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麽?”皇帝面色絲毫不變, 語調也與之前毫無差別,視線淺淺落在白榕的臉上, “牧先生, 在想什麽?”
“啊……沒,沒什麽。”白榕慌忙回神,慌張之餘又因自己的失禮感到尴尬, “對不起,我失禮了。”
“沒事,牧先生落座吧。”
“謝謝您。”白榕在皇帝左手邊坐下, 脊背挺直, 小腿合攏,緊張拘謹得很。
沒辦法, 一共十四個位置, 剩下兩個空位全部在皇帝旁邊。
他想不貼着皇帝坐都不行。
好在很快門外就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最後一位ss級符卡師也到了, 白榕暗暗松了一口氣,可在門打開的瞬間,登時一口氣嗆進了肺裏, 直直把他嗆了個心肝肺都在疼, 但以免再次失禮, 白榕硬是緊緊閉着嘴, 一聲沒吭。
離白榕最遠的一個符卡師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臉憋得通紅的白榕,眼裏透着同情。
看來這個新晉的s級符卡師真是個“菜鳥蛋子”,居然對蕭暮大師一點兒都不了解。
“喲, 都到了?”
傳聞中脾氣怪異行蹤不定的另一位ss級符卡大師——蕭暮,進門後就笑着掃了會議室裏的衆人一眼,順手合上了門,然後嘻嘻哈哈地走到皇帝右手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沒遲到吧?”
“沒有,還有一分鐘,您這次很準時。”皇帝對蕭暮微微點頭,看起來很是尊敬。
“哈哈哈哈哈,我一向準時。”蕭暮撸了一把頭發,拿起杯子咕嚕咕嚕灌了半杯子水,“小勒斯,今天喊我們來是想商量什麽?”
皇帝面色罕見地動了一動,“蕭大師,請您叫我羅勒斯。”
“好好好,叫你羅勒斯。”蕭暮摩挲着杯子把手,眯着眼笑:“你小時後抱着我的腿喊叔叔的時候可沒這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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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表情再次出現一絲皲裂:“……”
白榕小學生似的端端正正坐在一邊,在接而連三地震驚過後,面色有些呆滞。
他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蕭暮大師,崇拜又感嘆地看着那雞窩一般的發型,磨砂鐵蛋般的黑臉,亂得仿佛編了麻花辮似的胡須,以及那一身和被單無異的……衣服?
敢化成這樣見皇帝,這個蕭暮大師的氣魄和身份一定很不一般!
“喲,這是哪位小朋友?”蕭暮終于看見了白榕,眉毛一挑。
白榕張了張嘴,轉而看了皇帝一眼。
“這是新晉的s級符卡師牧男。”皇帝眉間微斂,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道:“現在時間正好到了,就開始吧。”
其餘符卡師在聽到這一句話後,臉色紛紛嚴峻了兩分。
蕭暮看着再次戴上一副嚴峻冷厲面具的皇帝,臉上的笑容淡了兩分,心裏嘆了一口氣。
自從他表侄兒出事後,他就沒見過羅勒斯露出過除此以外的臉色……
……
會議開了一個小時零三分鐘就結束了,白榕看着皇帝和另一個霍爾大師離開後,才跟着其他人離開。
因為離開的想法比較急切,白榕沒有意識到身後兩束探究的目光。
回到別墅後,白榕一進門就看見了站在客廳裏背對着大門的牧崇衍,臉上露出了些驚訝與歡喜。
“衛先生,您怎麽在?”
“牧先生回來了。”牧崇衍轉過身,嚴肅的面色瞬間變得溫柔,眼底帶着淺淺的笑意,“與皇帝陛下的會議結束很快。”
“嗯,皇帝陛下他雷厲風行,會議效率很高。”
牧崇衍走了過來,在沙發上坐下,道:“牧先生也坐下吧,說說都談了些什麽?”
