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在一起。”戀歌擦了擦淚水。

“二十多年了,我也沒有再去看你唐姨,是該去看看她了。”黃蕊靈看着戀歌,很想告訴她,可是她不能,她什麽都可以告訴戀歌,唯獨那件事情不可以,因為她答應了臨死前的君琴。

宋琪從口袋裏取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戀歌,她沒有說任何話,因為節哀順變對剛找到父親的人是很殘忍的話。

“謝謝!”戀歌的眼淚一直往下掉,她覺得自己太不孝了,“我想知道我爸爸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和我媽說的完全不一樣?”

“你媽她沒有臉告訴你真相,在真相裏面,她是個扮演着小人的絕色。那年若不是她算計,又怎麽會有今天的悲劇?你爸考上大學的第二年,就與你唐君琴在這養育我們的地方訂了婚,約定等唐君琴大學畢業還是在這個地方結婚,就這樣,你爸爸畢業那年的夏天,讀醫學院的你媽和讀法律的唐君琴都回到這個地方,誰也不曾想過,你媽算計了你爸,事後哭着說你爸喝多了酒強暴了她,用這樣的話來騙唐君琴,那個年代,是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即使你爸和唐君琴都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可還是不得不對她負責,否則你媽很難再嫁人,原本大家都以為這就是結局,可你媽心裏有鬼,總是說你爸和唐君琴藕斷絲連,有一次,因為唐君琴和大家見面,她疑神疑鬼的走路一個不小心跌倒小産,從那以後,唐君琴再也不敢見你爸和你媽,怕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可月老似乎年紀太大了,以致于唐君琴在感情的道路上一直不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八年前了,當時的她因為子宮太薄,不适合生産,可她執意生下那個孩子,她托人找到了我,說她如果順利生下孩子,那麽就沒事,如果她死了,那麽讓我把孩子送回這兒,并讓我發誓,永遠不要告訴那個孩子媽媽是誰,我祈禱着一切順利,可事情來的太快了,快到我無法獨自承受,她子宮裂開了,在那個年代醫學并不發達,而又是那麽個落後的村子,我知道那會是最後一面,所以托人去告訴你爸,你爸趕來的時候,唐君琴已經去了,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媽居然晚你爸一步也到了,因為一路颠簸,她早産了,後來,他們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你爸雙腿廢了,你媽瞎了,你爸把眼角膜給了你媽,等你媽眼睛複明的時候,決定抱着你走,你媽她留下了你,卻沒有留下你爸,她說:你是我偷來的,如今把你還給她。”回憶起往事,黃蕊靈輕拍着那冰冷的手。

戀歌笑了,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原來,不是爸不要她們了,而是媽不願意和一個殘廢人一起,改編了真相,讓她自己變成弱者,博取同情。

“唐姨那個孩子?”宋琪聽着,覺得她媽後面說的有些含糊,對于那個孩子卻沒有提起。

黃蕊靈看了戀歌一眼,“死了,若活着,與戀歌一般大。”

人死了,不管活着的人有多痛苦,多不願意,火化都是必經之路。明知道這些,可她無法看着自己的父親被送進去,再出來就是一小壇灰,她緊緊扣住推床,不讓其消失在眼前。

“爸——爸……”她哭啞了喉嚨,任身後的人如何拉她,她整個人撲到了地上,怎麽也不放,推床前進,她就在地上拖。

宋琪用盡力氣将戀歌往起拉,卻無法讓她真的拉起來。

“讓她哭吧,他這輩子都為別人活着,死了,是該有個人真心的為他哭送一程。”黃蕊靈試着淚水。

屍體被送進去的時候,戀歌驚恐的站起來,“爸……”眼看着門又關上,她整個人呆住了,爸?這個字多麽的陌生,小時候別人都有爸爸,只有她沒爸爸,長大點,媽媽說爸爸不要她們,她的心中慢慢排斥爸那個字,甚至那個人,她恨那個抛棄她們的那個人,讓她不單沒有爸爸,還要看媽媽的臉色,就因為他抛棄了她們,所以她要努力的讨好媽媽。她恨了那麽多年的人,原來是個最可憐的人,是被媽媽抛棄的人,是被自己女兒恨了二十多年的人。她惟命是從的那人,騙了她這麽多年,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

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來,“為什麽?”

