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飛來橫禍
于是兩人走了一段路，走出別墅周圍這片環境良好，稀無人煙的森林區，又走了一會，終于見到路邊一家燒烤攤，兩人仿佛在沙漠中遇見了綠洲，連忙鑽了進去。
不一會，他們點的五花肉、鱿魚、蒜蓉茄子、排骨、牛肉串、羊排、啤酒……滿滿上了一桌子。
“石頭，來，喝！”
兩人碰了幾杯，都有點醉，不同的是江聖安面如常色，楠子已經有點大舌頭。
“……石頭，我說……我們兄弟也有好幾年沒聚了吧？”
“三、三年了吧……”江聖安掰着指頭數了一下，他畢業以後，入行也有三年了，以前還上學的時候，一窮二白，每年好歹回去個一兩趟，現在有了工作，過年的時候他忙着讓公司給他多安排些商演，多賺點錢，也就沒有再回去過。
“你、小峰，還有我，我們三個都在B市，有時候還能時常聯系，山哥在老家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忙啊，我上次過年回家，匆匆見了他一面，山哥滄桑了，穩重了，不過沒說兩句就走了，你知道接着他幹嘛去了？”楠子講到此處故意停下來賣關子。
“幹嘛……？”江聖安想了想，“不會是換尿布去了吧？”
楠子一拍江聖安的後腦勺，對他能猜到表示大為驚訝：“不錯啊小子，這你都能猜到。他老婆剛生了二胎，是個男孩，可把他給高興壞了，他奶奶又住院了，他兩頭都要照顧，忙得不行。”
楠子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什麽，看着江聖安，話鋒一轉：“不對啊，你小子是不是一直跟山哥聯系着呢，怪不得他兩句話裏，一句是讓我代他向你問好，說有機會來北京見見你什麽的，說，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呢？”
“那哪能啊……”江聖安被他逗笑，“我們能有什麽事，楠子怎麽娘們唧唧的，想多了吧。”
楠子沒理他，也沒繼續追問，又是一杯啤酒下肚，他喘了口氣，繼續追憶往昔：“我記得你當時是最不愛讀書的，沒想到我們幾個，還是石頭你最有出息。我就不用說了，沒錢讀書，初中畢業就出來混，小峰考進了B市的大學，山哥為了照顧家人放棄了讀大學，留在了T市，你小子呢，厲害了，考進了海潮音樂學院，搞音樂，當才子。”
楠子全名邵楠，跟張峰，王關山，江聖安，四人在T市一所普通初中相識，臭味相投，一起打架逃課欺負同學，交情自然是非比尋常。
邵楠向他比了個大拇指，他自己也是個孤兒，家裏也沒什麽牽挂，初中畢業就跟當地一個大哥跑到B市混，就這麽晃着晃着當了狗仔。
江聖安連忙搖手：“你們都比我聰明，比我會念書，我只是運氣好，這麽多年，也只是在這裏混着罷了，也沒混出什麽成績。”
“別這麽說，石頭，你從小就長得好看，學校裏多少女生偷偷暗戀你啊，小峰和山哥都恨你恨得你牙癢癢，可有什麽辦法呢，誰叫大家都是兄弟，我當時就想啊，你這皮相，不當明星多可惜，我看你一點就不比那個安駿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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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楠給他打氣，他們相熟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江聖安的畢生偶像安大明星。
現在提起安駿陽的名字，江聖安就腦仁疼。
說好了脫粉的，他現在手機鈴聲都換成了自己的曲目，原來公寓裏貼的海報早就扔進了垃圾箱，還有那些專輯和照片……他一樣都沒有帶在身上。
“石頭，你信不信我？我覺得你鐵定能紅，不是因為你是我兄弟，而是因為我了解你啊，你是什麽人我不知道嗎，這麽些年我也見過不少大大小小的明星了，真的什麽樣的都有，我看你人品、長相、脾氣……就一點都不比他們差！”
江聖安繼續疼着，只好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到時候你要是紅了，咱倆可就不能這麽坐着撸串了，到時候恐怕見你一面都難咯，不過你放心，就算有人把刀架在兄弟脖子上，兄弟也絕不會出賣你，賺這個黑心錢……不過要紅真的不容易啊，你看那些明星，哪個沒有後臺，哪個身邊沒有金主，越是表面看起來小白花，越純情，這背後越是不為人知啊……兄弟我這些年也看得多了，石頭，我忠告你一句，千萬別這樣，別學他們，哥看好你……”
啤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邵楠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大到周圍人紛紛側目的地步，他又說着這麽敏感的話題，指不定接下來就開始跟他科普那些明星黑料，兩人好不容易聚一次，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網絡這麽發達，搞不好就被有心人拍下傳到了網上，他可不想出這個風頭。
