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吻戲
可是喜歡了這麽多年女人，他為什麽會喜歡男人呢？
這個問題他問過，林羽傑自己也說不清楚，他一開始也以為自己有毛病，怎麽會對那個人産生這麽強烈的情感，他以為那只是一時，可是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他靠近他身邊的時候恨不得将他占為己有，不讓別人碰一下，遠離的時候又想得發狂，他每天都在想，要是對方跟他一樣有多好，要是對方能不僅僅是将他當做朋友，對方能擁抱他，親吻他，愛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說，就好像你對方宜秋那樣。
蕭岩聽他的話正出神，他冷不丁提到方宜秋，他卻茫然了。
這麽說起來，他有好久沒有見到方宜秋，他好像連過年都沒有發短信給她，他實在是太忙了，居然連這事也能忘。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江聖安給他打了電話，他一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這個名字，怔了半晌，直到對方沒耐心地挂斷，他心情忽而一沉，想起兩人之前那個不歡而散的視頻，江聖安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居然還敢給他打電話，打就打了居然沒等到他接就挂斷，蕭岩想都沒想就直接撥了回去。
“蕭岩……你睡了吧？”那邊很快就接通，不過等了半晌江聖安才說話。
“沒有，你說。”酒吧裏太吵，他給林羽傑一個眼神，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你在外面？”電話這一頭的江聖安臉色一變，“你有應酬啊？那就算了，你忙吧……別喝太多酒，你懂的……”
江聖安想了想，自己住在蕭岩家這麽久，有時候他也會很晚回來，喝得醉醺醺的，蕭岩醉起來，臉上紅撲撲的，眼神迷離的樣子，跟他平時板着臉不一樣，挺可愛的……
他是個年輕的企業家，有應酬很正常，他不覺得有什麽，可這會忽而覺得他不該去應酬，一想到那些男男女女摟着他抱着他的畫面他就有點受不了。
他這麽年輕這麽帥氣，太吃虧了……他是在為他着想。
“你想什麽呢，我沒喝。”蕭岩皺着眉，語氣不冷不淡的，“你什麽事？”
“哦……”江聖安忽而不知道怎麽開口了，他其實挂了視頻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覺，這兩天每天都是五六點起來化妝，晚上拍到十一二點，嚴重缺覺，可是躺了半天總覺有點不對勁，挂電話的是他，後悔的也是他，他不該這麽對蕭岩的，又在床上攤了半個鐘頭大餅，他一咬牙坐起來給蕭岩打電話。
可是手機等候接聽的聲音沒響幾下他又馬上挂掉，他好像還沒想好說些什麽，他剛才态度是不大好，可是他現在還生蕭岩的氣呢，憑什麽是他打電話給蕭岩賠禮道歉？
于是他又重新躺下，腦袋剛碰到枕頭，蕭岩就自己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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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是他打的，總不能不接吧，所以他接了，又不知道說什麽。
“我沒事，不小心按到了，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江聖安硬邦邦說道。
“我來見一個國外的朋友，他明天就要離開B市。”蕭岩解釋道，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他解釋這個。
“你朋友？男的女的？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漂亮嗎，哈哈……”江聖安不想這麽跟他僵着說話，開玩笑道。
“男的，你想認識？”
“哈，哈哈……蕭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江聖安一時有些尴尬，沒想到蕭岩當真了。
“是嗎，你想見的話，下回可以帶你來見他，多一個朋友總沒有壞處。”蕭岩笑着說。
“嗯嗯，蕭少我要睡了，困死了。”江聖安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他是真的累了。
“早點休息。”蕭岩輕聲道，“晚安。”
聽着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頻段，“晚安”這兩個字就好像輕飄飄的羽毛那樣落在他耳朵尖上，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自動從耳朵鑽進心裏，瞬間暖洋洋的，讓他原本浮躁的心終于安定下來，江聖安又将頭埋在了枕頭裏，睡意席卷，含含糊糊：“……蕭……少……晚安。”
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聽到他的道歉，挂了電話的蕭岩嘴角終于恢複了一絲笑意。
“喲，這是怎麽了，誰給咱們蕭少吃了蜜糖，笑得這麽勾人，要不是我已經有心上人，肯定會被蕭少勾走。”林羽傑調侃，“讓我來猜猜，這個人對蕭少來說一定很特別吧，是方宜秋？”
蕭岩搖頭：“一個朋友，我跟你提起過的，我跟他簽約捧他。”
“哦~想起來了，那個小明星是吧，蕭少小心，可不要被他給迷惑了，我可不想你走上我的不歸路，你還是多想想方宜秋吧。”林羽傑拍着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
“當然，我對宜秋可跟你對你那些女朋友不一樣。”蕭岩自然道，這話是往常跟林羽傑聊起方宜秋時常說的，他也是一直這麽相信着。
“但願吧。”林羽傑嘆了口氣，望着手裏的酒杯出神，“人的情感如果能像喝酒那樣簡單就好了，白蘭地還是威士忌，嘗一口就知道了，味覺不會騙人，怕就怕，有的時候，人把自己給騙了，還沒嘗呢，就醉了……”
“是嗎？”蕭岩也看着他的這杯酒，也不由想到，到底是白蘭地還是威士忌？他那智商200的腦袋，在沒嘗過之前，也只有茫然。
