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終于要說出口
第二十八章：終于要說出口
随着各種考試的臨近，圖書館上自習的人越來越多，到處都是緊張壓抑的氣氛，唐豆豆翻開行測，上面那些題，都是沐澤文講過的，上面還有他畫的标記，他的字剛勁有力，挺像北宋佶的瘦金體。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身，轉折處見藏鋒，還真是字如其人。
唉——不知不覺又琢磨到沐澤文身上去了。
唐豆豆拿出手機，咬着筆頭，想了半天，也沒找着借口給他發短信。羅慧子瞅了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說：“小妮子，你情窦初開了。”
唐豆豆心虛地說：“呸呸呸，才不是呢，趕緊看你的書“
羅慧子意猶未盡的瞥了她一眼，繼續看書。
羅慧子這貨在唐豆豆眼裏簡直就是非人哉，剛考完司法考試，現在又要複習考研，她說她這是的兩手準備，愣是把圖書館的椅子都坐了一個坑。
深秋，涼意漸濃，天氣總是像水墨畫裏的一樣，呈現出黑白灰三色。校園裏的香樟葉，被風卷起，法梧桐開始變得只剩光禿禿的枝幹，厚衣服開始從櫃子深處得到重用。
唐豆豆靠着窗戶發呆，想為自己添一件新衣，還好有企業助學金，雖然不多，也足夠生活。不然上次幫沁岚後，自己連吃飯都是問題。
唐豆豆翻看手裏沐澤文發的短信，以及平時微信聊天的記錄。回味着跟他的點滴。又聯想到上次那個那個白血病女孩的突然離世，唐豆豆竟然也開始怕很多東西，比如生死，更害怕有些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寫上了結局。
冷靜思考一個星期之後，終于下定決心要跟沐澤文見面，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想了半天，唐豆豆只得以找工作為由，約他到上次那家星巴克。
唐豆豆來之前把自己使勁地收拾了一通，特意穿上才買的酒紅色大衣，頭發也從新夾了，連耳釘，都特意換了一副，此時她坐在座位上，心裏卻是極為忐忑，時不時地拿出手機照照，确認自己很妥當。
瞅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快到八點的時候，沐澤文如約而至。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一身灰色妮子風衣，越發顯得身姿修長。
“等很久了？”他開口問。
“沒有，就一小會兒。”說完，唐豆豆起身，你喝什麽我去買。
”你坐着我去，“他準備起身。
”不行，今天我請客，你喝什麽？“
見她這麽堅持，沐澤文說：“一杯摩卡，”
到了收銀臺，唐豆豆說：我要兩杯摩卡，“帥氣的服務小哥問：“請問要什麽型號的？”
唐豆豆愣了一下，說：“兩個小杯。”
”你好，兩杯一共六十八元，請問還要別的什麽嗎？今天本店推出新品有做折扣哦。“
”不用了謝謝，“唐豆豆一邊掏錢包，一邊說。
翻了翻錢包，最大面值為五十元，勉強湊了一堆零錢，把賬結了。現在她心裏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裝清高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的弱小而被可憐。
她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沐澤文開口問道：”工作找的怎麽樣？“
其實找工作這個問題，只是唐豆豆用來約他出來的話題，不過臺詞她都想好了。
”其實我也挺猶豫以後的工作，不知道怎麽辦？
“不知道。”他淡淡的說。
“今年的秋招，我挑了幾家合适的公司去試過，最後都無功而返。”她說。
他沉吟了一下問，“你以後想做什麽？”
“我想從事跟傳媒相關的，新媒體，自媒體一類的。”
“那你家人呢？”
“奶奶，希望我留在上海，爸爸希望我回B市。”
“你自己怎麽想的？”他問。
唐豆豆愁眉苦臉的樣子，繼續說：”不知道……“
”我畢業後，就直接進了設計院，最後回國進公司……”
“我哪能跟你比呀，老師你是大神，我們這文科生，注定要過就業這道坎，”唐豆豆故意嘆氣。
“你先考公務員，然後看看明年春招，有沒有機會，或許我可以幫你問問。”此時，他表情溫和，少了倨傲和清冷，像極了一個長輩。
“哦”她點頭應道。稍許，她看了看沐澤文，問道：“沐老師，你為什麽當老師呢？”
“我……為了幫別人的忙，後來覺得這個職業不錯。”他說。
