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榕腳步一頓, 心裏咯噔一下。
“這位符卡師，我們是不是見過。”一個人影從後面走了過來, 正是格雷斯。
“沒有。”白榕心裏已經苦得要哭了, 面上卻嚴肅又冷靜地板着。
這個格雷斯怎麽認出來他的！！！
“沒有麽？”格雷斯面上露出些微遺憾，只是身體卻一動不動，“我覺得與您有緣, 咱們加個聯絡號成麽？”
白榕當即就要拒絕，卻又聽到格雷斯聲音微硬地道：“咱們站在這兒僵持着挺引人注目的，您覺得呢？”
白榕簡直要咆哮了, 知道引人注目還攔他, 神經病啊！
“二皇子現在正巧在中心區的帝芝餐廳頂層。”格雷斯面色不變，語氣平靜地道：“在看了剛剛的比賽直播後, 二皇子很有興趣見您一面, 您不賞光嗎？”
什麽狗屁二皇子, 他才不想見呢！
白榕心裏暗暗“嗤”了一聲, 拔腿就走，“對不起，我沒空, 我媳婦兒還在飛行站那兒等着我呢。”
“這位符卡師, 您最好仔細考慮一……”
“別攔我了, 我不去。”白榕皺着眉頭, 突然一點兒也不怕格雷斯身上的冷氣了，冷聲道：“我媳婦兒也看了直播，對你挺感興趣的, 你去見嗎？”
格雷斯臉色刷地凍住了，有些難看。
“哦，看來您不願意賞光啊，那……再見，格雷斯先生。”白榕頭也不回地走了。
格雷斯站在原地，盯了白榕的背影半晌，直到被微型耳機裏傳來的熟悉聲音叫回神兒。
另一邊的二皇子笑聲爽朗，還帶着些調笑，“行了，格雷斯，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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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立刻走到無人的地方，壓低聲音恭敬道：“對不起，二皇子，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把那位符卡師帶回來。”
“哎，沒事兒，不急這一時。”二皇子坐在帝芝頂層的包廂中，手裏搖晃着一杯滿了三分之一的紅酒，眼睛微眯，“這符卡師倒是有趣。”
居然敢調戲格雷斯。
“二皇子，那現在……”
“你先回來吧。”二皇子唇角露出笑容，“人家回去找媳婦兒成雙成對去了，你就忍心我一個人在這兒孤孤單單？”
“二皇子……”格雷斯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拘謹，一抹紅意一閃即逝，“您慎言……”
“好好好，我慎言，也就你管我。”
“我……”格雷斯聲音更低了……
……
白榕回到飛行站的時候，牧崇衍正巧關掉直播。
“哎……”白榕拉開門坐了進去，誇張地嘆氣道：“這次比賽好難。”
“牧先生今日辛苦了。”牧崇衍遞過去一瓶水，道：“不過……我見牧先生發揮地很不錯。”
“一般吧……後期爆發了一點兒。”白榕打着哈哈，接過了水。
“牧先生謙虛了。”牧崇衍插入能源卡，發動了飛行器，視線平靜地道：“提摩西大師在這場比賽裏總共誇獎了不到十個人，牧先生就是其中一個。”
除了牧男和那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其餘幾人全是在聖亞鼎鼎有名的a級符卡師。
“是嗎？”白榕眼睛一亮，那他這風頭出得還算可以啊，作為被s級符卡大師誇贊的幾人之一，既引起了大量關注，也不會過于招眼。
嗯……看來顯露鋒芒的計劃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不過……”牧崇衍語氣平靜，“牧先生這次比賽一結束，必然會引起很多勢力的關注，牧先生孤軍勢薄，怕是會遇到一些威脅您自由與安全的事，您……可想好如何應對了？”
“想好了啊。”白榕露出微笑，果斷道：“我準備加入衛先生一方，衛先生可要保護好我啊。”
沒想到牧男這麽果斷，牧崇衍倒是有些驚訝，不過總的來說，這趨利避害的行為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何況，他們還有着合作。
“好，歡迎牧先生加入。”
