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了老遠,回過了頭,一雙狗眼望着店主,那神情似乎很不服氣。
先前喂馬的孩子,早已聞聲跑過來,把那只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狗摟在懷中,埋怨道:“爹,你又打‘自立’,我們家就這麽一只狗,早晚被你打死才甘心。”
那只狗在小主人懷裏越發作态,狺狺連聲,令人看起來非常可惡。
文瑤正在想着,突聽身後有一少年口音道:“姑娘,你吃菜怎麽這種吃法?”
文瑤回頭一看,這才明白,不禁把一張粉臉羞得通紅,嚅嚅道:“啊……真是對不起。”
那少年不過二十左右,生得劍眉朗目,身軀偉岸,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太淩厲了,令人不敢逼視。
他穿着一件極高貴的袍子,正在用一塊雪白的絲巾,擦拭着頸上的油污。
這種事的發生,文瑤真是連作夢也想不到,好生尴尬地窘了好半天才道:“你……
你被燙着沒有?”
那少年哼一了聲,說道:“還好!”
文瑤滿懷歉意,可是面對着這俊美的少年,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少年就是文瑤急于尋訪的九天鷹駱江元,這時他卻不知道,他的師父已在死亡邊緣了!
江元望了文瑤幾眼,慢慢說道:“沒什麽,姑娘,你繼續用飯吧!”
文瑤又說了幾句道歉的話,這才重新坐下,可是胃口已大減了。
隔了一會,文瑤正想付錢離去,突聽那少年說道:“姑娘……你坐過來談談如何?”
文瑤卻料不到,一個陌生的男孩,竟會邀自己共座,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臉上微微一紅,低聲答道:“啊……我還有要緊的事,馬上就要趕路,不必談了。”
文瑤說着就要站起,卻不料那少年接道:“姑娘,我只不過想與你談談,你可別多心。”
文瑤忍不住回過頭去又望了他一眼,這時她才發覺這男孩是如此的健壯和俊美,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就好像是黑夜裏的兩點寒星,令人眩迷,也令人感到一些凄冷和無情。
文瑤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目光吸引着,怔怔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元神秘地對她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多耽誤你,不過想問你幾個問題。”
文瑤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面前,說:“你有什麽話請快問,我還要趕路呢!”
江元慢慢地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雙目凝視門外,慢吞吞的問道:“姑娘,方才那匹駿馬,可是姑娘你自己的麽?”
文瑤聞言頗為詫異,忖道:“這少年看來武功很高,他問這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彤哥年少英俊,身負奇技,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少人的仇視,尤其這匹馬,更是馳名江湖,只怕這人……”
文瑤想到這裏,越發斷定他是百裏彤的仇敵。
江元見她良久不答,含笑接道:“姑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匹馬大概是百裏彤的馬了?”
文瑤一驚,追問道:“你……你怎麽知道?你認識他麽?”
由于文瑤和百裏彤近年來恩愛熱戀,所以凡是關于百裏彤的事,文瑤都非常關心。
江元又飲了一口酒,說道:“我倒不認識他,不過久仰大名了……姑娘,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可就是他的密友吉姑娘麽?”
這句話問得文瑤滿面通紅,心中不悅,作色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怎麽把人家的事打聽得這麽清楚?”
駱江元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只不過是關心你們罷了!”
文瑤不解他言中之意,冷笑道:“百裏彤人俊藝高,很多江湖朋友都嫉妒他,朋友,你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駱江元聞言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說道:“姑娘,你錯了!江湖中盡多奇人,據我所知,小一輩的就有七八人不在他以下。姑娘,你看看我,難道你能說百裏彤一切都比我強麽?”
江元的話說得令文瑤一陣陣的臉紅,她忍不住又把江元打量了幾眼,确實,這個年輕人實在不比百裏彤差上一分一毫。
江元見她不說話,含笑說道:“好了,姑娘,算我多話,你既然有急事,那麽,你可以走了。”
文瑤卻是滿腹詫異,說道:“朋友,你貴姓大名,你問到百裏彤,到底是何用意呢?”