“嗯。”白榕在右手邊的沙發坐下,開口道:“這次會議主要商量了三件事,一件就是聖亞星域要評星域等級的事情,皇帝陛下說要讓我們在星域聯盟評核主席團到來前一天到往王宮,因為星域的符卡師數量和頂級符卡師的水準也是評核标準之一,所以要盡量到場。”
說着白榕有些羞愧地地下了頭,“但是我……身體狀況不好,所以到時不能去,皇帝陛下他人很好地體諒了我。”
“不能去也沒什麽,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大局。”牧崇衍安慰道:“除非有一名sss級符卡師,聖亞星域才有可能提升到八級星域,所以這一次主要是維持住七級的等級,缺你一個新晉的s級符卡師不會有多少影響。”
白榕:“……嗯。”
不知怎的,感覺并沒有被安慰到。
牧崇衍:“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皇帝陛下要大量收購ss級符卡和ss級虛拟符卡。”
白榕眨眨眼道:“陛下說最近星域邊境被冒犯頻繁,要加強軍隊的訓練,所以要求我們多制作一些高等級符卡,我和其他五個s級符卡師被安排每天至少制作八張ss級虛拟基礎符卡和兩張ss級虛拟中級符卡,每三天交一次,另外七位s級符卡師和兩位ss符卡大師則被安排制作現實的s級以及ss符卡,具體什麽要求我不知道。”
牧崇衍聽了後微微點頭,這種訓練方式他并不陌生,在s級、ss級符卡不足以滿足軍隊将領所需時,用虛拟符卡訓練是一種調整手段,在虛拟城市裏把技能練熟後,再拿到現實符卡就差不多可以直接上戰場了,節省了很多等待時間。
畢竟虛拟符卡的制作難度和低一個等級的現實符卡差不多,兩者合理配合可以節約不少時間成本,提高軍隊的訓練效率。
牧崇衍猜測很多a級b級甚至c級的符卡師應該也被安排了類似任務。
“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就是符卡大賽的事情,皇帝陛下說因為這次我們都沒有報名,所以要求我們從前三十名裏面按心意挑兩三個好苗子給予指導,當做普通學生就行,不要求收作正式的徒弟。”說着白榕又補充了一句,“這一件不包括那兩名ss級大師,只要我們十一個人挑選。”
見白榕一副很別扭的樣子,牧崇衍笑了。
“怎麽了,不想挑苗子?”
“那倒不是。”
白榕搖頭,他挺喜歡幫助其他符卡師提高的,他只是覺得他才十九歲,要被七八十甚至一百多歲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恭敬地喊老師,總覺得怪怪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白榕看向牧崇衍,極其認真地問:“到時我可以不讓他們喊我老師嗎?”
“可以。”牧崇衍立刻明白他的小甜糕在別扭什麽了,笑意濃了兩分,道:“雖然讓你把他們收作學生,但是稱呼什麽的不會限制太死的。”
“那就好!”白榕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牧先生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給皇帝陛下制虛拟符卡!”白榕彎起眼睛,他心底沒有一點兒不情願,皇帝陛下給的價格非常公道,比他給牧崇衍的價格還高呢。
“既如此,我便不在這打擾牧先生了。”
見這三件事都沒有對白榕不利,牧崇衍終于徹底放心了。
“好。”白榕點點頭,雖然有點兒不舍,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一分,只道:“衛先生,您去忙您的吧。”
哎,他好不容易改回一次硬漢身軀,卻只給他媳婦兒展示了八分鐘……
直到牧崇衍的背影看不見了,白榕才回到制卡室,然後便花了四個半小時制作了十張ss級虛拟基礎符卡和兩張虛拟中級符卡。
雖然皇帝陛下說明天才是任務正式開始的時間,但是他先存着也沒有什麽不好。
加上之前制作的,他的虛拟空間鈕裏已經存了三十多張ss級虛拟基礎符卡和十張ss級虛拟中級符卡,白榕想了想,最終決定取出二十四張ss級虛拟基礎符卡和六張ss級虛拟中級符卡,并設了定時傳送。
接下來的三天他只想好好練習虛拟機甲,不想操心虛拟符卡的事。
把一切都弄好後,白榕便登出了虛拟城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三十四,但牧崇衍還沒有回來。
白榕想了想幹脆去客廳拿了一包薯片,拆開一個口,一邊吃一邊走回卧室。
嚼着口中香噴噴的蝦條味薯片,白榕腦中突然閃過今天乍然見到皇帝的畫面,想起皇帝那與牧崇衍的眼睛和鼻子格外像,突然有些食不知味,立刻放下了薯片,打開光腦開始搜索。
一張張皇帝的照片飛快劃過,白榕面上漸漸漫上了沉色, 牧崇衍和皇帝之間的相似度至少有兩三分,再聯系到牧崇衍那被僞造的基因,白榕眼底頓時變了,一個驚天大陰謀在他腦海裏緩緩浮現。
臉上因憤怒染上了一抹緋紅,小拳頭也狠狠地握了起來,白榕猜測着陰謀的前因與過程,并腦補着如何踹爆陰謀,還他的崇衍和皇室一個清白,可突然地……
白榕憤怒激昂的小模樣刷地呆住了。
眼前的照片赫然是一張皇帝和牧崇衍的父親牧峰瀾的合影,上面的牧峰瀾與皇帝的樣貌居然也是有兩三分相似,并且相像的就是眼睛和鼻子!!!
白榕的小腦袋嗡地一懵。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牧崇衍的父親和皇室祖上有親戚關系?!
