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是我男朋友
梁景眼圈又紅了, 唐陌再次貼心的吧紙巾遞給她，問：“什麽貓？”
之前怎麽沒在她家看到過？
梁景搖頭：“就、就野貓。”她使勁了擦了擦臉，往後攏了兩下頭發, 忽然開口問道：“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嗎？”
唐陌一點點松開咬着吸管的牙齒。
**
蔣淵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扇門, 他靠在樹幹上，雙手環胸, 靜默的等待着什麽。
蔣淵抿了下嘴, 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窗戶旁邊隐隐約約出現的人影。
……
清風白雲, 唐陌仰着頭望向趙慕安，緊接着, 他低下身子, 将她松掉的鞋帶溫溫柔柔的系好。
……
仿佛一股無端的火從他心裏緩緩冒出來，蔣淵呼出口氣，用力壓下。
如果沒有看錯, 在他和趙慕安對視的時候, 他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不符合人類的東西。
那是什麽東西？蔣淵皺起眉來, 仰着頭看天。
如果他說出來唐陌會信嗎？
蔣淵繃住下巴，他不能急, 要理智。
要理智。
Advertisement
要理智。
蔣淵暗暗想了好幾次, 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那扇門，透過窗戶盯了她好一會兒, 忽然狠狠往後挫了挫牙。
去他的理智！
蔣淵往前大步走過去，手搭在門把手上，眼神一晃, 指尖處冒出個小小的幽藍色的火苗來，“刺溜”的鑽進門縫裏。
只聽“啪嗒”一聲，蔣淵摁開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咦，你怎麽進來了？”梁景率先發現蔣淵，拎着剛要拿去洗的衣服向門口看了看，問，“門沒鎖嗎？”
唐陌聞聲撩起眼皮望了蔣淵一眼，又低着頭整理沙發罩。
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梁景又問：“你來找唐陌？”
蔣淵這才“嗯”了聲，走到她面前。
梁景看看低着頭的蔣淵，又看看繃着脊背的唐陌，立刻了然。
“你們吵架了？”
蔣淵彎腰按住唐陌鋪沙發的手，低聲道：“我來。”
唐陌掙脫開：“不用。”
蔣淵又按住：“你別生氣。”
唐陌說：“你現在這是私闖民宅。”
梁景看着鬧別扭的兩個人，低頭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煙說：“我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回來。”
唐陌立刻轉頭：“買什麽我幫你。”
蔣淵沉着眼睛也看過來。
“不用。”梁景擺擺手，慢悠悠的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手搭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又回頭補充：“我大約一個小時回來。”
唐陌：“......”
她再怎麽笨也能聽的出她是再給他們兩個騰出空間來。
門被“咣當”一聲關上，梁景站在外邊，慢慢松開把手，脊背失力似的靠在了門上。
蔣淵剛剛看她的表情真可怕，那種黑洞洞的眼神，既兇狠又陰冷。
梁景擡手的攏了兩下亂糟糟的頭發，從衣服兜裏摸出剛剛拿的煙盒，打開，随便抽了一根，咬在牙齒中間。
這樣的表情她也見過，在那只貓眼睛裏。
梁景半籠着手指，燃上煙卷。
青白色的霧氣袅袅升起，梁景咬住煙蒂仰頭望向天空。
今日無雲。
**
蔣淵低着眼睛說：“對不起。”
唐陌想将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裏抽出來，可他力氣極大，固執的就是不放。
