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次先放過你
煙消雲散。
呼哧, 呼哧，呼哧。
唐陌站在一片青白色的煙霧中，“噠噠噠噠”兩只藍色的玻璃球滾向她腳邊。
成......成功了？
唐陌眼前一黑, 腳一軟, 就要癱倒在地，忽然的, 一只修長的手伸了出來, 穩穩地托住了她。
“真沒出息。”蔣淵另一只手的指縫裏夾着個亮晶晶的東西, 還沒等唐陌看清，捏着她的臉, 直接塞了進去。
“什、什麽？”
喉嚨湧入一股溫熱的氣體, 沒有硬邦邦的實物和味道，順着慢慢嗓子滑了下去。她不自然的用舌頭抵了抵上牙床。
一股說不上來的甜味兒。
蔣淵斜着眼睛掃了她一眼，輕描淡寫：“我們妖怪的心髒, 內丹。”
什麽？！
唐陌捂着嘴, 差點沒吐出來。
“看看你表情, 怎麽這麽慫？”
唐陌劇烈的咳嗽着，這好像不是她慫不慫的問題。
明明是剛剛那個比喻的問題！
“本來呢, 直接摁進你身體裏就行了, 但我覺得第一次還是嘗嘗鮮比較好，”蔣淵拍拍她的後背, “這樣就腿軟了？還站的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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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陌按着他的肩：“你故意的。”
“本來內丹就是給獲勝者吃的，還可以增加力量，”蔣淵捏着她的肩慢慢的揉, “疼吧？早點兒适應。”
這厮絕對是故意的！
蔣淵哼笑一聲：“以後比這個惡心的多的是，”他手強硬的摁住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一塞，“站不住就別挺着。”
緊接着，唐陌腳一輕，兩個人騰空而起。
**
“你們妖怪還用洗澡？”
聽到這個消息的唐陌正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發，一邊捧着曲譜書，眼皮都沒擡。
“我們不僅要洗澡，還要換衣服。”
蔣淵半躺在她旁邊，手裏握着超大型的巧克力棒。
唐陌這個時候才有了反應：“可我記得你這身不是我第一次見你的那件吧，”她坐直身體“我家可沒男人穿的衣服。”
“我這件是李子恒給我的。”
唐陌“哦”了聲，目光再次回到書本上，“那就再讓他給你買幾件。”
蔣淵：“拿着我的卡，連件衣服都不給我買？”
唐陌動作一停，想了想，也對。可随即，她又一轉念，眼神也僵住了：“那......內衣褲......”
蔣淵點頭：“也要買。”
唐陌趕緊起身，就要去卧室那黑卡，蔣淵面色一冷，又将她拉了下去。
“我不會自己買。”
唐陌：“你在逗我？”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蔣淵把頭往旁邊一歪，又開始命令，“反正我不管，你給我買。”
“我還沒男朋友呢，給你買這個......”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行，怎麽我也是個單身公衆人物。”
她還沒給人買過內衣褲呢，更別提男、男的了！
蔣淵點頭：“那也行。”他慢悠悠的站起身，“你不買我就不穿。”
我去。
唐陌被閃亮亮的驚呆了。
簡直了，這個男人。
唐陌仰着頭，一字一頓：“不穿就不穿。”
蔣淵“哦”了聲，擡起胳膊，立刻将襯衣的第一個扣子解開了。
唐陌大驚，話都說不利索：“你、你幹什麽？”
“讓你适應适應。”
一顆。
兩顆。
三顆。
唐陌的視線也随着他的動作往下移。
下巴，鎖骨，腹、腹肌......
乖乖，怎麽這麽好看？
蔣淵解開倒數第二個口子，唐陌猛地一閉眼，擡手制止道：“停！”
蔣淵動作随之停住。
唐陌的手緊緊地捂住眼睛，過了兩秒，空氣裏傳來一聲輕笑。
“你剛剛破音了。”
唐陌：“......”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睜開眼睛，像是沒聽到剛剛那句話似得，認命的連連點頭：“我買，哥哥，我買我買還不行嗎？”
“哦。”
蔣淵輕輕勾了勾唇角，手指往下移，解開最後一個。
“那、那你還脫什麽？”
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蔣淵輕哼一聲，利索的将黑襯衫脫下來，手一揚，直愣愣的蓋在了唐陌頭上。
“嘁，色女。”
唐陌：“......”