“謝謝歡迎。”白榕笑彎了眼睛，他現在可以說是打入媳婦兒勢力內部了吧！以後媳婦兒在虛拟城市有什麽動向，他也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哼哼……
“對了，之前我登進虛拟星網看了看，發現牧先生公開了虛拟星網的賬號。”牧崇衍眼底微閃，“牧先生……這是打算公開身份？”
“當然不是。”白榕搖頭，道：“只是适當暴露一點點信息，鋒芒總遮着……也不太好，衛先生您說是嗎？”
“那麽……”牧崇衍眼眸微微斂起，“牧先生可是準備繼續透露？現在虛拟星網裏關于您的話題已經爆了，而且，有不少人在看了比賽直播後把您現在的形象和那店鋪聯系在一起了。”
“是嗎？！”白榕噌地擡頭，語氣有些小興奮，“是不是因為我這形象實在太硬漢了？！！”
哎，他即便打扮地那麽頹廢蒼老，都掩蓋不了他的硬漢之氣啊……
牧崇衍很想說不是，人們這麽猜只是因為其他一些表現出彩的符卡師的身份都比較透明，只有牧男完全沒在大衆視野裏露過面。但看着牧男竊喜的樣子，牧崇衍不知怎麽的，突然起了份壞心思，沒有提醒。
“牧先生準備在虛拟星網承認您現在的形象嗎？”
“嗯……我有這麽一點兒想法，但是還沒有拿定主意，衛先生您怎麽想？”
“這個随您。”牧崇衍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道：“但如果您的身份暴露過多，以後就要考慮隐匿行蹤。”
“那就不公布了。”白榕立刻搖頭，那也太麻煩了，反正現在他的名望已經積累了一部分了。
白榕看着牧崇衍的側臉，頓了頓又道：“話說，剛剛那個格雷斯來攔我了，他說二皇子想見我。”
牧崇衍眼色突然一凜，“牧先生沒去？”
“我拒絕了。”白榕晃蕩着腦袋，“我又不認識他們，我才不去。”
牧崇衍眼底神色明明滅滅，面上冰冷而嚴峻，心裏把中各大勢力最近的活動濾了一遍。
半晌後，牧崇衍減慢了飛行器的速度，冷聲道：“牧先生，看來……您現在已經引起了過多注意了，現在已經不宜回去了。”
“什麽意思？”白榕臉色一變。
“二皇子已經注意到你，這只是個開頭罷了。”牧崇衍聲音平淡，前面的信號燈正巧閃了紅燈，便把飛行器停了下來。
“接下來會有不少勢力查探牧先生，雖然牧先生您的活動不多，他們短時間內查不到什麽根本性的信息，但還是要盡量避免為好。”
“但是……”白榕看着外面停着的一架架飛行器，眉頭鎖緊，“……我不回去就能避免了嗎？”
“完全避免不太可能，但減緩他們的調查速度還是可以辦到的。”牧崇衍等着信號燈，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牧男，“牧先生回去後容易暴露方位，方便了他們順藤摸瓜進行調查，您不回去的話，我會讓人盡量抹去您的活動痕跡，這樣以後您的信息幾乎不會出現任何洩露。”
“……”白榕突然覺得有些胃疼。
雖然他知道這些事兒都和名望結着伴兒的，他也早早做了準備，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煩躁。
“我不回去怎麽辦？”
“我在中心城有一棟別墅，牧先生不妨去暫住一段時間。”
信號燈綠了，牧崇衍發動了飛行器，行了一會兒便拐了個彎兒，在中心城的外環空道繞着。
“衛先生也在裏面住嗎？”白榕心底突然有些期冀。
“在，但是牧先生不必擔心隐私問題，別墅裏房間很多，我住在三層，您可以在二層一層随便挑。”
“啊……不擔心不擔心。”不能回家的陰影瞬間散去，白榕心裏被喜意照得亮堂堂的，高興地眉眼彎彎，暗暗在心底搓起了小手。
嘿嘿嘿，他這算不算和媳婦兒同！居！了！
“那就好，牧先生，在您暫住在這的時間裏，我會幫您把其餘事情料理幹淨，到時您就可以回去了。”牧崇衍打轉了方向，向郊區的別墅開去。
“嗯……”白榕乖乖地應着，其實不太情願。
他還不太想和他媳婦兒那麽快分居……
見白榕有些蔫蔫的，牧崇衍還以為他是不太願意在那住，便開口道：“牧先生不必擔心，處理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若您嫌時間長，我還有個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白榕随口接了話，其實根本不想提前走……