“楠子，你也別光顧着說我，再說說山哥吧，還有小峰，我好久沒見到他們了。”江聖安連忙轉移了話題，“你記不記得啊，我，你，還有小峰，山哥……那時候我們四個人多好啊，有架一塊打，有酒一起喝。記得有一年你們給我過生日，你們都知道我喜歡安駿陽，但是都沒錢，一起攢了一個月，給我買了他的正版專輯，其實我已經聽過盜版的，也挺好的，沒想到你們這麽有心……媽的，我那時候都快感動哭了……”
“哈哈，我記得，瞧你那模樣，我以前從沒見你哭，那時候哭得可比老院長走的時候難看多了……”
邵楠哈哈大笑，又道：“山哥……我跟你說了，我也只見過他那麽一回，小峰倒是時常聯系，偶爾還能約出來喝個酒。他每天穿的跟禽獸一樣，到處賣保險呢，老叫我別幹這行了，跟他混得了，看來這小子也混得不錯嘛……”
不知又喝了多少，邵楠就抓着江聖安的手，話題又繞了回去，一會說他肯努力，有拼勁，能紅成天王巨星，一會又說他性格太耿直，不适合這個圈子……總之颠來倒去，前後矛盾，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此時的江聖安也有些頭昏腦漲，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邵楠的話，心裏也隐隐約約會意什麽，不過意識太模糊，他随便想了想又沒想起來。
酒過三巡，時間也已近半夜，兩人該喝的酒也喝了，該說的話都毫無顧忌地說了，正到散場之時，邵楠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小峰，你在哪呢，巧了，我正跟石頭撸串呢，快過來……什麽？你是小峰女朋友，那你……”
話還沒說完，邵楠忽而一個機靈，臉色變得很難看，瞬時酒醒了大半。
“……在哪個醫院？好的，我們馬上過來！”
“楠子，小峰怎麽了？”看他兩眼發直地挂了電話，江聖安忽而也凝重起來。
“是小峰的女朋友，說小峰被人捅了一刀，現在在醫院……”
話音未落，江聖安也連忙站了起來，差點踢翻了坐着的塑料凳，兩人連忙結了賬，連零錢都沒找就急急忙忙找地方打車……
當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小時，終于找到了小峰女朋友，兩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只見她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了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臉上卻跟這醫院裏的牆壁似的，白得吓人。
“惠惠，這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血呢……小、小峰呢？”邵楠顯然跟張峰的女朋友也挺熟的。
張峰的女朋友鄒佳惠一時間六神無主，雙唇抖了抖，沒說出話來，看了眼手術室的方向，接着眼淚就“唰”一下，從那雙又大又空的眼睛裏冒了出來。
“他在裏面呢？傷哪了？醫生怎麽說的？嚴重嗎？你告訴是誰，我一定替小峰報仇，我……”
邵楠說着，自己也是有幾分哽咽。
江聖安連忙拉住了他。
“楠子，你先別急，這麽多問題讓她怎麽回答。惠惠是吧？小峰一定沒事的，現在醫學那麽發達，咱們先坐下來，慢慢說……”
江聖安原本也挺慌的，他還從沒見過這麽多血，加上邵楠告訴了他惠惠在電話裏說的話，顯然不是什麽小事，況且又見到惠惠這個樣子，感覺更加不好，但是惠惠已經這樣了，連一向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的楠子都很不淡定，他要是再跟他們一起慌亂，那可真的要糟。
邵楠連忙拉着惠惠坐下，江聖安到走廊裏倒了一杯熱水塞給他，惠惠感到紙杯傳來的溫度，這才稍稍鎮定了幾分。
原來今天小峰做了個大單子，兩人在外面慶祝，吃完飯又去看了個電影，時間已近半夜，可兩人還興奮着，于是打算走回家。他們在老城區租了一個小房子，這一片房子都有點老，弄堂裏的路燈年久失修，有好些不會亮了，惠惠有些害怕，早就聽說他們這一片不太平，經常有人家電瓶車被偷，路上遇到被打劫，兩人後悔這麽晚回來，可為時晚矣，只好壯着膽子往前走。果不其然，他們也沒能幸免，遇到了兩個搶匪，惠惠吓了個半死，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交給他們，她催着小峰也交錢，小峰卻仗着自己上過體校，身體結實，沒有服從，而是飛起一腳踹翻了一個，另一個劫匪馬上撲了上來，沒有撲向小峰卻是拔刀向惠惠而去，小峰連忙跑過去救女朋友，這刀子便挨到了他身上……
小峰腹部中了兩刀，惠惠抱着他，哪裏見過這種場面，驚聲尖叫，驚動了附近的居民，腳步聲越來越重，劫匪見刀子已經捅了進去，手上沒有別的武器，連忙扶起另一個人落荒而逃，接着小峰被送到了醫院。
“都是我……他都是為了救我……楠哥，你說怎麽辦啊，我跟小峰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鄒佳惠邊哭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