江元搖頭道:“并無惡意,只不過想認識認識他。”
文瑤聞言立時轉怒為喜,說道:“既然如此,請你留下你的住處,等我回來時再為你們引見,百裏彤也是愛交朋友的。”
駱江元站起了身子,笑道:“不必了,我自會去找他的。”
文瑤遲疑地點頭,說道:“朋友,請你把姓名告訴我,如果我先碰見他,可以告訴他。”
駱江元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面道:“我姓駱,別的不用說了。”
文瑤聽他說姓駱,心中不禁一動,但她絕沒想到,這人就是她要尋訪的九天鷹駱江元。
文瑤點點頭,說道:“好,那麽我走了,後會有期。”
說罷向江元一點頭,江元微微拱手,說道:“不送了。”
這時那孩子已把馬牽來,他右手牽馬,左手卻牽着他心愛的那條土狗。
那土狗與文瑤的駿馬一同邁步而來。它非但不知羞愧,還不住的吠叫,令人可笑。
文瑤付了錢,騰身上馬,她心急如焚,抖缰便要離去。
駱江元突然追出店門,高聲叫道:“姑娘!”
文瑤勒住馬缰,回頭問道:“什麽事?”
江元俊目閃爍,遲疑地說道:“你……沿途珍重!”
文瑤有些意外,她來不及體會這種情緒,答道:“謝謝。”
馬兒如風奔去,揚起了大片黃塵,那條土狗追着狂吠。
文瑤在馬上忖道:“這姓駱的好像對我……”
江元癡立門首,似在思索,突然身旁有人道:“這位可是駱江元老弟麽?”
江元回頭望時,一個五旬老者含笑而立,江元點點頭,說道:“進來說話。”
那老者不住的點頭,随着江元走入店內。
駱江元大模大樣的往桌前一坐,傲然問道:“你是誰?找我什麽事?”
那老者兩鬓已斑,一臉的風塵之色,站在駱江元面前,直似仆輩一般。
可是他對于駱江元的狂妄,一點也不計較,他匆匆忙忙地坐在駱江元對面,滿酌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似乎非常的疲憊和不安,要借一杯酒來安定一下情緒。
駱江元一直注視他,可是他決不露出一絲詫異或開心的神色來。
那老者喝完了酒,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我姓吉……我來……來找你有要緊的事……”
駱江元毫不開心地打斷他的話,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駱江元?”
那人正是奉花蝶夢之遺命來找她的徒弟的吉士文。
吉士文聞言答道:“以前在大明湖之時我曾見過你一次……”
吉士文話未說完,駱江元嘴角已挂起一絲冷笑,緩緩地說道:“那麽……閣下應該知道我的身手了?”
吉士文很不自然的點點頭,說道:“是的……”
“既然知道我的身手,你還不自量力的來找我?”
駱江元的話使吉士文很難堪,但他還是隐忍着,臉上帶出一絲痛苦的笑容,低聲道:
“我與你沒有過節,這次來找你是受人之托!”
駱江元眼中泛出一絲異光,說道:“什麽人叫你來找我?”
吉士文遲緩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也不停的轉換着,嚅嚅說道:“是……是令師花老前輩叫我來找你的!”
駱江元臉色一變,但瞬即恢複正常,搖頭道:“你知道,在我面前造謠是非常不智的!”
吉土文急得出了汗,因為他走時找不到文瑤,所以花蝶夢的紅翎無法取得,如果只靠空口白說的話,只怕駱江元不肯相信。
他着急地說道:“我與你素味平生,不會來騙你的……令師遭了大故,現在……已徘徊在死亡之際了!”
他話才說完,江元突的劍眉飛揚,右掌如電,已抓到吉士文的領口。
他目射寒光,已在盛怒之中,低喝道:“姓吉的,你可是想死?”
吉士文領口被他抓住,覺得勁力奇大,心中頗寒,極力鎮靜着道:“令師确實命在旦夕,你再不去怕要遺恨終身了!”
江元聞言,目如閃電般眨了數眨,松開了手,低聲喝道:“滾,你快走!”
吉士文也算是江湖知名之士,可是,在這狂妄的少年之前,他卻顯得異常的懦怯。
在駱江元喝叱之後,吉士文有些愕然,但他心中卻有些喜悅,忖道:“我來此尋他,只是基于道義,對我自己大為不利,如果他不相信最好,等我回去把花婆的屍體收拾之後,天下就無人知道花婆是怎麽死的了!”
吉士文這麽想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