唐陌皺眉：“松開。”
蔣淵拒絕：“我不。”
“放手。”
他抓得更緊了。
唐陌甩了兩下，沒甩開。
蔣淵眼瞳及深，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唐陌低頭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問：“你擔心我什麽？”
蔣淵眼睛一瞬間的冷下來，他別過臉去，沒說話。
“在那種情況下做那種事情——”
“我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笑。”蔣淵說，“我很生氣，特別生氣，非常生氣。”
他将她的手放在放在自己的腰上，彎下身額頭搭着她的肩膀，聲音忽然柔下來：“可我受不了你不理我。”
唐陌的手被他緊緊的攥住，掌心附在他的腰間，像是擁抱一樣。
砰砰砰。
砰砰砰。
唐陌咬咬嘴唇。
天，這只狐貍也太犯規了吧。
她明明在生氣，心動個什麽鬼？
蔣淵聲音悶悶的，說：“我給你買的奶茶都涼了。”
唐陌問：“你不是扔進垃圾桶的裏了嗎？”
蔣淵：“......你怎麽知道。”
唐陌：“我猜的。”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以他的暴脾氣，看到別的男人給她系鞋帶一定會這麽做。
蔣淵懊惱的“啊”了一聲，低聲道：“我錯了。”
唐陌伸出沒被他拉着的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那你說說看，你錯哪了？”
蔣淵身體一僵。
唐陌聲音柔軟，五指張開，一下下順着他的發。
跟摸狗似的。
蔣淵抿了下嘴，手指輕輕一動，指尖晃悠了一下，脊背忽然被人從後邊一摸，緊接着敞開的風衣拉鎖被“唰”的拉開，什麽東西被拿了出去。
蔣淵屏住呼吸，他知道是什麽東西。
“戀愛指南。”唐陌低着眼睛讀上面的字。
蔣淵的手掌忽然一空，唐陌掙脫他的桎梏，飛快的從他懷抱裏鑽了出去，捏着書本朝蔣淵擺了擺：“能耐了？”
唐陌一下子坐在被收拾好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邊翻開書，一邊問：“接着剛剛的話題說，你到底錯哪了。”
-
細長的手指夾着煙，梁景低着眼睛，一口接着一口抽。
車水馬龍，沒有人注意到當今紅透半邊天的偶像明星正煩躁又安靜的宣洩着情緒。
梁景呼出口氣，再次想将煙蒂放入口中，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你想抽到什麽時候？”
梁景硬生生頓住，眼睛忽然紅了一圈。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上面一躍而下。
李子恒擡手輕輕奪過她指縫裏的煙卷，一只手摁滅，一只手攬過她的後脖頸。
“你就這麽想我嗎？”
**
蔣淵說：“我不該強迫你。”
唐陌“嗯”了一聲：“還有呢？”
“還有......”
唐陌翻了一頁，發現上面還很細心的做了标注。
唐陌皺眉 ，艱難的識別出上面的字：她不喜歡粉色。
蔣淵說：“不應該用那本書。”
唐陌又翻了一頁：“接着。”
蔣淵頓了下：“你跟別的人這麽親密，我很吃醋，”他往前邁了一步，脊背挺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低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但是我不說。”
唐陌：“......”
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蔣淵理直氣壯：“所以我也很生氣，你為什麽不來哄我？”
唐陌頭頂冒出三個大型黑色問號，現在不應該是她在問他嗎，怎麽反過來了？
蔣淵彎下腰，唐陌腿下意識的放了下來，手抵住他湊近的胸膛，低下聲音警告：“你幹什麽，這是在別人家。”
蔣淵說：“我知道。”
他蹲在她面前，将她兩只鞋的鞋帶都一下拉開。
唐陌：“......”