“我經常看到建院校園公衆號，你又升職，又拿獎，都快被建院學子稱為神了。”
只見他神色自若地說：”教授，除了聽起來年齡大，并沒有什麽作用，“但依舊可以看得出眼角都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其實唐豆豆是不知道，那是因為有你在誇他。
說了這麽多廢話，唐豆豆終于要拐入正題了，”沐老師，其實我有事跟你說。“
聽到她忽然這麽說，沐澤文擡起深邃狹長的眸子注視着她。
就那麽一句簡單的“我喜歡你”，可是看着沐澤文的眼睛，竟然說不出口，心裏像是被塞得滿滿的，欲倒卻又倒不出來。
“那個……我”她臉頰紅紅，嘟着嘴，欲言又止。
”什麽事？叫你這麽為難。“他眉頭微鎖，倨傲又清冷。
唐豆豆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看他，左手使勁抓着衣服的邊角，他還在等她的回複，她羞澀的臉，快要着火。
“那個，沐老師謝謝你，我……能做你的學生，是我大學四年最幸運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完，唐豆豆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來表白的嗎？說這一堆有什麽用，心裏頓時淚奔。
聽完此話，沐澤文用他那雙清亮的眼睛盯着她，有那麽一瞬的失望，又或者是其他，只知道，他眉心收的更緊，面色更加清冷。
然後他薄唇輕啓，”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哎！其實是要表白來着，可是一不小心就成了現在這樣，唐豆豆只好裝出一副清純無害的樣子，“那個……就是突然想起來要感謝沐老師，對我這麽好。”
一秒，兩秒，還是沒有說話。他專注的盯着她，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眼睛卻還看着她，唐豆豆的左手始終沒有放開衣角。
大概對方問他在幹嘛。
“在外面。跟唐豆豆一起，你認識。”他說。
電話那邊似乎要過來找他，沐澤文愣了一下，接着說：”那你過來，在星巴克。“
”嘿嘿，老師，你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唐豆豆一邊揮手，一邊準備撤離，失敗的戰場。
唐豆豆正欲轉身，剛跨出一步，沐澤文拉住她，頓時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詫異的回頭，他微微一頓，然後他平靜地說：”我送你。“
”沒事兒，這裏離學校挺近的，老師你在這裏等你朋友吧。“
沐澤文松開手，“趕緊回學校，路上小心。”
唐豆豆微笑着，又一次拜拜之後，奔着頭一直往前走，準備潇灑的離去。過了兩條街，怎麽感覺脖子涼涼的，伸手一摸，原來那條黑色的毛線圍巾不知道去哪裏了。
這邊，沐澤文又回到了座位上，等了一會兒，肖璇走近，故意咳嗽兩聲說：“原來，你在這兒，害我好找。”
”現在走？“
”阿姨和叔叔都到了，就差你了。“她瞥了一眼，又問，”你的學生走了？“
沐澤文起身說：”走了，我們走吧，“
此時唐豆豆回到了咖啡店門口，遠遠地就看見沐澤文那輛藍色的路虎攬勝，唐豆豆靠近車，認真的看了看，準備進去拿圍巾，就聽見沐澤文跟肖璇的談話中有她的名字。
“你對那個叫唐豆豆學生，蠻特別的。”肖璇說。
“這孩子挺有意思的，”沐澤文淡淡地說。
“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沐澤文腳步一頓，轉身看了肖璇一眼，眼神很犀利，弄得肖璇都有些害怕，沐澤文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問他的事，不管那個人是誰，還好談論的事是關于某人的，不然則會更生氣。
肖璇也知道自己不該開玩笑，于是識趣地說：“好啦，開個玩笑，不要當真。”
“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她……，讓人想要照顧她。”他說。
肖璇遲疑了一下又說：“希望不會是因為阿姨的原因，你就把你沒得到的愛灌注到她身上。”
一陣寒風襲來，唐豆豆将脖子縮進大衣裏，心裏感覺涼涼的，耳邊回響起最後那句話，似乎心也被吹亂了。
她悄悄的繞着車尾離開，腳步淩亂的踏着，腦子開始無規律的胡思亂想，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唐豆豆突然苦笑了，左手抓着衣服口袋，那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當然這三個字也被他說過無數次，為什麽剛才肖璇說的時候，他不說話，是不是也說中了他的心裏？她這樣問自己。
