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搞不明白，就是失眠了……
１
A市秦雨萌家。
“媽，我回來了。”秦雨萌打開家大門，走了進去。
“萌萌，回來啦！”秦馨蘭雙手托着一盆炒菜，剛從廚房走出來。
“爸呢？今晚又上夜班呀？”秦雨萌環視了客廳一周，看不見餘文德的身影，便問道。
“嗯，你爸今晚夜班。而且，你哥出差，不用回家，所以今晚就吃我們母女。”秦馨蘭一邊說，一邊擺着碗筷，“你趕緊洗洗手，喝口水休息下。媽很快做完飯。”
“好的，媽。我看看您今晚都還做了什麽好吃的。”秦雨萌笑着屁颠屁颠跟在秦馨蘭身後走進廚房。
沒一會兒，秦雨萌看着餐桌上三肉一菜一湯，樂開了花，秦馨蘭并沒有因為今晚只有母女兩人吃飯，而将就準備飯菜。
“媽，您真厲害，每次看您做的飯菜，我都覺得自己沒法減肥了。”秦雨萌摸了摸自己的肚腩。
“你還減什麽肥，媽覺得你這樣最好了。”秦馨蘭憐愛地看着秦雨萌，之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焖鴨肉放在秦雨萌碗裏。
“吃完再說！”秦雨萌夾起碗裏的肉，塞進嘴裏滿足地眯起眼睛。
一頓飯下來，秦雨萌一不注意，又把自己吃撐了。
“媽，我覺得您可以去開個餐館了。”
“媽只為這個家做飯呢，哪有精力開餐館呀！”秦馨蘭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怕什麽。女兒贊助您，到時給店裏請幾個員工，您監督就行！”
“小精靈鬼。”
“媽，碗筷我來收吧。”
“不用，你哪會收呀。”
“媽，我給您買個洗碗機吧，您就不用天天洗碗了！”
“不用，媽可以洗，就幾個碗。”
“媽，我不想您這麽累呢！”
“好啦，你能這麽說，媽已經很開心了。”秦馨蘭被秦雨萌一句句的關心，逗得很開心，臉都笑開了花。“你工作辛苦一天，去客廳看電視吧。”
“我就想在這裏陪着您呀！”秦雨萌抱住秦馨蘭的手臂，撒嬌起來。
“好好好！”
２
洗完碗筷，秦馨蘭接了個電話，是朋友約她去公園散步，就這樣把秦雨萌獨自晾在家裏。
沒有餘凱樂在家的夜晚，沒他那種時不時冒出的讨厭語氣和鄙夷的眼神，雖然多了幾絲惬意，但秦雨萌卻老覺得缺點什麽，反倒有點不習慣。
秦雨萌情不自禁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整個房間，衣物整齊挂着，桌面上的護膚品也一行行排列着。連早上起床亂糟糟沒打理的床單，此刻也是被鋪得整整齊齊。秦雨萌清楚這些，都是秦馨蘭給自己整理的。
秦雨萌一邊按着手機，一邊無趣地來回拉着衣櫃門，突然有什麽東西從衣櫃裏面倒出來，卡住了衣櫃門。秦雨萌轉頭看了看，拉開門，蹲下身伸手去拿。
因為卡住了，秦雨萌稍微用了力，拔出了一個禮物盒的蓋子。秦雨萌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禮物蓋子，眼睛微微閃爍着。秦雨萌趕緊把手伸進去衣櫃，摸了好幾下，摸到一個類似盒子的東西，把它拉了出來。
盒子的外觀，很明顯的掉色和發黃，因為年份久遠，盒子軟軟的，快支撐不了裏面的物品，感覺随時會散開。
秦雨萌一個興奮，把禮物盒子放在地下，拉了拉裙子，跟着往地板坐。
最上面是一本小小的舊相冊，秦雨萌翻開看，裏面每一頁都放置了照片，有些照片因為沒有空間放，塞在了相冊後面。這些微微發黃的照片，都是秦雨萌和餘凱樂小時候的合影，每一張照片，他們都是笑臉盈盈，公園游樂場草坪海邊各個地方嬉戲。秦雨萌看着每一張照片，嘴角都不自覺向上揚，感覺以往那些日子都浮現在眼前。
相冊下面是用牛皮袋裝着的一些東西，秦雨萌把相冊放在地板上，把牛皮袋拿起來，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落入手中的是十幾張過了膠的相片。秦雨萌開始一張張看着，這些相片，顯然跟相冊的人物不太同，除了秦雨萌和餘凱樂，還多了一個人。他們都穿着校服，背着雙肩包，每一張相片，秦雨萌和餘凱樂都是面帶着笑容，而無論是站在中間，旁邊還是後面的那個男孩，卻始終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秦雨萌非常嫌棄相片中那個破壞氣氛的男孩，用手指戳了戳相冊男孩中的臉，接着把相片重新放進了牛皮袋中，壓在了相冊上面。