這狐貍。
唐陌半靠在沙發背上，用手裏的東西擋住臉，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彎。
真是該死，她居然連他争辯的樣子都覺得好好看。
蔣淵低着頭将她的鞋帶記好，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腳腕，說：“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給你記鞋帶。”
唐陌手往下移，露出一雙黑潤潤的眼睛來。
沒想到這狐貍記得這麽清楚。
他的手很大，唐陌想把腳腕縮回來，蔣淵不準，依然握着。他撩起眼皮，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眸子幽深。
唐陌：“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蔣淵哼出一聲：“明明是我不原諒你。”
咦？
唐陌愣了愣，緊接着，蔣淵忽然湊近将她狠狠抱住，說：“我回家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話音剛落，桎梏在自己腰間的力量徒然消失，一眨眼的功夫，唐陌眼前空無一人。
媽呀。
這狐貍怎麽老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唐陌還沒什麽動作，忽然一抹幽藍色的狐火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緊接着炸出一團青白色的霧氣來，蔣淵再次出現。
唐陌：“你怎麽又回來了？”
蔣淵彎下腰将沙發上的吉他拿起，扛在背上，說：“這個太沉，我先拿回家。”
還沒等唐陌開口他又唰的不見了。
旁邊的手機忽然發出一陣蜂鳴，緊接着跳出一條短信來，署名：梁景。
唐陌劃開，上面只有幾個字：忽然有事，先不回去了，回頭聯系。
唐陌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對勁，梁景在這句話的後邊居然加了一個粉色兔子的表情。
唐陌搖搖頭，彎腰接着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盒子。
一群怪人。
**
唐陌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蔣淵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又迅速彈開。
她都沒鬧脾氣了，這厮在搞什麽鬼？
唐陌換好鞋，打開冰箱門，猶豫了一秒鐘，從下邊拿出最大的一塊肉出來。
晚飯的時候，蔣淵一邊看電視一邊喝湯，碗裏的肉一塊沒動。
唐陌把捏在手裏的兩跟筷子飛快地搓換着位置，愛吃不吃。
唐陌站起來，說：“一會兒你洗碗。”
蔣淵“嗯”了一聲，繼續看電視。
唐陌擡腳向自己的卧室走去，關門 。
臭狐貍。
她一下砸在床上的羽絨被裏，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過了半晌，她“哎呀”了一聲，想，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她和趙慕安的确什麽都沒有啊，只是崇拜和被崇拜的關系，老師和學生的關系，上級和下級的關系，不管怎麽說，也不能當着別人的面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
唐陌抿直嘴唇，趙慕安的确彎腰給她系了鞋帶。
蔣淵吃醋也是應該的。
唐陌糾結的用腳後跟搓着床鋪。
但也不能那麽做啊，太羞恥了吧，而且——
唐陌旁邊的床墊子一把抱在懷裏，側過身去。
而且什麽？
男朋友吃醋不是應該的嗎？她看到別的女生用那種眼神看蔣淵的時候她好像也是很生氣......
唐陌“嘶”了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摁住門把手。
她猶豫了一秒鐘，将腳上的拖鞋脫下來甩了出去，打開門。
桌上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好了，唐陌光着腳“啪嗒啪嗒”的走到蔣淵面前，低着眼睛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蔣淵盤着腿一手拿着遙控器調臺，一手抱着爆米花。
“這個哪兒來的？”
唐陌指的是爆米花，她記得她家沒這個東西。
“給你買的，”蔣淵眼睛快速的掃了一眼她的腳，視線再次放在電視屏幕上，“你既然不吃那只好我吃了。”
唐陌伸手：“我吃。”
“我還在生氣。”蔣淵說。
唐陌縮回手：“哦。”
