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知道他是遁詞,心想:你必定是有所為而回來的……
可是,江元又無法追問,只得納悶于心。
又沉默了一陣,曲星問道:“你住哪裏?”
江元用手向前遙指一下,說道:“前面那座小樓。”
曲星思索了一下道:“啊,我明白了,原來你剛才在樓上看見了我,才跟了下來是不是?”
江元笑了笑,說道:“是的,我也是一時好奇,別無他意!”
曲星連忙接口道:“沒什麽……我也是好奇。”
江元暗自冷笑,忖道:哼,你也好奇,我看你分明是有所為而來。
江元想着,嘴上卻問道:“你今天住在哪裏?”
曲星唔了一聲,說道:“我……我沒地方住。”
江元聞言甚是好笑,說道:“誰叫你要走呢?人家留你你不住,你半夜又跑回來了,弄得沒地方住!”
曲星也是個孩子,不禁生氣道:“沒地方住有何了不起?大不了今天不睡覺就是了!”
江元強忍住笑,說道:“很勇敢!”
曲星氣得一言不發,江元見他孩子氣如此大,心中好笑,忖道:這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他們又沉默了一陣,可是腳下卻是快了,這時已可以看到江元所居的那座竹樓了。
江元一笑道:“曲兄,你今天就住在我那裏好了!”
曲星還在為剛才的話生氣,聞言哼了一聲道:“不用了,謝謝你……天都快亮了!”
江元笑望向曲星拱了拱手,說道:“那麽小弟先走了啊……欠……”
他說着打了一個大呵欠,好似疲乏之極。
曲星被他氣得無名火起,冷笑道:“你快去睡吧,讨厭……”
江元呵呵笑着,如飛而去,氣得曲星不住的咬牙,但誰又知道,他們日後會成了生死之交呢?江元如飛地回到竹樓,他确實有些疲倦了。
可是,當他推門入房時,另一樁怪事又發生了!
原來在他的案頭,壓着一紙條。
江元匆匆取過,只見上面寫着:
“夜寒月明,風來樹驚,令我有寂寞之感。入夢不得,獨坐無聊,尋你談天,不料你夜半更深還出去了!
我想你一定是一個人看月亮去了,不勝羨慕!”
這條紙條寫得是一筆娟秀的小楷,既無稱呼,又未落款,但由字跡上看去,似乎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江元不禁大為納悶了,忖道:這會是誰呢?我所認識的女孩,只有吉文瑤、鐵蝶和盧妪三人,吉文瑤并不在這裏。盧妪長得這麽鬼怪,絕不會寫出這筆字,那麽是鐵蝶了?
提到鐵蝶,他腦中立時浮出了一個嬌美的影子,她是那麽的和藹可親,永遠對任何一個人表示關切。
她的美,不是在于她的外貌,而是在于善良的心,和甜蜜的笑容。
江元從沒有把她留在記憶裏,可是此刻夜靜燈昏,對箋思人,不禁感覺到她有很多可愛的地方。
江元已十八歲,十八年來,他一直追随着那個古怪的老婆婆,不要說是女孩子,就是同年紀的男孩子,也很少交往。
花蝶夢的死,似乎給他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因為她再不能整日的守着她,而必須去接觸一些他應該接觸的人。
他生平的第一封信,來自一個女孩子,使他産生了很好的感覺。
那像是在睡覺,一聲輕微的呼喚,雖然把他喚醒過來,但他并不空虛,因為有一個真實的東西,在陪伴着他!
江元默默地對着那張紙條發呆,雖然他井未決定,這張紙條出自何人之手,但他的腦海中,已遍布了鐵蝶的影子。
這是很奇妙的,江元從未曾把鐵蝶留在自己的記憶裏,可是當他一想之餘,竟擱她不下了。
他掩好了窗,和衣躺在床上,把那張紙條疊好,小心的收好。
他回憶自師父去世以後,已經一連串發生不少奇妙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已不像以前那麽古井無波了!
他靜靜地思索他師父最後的遺言。
“……我死之後,你要把你的怪脾氣改一下,一定要改掉……”
現在他覺得師父的話太對了,他如果不改他怪誕的脾氣,他永遠沒有朋友,亦沒有女孩子,那麽他将會孤獨一生……與他的師父一樣!
如果他能改過這怪脾氣,他将得到朋友和快樂!
于是,他再度的下了決心:“我一定要愉快的與每一個人相處下去!”