秦雨萌很快又被箱子內的其他東西吸引了目光，底下是一瓶放滿折紙星星的玻璃瓶，那是秦雨萌十二歲生日那天，餘凱樂親手折給她的，記得那時候餘凱樂稚嫩的小手，因為花了好幾天給她準備星星，都擦出了小水泡。
秦雨萌此刻瞄到瓶子最頂端放着一顆星星，明顯比其他星星大，好奇驅使秦雨萌打開木塞子，把這顆星星拿了出來。
“該不會，這顆星星有寫什麽字吧？”秦雨萌自言自語，好奇地就把星星拆了。
随着星星一層層的紙漸漸卷開，內層的白紙上，果然寫了字，是小孩子稚嫩的筆跡。
秦雨萌有點小興奮地加速拆開，一段字印入秦雨萌眼簾。
“餘凱樂希望将來能娶到跟妹妹這麽可愛的女孩當老婆！”
“呵呵。”秦雨萌笑出聲，拜托，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居然自己給自己許了願。
“小時候那麽溫柔，現在長大怎麽就那麽讨厭……”秦雨萌想起餘凱樂那張臉，開始碎碎念。本來面帶微笑的臉，又給塌了下來。
秦雨萌把星星，按折痕又重新折了回去，放進玻璃瓶內，塞好木塞子。重新蓋好蓋子，雙手托着，生怕盒子散了，緩緩把它放回櫃子裏。
“恩，明天得去買個新的盒子裝起來。”
當晚。
秦雨萌睡在床上，被子捂住頭，一動不動，又猛得翻開了蓋在頭上的被子。
“啊！”望着牆上挂着的時鐘，指向淩晨三點，秦雨萌居然失眠了。
整晚，秦雨萌一閉上眼，就想起小時候跟餘凱樂一起玩耍的時光，接着餘凱樂那張臉就不疼在腦海裏盤旋。搞什麽啊！秦雨萌都搞不懂自己為何看了禮物盒子那些小東西後，今晚就這麽亢奮。
“秦雨萌！趕緊睡！明天還要上班！”
３
次日，陸道集團。
秦雨萌果真就頂着一對黑眼圈，一臉疲倦地坐在電腦前。
“雨萌，昨晚沒睡好嗎？”陳子舒關切地問道。
“嗯嗯……昨晚失眠了。”秦雨萌無精打采回應到，伸手揉了揉眼睛。
“要不要咖啡呀？星巴克？要不要給它個機會？”陳子舒慢悠悠的聲音飄進秦雨萌的耳朵裏。
“我覺得不錯耶！”果然陳子舒對秦雨萌來說，就是魔鬼。
“那我下去買。”陳子舒扔下包包，就打算走出去。
“多少錢，我請呀！”
“不用不用。”說着人就消失在秦雨萌眼前。
秦雨萌重新對着電腦，打開文件，看着就快完成的任務，感覺自己精神多了。拿起電話，盯着電話號碼就撥通過去。
“嘟……嘟……嘟……”
“喂，您好，請問哪位？”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那邊響起了一個好聽的男聲。
“您好，請問你是田迪照明公司的……”秦雨萌突然想起自己漏看了對方的姓名，急急忙忙擡眼去電腦表格上尋找對方的名字。
“我是田迪照明公司的餘凱樂，請問你是哪位？”餘凱樂搶先自我介紹到。
餘凱樂？秦雨萌頓了好幾秒。
“哥？”
“恩？秦雨萌？”
“幹嘛叫我全名啊！”秦雨萌一直很排斥別人直呼自己的全名。
“你打給我幹什麽？”
“我現在在陸道集團上班呀。最近在拓展新資源，所以你現在是在田迪公司上班嗎？”秦雨萌好奇地問道。
“恩，是……不過……你居然沒有儲存我的電話號碼？”餘凱樂立馬質問道，語氣隔着話筒，都能感受出他那股不爽勁。
“哥，我用的是座機打耶！”秦雨萌翻了個白眼，餘凱樂今天的智商是不在線。
“咳……嗯，是有什麽事？”餘凱樂尴尬地咳了一聲。
“什麽什麽事？”秦雨萌被餘凱樂這麽一反問，反而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反正你是我哥，那我不客氣直接問了，你們公司有沒有意願跟我們公司合作？”
“呵呵，什麽傻問題，肯定有意願啊，況且還是我妹妹親自問的是吧？”電話那頭，餘凱樂壞笑道。
“好啊，那我這邊登記一下。”秦雨萌用肩膀夾住話筒，雙手在鍵盤上敲打了幾個字，“過後我把資料發給你，你填寫後發給我。”