蔣淵眼睛再次掃過她的腳，抿了下嘴，說：“上來。”
唐陌搖頭：“不想。”
“你站在這兒擋着我看電視。”
唐陌擡手按住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
“幹什麽呢？”
“女朋友抱男朋友，天經地義。”
蔣淵把手裏盛着爆米花的筒放在前面的玻璃桌上，手就是不摟她的腰。
唐陌勾着他的脖子，蹭了兩下：“你生什麽氣？”
蔣淵隔空在她後背護住，避免她仰下去：“只許你生氣？”
唐陌收緊腿，夾住他的腰，手指扣着他的後脖頸，仰着頭親了上去。
蔣淵躲開。
她再親。
他再躲。
唐陌手臂抱住他，一下輕一下重的按着他的背，在他胸口處撒嬌似的道：“你今天都沒吃多少飯。”
肉也沒吃多少。
蔣淵“嗯”了一聲：“我要餓死我自己。”
唐陌輕輕咬住他的喉結。
蔣淵眼眸深了下來，手終于摟住她的腰：“警告你，別挑"逗我。”
唐陌又舔了一下。
蔣淵制止，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
“會出事。”
“出什麽事？”
“什麽事都會出。”
蔣淵聲音低啞，他靠在沙發上，手一下下揉着她的腰，說：“你這樣跨在我身上，我受不了。”他目光在她赤着的腳上頓了下，說，“下去穿鞋。”
唐陌搖頭，再次趴在他身上。
蔣淵喉結上下動了動，眼睛幽深無比。
唐陌張嘴含`住他的耳垂。
蔣淵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一下下的舔，一下下的咬。
蔣淵抵着她後背的手慢慢開始用力，只覺得身體某個地方開始變化。
唐陌适時地松開嘴，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在哄你哦。”
蔣淵掀開她上衣的下擺，往上探去。
唐陌又問：“你喜不喜歡？”
蔣淵親在她的脖頸處，他的呼吸是燙的，像是想将她整個人吞進去。
唐陌眨眨眼。
他捏着她柔細的腰，密密匝匝的吻帶着喘息一下下落在她身上。
衣服被褪到肩膀處，唐陌把額頭靠在他脖頸處，軟軟的趴在他的肩窩上，身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他捏住了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将它揉成各種形狀。
他吻過的地方都變得酥麻溫潤。
“嗡嗡嗡——”
手機發出一陣蜂鳴，蔣淵的理智迅速的回歸，手硬生生頓住。
唐陌柔柔弱弱的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拿起被擱置在旁邊的手機，皺着眉劃開。
“喂？”
她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脖頸處，肩膀處，全是粉色的痕跡。
蔣淵看到了手機上的名字，忍不住皺了皺眉，掐在她腰間的手也重了重。
“嗯。”唐陌感受到他的變化，警告的掃了蔣淵一眼，繼續聽那邊說話。
她卷翹的長發懶懶散散的散落在肩上，暧昧的顏色在燈光下更加誘人。
蔣淵摟緊她，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鎖骨處。
唐陌按着他的頭，不讓他搗亂。
蔣淵再次将手伸進她的衣服裏，蹭着她光滑的肌膚，呼吸再次紊亂。
“知道了。”那邊又說了些別的，唐陌匆匆挂了電話，按住他的手，“我明天有事，得出去一躺。”
蔣淵“嗯”了一聲，聲音低啞，道：“我想繼續。”
唐陌彎了彎嘴角，摸摸他毛茸茸的頭，說：“可是天還沒黑，不能做壞事呦。”
“晚上就可以了嗎？”
唐陌低笑一聲，将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拿下來，湊到他面前輕輕地親了親他的臉。
“不可以。”唐陌說。
“那我繼續生氣。”他聲音有淡淡的壓抑，唐陌抿了下嘴，又親了他一下，迅速的從蔣淵身上下來，一邊拉好衣服，一邊光着腳往屋裏走。
蔣淵也起身，一把抱住她，帶着她往前走。
“下次穿鞋。”
唐陌乖巧的“哦”了一聲。
他把她放在床上，低了低眼睛，說：“你能不能再親我一下。”
唐陌：“你是不是有瘾。”
“快點。”他彎下腰。
-
門被輕輕的關上，唐陌呼出口氣，一下子仰躺在羽絨被上。
天啊，她都幹了些什麽？！
唐陌拿起旁邊的床墊，狠狠地捂住臉。
果然那些小視頻都沒白看。
清到深處自然污。
**
第二天，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提昨天的事情。
蔣淵一邊嚼着一邊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丸子。”
唐陌一臉淡定的喝湯：“那你是沒吃過別人做的。”
“不，”蔣淵堅定的搖頭，“我女朋友做的最好吃。”
唐陌：“......”
