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垃圾大王（26）
“為什麽？”天越來越黑，錢輕卿只覺得四周圍的惡臭濃烈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她所幸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顧朝趙一歡喊：“就因為我是顏以鳴帶回來的私生女？”
這話直接叫趙一歡目眦欲裂！
“住口！”她形若癫狂，與平日裏柔弱無依的樣子判若兩人！“我殺了你！”舉起腳邊的一塊大石頭就要砸向錢輕卿。
“去死吧！”
錢輕卿驚駭得閉上了眼睛。
腦漿崩裂的痛苦卻并沒有如預期那般到來，錢輕卿小心翼翼地睜眼，入目即是趙一歡面色煞白、汗如雨下的模樣。
錢輕卿：“？”
趙一歡：“你、你要做什麽？”
錢輕卿稍稍一側頭，就看見趙一歡腦門上，一把冰冷冷的槍正指着她。
“鹿、光！”趙一歡咬牙切齒，卻因為腦後的槍，動也不敢動。
錢輕卿這才看清，趙一歡身後的陰影裏，站了一個高壯的男人。
男人有一顆碩大的光頭，啤酒肚大得肮髒的衣服根本兜不住，正是鹿光！
鹿光三兩下就把錢輕卿和趙一歡綁起來，并拖到了垃圾山後的一個廢棄廠房裏。
廠房裏黑洞洞的，老鼠“吱吱”叫着亂竄，到處都是腐敗與惡臭的味道。
鹿光指尖刀光一閃，只聽“叮”的一聲，腳下的一只老鼠被他釘在地上。老鼠掙紮兩下，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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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起刀，在錢輕卿面前蹲下來，未拿刀的那只手則輕佻地捏起了她的下巴。
“我上回就想說了，小妮子長得不賴。”鹿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油膩的右邊臉頰上有一道正往外滲着血的刀疤。
注意到錢輕卿的視線，鹿光笑了。他朝她側過那半邊帶血的醜陋的臉來，“好看嗎？這可是敗你老子所賜。”
自他眼神中，錢輕卿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她心頭一陣狂跳，趕緊別開眼去。這一別，她就看見遠處的垃圾山下，有人正疾步跑來。
月光穿透濃雲，錢輕卿一下子就看清，那是鹿遠！
對了，鹿遠，她就是接了他的電話才會跑到這裏來的！她是來找陸童的！陸童呢？
“你答應我不會傷害她的！”鹿遠眨眼間就奔至廠房裏，鹿光的面前。他劈頭蓋臉朝鹿光說話，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卻是不離錢輕卿左右。
鹿光嗤笑一聲站起來，“你懂什麽！姓顏那小子壓根不是顏以鳴親生兒子……”
錢輕卿：“？”
“你住口！”邊上始終安靜垂着頭的趙一歡突然暴起，“辰辰就是以鳴的孩子！辰辰怎麽不是以鳴的孩子？！”
“……要不了那個價。”慢條斯理地把未盡的話說完，鹿光轉向趙一歡，笑了。
他笑得得意，笑得惡劣，“顏太太，十八年前中秋節晚上，需要我提醒你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閉嘴——”
“夠了！”一聲暴喝與趙一歡的聲音一同響起。
趙一歡先是一愣，繼而，猛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她眼裏綻放出驚喜，嘴裏喃喃道：“以鳴，以鳴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廠房大門外，顏以鳴高大的身影現了出來，他身後則跟着滿身血污的陸童。
“陸童！”錢輕卿心裏怎麽想，就怎麽叫了。
陸童倏地看向她，“卿卿——”他擡步就想朝錢輕卿跑來，被顏以鳴伸臂攔住了。
錢輕卿喊了那嗓子“陸童”，其他人都沒什麽反應，倒是鹿遠特意看了她一眼。
“砰”的一聲，顏以鳴把一個黑色手提箱扔到地上。箱子彈開，滿滿一箱子的紙幣。
“你要的錢在這裏。現在，放了我家人！”
鹿光朝鹿遠使了個眼色，鹿遠便跑過去，把箱子撿了回來。
鹿光從箱子裏捏起一疊紙幣，他睨着顏以鳴的方向，“你小子果然有錢。不過，之前說好了這些是買你便宜兒子一條命，現在我手裏有你老婆和女兒，可就不止這個價了。”
顏以鳴額上青筋暴起，但他仍克制自己道：“你還要多少？”
鹿光擡指比了個“1”，“一千萬。你再下跪向我認錯，學狗叫三聲。”
顏以鳴：“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呵。顏以鳴，你叫警察抓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欺人太甚’四個字怎麽寫？當初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能有今天？哦，我差點忘了，最開始那把不是我拉的你，是你老婆跟人睡覺睡出來的。”
“住口！！！”顏以鳴驟然咆哮出聲，簡直是目眦欲裂。
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趙一歡渾身開始發抖，“別、別說了……求求你們別說了……”她就在鹿光身後，鹿光一轉身就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拿锃亮刀身一下一下拍打着趙一歡光潔的臉，鹿光看着顏以鳴，一字一句道：“這身皮肉，當初可是賣了個好價錢。”
“不……不……不是的……我沒有……”
“沒有嗎？”鹿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顏以鳴，你老婆說她沒有……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顏以鳴咬牙：“你、住、口！”
這時，廠房門口忽然一暗，有人疾步跑進來，“大哥，我女兒笑笑不見了！”是個長發及肩，穿西裝的中年男人。
見有人突然闖進來，鹿光扔開趙一歡，雙目先是危險地一眯。待看清來人的臉時，他又古怪地笑起來。
古怪的不止鹿光一個，盯着那陌生的闖入者，顏以鳴和趙一歡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顏以鳴：“你……叫他大哥？”
趙一歡：“周笑笑……是你女兒？”
長發男看見趙一歡，臉色有幾分尴尬，他說：“是、是啊。笑笑說，她、她來找你了。”
趙一歡似受了很大的打擊，她盯着長發男：“你、你一早就知道……你故意讓她接近我……”
“不不不，我沒有！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你們家顏辰……”說到這裏，長發男下意識看了顏以鳴一眼，“我、我有點擔心，所以那晚才會想來找你問清楚……”
趙一歡突然道：“你別說了！”
顏以鳴眯起了眼：“你還去過我家？”
長發男還不及開口，趙一歡就急道：“阿鳴，你別聽他亂說！不是這樣的！我不是……”
“夠了！”顏以鳴忽然大聲喝斷她。
看着顏以鳴的臉色，趙一歡忽地臉色一白：“你、你知道？”
“是！我知道！”顏以鳴似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狂吼出聲，“我什麽都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滿意了？！”
趙一歡抖得似那秋風中的落葉，她忽地感覺到無地自容，掩面哭起來：“阿鳴，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從來沒要你出賣自己！”顏以鳴大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