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東皇登場

“上神,您還頂得住嗎?”寶珠女王憂心忡忡地看着臉色蒼白的舒寧,此時此刻,對方一張豔美的瓜子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頂不住也要頂啊!這可是世間遺留的為數不多的上古神跡!要是讓我哥知道我把它弄塌了,非活剝了我不可!”舒寧死死咬着牙,說什麽也不肯退讓半步。

寶珠女王被哽的半響沒說話,所以說,您關心的只是這個嗎?

神冢的禁制是強大的,開始,有兩位上神維持它的運轉秩序,尚且勉強。如今僅靠着舒寧一人,早已是強弩之末,禁制之力随時都會反噬她!

舒寧一邊在咬牙堅持,一邊叫苦不疊,墨淵那殺千刀的!還不出來!早知道北海的渾水這麽難蹚,打死她也不會自告奮勇地追來!

就在這時,三十六根天柱古井無波,神冢門前卻刮起一陣陰風,不知何時,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影站在了上面。

陰郁,深沉,這些負面情緒淋漓盡致的體現在他的身上。

最先發現他的是寶珠女王,她張大着嘴擡手指着他,“他、他……是……是……”因為震驚,她甚至好半響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對方的身上沒有一絲鮮活的氣息,就算是和北冥妖魔相比較,他身上陰冷的氣息,甚至都不算是——活着!

這是……什麽東西?!

陰風陣陣,将他黑色的鬥篷吹的簌簌作響。舒寧額頭冷汗直冒,直覺告訴她對方來者不善,可此時此刻,這種重要關頭,她分身乏術啊!

“阿寧……”

一聲近在耳邊的喟嘆,舒寧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何時走到她身邊的!

她渾身汗毛倒豎,因為那嘶啞難聽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都抖了三抖!

“辛苦了……還有……對不起。”

對方的語氣中帶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像是對待一個任性的妹妹一樣。那一瞬間,舒寧詫異地擡起頭,似是想到了些什麽。然而還不等她揚聲質問,就見黑色的鬥篷裏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只輕飄飄的一掌,便讓她失去了意識。

寶珠女王和其侍衛皆大驚失色!然而在同樣的陰風刮過後,哪兒還有那個黑色的人影啊!

唯獨月神舒寧一人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偌大的神冢頃刻間以排山倒海之勢分崩倒塌!

沒有人知道,在失去意識前,舒寧的心情有多麽激動難耐,一個名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而她卻根本不敢置信!

元……元清……是你嗎?

且看這邊,衆人都以為神殿的崩塌是因為神器音祭而引起的。故而,誰也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正在崩塌的,會是神冢本身。

在東皇墨淵毅然加入戰局後,本就撲朔迷離的局勢變得更加霧裏看花了。

說真的,墨淵的手勁還真是大的吓人哈!陰未離拼了命的奔跑,白玉盒的方向明明是對的,可就硬是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眼見被墨淵以抛物姿勢扔過來的白玉盒已經近在咫尺,他的手還差一尺就能抓住它了!

正欣喜若狂之際,身後巨大的力道陡然繃緊,‘嘭’一聲,在離白玉盒唾手可得的距離,他摔倒了!

是的沒錯,他華麗地摔了個狗吃屎!因為,他已經超過了捆仙繩的最遠範圍,距離也就是兩三丈吧。但繩那頭的人站着不動,他不趴地上誰趴地上?

而且,這并不是最絕望的。

令人更加絕望的是,一道黑影不知何時漂浮在他的面前,是真的漂浮,對方雙腳都沒有落地。

白玉盒就這樣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家夥手中!

不是——這突然出現的神秘黑衣人又是何方神聖啊?!

陰未離憤恨爬起身,還不待他質問,就見那黑影輕飄飄的浮上半空。對方的臉上帶着黑色的面罩,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睛暴露在外。

黑衣人輕輕地笑道:“墨淵,許久不見,可別來無恙?一來便送我這麽大一個禮,可真是讓我心生歡喜呢。”

眼見白玉盒已經落在第四方手裏了,三方還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嗎?果斷沒有啊!

于是,停下手的三方人員皆冷眼看向空中的黑衣人。

墨淵冷着一張臉神情不善,緊緊皺起的眉頭似是在羞惱對方那似曾相識的語氣神态,這仿佛是對他的羞辱!

當然,陰未離毫不懷疑對方的怒火中起碼有一半是在怪他為什麽沒接住白玉盒。故而,他默默将自己的身形往齊躍塵後面藏了藏,恩,他努力過了,但是沒用啊。接不住就是接不住,你也沒扔準不是麽。

黑衣人輕輕一笑,連那嘶啞的嗓音也柔和了些許,“墨淵,一別六百年,今日再見,怎這般生分?”