-
唐陌将頭上的衣服拽下來，蔣淵長腿已經朝浴室邁了過去。
這肌肉......
這脊背......
唐陌燙着了似得将手裏的東西扔到了旁邊，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實在太極品了啊喂！
她雙手捂着臉頰，來回的拍了好幾下。清醒，清醒啊姑娘。
不管再帥，那都是妖怪啊，殺人不眨眼的。
半秒後，唐陌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他好像比來的時候懂了好多，連胸都不知道的狐妖，剛剛叫她什麽？
色、色女？
唐陌目光下移，最終頓在了微微開了個小縫的抽屜裏，透過空隙，隐隐約約可以看見兩碟光盤。
......
“啊——”唐陌緊緊地閉上眼睛，“你太快了！”
蔣淵騰出只手按着她的頭，輕笑：“還有更快的。”
“說什麽呢你！”
“你抽屜底下的光盤很好看。”
......
唐陌“啊”的叫了一聲，猛地倒在床上，拿着床墊蒙住自己的頭。
這些天她都經歷了些什麽？
唐陌小聲哼哼着，臉色發紅，擡手猛地将沒蓋嚴實的抽屜“砰”的關上了。
“喂。”蔣淵在浴室裏面叫喚，“這玩意兒怎麽用啊？”
唐陌用拳頭猛地錘了兩下額頭，從沙發上起來，趿拉着拖鞋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嘟囔，“你不是可以化成原身嗎？随便舔舔不就好了。”
唐陌小心翼翼的探過頭去，蔣淵赤着上身，正在試探的摸那些水管。
“放心，”他頭都沒回，“我穿褲子了。”
唐陌小聲反駁：“又沒說你沒穿。”
還沒等唐陌說話，蔣淵随便就打開了一個，緊接着花灑直直的朝上面噴了出來！
“關上，關上！”唐陌趕緊喊。
“怎麽關？”蔣淵皺眉，擡手就要打碎水管。“別別別......”她趕緊叫停，飛快的沖到蔣淵面前，搶過花灑，摁下水龍頭。
滴答。
滴答。
滴答。
真是破壞大王啊。
唐陌松了口氣，從上往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我教你用，你認真看。”
“教我？”他聲音低啞，緊接着，手臂伸了出來，摁在她旁邊的牆上。
周圍彌漫着朦胧的熱水氣，蔣淵低着嗓子，單手撐着牆，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現在嗎？”
唐陌本來就是剛洗完澡，剛才水噴過來淋了她一身，白色的睡衣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
“我、我先去換個衣服。”說完就要溜，身子一弓，從他撐在牆上的手臂鑽了出去，還沒走兩步，後領一緊，一股大力又将她拽了回來。
“我讓你走了嗎？”
他聲音刻意的壓低，臉湊到她面前，赤着上身，眼神赤-裸又直白。
這個姿勢是不是太暧昧了點？
唐陌眼神不自覺的往下看了看，又趕緊收了回來。
乖乖，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鎖骨。
太精致了......
怕不是假的吧？
唐陌吞吞口水，小聲的問：“能不能別離我這麽近？”
“不能。”他手扣着她的頭，低聲道，“反正都這樣了，不如——”
唐陌：“你好好說話。”
“那我親你？”
說着嘴唇似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臉頰，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落下。
“你、你跟誰學的？”
“你猜？”他最後一個音節稍稍往上一挑，帶着玩味。
難道是抽屜裏的東西？
唐陌窘迫的滿臉通紅：“你、你你......”
蔣淵低着頭，目光幽深，慢悠悠的往下看。
“別——”
他迅速抓過她欲捂住他眼睛的手，強硬的拉過，放在自己赤-裸的肩頭，緊接着，下巴緊繃住，欺身而上。
“唔......”
唐陌眼疾手快，用另只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蔣淵的吻正好落在她的手背處。
好險。
蔣淵歪了歪頭：“長本事了？”
唐陌：“......”
他将她捂在嘴上的手狠狠拉開：“我這次就先放過你，”他弓着身子将自己的額頭和她的靠在一起。
“下次，就沒這麽幸運了。”
他的聲音及其低啞，帶着微微的警告，唐陌整個人都被他鎖在懷裏，鼻尖和鼻尖相距也不過一寸。
“小慫包。”後面的三個字從蔣淵嘴裏說出來簡直暧昧的過分，唐陌咬着下唇，低着眼睛不說話。
她現在只想回去換衣服......