白榕眉間瞬間鼓起兩道夾着溝壑的小丘陵,連忙又把皇帝和牧峰瀾的關系查了一遍。
最後無奈發現兩人确實毫無親戚關系,就只是長得稍微像了幾分而已。
線索突然斷了,白榕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不甘心查了半天卻只能證明兩人是個相似臉,又頂着煩躁繼續往下查。
就這麽在明網暗網地毯式搜查了一小時,還真讓白榕查到了不少東西。
雖然大部分是聖亞居民都知道的。
牧崇衍的爺爺牧世居和前皇帝鄧普竟然是好兄弟,牧世居資質極高且骁勇善戰,與前皇帝鄧普一同出生入死多次,不到百歲便軍功赫赫,因此被封做了異姓公爵。
而牧峰瀾作為牧世居的兒子,和現皇帝羅勒斯年齡相仿,從小便玩在一起,都是資質極高的天之驕子,感情自然也很好。
但在五十幾年前,羅勒斯和牧峰瀾兩人二十六七的時候,關系突然淡漠了下來,至于為什麽,沒人知道,很多人猜測是因為星域大戰一戰牧峰瀾沒有守好渡口,導致夏清術被數十名ss級機甲戰士偷襲重傷,皇帝陛下因此對牧峰瀾這個兄弟起了芥蒂,也有人猜測,因為牧峰瀾剛剛三十就升到了少将軍銜,引起了猜忌……
衆說紛纭,但無論這些猜測八卦如何火熱,到底在皇帝(當時還是大皇子)大婚後盡數消失了,畢竟再大的八卦也比不上皇室繼承人大婚值得讨論。
而五十幾年過去,皇帝陛下和牧峰瀾的關系說不上更差,也沒有修複得更好。
不過,換句話說,其實兩人也沒有多少修複兄弟情的機會,畢竟這五十多年來,皇帝陛下先是沉迷追老婆,然後沉迷和老婆卿卿我我,最後這二十一年,更是因為皇後陛下病重成“活死人”而心如死灰,除了軍務政務,對其他如何事情都不關心。
而牧峰瀾嬌妻在懷,兒子又是資質百年難遇的天才,日子美得不得了,更沒有心思去貼“舊兄弟”的冷屁股。
不過牧峰瀾的嬌妻赫爾雅與皇後陛下的關系倒是很好,經常被皇後陛下邀去王宮見面,直到皇後陛下出事,去王宮的次數才漸漸減少。
……
白榕看着光屏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眉頭皺得仿佛黏在了一起,完全舒展不開。
他居然不知道牧家和皇室之間有這麽多歷史,可是……就算知道了這些歷史,對于他挖出“牧崇衍身世”這件事來說也并沒有多少幫助。
白榕嘆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搜索,卻突然聽到了牧崇衍回來的腳步聲。
看了看光腦又扭頭瞅了瞅窗外,白榕到底是小手一拍,蹭下床飛快地跑了出去。
消息可以等會兒再查,媳婦兒卻不能現在忽視!
在白榕跑出別墅後,就看見牧崇衍走進卧室,正朝着他走過來。
“崇衍!”白榕跑着跑着腳丫一點,跳起來揮舞了兩下小手,然後又繼續往前跑,烏黑柔軟的頭發被吹得向後揚去,露出麥色的小額頭。
“……”牧崇衍腳步一頓,接着面色如常地繼續往前走。
這個麥色硬漢妝,明顯比之前胡須長了半個臉的黑面大漢妝要好接受多了。
牧崇衍沒發現,自己對硬漢版小甜糕的接受能力正在逐步穩定提高。
“對不起,今天回來得又晚了。”牧崇衍輕輕把白榕撈抱到小臂上,道:“餓了嗎?”
“不餓,崇衍……你今天為什麽回來得這麽晚?”白榕熟練地在牧崇衍的小臂上挪了挪小屁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
“今天機甲大賽組委會臨時開會,我被拉了過去,開完會就七點半了。”牧崇衍輕輕揉了揉白榕的小手,“我已經在帝芝買了飯菜,咱們現在去吃飯好不好?”
“好!”白榕仰起小腦袋,眼睛晶亮:“有草莓蜂蜜奶糕嗎?”
“有。”看着小甜糕喊着要吃“小甜糕”,牧崇衍眼底頓時彌滿了笑意,“有兩碟兒呢,不過你可不許多吃,吃多了晚上不容易消化。”
“好……”白榕無奈地看着牧崇衍,眼裏滿是大度與寵溺,媳婦兒管他是因為愛他,他知道的!