啥玩意啊?!

陰未離一臉懵逼的看着半空中的黑衣人,難怪哦,一直覺得對方的語氣神态格外熟悉,這不是在效仿以前的他嗎!

不是,就他如今這個臭名遠揚的身份,還有人眼巴巴趕上去湊?朋友,你随便說說也就算了,要是真讓別人當真了,會死很慘的!

看看,此言一出,墨淵臉色都變了。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不管是北冥魔族還是莫有真人都停下了動作,眼神齊刷刷地投在墨淵身上,好像是在等他做出決定。

陰未離讪讪摸鼻,就算再不願回想,事實還是要承認的,六百年前的東海事變可謂是被人們廣傳争論。

他東皇元清的大名也是自那時起臭名遠揚的。

可以說,那一戰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因此聲名遠揚,也有人因此身敗名裂。

但無疑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在東海事變中,現任東皇墨淵是最大的贏家。坐任東皇神位不說,更是元無神君走失多年的親子,也就是現任帝君元昊的親侄兒。據多方流言蜚語所傳,帝君元昊甚至有意将他立為神界儲君!

在衆目期待的眼神之下,墨淵冷哼一聲,語氣淡漠,“何方宵小之輩竟在此裝神弄鬼?”

“宵小之輩?”黑衣人輕笑一聲,語氣淡漠,不以為然。

見對方一直冷着一張臉不為所動,黑衣人放松神情,語氣柔和,“墨淵莫怕,阿清一直都在。”

僅此一句,便讓墨淵大驚失色!

他臉色慘白,雙唇顏色盡失,一雙慌亂的眼睛中竟然還帶了些懼意!

陰未離敢打賭,不管那個假冒‘東皇’的人是誰,肯定是和墨淵有深仇大恨的人!

而且……那一句話,确實是曾經他對墨淵說過的。如今看來,卻又是多麽的可笑。從始至終,被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只有他一人吧?虧得他那樣心急如焚,甚至不惜劫獄,也要将墨淵從天煞水牢中救出。可誰能想到,這一切自始至終,都只是帝君元昊和墨淵所上演的苦肉計呢?也就只有他一人,當了真罷了。

往事,果然不堪回首。

墨淵的神情可以用慌張和恐懼來形容,誰也沒有想到,堂堂東皇,竟然會有這般害怕的時候!那黑衣人只是輕飄飄的幾句話便能輕而易舉的擊潰他的心智!

如果是熟知東皇元清的人在此,絕對也會和東皇墨淵一樣大驚失色!從眼神到動作,再到神态,黑衣人都和東皇元清一般無二!

不論他是誰,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個人很了解墨淵的逆鱗,更了解上任東皇元清的行事作風。否則,一般人是不可能将另一個人效仿的如此惟妙惟肖!

“你覺得這個黑衣人是誰?”

齊躍塵冷不丁的一句話在他耳邊炸開,陰未離心虛的亂瞟了幾眼,硬着頭皮答道:“看東皇墨淵的神情便知,這位定然是六百年前已被确認身亡的東皇元清了。”

說完後,他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再補充一句,“呃,就是不知他為何還活着。”

齊躍塵語氣篤定地搖頭,“他不是元清。”

呃,這麽肯定的麽?

雖說有一個知己他真的好感動,但是,墨淵你這麽一臉篤定的認為那個黑鬼就是他……陰未離不禁将懷疑的目光投到齊躍塵身上,到底誰才是那個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

數千年的歲月,不及短短數月?

斟酌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問道:“可否冒昧一問,你和東皇元清很是相熟嗎?要知道……據我所知,現任東皇墨淵,可是和東皇元清一起長大的。我想,就算所有人都不認得東皇元清,他也是能一眼識出的。”

齊躍塵不屑地冷哼,“相識最久的,就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嗎?”

對方的這一反問讓他徹底呆住了,這是他六百年也不曾想透的問題。

相識最久的,就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嗎?

如果元清了解墨淵,怎麽可能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知道墨淵才是元無之子。

如果墨淵了解元清,如今又怎麽可能僅僅只是因為相熟的語氣神态,就錯将他人認定。

當然,如果說現在的氣氛只是凝固的話,那麽下一刻,自稱‘東皇元清’的黑衣人一句話便将氛圍破壞。

他神态自若,語氣緩慢,和當年的東皇元清如出一轍,“說來,剛剛我見阿寧甚是辛苦,便讓她歇下了。”

見衆人不為所動,他又笑語闌珊道:“換句話說,神冢要塌了。”

我去你早說啊!

陰未離轉身拔腿就跑,這一次他總算是長點記性了,拽着齊躍塵就不松手。捆仙繩在手,他要時刻牢記自己身上綁定的是兩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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