蔣淵似乎越來越喜歡把“我女朋友”這四個字挂在嘴邊了，不管唐陌怎麽糾正都糾正不過來，只能紅着臉習慣這些羞恥度爆棚的表揚。
唐陌喝下自己碗裏的最後一勺湯，用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說：“我一會兒出去，可能會晚點回來。”
蔣淵吃肉的動作頓住。
“就是昨天的那個電話，”唐陌立刻解釋，“因為是海選，入圍的都要聚一聚什麽的。”唐陌後邊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舔了下嘴唇，用腳尖碰了碰蔣淵的腳尖，“你這是什麽表情？”
蔣淵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晚點吧，估計八"九點。”
“跟誰，去哪？”蔣淵捉住她的手，“回來還愛我嗎？”
唐陌：“......以後少刷微博。”
**
絢麗的燈光。
音樂。
歡笑。
唐陌坐在趙慕安身邊，舉着杯子小聲問道：“你不是說是入圍的聚一聚？你看這些都是什麽人？”
各種美女圍繞在一個地中海發型的老總面前，其中一個穿着大膽露着後背的，正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摟着他肥胖油膩的肚子一邊喂他吃西瓜。
簡直了......
“就是你想的那群人，”趙慕安說，“我們這些評委已經司空見慣了。”
唐陌感覺喝了口果汁壓壓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暗箱操作？
她開始慶幸自己當時脫離的婷姐的掌控，估計那時候她讓她來聚會就是為的這種事情。
唐陌忍不住搖搖頭，實在是太重口味了。
她調轉目光望着正拿着話筒深情演唱的姑娘，她的裙子短的可怕，上衣幾乎透明，裏面的肌膚若隐若現，要多魅-惑有多魅-惑。
唐陌舔了下嘴唇，說：“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趙慕安忽然低笑一聲：“公平？”
唐陌愣了下，沒想到他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世上有什麽是公平的？有的人注定含住金湯勺長大，有的人注定努力一輩子才能将将拿到自己想拿到的東西，”趙慕安聲音很低，混着音樂，繼續道，“這些人努力的方向是不同，但誰有什麽資格對與錯呢？”
唐陌咬着杯子沿，睜大眼睛看着他。
趙慕安低了低眼睛說：“各自的選擇罷了。”
唐陌沒說話。
“不是所有人那麽幸運。”趙慕安側了側臉，目光綿軟的望向她，“有些東西，要想得到，是要付出代價的。”
唐陌：“......”
一首歌末了，房間裏立刻出現了另一個旋律，趙慕安眼瞳一晃，摸摸她的頭：“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沒沒沒，”唐陌立刻搖頭，“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說。”
趙慕安似乎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唐陌低頭喝了一口果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剛好像從他的瞳孔裏看到了別的東西。
陰影嗎？
唐陌側臉又看了他一眼，趙慕安端着酒杯和旁邊的那位地中海老總說起話。
唐陌低頭把手裏的東西喝完，剛要再倒一杯，一只油膩膩的大手握住了旁邊的果汁瓶。
“老喝果汁多沒意思，”地中海老總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大家都是成年人，喝喝酒利于增進感情。”