作了這樣的決定,他似乎舒适一些,漸漸地沉入了夢鄉中。
他作了一連串的夢——
他夢見他在大海中,追逐着一群群的怪魚,那些魚鱗,在日光下發出了五彩的光色。
可是他卻極度的興奮,有一種空前未有的神奇感覺,使得他拼命向前泅游。
他并不想去傷害那些魚,可是他卻又不舍的追逐,長距離的泅游,也沒有使他感覺到疲乏,只是不停的追……
當他醒來時,天光已大亮了!
江元回憶着夢境,覺得很奇怪。
他很少想到魚,就是連海也很少想到,可是他卻在夢中得到了它們。
“世上的事就是這麽神奇!”
他這麽想着,發現自己身上,已蓋上了一條薄薄的毛毯,甚是溫暖。
江元有些詫異,但當他看到,木桌上已放了洗漱的用具時,這才明白是何敬所為。
江元躺了一下,起身洗漱已畢,打開了窗戶,深深地吸了兩口。
窗外的景色實在迷人極了,有一種秋晨獨特的氣氛。
枯黃的樹葉,在秋風中飄搖,暗灰色的天空,看來似有一層薄霧,猶如一塊輕軟的薄紗。
江元不禁看得出了神。
這時房外有輕輕的叩門聲,江元輕咳了一聲,房外立時傳過來何敬的口音:“駱少爺,你起來了麽?”
江元聞言答道:“我起來了!”
何敬隔牆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兒的工夫已端進早食來了。
江元見用具均是上好的磁器,盛着四樣小菜,一小鍋香米及兩個酥卷,尚未入口,香氣已撲鼻了。
江元笑道:“辛苦你了,你坐下吃點吧?”
何敬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不了,駱少爺,我已吃過了!”
江元笑道:“你以後不要叫我駱少爺,叫我名字好了!”
何敬聞言忙道:“小的不敢!”
江元作色道:“人都是一樣,你叫我少爺我聽不慣,如果你不願意叫我的名字,叫我大哥也可以!”
何敬想不到這個怪癖的少年,一夜之間變得這麽和藹可親,有些驚喜交集。
他紅着臉,始終不敢叫出,最後在江元一再催促之下,他才低聲叫了一聲:
“駱大哥!”
叫罷之後,二人相視大笑起來。
江元心中很是高興,他才感覺到自己的笑容,可換來多大的快樂,然而在以往,他卻太吝啬了!
江元是個熱血男兒,以前變得有些不正常了。如今,這一副枷鎖已從他身上脫落下來了。
六、情意何處去 花前訴衷曲
江元食罷之後,何敬又問道:“少……大哥,你可有興趣到‘一俠廳’去?”
江元不解地問道:“哦!什麽叫‘一俠廳’?”
何敬笑道:“那是少爺平日練武之地,我們平常都不準去,有你們來了我們才可跟着去!”
江元見他說時,目露異光,知百裏彤平時管理甚嚴,而何敬又是嗜武的人,極想去看看。
江元笑着點了點頭,回道:“他練武的地方,我合适去麽?”
何敬笑道:“沒關系!我來的時候,他們都走了,聽說冷古少爺要與他們比武呢!”
江元聞聽冷古出手,不禁興趣大增,忖道:我尚未見過他的真功夫,正好去看看!
江元想着對何敬說道:“好的!你領我走吧!”
何敬點點頭答應了,領江元往“一俠廳”而去。
即将發生冷古和江元的第一次出手了!
初秋的早晨,連泥土都是潮濕的。
大部分的花朵都凋落了,只有不少的黃、白野菊,挺立在秋風裏,散發出清新的芳香。
江元跟在何敬身後,慢慢地向前進。
他一路欣賞着這幅秋景,心情頗為舒适。
他們轉上了一條細石鋪着的甬道,江元問道:“何敬,你學了幾年的功夫?”
何敬臉上微微的一紅,答道:“才學了兩年!”
江元點了點頭,說道:“已經不容易了……你的功夫,是百裏彤教的嗎?”
何敬搖搖頭,說道:“少爺哪裏肯教人功夫?是一位姓吉的姑娘教的!”
江元聞言,不禁心中一動,追問道:“你說的可是吉文瑤姑娘?”
何敬驚異的回過了頭,說道:“是的!是的……你認識她麽?”
江元嗯了一聲道:“是的,我認識她……她與百裏彤是否很熟?”
何敬連連點頭道:“嗨!她是我們少爺最好的朋友,時常到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