牧崇衍平視着前方的空道，眼底顏色微微加深，淡聲道：“我可以給您找一個頂尖黑客，您把遠程權限開放給他，讓他幫您篡改您的虛拟身體數據，這樣一來，會直接抹掉很多痕跡，別的地方只需稍加處理，您就可以離開了，這樣算來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白榕眯起了眼，視線落在牧崇衍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媳婦兒真狡猾啊，又想暗搓搓扒馬甲，又想收人情做好人，簡直……奸詐啊！
不過，奸詐得漂亮！！！
只是在他這兒可是半點用沒有咯。
白榕微微垂下眼睑，眼底帶着偷笑，故意嘆了口氣道：“謝謝衛先生，暫時不用了，住半個月就半個月吧。”
要是答應了，他可是賠了同居的機會又折了馬甲，他才不會那麽傻呢！
“随牧先生。”牧崇衍面色絲毫不變地開口，眼底卻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兩人到了牧崇衍的別墅後，白榕在第二層挑了個最裏面的房間。
房間簡潔幹淨，布置溫馨，白榕一眼就喜歡上了。
“牧先生，可還覺得滿意？”牧崇衍站在門邊，看着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眼底晶亮帶光的牧男，心底的怪異感再次湧了上來。
“很滿意。”白榕笑着露出八顆淨白的牙齒，“只是您這裏沒有制卡設備啊。”
“這個牧先生可以放心。”牧崇衍壓下心底的怪異感，道：“今天晚上就給您準備好。”
“那行。”白榕拍了拍軟乎乎的床，心情開滿花兒似的走出房間，“材料也準備一些吧。”
雖然他的虛拟空間鈕裏材料很多，但是不宜全部拿出來。
“沒問題。”見白榕開始逛別墅，牧崇衍便斂了眼色跟着後面。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像一個跟着老婆視察的傻漢子……
白榕熟悉了別墅後，便回到房間退出了虛拟城市，牧崇衍則聯系了一些駐在虛拟城市的v67成員，嚴令布派下去了一些任務，等時間到了晚上六點，才登出虛拟城市。
關掉光腦後，牧崇衍叫來了瑪爾。
“上一份報告呢？”
“在這在這。”瑪爾連忙遞過去一疊紙，下午五點的那次檢測他半個小時前就打印好了，就等着他家老大要呢。
“百分之百？”牧崇衍看着報告上的數字，眼底神色微閃。
“是啊，而且剛剛我給您檢測了一下資質，老大，您現在的資質已經直逼sss級了！”瑪爾面上激動得發紅，雙手握拳，“我相信用不了十天，您體質就能突破到sss級！！！”
牧崇衍聽了後神色絲毫未變，資質變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新基因細胞這麽快就占據了百分之百，他倒是有些沒有想到。
畢竟他身上沒有任何不适，也沒有大量代謝出去什麽。
所以……這是僞裝的桎梏被徹底破除了麽……
牧崇衍的視線移到報告上，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地思忖了半晌，面色冷肅得讓瑪爾自動往後退了兩步。
半晌後，牧崇衍把手裏的報告收進了空間鈕，起身拍了拍瑪爾的肩膀，“這兩天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瑪爾連忙搖頭，遲疑着問出了藏在心裏好幾天的疑問：“老大，您……您還參加機甲大賽麽？”
“看情況。”牧崇衍轉過身，移下視線，發現小星寵居然一直窩在晶璃箱裏沒出來黏他，心底隐隐有點不得勁兒。
他都說了那麽長時間的話了。
牧崇衍彎下腰，繃着臉輕輕敲了敲晶璃箱的門。
白榕正學習着符卡資料呢，三萬種符卡材料他終于記到第一萬零一種了，簡直是頗具意義的裏程碑啊，但一陣輕敲聲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登時小臉兒氣得一鼓，白榕怒氣沖沖地往門外走，可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什麽，氣性霍地就消減了一半。
敲晶璃箱的人十有八九是牧崇衍，可他怎麽能因為這個跟牧崇衍生氣，牧崇衍那麽黏他、離不開他只是因為太愛他了啊……