誰要給你增進感情？
唐陌說：“我不喝酒。”
地中海老總将旁邊的酒瓶拿來，又從旁邊拿了個新杯子，倒上了滿滿一瓶，遞給唐陌：“來，喝這個。”
唐陌抿直嘴巴。
趙慕安說：“陳總，唐姑娘是我朋友。”
“朋友？朋友好啊，”地中海不停的點頭，“既然是朋友，這酒就更應該喝了。”
趙慕安笑：“這樣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适合，”地中海忽然沉下臉來，“我可是你們上司，給我敬個酒這麽了？”
唐陌：“我不會喝酒。”
地中海像是變臉似的又笑了：“沒事，不會喝就要學啊，對不對？”
對個頭。
趙慕安低了低眼睛，沒說話。
唐陌看着他油膩膩的大手越過趙慕安伸了過來，立刻往後一躲：“我真的不會。”
地中海的老總站了起來，順勢坐在了唐陌剛剛的地方，擠在了兩個人中間：“不會才讓你學啊，”他高舉着酒杯，燈光打在他圓乎乎的臉上，照亮了他色`眯眯的眼睛。
媽的。
唐陌向趙慕安看去，他正低着頭，一只手掌扣在膝蓋上一只舉着杯子輕輕的抿着酒。
唐陌只好接過：“就一杯。”
地中海點頭，豎起一根胡蘿蔔粗細的手指：“對，就一杯。”
唐陌緊閉着眼，一仰而進。
趙慕安側了側眼睛，靜靜地看着旁邊的兩個人。
身邊的香水味及其濃烈，他不易察覺的皺了皺鼻子，對着坐在他身邊的人禮貌的一低頭：“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可以嗎？”
“當然。”她說着稍微的往裏縮了一點點，趙慕安看了看那個窄小的空隙，将杯中的最後一口酒吞下肚，站起身來。
一只柔弱無骨的手摸向他的腿，趙慕安不露痕跡的躲過，微笑的向門口走去。
唐陌眯着眼睛，往旁邊挪了下。
地中海也挪了過來。
旁邊的美女一同挪了過來。
刺激的香水味，胭脂粉味充斥着鼻腔，唐陌半仰着頭，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怎麽回事？
唐陌手開始無力，她艱難的吞了下口水，恍惚中看到趙慕安迅速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等。
唐陌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剛剛的酒有問題。
身上的溫度開始升高，唐陌手想去拿自己的包，忽然一只胖胖的手伸了過來，直接覆在了她手背上。
好惡心。
唐陌想将自己的手縮回去，可無力感頻頻襲來，怎麽也動不了。
“要不要再喝一杯？”
旁邊響起幾個聲嬌嗔的女音，似乎在怪罪他忽視了自己。
蔣淵。
唐陌咬牙，在心裏瘋狂的叫那個名字。
救我。
蔣淵。
唐陌半閉着眼睛，那只油膩的手慢慢的揉捏着她的手腕，忽然“砰”的一聲，門被狠狠地踹開。
唐陌無力的靠在沙發上，那個漆黑的男人渾身殺氣，冷着眼睛擡高手臂。
藍色的狐火飛竄着，唐陌動了動嘴唇，無聲道：不要殺"人。
蔣淵隐忍的抿直嘴唇，尖叫聲混着音樂聲敲打着鼓膜，他刀子片似的鋒利一掃，冷道：“閉嘴。”
聲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激烈的音樂聲。
蔣淵一點點走近。
地中海老總睜大眼睛，手安安分分的放在自己身前。
“還記得我嗎？”蔣淵問。
地中海老總開始顫抖起來。
“不是夢，”蔣淵低聲道，“我真的可以殺了你。”
冷汗順着他的腦袋留了下來，蔣淵撩起眼皮，看向那個短裙的女人。
“不要攝像，也不要拍照。”蔣淵緩聲道，“更不要惹我生氣。”
似乎在應征他說的話，一個銀白色的手機“啪嗒”的一下掉了出來，摔在地上，碎了。
空氣冷的可怕。
蔣淵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摸摸唐陌的臉：“這麽燙？”他眼睛往旁邊看去，“你給她喝了什麽？”
