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哥哭哭啼啼地說了半天,終于說清楚了,我雖然不是法律專業,但根據我淺薄的常識而言,我們家族企業可以講講人情不跟他計較,那且算一算他在外頭犯的事兒,罪行小多了,請一位好律師,大概判個十□□年吧,出來的時候他孫子剛好出生,仔細想想挺美的,一般人也就是那個時候準備退休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二哥噗通一聲又往地上跪了:“紀總你不要這樣對我!你看在帥帥和你嫂子的面子上,帥帥才幾歲啊,你讓他怎麽做人啊!”

該怎麽做怎麽做呗,我看紀帥做人做得挺威風的,逢年過節家中一霸,去年被奉我命令去喝令停止攻擊我姥姥的Derek揪去牆角罰站,回頭就一壺熱水潑向Derek,要不是Derek躲得快,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事後雖然我爺爺把紀帥打了一頓,但紀帥他爸媽、也就是我二哥二嫂疼兒子,背着我和Derek給我爺爺他們上眼藥,造謠我和Derek疑似關系不倫,仔細看看Derek長得特別狐貍精,妖裏妖氣的,一個大男人白白淨淨的打扮那麽精致還噴香水兒,又不是去做明星的。至于我又一把年紀都沒搞個對象,成天跟Derek出雙入對,說不定背地裏搞了什麽,都是跟二姐三哥學的,說不定把Derek當女人先用着了,長此以往,我的魂都要被Derek給勾走了,早晚Derek要卷了錢跑路。

然後我二哥又被我爺爺打了一頓,我二嫂被我姥姥罵了一頓。

為什麽我知道?

你給我五弟一萬八的壓歲錢,他也能送你一年偵察兵業務。

話再說回來了,我倒是想和人家不倫,那也得我倫得上啊,真是,戳我痛處。

二哥這人別看體型龐大,那叫一個能屈能伸,此刻見我不說話,就去求Derek。

其實我的意思是Derek該扮妖妃的時候可以盡情扮,我不介意的。

但Derek很想與我劃清界限,遂扶着我二哥,溫和道:“二少,你不要這樣,我只是紀總的特助,都要看紀總的意思。”

“阿樾——樾哥!都知道紀總只聽樾哥你的話啊!”

我為我二哥精進的功力所震驚。

“我知道是帥帥這孩子不懂事,樾哥你別記着這事兒,那就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大人跟小孩兒計較什麽呢?”

反正我小學三年級是知道熱水能燙死人的。

二哥一咬牙:“紀總,這不你嫂子又懷了,我以後把帥帥過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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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你了啊!

恩将仇報吧這是。

我也懶得聽他叨叨,擺擺手:“二哥——”

“紀總——”

“閉嘴,聽我說。”

二哥閉嘴。

我嘆了聲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先回家去,把事情和爺爺他們說一說,但讓他們不要急。這件事如果像你所說,你并不是組織的主謀,其實是屬于下線,也是被騙了,可以争取一下。當務之急是積極配合公安行動,把主謀抓捕到案。”

二哥猶豫着問:“你真不能安排我出國避一避?”

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偏差,我二哥他總覺得我黑白通吃,跟電影裏似的,分分鐘給他弄出十個護照和身份,掩護他潛逃海外。

土成我這樣了,能有這麽時髦的設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還潛逃海外呢,我給他弄完十個假護照和身份,就該我自己潛逃海外了。

我語重心長地教他做人:“逃,你逃得了嗎?有什麽好避的,你也是受害者。聽話,回去待着,老實一點,什麽都別做。”

等着公家查清楚吧。

二哥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好,好,我老實一點,紀總,全交給你了!”

他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我反過來握住他的手,深深地望着他:“我什麽都不會做,只能幫你請律師,你不要亂想。”

他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什麽都沒做,你跟這事沒關系,我知道的。”

我本來就跟這事沒關系!

“紀總,小洵,真的,這麽多兄弟姐妹,我就跟你最親。”二哥說着又哭上了,“小洵,二哥平時嘴笨,不會說什麽好話,但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打小就最疼你……你不能看着我去死。帥帥年紀還這麽小,你嫂子又是個沒腦子的……”

怎麽想的呢?