過了半晌，蔣淵才放開她，濕潤而細碎的頭發在燈光下更誘人，他精致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挑，後退了半步。
唐陌找到空隙，趕緊逃似得跑了出去，餘光觸及在旁邊的鏡子，裏面的人渾身濕透，耳尖發紅。
難道剛剛就是這麽面對蔣淵的！
一個踉跄，她差點沒栽倒地上，後面再次傳來一聲低笑，唐陌咬牙，哪敢往回看，趕緊站穩腳跟，百米沖刺似得沖向卧室。
**
一大早的，唐陌低着頭走進商店，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向賣內衣的櫃臺。
這個時間是人最少的時候，安全可靠。
唐陌往上推了推眼鏡，煞有其事的從鈎子上取下一盒女士內褲，她又看了看周圍，反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盒男士的。
怎麽說她也算個單身公衆人物，這個給男人買貼身衣物的事兒要是出來......
唐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把兩個盒子放在收銀臺處，一邊揉着鼻子一邊問：“多少錢？”
“唐陌？”
唐陌的身體猛地繃直，緩緩轉過身。
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趙、趙慕安？”
唐陌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趙慕安眼神掃過她買的東西，識趣的笑了笑，道：“我來買點兒零食。”
唐陌點頭，手機掃碼支付完成後，将兩個盒子胡亂的塞進包裏，向趙慕安點點頭就要走，誰知道，他居然開口問道：“現在有時間嗎？”趙慕安一手拎着裝滿零食的袋子，一邊收起手機：“考慮的怎麽樣？”
他目光柔軟，像個儒雅的翩翩公子似得。
唐陌想，趙慕安怎麽會和妖怪有關系呢，即使是有，那也一定是潇灑溫柔，善解人意的好妖。
趙慕安快她一步推開超市門，唐陌見狀，趕緊跳了出去。
真是個紳士。
唐陌兀自搖搖頭，趙慕安笑了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簽啊，當然簽。”唐陌連忙答應，“能得到趙老師的指導是我的榮幸，我有這樣的機會怎麽可能拒絕呢。”
“你那個朋友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唐陌擺擺手：“不會不會，他剛開始對生人都這樣。”她攥緊衣角，問，“可是趙老師，我沒有什麽名氣，剛和婷姐解約，會不會——”
“不會。”趙慕安微笑，“你願意就好。”
兩個人走到一家早餐店前，趙慕安問：“我們進去談？”
“行。”
“你別叫我趙老師了，”他推開門，“叫我慕安。”
男神啊有沒有？！有沒有！
這笑容簡直可以揉出水來。
兩個人點了兩萬馄饨，趙慕安在服務員走後，從皮包裏拿出幾張釘在一起的紙來，推到唐陌面前：“這個是合同，你看看。”
這麽快？
“趙老......慕安，”唐陌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會不會太倉促了一點？”
她好像還沒在他面前唱過歌，對過音。
趙慕安搖頭：“我聽過你的錄音帶，”他細長的手指搭在桌面上，一下下叩着，“再說了，不趁着現在把你定下來，要是有什麽變數怎麽辦？”
變數？
唐陌拿筆的手輕輕頓了下。
**
陽光碎金似得撒下來，蔣淵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眯起眼睛。
輕薄的被子往下一劃，将将的蓋在他的腰間。
男人裸-露着上身，從沙發上緩緩坐起來。
漆黑的頭發不聽話的豎着幾縷，他打了個哈睡，從沙發上下，長臂一伸，撈起旁邊的浴巾，圍在腰上。
“喂，”蔣淵趿拉着拖鞋懶洋洋的走到唐陌卧室前，勾着手不耐煩的敲了敲，“你怎麽比我還懶，起床了！”
說完他又轉身想走，擡起腳還沒邁出去，眸光一閃，視線鋒利的再次落在唐陌的門上。
作者有話要說：蔣淵：小懶豬，小慫包，你說你能不能有個聰點兒的名字？
唐陌：誰特麽告訴你的，那是我的名字？
笙笙摸摸下巴，嗯，好像裏第二次親吻不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