踉踉跄跄的走了幾步，在公交亭的長凳上坐下。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腦子裏重複放映，跟他相處的點滴，他安全而有力的臂膀，溫暖的懷抱，倨傲的笑容，這些予她的溫暖，難道在他眼裏，就真的只是因為她的處境而心生憐愛？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唐豆豆依舊苦笑，笑自己太天真，天真的以為自己于他是不同的，現在看來原來是這樣的不同法。
回到寝室，羅慧子，蕭章還有穆青都在，可是唐豆豆的情緒并不高，勉強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就爬上了床，仰躺着，然後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點開微信，沐澤文發了個表情，然後是一串文字說：“你的圍巾，我幫你拿着，有時間過來取。”
唐豆豆：“哦，謝謝”。
心中又升起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惆悵。她翻坐起來，拿起日記本，寫下此刻的感受。
“既然，它不是男女之間的愛，僅僅是我的喜歡，這份喜歡也不會得到你的回應，那麽趁我還沒打擾到你的時候，就将它封存起來，珍藏在回憶裏，既然這不是愛，那麽為了自己不會越來越依戀你，從今天起，我會遠離你的生活。”一滴淚水落在，最後一筆處，剛好一個句點。
這種惆悵并未持續太長時間，便被即将參加的國考以及專業考試沖淡。
穆青跟羅慧子見唐豆豆已經沉默寡言一周了，二人決定撬開她緊閉的嘴問清楚。
學校附近肯德基，兩人像審犯人一樣，死盯着她。羅慧子說：“你老實交代，到底出了什麽事？”
穆青接着問：“對呀，你快說呀？”
唐豆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別人說起，随便編了一個理由，”我緊張，馬上要國考了，我心裏沒底。“
羅慧子一聽就信了，笑着安慰道：”有啥好緊張的，當年高考不也過來了嘛。“
穆青似乎知道些什麽，但是沒說，也接着羅慧子的話，”是啊，既然你緊張，那麽下午就不要複習了，我們去放松。“說完看着唐豆豆，眼神裏都是滿滿鼓勵和安慰。
唐豆豆也讀懂了她的眼神，點點頭。
晚上，游樂場的人很多，羅慧子去買票，穆青和唐豆豆在一邊等。
穆青靠過來，小聲說：”你跟沐老師的事，到底怎麽回事？他不接受你？“
唐豆豆咧嘴笑道：”根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你跟他到底表白了麽，“穆青用懷疑的眼神，打量她。
”沒有，不過我聽到他和他朋友的對話，很明顯他對我只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照顧和憐愛，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哦……“穆青淡淡的回應，似乎帶着同情。
”沒事兒啊，都過去了，有老師疼愛也挺好的。“她故意說得雲淡風輕。
後來，她們三個去坐海盜船，穆青竟然被吓得要死，緊抓着唐豆豆的手，唐豆豆只是覺得新奇，因為是第一次坐。而羅慧子，伸開雙臂大喊，”好爽啊“，引得前面的男孩，大聲喊叫。
玩了幾圈，都不怎麽刺激，最後羅慧子挑了一個雲霄跳躍，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下來，穆青已經吓得尖叫都沒聲音了，羅慧子依舊是享受着這種驚險的感覺。唐豆豆瞬間覺得自己好恐怖，竟然連尖叫都做不到，因為理智告訴她，這個不會掉下去，所以沒什麽好怕的，
這一點倒是跟沐澤文挺像的，理智總是在情感前面，顯得理直氣壯。想着想着，眼淚就出來了，在急劇下落的時候，被風吹散了。
緊接着她就肆無忌憚的哭出來，此刻她也無所謂被別人看到，就當是被吓哭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各位親， 由于網絡故障，發表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二十八和二十九章順序不對，請大家原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