但凡我二嫂有點腦子,也看不上他了啊。

我擺了擺手,Derek就把他架起來往外拖了,隐隐約約還聽見他在對着Derek說:“樾哥,我對你就和對小洵是一樣的,早拿你當一家人……”

Derek路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安排人押送、啊不,護送二哥回家,讓我不必擔心。此外,他已經聯系上何田玉何總,立刻派人去接。

我剛放下手機,門就被推開了一條縫,褚玉洲探頭進來,鬼靈精怪地說:“我聽說岱總出去了,來看看情況。”

“進來吧。”

褚玉洲進來,還給我帶了一盒奶油小蛋糕:“網紅店,就在這邊不遠,紀總你試試看。”

啊,褚玉洲,我貧瘠生命中的一道光!

我拿起一塊小蛋糕吃了口,人生都得到了升華。

說實話,每次看到我五妹帶着她的小姐妹在家裏叽叽喳喳擠着頭一群小麻雀在啄食似的邊吃小蛋糕邊說八卦,我的內心是羨慕的。如果她們真是一堆小麻雀,我就真想挨個兒過去摸摸小腦袋,可惜不是,可惜,怎麽說,嫌都是要避的。

想到這裏,我發條信息給我媽,讓她監督着我五弟五妹分房間的事情,都讀小一了,還睡一間房呢,隔着簾子就是自欺欺人,我這次回去再沒看到他們把這事解決,就直接叫人在客廳裏砌個房間出來。

老一輩的人總說沒事沒事,孩子還小。

小什麽小,我五弟的女朋友都換了三個了。

他們也不看看一家兄弟姐妹睡通鋪是什麽年代背景的事了,照這說法買什麽新衣服,都打補丁吧。

……我五弟的女朋友都換三個了。

呵。

“怎麽卸妝了?岱總什麽樣反應?”褚玉洲這孩子又不記得客氣了,靠坐在我的辦公桌上,拿起小蛋糕一邊吃一邊問我,“有沒有愣一愣?”

我搖頭。

愣一愣不愣一愣都不要緊了,吃小蛋糕比較要緊。

除了生日蛋糕之外,我家裏人不讓我吃奶油,說對身體不好。出來二胎政策後,我比我家誰都高興,唯一的理由是我每年能多吃幾次生日蛋糕,心酸不心酸,你就說心酸不心酸。

“唉,他愣一愣的點怎麽這麽高。”褚玉洲不氣餒,又問,“那至少給你挽袖子了吧?”

我矜持地點了點頭。

“挽袖殺爽不爽?”褚玉洲三兩口吃下小蛋糕,雙手特別少女地握在胸前,向往地說,“超浪漫的。”

我默默地想了一下,開始懷疑他這是把他自己泡過的妹子或者漢子的招數,或者妹子/漢子泡他的招數給我重複了一遍。

褚玉洲忙擺手:“不是不是,這個真不是,純粹是我這麽想好久了,這畫面一定很美。”

整天沒事兒瞎想什麽呢?

我問:“我讓你看的書看完沒?”

褚玉洲幹笑:“紀總,我一個靠臉吃飯的,看《十萬個為什麽》幹什麽?”

這已經是入門級別了,我還不打算告訴他,後面有一整個圖書館在等他。

“看一本,給你一百塊錢。”我重申,“所以,你不是為了我在看書,而是為了你自己。”

褚玉洲的神情十分微妙。

“多讀一點書,不要只想着靠臉。”我語重心長地說。

他撓了撓頭:“有臉也是個本錢了。”

我說:“不,你要留在我的身邊,就不能沒有文化。”

為了錢,他只能忍。

褚玉洲笑了笑:“Yes,my lord。”

我沒理他,吃完一個小蛋糕,見好就收,抽濕巾擦了擦嘴和手,說:“我晚上去見壹貳叁科技的何總何田玉,你準備一下。”

褚玉洲問:“我準備什麽?我陪你去嗎?”