“恩，好。”
“那我先挂……喂……”沒等秦雨萌說完，電話那頭就被餘凱樂挂斷了。讨厭！秦雨萌嘟起了小嘴。
４
十五分鐘後。
陳子舒拎着幾杯星巴克走進來，把其中一杯遞給了秦雨萌，抱怨道，“早上排隊的人還真多。”
“謝謝。”秦雨萌接過那杯熱騰騰的咖啡，湊進去聞了聞，眼睛瞬間亮了，“呵呵，那下次我陪你一起下去等呀。”
“好呀好呀。”
跟陳子舒寒暄完幾句，秦雨萌打開咖啡杯蓋子，熱氣伴随着香氣一同撲面而來。想想自己回到A市至今，好像沒喝過咖啡了。秦雨萌往杯內吹了吹氣，抿了一口咖啡，芬香四溢，充滿整個口腔。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騷動，接着是好幾個女生的窸窸窣窣，再然後騷動的聲音離秦雨萌所在的部門門口越來越近。秦雨萌好奇地擡起來盯着門口看，部門幾個同事也被這些聲音吸引了，也紛紛往門口看。
一個女生的頭緩緩伸了進來，因為秦雨萌是新人，被安排坐在最接近門口的位置上，所以女生剛朝裏面一看，就跟秦雨萌直接來了個四目相對。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幾秒，秦雨萌帶着疑惑地看着，而對面的女生，是帶着審視的眼光看着秦雨萌的。
接着女生就好似被外面的人拉了出去，不一會兒，另外幾個頭也伸了進來，全數都是女生，都直勾勾地看着秦雨萌。秦雨萌被這麽盯着看，臉不自覺開始僵硬。
“怎麽回事？”秦雨萌這會不高興了，站起身，壓低了聲線，冷冷地質問到。
對面幾個女生聳了聳肩，一臉不屑地看了秦雨萌一眼，并沒有打算解釋什麽。
“哎喲，怎麽今天采購部來了這麽多小女生呢？”秦雨萌光聽着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是林光亮出現了。
“林經理，我們今天從售樓部過來這邊開會呀。”一群女生剛才那一張張臭臉，立馬轉變成笑臉。
“嗤……”秦雨萌看着眼前這一來一往的對話，都快看不下去了，又重新坐下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門口幾個女生應付完林光亮，秦雨萌也親眼看到了，這會一個個都離開了。
圓滾滾的董沛芹，嘴裏吃着速食燕麥片，身體往後仰，對着秦雨萌說，“沒事，她們營銷那邊的女生，比較八卦，習慣就好。”
八卦？秦雨萌更懵了，她身上有什麽東西是值得她們八卦的？即使被她們知道自己是個關系戶，也不至于成為關注點吧？
秦雨萌還在不斷思索着，就被林光亮叫住了。
“雨萌，我交代的工作，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喲。”林光亮又是笑眯眯地對着秦雨萌說，“你要不要跟我說一下，完成怎麽樣了？”
“我完成了！”秦雨萌趕緊解釋。
“哦，那這樣最好，不然今天是5月20日，你還得加班，那節日就沒法過了。”
秦雨萌就差當面白他一眼，怎麽說話那麽令人讨厭。
“待會把資料發給我，我過目下。”
“好的，這就發。”
“秦雨萌，你的花。”一個跑腿小哥出現在門口，手裏環抱住一大束鮮花。用環抱形容真的不誇張，因為巨大的花束，已經把跑腿小哥整個人都淹沒了。
“我……”秦雨萌站起來，非常不情願地承認是自己的。其實這麽高調的送花，秦雨萌真的很不喜歡。而且最近Z公司的李浩，不間斷地發一些暧昧的短信給她，秦雨萌此刻真懷疑，這束花可能就是對方送的。她可不想別人對她産生什麽質疑。
“哇，雨萌，好浪漫呀，這麽早就能收到花。”董沛芹羨慕地驚嘆出聲。
“喲！雨萌，剛提到520，就立馬收到花了。”無論什麽事，林光亮都愛插上一嘴。
“呵呵。”秦雨萌很尴尬地笑着，把花放在了桌子上。一下子，桌子已經被占據了一大半。秦雨萌迅速在花束上尋找蛛絲馬跡，看看能不能找到究竟是誰送的。
秦雨萌瞄到花束裏面貌似塞着什麽東西，輕輕撥開枝葉，伸手進去掏。當看到包裝盒時，秦雨萌一眼就認出這是某牌本季度限量定制手镯。秦雨萌心裏開始冒出某個人的身影。秦雨萌偷偷摸摸把它放在比較隐蔽的角落，打開盒子，拿起手镯，看了內側雕刻的文字，就知道是他……秦雨萌沒好氣地把盒子胡亂塞回去花束裏。