第二天，江聖安的拍攝很不順利。
這其實是他意料之中的場面，他本來就不擅長吻戲，這場戲又是感情爆發的大戲，他要在講完一連串臺詞之後，深情擁吻小容。
太難了！
這一天下來，沒有NG一百條，也起碼有五十條。
辛苦的不僅是他，還有演對手戲的郁臻臻，一遍遍陪着他入戲，導演面色越來越凝重，現場工作人員從一開始幹勁滿滿到後來的有氣無力……
他越是自責，越是演不好。
在攝影棚裏，兩人擺好了動作，導演喊了開始以後，兩人就開始說臺詞。
“小容，小容……你醒一醒，看看我……”江聖安将她抱在懷裏，托着小容的腦袋，臉色難看得快要哭了。
郁臻臻一天下來不知道已哭了多少遍，臉色蒼白一片，雙眼微阖，整個人不用演都慘兮兮的。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許你死，你聽到了嗎，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怎麽這麽傻……”楊文影将小容按進自己懷裏，他的淚不自覺地溢出了眼眶。
“我不許你死，我、我還沒跟你說，我也，我也……”
“文……影……”小容終于幽幽醒來。
楊文影再次托起她的臉，欣喜若狂地看着她。
“……你沒事……太好了……你、你快走吧，長老又要追來了……我、我沒事，他們不會殺我的……你以後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被他們控制了……”
“不，小容，我們一起走，我帶你走。”
小容搖了搖頭，眼角有淚滑落：“我……不想……當你的……累贅……我……”
“傻瓜，我喜歡你，你怎麽會是累贅。”楊文影湊近了她，摸着她的秀發。
小容難以置信，微微張嘴，楊文影便垂下眼，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導演拿着對講機注視着拍攝畫面，冷不丁身邊冒出一個人影，那人毫不不客氣，搬了把椅子坐在導演旁邊。
“喂，這裏在拍攝，不是劇組人員還請……”一邊的場務發現這人，連忙跑了過來，低聲說道。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這人一擡頭他整個人就一瞬間就當機了，連忙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出品人您今天怎麽會過來，怎麽也不先通知一聲……”
“……”蕭岩把食指放在嘴巴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場務就乖乖退下了，其他盯着這邊的人也都收回了目光。
宋良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只見屏幕上，江聖安垂下的目光中只是盯着郁臻臻的唇瓣，甚至不敢跟她有眼神交流，就這樣親上去。
“卡，還是不行，小江親的時候眼神要有情感，這時候小容就要死了，你再不跟她告白就沒機會，要演出那種珍惜，那種深情，不要只是垂眼，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導演一聲令下，早就等候在一邊的化妝師服裝師沖着兩位演員圍了上去，補妝的補妝，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
“怎麽回事？”蕭岩看了他的表現也直皺眉。
“蕭少，恕我直言……小江是不是沒談過戀愛？”他把蕭岩拉到一邊小聲道。
蕭岩也順着他的目光看着江聖安的方向，這他确實沒有問過，不過宋導眼光這麽毒，應該是錯不了。
他沒有談過嗎？所以連接吻都不會，可是那天幫他對戲的時候，對着他演得挺好，他都差點招架不住。
“這種戲，陳殿那孩子都演得比他好。”宋良又道。
“新人嘛，宋導沒遇到過？”蕭岩道。
“遇到過，演戲的新人通常都是體驗派，沒有體驗的話通常可以用移情的方式，這種戲裏面吻戲通常點到即止，借個角度就是了，但是這場戲難就難在不僅是吻戲，還要演出人物的深情，差一點都沒法調動觀衆的情緒，蕭少你來看看。”
說着宋導調出了之前監控鏡頭的畫面，果然，江聖安不是親的時候表情僵硬，就是親的時候情緒不到位，沒辦法兩者兼顧。
江聖安在這裏面只用了一種演法，那就是那天跟他練過的，感激的親吻，其實這也是比較貼近他本人性格的一種演法，但卻不是楊文影。
蕭岩看着一幕幕的親吻，突然覺得有些刺眼，心頭那一絲煩悶揮之不去，看江聖安也礙眼起來。
“戲我也跟他說過，讓他想着自己喜歡的人演，可是這孩子不開竅啊……唉，這種事只有他自己慢慢體會，我再怎麽說也不能幫他體驗吧。”那邊導演還在滔滔不絕。
“今天先這樣吧，明天再繼續。”蕭岩最後道。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個不能急，慢慢磨吧，蕭少這次專門為了小江？我把他叫過來。”
“不用，宋導您忙您的。”蕭少連忙按住他。
也只能這樣了，宋導沒說什麽，讓兩人先回去，他接着還要拍別人的戲份。
“對不起啊臻臻，我不是故意的。”那邊江聖安絲毫不知道蕭岩的到來，不好意思道。
“沒事，江哥，你是不是……沒有親過女孩子？”郁臻臻湊近他，小聲道。
“我，我……呵呵。”江聖安只能傻笑，有那麽明顯嗎？
“江哥，要不要我幫你對戲啊？”郁臻臻半開玩笑道。
“不用不用，我今天狀态不大好，明天肯定能過的，臻臻你回去也好好休息吧。”江聖安汗，這能答應嗎，這要是答應了，指不定明天上什麽新聞呢。
他們收工後已經六點多，江聖安吃了點東西就回到酒店房間翻劇本，想着今天表現真夠差的，他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可是真的發生了還真夠丢人的。
還好蕭岩不在，他要是看到肯定笑話死他。
他正趴在床上唉聲嘆氣呢，房間門便打開了。
“周飛，怎麽還不去休息？”他頭也沒回道，除了周飛，誰還有他的房卡。
對方沒說話，他很快趕到身邊的床沿塌陷了一塊，是對方坐在了床邊。
“周……”他一擡頭，愣住了。
“蕭、蕭岩……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別來的嗎？”江聖安沒來由結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