宋琪一把抱住她,對于她口中的話,聽得非常模糊,“唐小姐,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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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拂面,無情的冬雨,拍打着大地,窪地的積水吹着氣泡,仿佛大地在哭泣,路旁的梧桐樹顯得那樣的無助,呼嘯的北風夾帶着雨水,狠狠地痛擊所剩無幾的黃葉,泛着微黃的小草,還未調謝的花朵,都挂着晶瑩的淚珠,仿佛是在訴說着命運的不幸。

仰望中,那雨滴如刀一般割在她的臉上,她那抱着骨灰盒的雙手又緊了緊。

Z城爛泥灣村,這兒是陌生的,根據黃蕊靈的回憶,她們來來回回的找,将整個山坡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記憶中的墳墓。

“沒錯啊,這顆桂花樹還在,為什麽墳墓不見了?”黃蕊靈看着那顆桂花樹,沒錯,二十多年了,這棵樹長大了許多。

“挖。”戀歌看着桂花樹,如果黃姨說的沒錯,那麽就是這麽多年,墳墓平了。

“挖吧。”黃蕊靈也贊同,口中輕輕的道:“君琴啊君琴,你可別怪啊。”

随着來的白事一條龍服務的人立即掘地。

可怎麽挖都沒有找到,戀歌黑眸轉動着,她記得剛到村的時候,大家似乎對她們避而遠之,她們在這兒挖,都沒有一個村民前來問。

宋琪主動找人去詢問,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搖頭,然後快速避開,仿佛她們是瘟神一樣。

“難道出了什麽事情?”黃蕊靈自言自語道,她看了一眼戀歌,“把盒子給宋琪,你随我去見一個人。”

在村莊最偏裏的最後一間瓦房裏,戀歌站在一位失明的老太太面前。

“阿姨,我是唐君琴一起長大的朋友,黃蕊靈。”黃蕊靈先自我介紹着。

灌滿熱水的玻璃瓶,老太太握在手中取暖,聽着來人說的話,她頭擡了擡,又底下那雙根本看不見東西的眼睛,自言自語道:“二十多年一直沒人來看她,今年怎麽都想起她。”

“阿姨,我們是來幫她完成一段心願的。”黃蕊靈見老太太似乎不願意和她們講話,又補上這句。

“她都被壓在水榭下二十多年了,還能有什麽心願。”老太太說着,有些抱怨,又有些生氣。

水榭?戀歌吃驚的看向黃蕊靈。

黃蕊靈同樣吃驚,“阿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您能告訴我們嗎?我們是真的希望她好的人。”

老太太雙手将瓶子握的更緊,思緒也越發飄遠,“那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了,唐君琴死後,埋在桂花樹下,村子夜夜出現靈異事情,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村口哭泣,接着村子裏小夥子連接暴死,村裏人急了,便籌錢請了和尚來村子,和尚說那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不願意離開,怨氣太重,需要将其封存,和尚給了個辦法,将其與孩子碎骨封入油罐中,再用紅綢緞紅線封口,扔入水中,任它順水漂走,可她依然不肯走,油罐逆流不動,夜夜哭泣,那哭聲凄厲而陰寒,村民們更加害怕,再次請來法術高深的住持,改用桃木水榭壓在水下泥中,這才太平了這麽多年。”

戀歌第一反應就是,荒謬與殘忍,這個世界哪來鬼魂之說,真是荒謬。那個年代的人死去都是屍埋,掘開墳墓,取骨敲碎,這是何其殘忍。

“謝謝!”黃蕊靈強忍着淚水,向老太太道謝。

走出瓦房,雨已停,很快,她們就到了桃木水榭,那是個非标準的水榭,只是用來鎮壓鬼魂之說。

望着那一溝絕望的死水,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一個人死後,不,應該說母女倆人死後,因世人的愚昧被壓在這水下二十多年,真是凄涼,在沒有人敢下去的時候,她走到水邊,“我下去。”

與此同時,宋琪脫去大衣,“我會游泳。”

一陣喧鬧的聲音同時傳來。

——誰下去,就打死誰。

一群男女老少拿着鋤頭之類的農用用具向水榭奔來,個個耳紅面赤的舉起手上的用具。

黃蕊靈擋住了前面,“今天我們是下去定了。”

“誰敢下去,就打死誰!”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年長者說着。

“你們……”宋琪向前走去。

被戀歌拉住,她面對着那群村民,問道:“你們誰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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