哎……白榕無奈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出晶璃箱，仰起小腦袋露出一個笑臉兒，對着直板板站在那兒等着他的牧崇衍伸出了小胳膊。
牧崇衍當即就伸手把白榕撈進了手裏，臉色也柔和了，心裏也舒服了。
白榕感到牧崇衍明顯變得緩和的肌肉和愈發愉悅的氣息，無奈地再次嘆了一口氣。
媳婦兒這麽黏人可如何是好呀！
真是讓他甜蜜又頭疼……
看見自家老大身上灰沉沉的氣息一瞬間變得陽光燦爛還發着淺淺的粉紅，瑪爾覺得自己眼都快被驚瞎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面無表情性格冷硬的老大嗎！！！
牧崇衍收起晶璃箱，輕輕揉了揉白榕的發頂，“咱們這就回去了，回家後再吃飯，好不好？”
“好。”白榕仰着頭，大度又寵溺地看着牧崇衍，心底卻有一窩小兔子在拱。
小黑兔憤怒地揮舞着胡蘿蔔：“不可以再這麽寵着他了，太粘人了，會慣壞的！”
小白兔一咬着白菜葉：“媳婦兒就要好好寵呀~”
小白兔二嚼着甜菜根：“對呀，要好好寵~”
小白兔三呆呆學着話：“好……好好寵~”
小黑兔氣了一個倒仰：“你們這群蠢兔子，居然不聽我的！”
被罵蠢的小白兔一二三面面相觑了一眼，突然瞠目一怒，人立而起，極其兇殘地把小黑兔給圍毆了！
白榕被自己“殘忍血腥”的腦補吓得一個激靈。
牧崇衍感受到小星寵打了一個哆嗦，連忙低頭關切道：“怎麽了？冷嗎？”
“沒事……”白榕果斷搖頭，看着滿眼溫柔關切的牧崇衍，不好意思地把小手背在身後，揉了揉又搓了搓。
“真的沒事？”牧崇衍把白榕捧着與自己平視，聲音極其輕柔。
“真的沒事。”白榕臉頰微紅地突然對着牧崇衍的指肚親了一口，然後露出了一個極其乖甜的笑容。
他還是繼續寵牧崇衍吧，粘人就粘人吧，也挺好的……
牧崇衍被突然親他還笑得甜甜軟軟的小星寵弄得耳根一紅，咳了下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直起身，手指卻偷偷摩挲了一下小星寵的背……
回到家裏後，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牧崇衍讓家政機器人煮了些粥，兩人喝了一點便各自休息去了。
白榕回到晶璃箱後，便打開光腦繼續學習，學了三個小時後登進了星網。
他今天變相爆馬的事情在虛拟星網都大爆了，星網應該也會有些動靜？
卻不料，一登進去，鋪天蓋地都是聖亞星域的邊域星——雷馬星球被襲擊的消息。
白榕臉色瞬間變得嚴峻，連忙戳開聖亞皇室發出的官方新聞。
原來在今天下午六點，有一搜星艦突然來襲，但是只在通訊站丢了兩個光爆彈，便逃之夭夭了，幾乎沒留下痕跡。
通訊站裏三個工作人員死亡，十六個工作人員被重傷，聖亞的皇帝陛下已經趕去了雷馬星球進行安撫與調查工作。
新聞下面的評論亂七八糟，說什麽的都有，白榕卻有些奇怪，這樣一起邊域侵犯事件雖然不算小事，但也絕對算不上大，畢竟聖亞星域領域遼闊，光是有大量居民居住的星球就有三十三個，還不算一些僅僅派了駐軍，還沒有居民的一些荒僻星球。
而雷馬星這樣一個在聖亞根本算不上重要的邊域星遇襲，一般只需皇帝發下命令，讓一個中将或者上将帶領部隊前去安撫、調查便足夠了，根本不需要皇親自去，何況是在事發半個小時內就乘了戰艦過去。
更讓他疑惑的是，這些聖亞人民居然對此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直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有了解，白榕皺緊了眉頭，打開網頁開始搜索……
另一邊，牧崇衍剛剛關掉星網上的新聞頁面，光屏上的按銀色圖标便突然一閃。
牧崇衍随手打開。
“老大，b級和a級的基因庫裏的信息也全部搜索對比完畢了，依舊沒有任何一份與您發來的那一份基因信息有親屬關系。”
掃完消息，牧崇衍眼底神色愈發冰冷，正欲發命令讓他們繼續查，圖标突然又是一閃。
“老大，粒子風暴已經小了許多，明天我和杜寒就準備啓程回去了，跳躍蟲洞的話，應該三天後就能回到聖亞。——杜骁”
作者有話要說： 聖亞第一黑客杜寒要回來了，多少人要瑟瑟發抖。
白榕（小臉繃緊）：反……反正我不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