當然不是,事都是我談的,你又幫不上忙,除了多張嘴吃沒別的意義。

這話我不能直說,太傷人,只好說:“你去查最近在本市召開的那電子科技峰會的相關信息,整理重點交給我。還有壹貳叁科技的最新動态,以及何田玉最近有沒有新聞。”

褚玉洲一臉懵逼。

年輕人,沒有上進心。

我語重心長地問他:“你想當明星,還是想成為掌控明星的人?”

暗示得這麽明顯了,不要令我失望!

之所以選定褚玉洲,其實也沒特殊的原因,一來他長得這麽帥,二來我挺感謝他幫我追Derek的,三來,我又不是光培養他一個,我見一個可以的培養一個,廣撒網,總能看出一兩條有潛力值得重點培養的苗子。

我家的家族企業是勢必要改革的,這話說起來不好聽,也不吉利,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萬一我哪天死翹翹,就靠我家裏那堆人,我家就敗了,富不過一代,太慘。

所以我一定要将其改制,高薪聘請領導人制。從外面請現成的,當然可以,但從各種角度考慮,還是手把手從內部培養更劃算。大大小小的頭子不少,所以我逮誰順眼就培養誰,已經養成習慣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褚玉洲同志,我決定給他這個機會。如果他争氣,L.d就是他的。

問題是,他很不争氣地、猶豫着和我說:“我都不想當,我就想出唱片。”

相比之下,八十萬的Derek我都能敬一句枭雄了!

————————————某知名社交軟件分界線——————————

長風萬裏:你最近幾天怎麽回事?沒消息了?

褚玉洲:老板,我每天都給你發消息了啊,沒收到?

長風萬裏:我以為你手機中毒了。你發的那是些什麽玩意兒?

褚玉洲:讀書筆記啊。

褚玉洲:人和人之間怎麽可以這麽不信任彼此?老板,你不要總是懷疑我拿了錢沒幹事,我說實在的,這事換了別人來幹,早就撂挑子了。紀總他天天讓我看書,我都要崩潰了,我要能讀書,我還賣身???

長風萬裏:……

褚玉洲:你來評評理,我昨天去參加一個聚會,人家天天淫|蕩|糜|爛酒|池|肉|林,都在交流絕交的真正含義,問我,我說我在看水浒傳原著,他們研究了半天這是什麽新式提示,最後笑我神經病。

長風萬裏:我看你真是神經病,你參加的什麽聚會?小情兒聚會?你參加這種東西幹什麽!季洵陽他要知道了甩了你,你就一毛錢也沒了。

褚玉洲:場面人情啊,叫我去的,我又不知道幹什麽的,以為一群年輕人交交友,後來他們要打鹽,吓得我就跑了。還好我跑得快,今早上新聞說我跑完還沒五分鐘,他們就被掃了。

長風萬裏:……

長風萬裏:[頭疼.jpg]

褚玉洲:老板,得加錢啊。

長風萬裏:和我又沒有關系!

褚玉洲:唉。

褚玉洲:我還要寫讀書筆記,讀後感,老板你有事聯系我啊,我先寫去了,紀總要檢查的。

長風萬裏:……

褚玉洲:我認真的,我覺得紀總是對我上心了,他以前就是這麽栽培岱總的。

褚玉洲:拜~麽麽~

長風萬裏:……

褚玉洲:對了,老板,你對林沖這個人物形象有什麽看法?

長風萬裏:……

褚玉洲:你看過《哈姆雷特》嗎?紀總讓我寫論哈姆雷特和林沖,我雖然沒什麽文化,但大概知道那是個什麽故事,這他倆能放一起論什麽啊?他倆真的不是一路人啊,我連我初中班主任都問了,她說這也問倒她了。

長風萬裏:沒看過,不知道,滾。

作者有話要說:

二哥二嫂:随便造個謠,也不當真。

紀總:我倒是想不倫。呵。

岱總:(腦內癫狂地不倫了一遍,臉上清清白白)

很快會掉落真實的岱總視角的心路歷程了。我已經不指望紀總他能自己發現岱總的內在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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