牧崇衍帶着白榕走到了客廳,将白榕輕輕放到了客廳的餐桌上。
白榕乖乖地跑到自己的小桌子小椅子那兒,端端正正地坐下,仰起小腦袋看着牧崇衍。
牧崇衍對白榕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把飯菜從空間鈕裏取了出來,熟練地給白榕盛飯布菜。
白榕看着牧崇衍的眉眼,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轉了轉眼珠道:“崇衍……我今天在網上看到了皇帝陛下的照片。”
“哦?”不知道小甜糕這是要唱哪一出,牧崇衍不動聲色地道:“怎麽了?”
“我發現皇帝陛下和你長得有點像,嗯……就是眼睛和鼻子像!”白榕托住小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你要不要查一下你和皇帝陛下的關系啊?”
牧崇衍:“不用查。”
“嗯?”白榕噌地皺起眉,“為什麽?”
牧崇衍把盛滿小米粥的小碗放到白榕面前的圓桌上,“這個說起來……我還要向你道歉。”
“道歉?!”白榕鼻子也皺起來了,“什麽意思?!”
“這個……”牧崇衍輕輕揉了揉白榕的小腦袋,“你先答應我,一會兒不生我的氣,好不好?”
白榕不滿地鼓起小腮幫,很想說不好,但在牧崇衍溫柔又飽含歉意的眼神攻勢下,堅持了三十秒不到就妥協了。
“好吧,但你以後不許再犯同樣的錯!”
原諒的同時不忘敲打,哼,他可是很懂得馭夫的!
牧崇衍眼底的笑意更溫柔了,當即伸出三根手指并齊,舉在腦袋旁邊,繃住臉色一本正經道:“好,我一定保證不再犯!”
看着這樣的牧崇衍,白榕莫名小臉一紅,有些羞惱地扭過頭,毫無威懾力地道:“哼,你知道就好,我這次就大度地原諒你了,到底什麽事兒啊,你……你快說吧!”
“這事兒啊……”牧崇衍清了一聲嗓子,也的确有一點兒心虛,緩緩開口道:“這事兒我沒告訴你,其實我已經查出來我和皇帝陛下,以及皇後陛下……皆是父子關系了。”
“什麽?!!!!”
白榕刷地扭過頭,眼睛瞪着圓溜溜的,不可思議地看着牧崇衍,“真的?!!”
“嗯……”牧崇衍更心虛了……
“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白榕震驚之餘還有些氣憤,小臉兒氣鼓鼓地,帶着憤怒染出的一分緋色,看在牧崇衍眼裏特別可愛。
牧崇衍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突然覺得自己更“禽獸”了……
“我的錯!”牧崇衍繃住臉色,舉起三根手指非常誠懇地認錯,“我當時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查出來,所以想晚些一起告訴你,我現在深刻地認識到了錯誤,所以……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哼!”被牧崇衍這樣認錯的模樣弄得有些想笑,白榕繃了兩下才繃住臉色,頓了半分鐘才矜持地揚起小下巴道:“好吧,原諒你,我大人有大量,肚子裏能撐船!”
“嗯……”被白榕驕矜可愛的小模樣逗得心底又軟又癢,牧崇衍忍不住一把撈抱起白榕,伸出手輕輕在白榕的小肚子上揉了兩下,輕聲笑道:“我摸摸,那只船在哪兒呢……”
牧崇衍富有磁性的輕笑飄進耳朵,白榕耳朵倏地一熱,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可随即小肚子又被突然一揉,輕輕癢癢地弄得白榕有些想笑,連忙伸出兩只小手抱住牧崇衍的手指往外推,“哈哈哈不要碰,別……哈哈哈別揉……”
牧崇衍卻沒有聽,只道:“我摸摸那船在哪兒呢……”
白榕又羞又想笑,小臉兒不一會兒就被染得緋紅,“哈哈哈,反,反正不給你摸!哈哈別揉了……”
白榕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腦筋飛快地轉動想着脫身的方法,突然看見牧崇衍手腕上的光腦驟然一亮。
“崇衍……哈哈哈……你,你來消息了……”
牧崇衍正逗得正上瘾呢,本以為是小甜糕的調虎離山計,随意一掃卻發現還真是v67的消息,而且還是杜寒的,便不舍地舍棄了手指上輕輕軟軟的觸感,點開了光腦,打開了那條消息。
下一秒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崇,崇衍……?”
白榕見牧崇衍點開消息的瞬間面色刷地沉了下來,整個人氣勢陡變,渾身都散發着極其冰冷狠厲的氣息,不由得身子一怔,回神後連忙道:“怎麽了?!”
“出事了。”牧崇衍的大手輕輕籠罩白榕,冷着臉色立刻走向卧室,“拿着你的光腦和空間鈕,咱們必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