地中海老總吓得說不出話來。
“我再問一次，”蔣淵冷着眼睛将手指放在他面前，指尖處正跳躍着一束藍色的火苗，“你給她喝了什麽？”
“迷、迷`藥。”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流進眼睛裏，臉上的肥肉不可抑制的顫抖着，“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唐陌動了動嘴唇。
蔣淵立刻警告性的看了一眼地中海，他立刻懂事的閉上了嘴。
“怎麽了？”蔣淵溫柔的攏了攏她的發，“想說什麽？”
他把耳朵湊到她面前。
“回家。”唐陌抱着他的脖頸，聲音發飄，“快點。”
“好。”
蔣淵将自己的風衣脫下，牢牢地裹在他身上，輕而易舉的将她抱在懷裏，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蔣淵忽然騰出一只手，暗暗的往後邊一指，繼而飛快的關上了門。
“你沒對他們怎麽樣吧，”唐陌輕輕地問，一下下的蹭着他的脖頸。
“沒有。”
蔣淵親親他的額頭，飛快的走到個隐蔽的地方，騰空而起。
不過是卸了一只手臂而已。
-
趙慕安慢慢從黑暗裏走出來，一手裏夾着煙卷一手拿着手機。
手機屏幕還是亮着的，最新通話記錄上只有一個人的名字：蔣淵。
他将煙蒂咬在嘴裏，輕輕吸了一口，青白色的霧氣緩緩上升着，他低笑了聲，不緊不慢的往包廂裏走。
**
蔣淵将唐陌放在床上，她的手一只摟着他的脖子，頭不停蹭他的肩膀。
“放手，”蔣淵按住她的頭，道，“我去給你倒水。”
“難受。”她聲音帶着點兒喘，蔣淵頓了下，摸摸她的頭，“聽話。”
“我不聽話。”
“我不會現在欺負你的，”蔣淵擡起她的下巴，眼神帶着細膩又綿長的情意，道，“現在是不是都不知道我是誰？”
唐陌手不老實的摸他的腰：“你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誰？”
唐陌咬住他領口的扣子，聲音含糊不清：“蔣淵。”
她聲音婉轉，聽得蔣淵一窒，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從自己身上挪開，“別咬了。”
唐陌再次貼上去：“你身上涼。”
蔣淵低嘆一聲：“可我也難受。”
“嗯？”唐陌似乎沒聽清他的話，牙齒一下下咬着他肩膀上的肌膚。
“好了，”蔣淵擡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一推，唐陌立刻仰面倒在了床上，漆黑的頭發散落在床榻上，眼神迷醉，嘴唇豔紅。
咯噔。
仿佛有什麽從蔣淵胸口炸了開來，緊接着細細密密的綻放出了什麽東西。
“唐陌。”他輕輕的叫了她一聲。
“嗯？”她難受的扭着。
“你這個樣子只能給我看，知道嗎？”
蔣淵的眼睛裏跳躍着暗暗的光，手捏住她的腳腕，将她整個人拉了下來，緊接着，壓在了她身上。
“唔......”唐陌的手柔軟無力的搭在他背上，舌頭抵着上牙含糊不清道，“蔣淵，我有點......”
“有點什麽？”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扭過來正對着自己，低下眼睛親親她的嘴巴。
“有點奇怪。”唐陌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身子微微弓起，頭埋在他脖頸處，“再、再頂一下。”
蔣淵眸光閃着暗暗的光，膝蓋頂在她兩－腿之間，聽完她的話往上又輕輕動了下。
唐陌咬住他的耳垂。
“好姑娘，聽話，”蔣淵克制着自己的動作，喉結上下滑動，“現在別撩我。”
“難受。”她悶聲道。
“我知道。”
“熱。”
“嗯。”
“再......再......”
