅嘴,可惜這種表達情緒的方式,段沛衍領會不到。
“在我這裏可以,在別人那裏不行。”段沛衍怕周蓮蓮太聽話,真的不再這麽撒嬌了。
“為什麽啊。”周蓮蓮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
“因為,因為只有關系親近才能這樣。”段沛衍心想我是你哥哥,夠親近了吧。
“好吧,我也不是對誰都這樣,我只對我喜歡的人這樣。”周蓮蓮掰着手指頭數着,“爹爹,龐叔,賣糖人的大叔,隔壁的瘸子哥,二寶,還有,,,,,”
“給你,糖人,我給你買了個老虎,因為你的脾氣。”周蓮蓮看見段沛衍滿臉黑線地半坐起來,就把糖人塞給他,自己慌忙伸出粉紅色的舌頭在自己的糖人上添了一口,都快化了,光顧讨論跟誰親近,都忘了糖人了。
“你的是白兔吧。”段沛衍其實并不太想吃糖人,可還是抿了幾口。
“你怎麽知道。”周蓮蓮笑的很甜,“大叔說我像小白兔,就給我吹了個小白兔,你要吃麽,咱們倆換着吃,我也想吃老虎。”
段沛衍一聽是吹的,更惡心了,吃的不知道是哪個老頭的口水。“給你吃吧,我吃甜的多了牙會疼。”
周蓮蓮驚喜地接過來,太好了,今天能吃兩個糖人。
“你念過書麽?”周蓮蓮邊舔着糖人,邊問段沛衍。
“念過,怎麽了?”段沛衍問道。
“下午西郊小樹林裏,有個對詩大會,要不我們去吧,得了第一還有東西給呢。”周蓮蓮其實不太愛去這種地方,因為他們總說些奇怪的話,可是段沛衍真的是太無聊了,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坐着,在屋裏來回踱步,表情也總是很陰暗,看着一點也不高興,本來想出去玩玩讓他高興高興,誰知道自己口無遮攔說去山上看星星,讓段沛衍又發了火。
“好。”段沛衍本來又想拒絕,可看到周蓮蓮期待的目光,只好點頭。
論起對詩,在皇城他雖然沒法數一數二吧,可前十也能占到的吧,更何況在這種窮鄉僻壤呢。
兩人相對無言,一個在整理人生,一個在專心致志吃糖人。
“你來了真好,我也不用洗衣服掃地了。”周蓮蓮吃完糖人,把手塞到段沛衍的手裏。
段沛衍皺皺眉頭,哪有這麽光明正大se誘的,正要甩開。
“你摸摸我的手,硬硬的都長繭子了。”周蓮蓮非要讓段沛衍摸摸。
這總不算他的錯吧,總不能說他欺負無知少女了吧。段沛衍硬着頭皮摸一摸,誰知真的不由自主地摸上瘾了。
周蓮蓮的身形通過日常接觸和別人的談話,還是可以知道挺瘦弱的,可小手卻還是有點肉的,不是那種關節咯人的感覺。
盡管看不見,同細膩的觸覺,卻也能感覺到,五根手指的指根處都長了繭子,竟然讓他有種不想讓她再幹這些粗活的情緒。
摸着摸着段沛衍有些疑惑,雖然長了繭子,可周蓮蓮的手并不像十幾年風吹日曬那麽粗糙,反而像是曾經很用心地保養過。
“今年冬天手還有點癢呢。”周蓮蓮有些委屈。
段沛衍知道周蓮蓮說的怎麽回事,他在軍營的時候,有些将士的手也是這樣,一入冬就通紅,發癢裂口,聽那些人說,只要凍傷一次,往後年年都會凍傷。那還是他頭一年進軍營,有些不适應,手也開始發癢,手下就連忙給他找了一盒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藥膏,讓他塗一塗,說是一定要小心點,否則往後年年都要受罪了。
就是那個手下,後來得了他的信任,狠狠捅給了他一刀。
段沛衍臉色陰沉,直到現在,那個人還在府裏牢中關着,等到他回去再做發落。
周蓮蓮看段沛衍臉色又沉下來了,“我說錯什麽了麽?哥哥好像不高興。”
“沒有。”段沛衍最後揉了揉她的手,“改日給你錢,你去買點抹手的藥膏。”
“還是哥哥對我好。”周蓮蓮也不知道,明明是一點小事,為什麽都要跟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哥哥說說,就連感受到的委屈,也想全部告訴他。
“哥哥,我給你挑衣裳吧。”周蓮蓮站起身去衣櫃那裏摩拳擦掌,段沛衍帶的衣服真不少,前兩天都被她收拾了挂在衣櫃裏。
“身上這身就行。”段沛衍身上穿了一件最簡單的長衫,是周蓮蓮讓他在屋裏穿着舒服買的,誰知他竟然還穿上瘾了,好穿好脫還随意。
“不行,那裏的男人都打扮,你長那麽好看,也一定要打扮打扮,誰讓他們老笑話我。”周蓮蓮挑來挑去,終于挑到一身讓她滿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餅:看來這二人要開啓裝逼模式了。
段沛衍:滾。
周蓮蓮:哥哥就是瞎了,也不比他們差的。
段沛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