“哇，還有這麽貴重的禮物！”董沛芹驚嘆地湊上來。
“哇，雨萌，好浪漫呀！”前臺的陳夏瑤問訊也走了進來，那眼神別提多羨慕了。
“雖然送花是比較俗氣，但是有這套首飾，說明還是有心的了。”董沛芹司空見慣地說到。
“這花可以拆了，我買幾個花瓶，放在辦公室我覺得不錯。”秦雨萌看着鮮花琢磨着。
“什麽？！我看這花這麽貴，拆了多可惜！”陳夏瑤立馬反對道。
“就是因為貴，所以才要拆着跟大家共享呀！”秦雨萌說着把捆着花束的彩帶拉了出來，從裏面挑出一只最新鮮的多苞玫瑰，遞到了陳夏瑤眼前，“這朵适合你，來，送你。”
“哇！真的嗎？！”陳夏瑤興奮地接過秦雨萌手裏的玫瑰，鼻子湊上去聞了聞，“謝謝你！”
“可是，花瓶還沒買，你現在拆出來，是要幹什麽？”陳子舒的聲音輕飄飄地飄過來。
“對哦……”秦雨萌停下手裏的動作，呆呆地看着散亂一桌的鮮花，那現在咋整……
“雨萌，趕緊過來彙報工作。”林光亮看着早上上班至今，一直處于閑聊狀态的秦雨萌等人，很不滿地打斷她們的談話，但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大家紛紛識相地散開了。
“來了來了！”
５
秦雨萌彙報完畢回來後，忍不住捂着嘴笑，沒想到自己的第一項任務，如此順利地完成了。真的多虧陸陽朔，人帥又厲害，以後可以考慮在童悅欣面前美言他幾句。
“雨萌，任務完成了？”董沛芹擡頭好奇地問着秦雨萌。
“對啊！很順利呢！”
“那你還真挺有潛質的，”董沛芹也沒再說什麽，附上一個微笑，又低頭繼續工作。
雖然被同事這麽誇張，但秦雨萌老感覺，這話聽起來酸酸的，好不自在。
秦雨萌也不再多想，重新沉浸在完成任務的愉悅中。她得跟陸陽朔道個謝，還得問問童欣悅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秦雨萌打開陸陽朔的對話框，有點敷衍地輸入三個字，“謝謝你。”
之後迅速切換到童欣悅的對話框，“親愛的，你還不回來，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童欣悅立馬回複，“放心，我明天就回來，陪不了你520，我們過明天的521。”
30層總經理辦公室，陸陽朔取下了金絲框眼鏡，揉了揉鼻梁，手機拿在右邊輕輕晃動着。
這公司八卦跟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他跟秦雨萌那些事，又給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裏，這不早上才被電話訓斥了一頓。另一邊還要應付王婉寧的催婚，這年代還不給自由戀愛了，硬是看中那個不好惹的童欣悅！感覺自己再貿貿然去找童欣悅，也是鐵定要被臭罵。他今年是流年不利啊，能不能不要再挨罵了。
這時手機信息響起，陸陽朔點開屏幕一看，是秦雨萌發來的信息，裏面三個字，“謝謝你。”
陸陽朔修長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敲打着，“不用謝，恭喜你成功完成任務。”
秦雨萌立馬回複了信息，“你怎麽知道我謝你什麽？”
“除了我教你的那件事，我還有什麽事值得你感謝了？”
“對哦！想想也是！不過你不介意我以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請教你吧？”
“沒問題。”陸陽朔其實是口是心非的，他非常不願意答應秦雨萌，雖然受人之托，但長期這樣接觸，避免不了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當務之急，還是需要趕緊搞定童欣悅，一來股份的事情更有保障，二來免得被大家以為他和秦雨萌有什麽關系，三來他才不會被某人掐死。嗯嗯，看來他得采取一些行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