“不行，會出事。”
“求求你......”她聲音帶着哭腔。
蔣淵摸摸她的發，下巴緊繃。
-
漆黑的夜裏，蔣淵從唐陌的卧室走了出來，輕輕關上門。
李子恒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那裏待了多久。
蔣淵将衣服穿好，蓋上肩膀上暧昧的痕跡，走到飲水機前面倒了杯水。
“她睡着了？”
蔣淵“嗯”了一聲。
李子恒不再說話。
“你找我幹什麽？”蔣淵将水喝完，一邊握着空杯子一邊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太沉迷這段感情了。”李子恒說。
“我應該告訴過你，”蔣淵握緊手裏的杯子，“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內丹怎麽辦？妖界怎麽辦？”李子恒站起來，“我們客觀的想一下，如果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
蔣淵說：“我的力量已經變大了。”
李子恒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有話就說。”
“沒，”他往那扇緊閉着的門看了一眼，問，“就算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唐陌知道你接近她是為了內丹，她會怎麽樣？”
蔣淵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低着聲音道：“她不會知道。”
“紙包不住火。”
蔣淵一用力，手裏的玻璃杯“砰”的一聲炸碎開來，“嘩啦啦”的散在了地上。
屋裏的人似乎醒了，輕輕的叫了聲：“蔣淵？”
蔣淵低着眼睛将另一個空杯子拿起來，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水，慢慢走向那個卧室，走到半截的時候，忽然停住，回過頭。
四目相對。
“滾出去。”
**
唐陌慢慢睜開眼睛，陽光柔軟的照了下來，緊接着對上一個熾熱的視線。
“醒了？”
回憶嘩啦啦的湧來，唐陌“啊”的叫了聲，立刻朝後邊躲：“你你你——”
“我什麽我？”他側躺在床上，支着腦袋好整無暇的望着她，笑，“害什麽羞？”
唐陌捂住自己的臉。
蔣淵伸手把被子拉下來。
唐陌再次捂住。
蔣淵拍拍她的頭：“聽話。”
唐陌露出一雙眼睛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昨天......”
蔣淵笑。
“你先別笑。”
他後邊忽然冒出個長長的白色尾巴，一搖搖的。
“你先等等。”唐陌擡手，“我、我們做到哪一步了？”
蔣淵問：“你忘了？”
“也不是，”唐陌說，“就是記得不太清楚。”
蔣淵立刻伸過手來：“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別別別，”唐陌趕緊往後縮，“我自己能想起來。”
蔣淵長臂一伸将她整個人撈進自己懷裏：“退什麽退？牆那邊冷。”
“那個，”唐陌吞了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裸"露的肩膀，“你的衣服呢？”
蔣淵“哦”了一聲，随意的往地上指了指：“昨天你給我撕爛了。”
唐陌石化。
不會吧！
救命啊！
蔣淵拍拍她的肩，安撫道：“沒關系，衣服我還有很多。”
這不是衣服的問題好不好。
唐陌：“你乘人之危。”
蔣淵沒憋住，又開始笑。
“你還笑！”
蔣淵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響亮亮的吻：“我女朋友真可愛。”
唐陌：“......”
可愛？
什麽意思？
耳垂被人輕輕捏住，蔣淵手搭在她的腰間，說：“耳朵也可愛。”
唐陌哼了一聲，任命似的躺在床上縮進他懷裏，蔣淵低頭看了看，說：“其實我們昨天——”
唐陌捂住耳朵：“停！”
“停什麽？”蔣淵拉下她的手：“其實你也特別期待對不對？”
唐陌的臉爆紅，想撤離他的懷抱，可他的手将她摟的緊緊地，這麽也掙脫不開。
“其實你特別喜歡我對不對？”
唐陌：“求求你，你、你別說了。”
“你昨天也求我來着，記得嗎？”
唐陌“啊”的一聲，記憶再次被點燃。
“放心放心，雖然你後邊斷片了，但實話告訴你，我們什麽都沒做。”
咦？
蔣淵低低的笑了，他一點點攏着她的發，道：“做那種事情，我會選在你最清醒的時候。”
他聲音放低，纏綿又柔軟：“我一定要讓你永遠都記得我。”
她眨眨眼，這句話怎麽這麽奇怪？
“唐陌，”蔣淵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她耳朵發紅，只要不是那種問題什麽都可以。
蔣淵問：“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怎麽樣？”
唐陌：“你是不是看上別的人了？”
蔣淵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我認真的。”
唐陌想了想，搖頭：“不會怎樣。”
她輕輕地親親他的下巴，說：“你不會騙我，我相信你。”
“如果呢？”
“沒有如果。”
蔣淵眼睛幽深，手抵住她的後背摁進自己懷裏。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