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趙大哥變“雞”了
“百年的琉璃瓦片單價一萬, 你擺陣的話，用碎瓦其實就可以, 無論大小, 一片一百。”孫老板開玩笑的啦, 他做生意還是很厚道的，“我說的就是行情, 不信你問你身邊的這位。”
林梧看向趙鳳鳴，趙鳳鳴點頭, “碎瓦有棱有角，可以在這兒讓老板将棱角磨光滑，布置出來的陣法才能夠圓潤通透。”
趙鳳鳴知道林梧想要學習修道方面的知識，因此有意在實際中多教授他一些。拿起一面沒有任何花紋、也毫無銅鏽的銅鏡, “這銅鏡不是古物, 但出自于大師手筆，用的老銅新制的，怎麽分辨這些東西, 一看二摸三靠感覺，以後你接觸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夠摸出門道。修道之人經常布陣、施法需要的東西且多且雜，所用之物一旦用錯, 施法過程就将大打折扣，輕則布陣失敗、重則陣法反噬魂魄被困囿其中。要知道, 你踏入的這個世界死亡并非終結，有時候喪命也并非最壞的結果。”
有些懂又有一些不懂, 但并不妨礙林梧記在心中，以後行事更加小心謹慎。
又在孫老板這兒采購了若幹銅錢、紅線，還有一塊上好的八卦牌，統共才花了五萬塊，都沒有在至容齋花的一個零頭多，修道真是燒錢的事兒，沒有金錢作為支撐的窮修士是怎麽度過各種難關的？
趙鳳鳴給林梧解惑：“龍有龍道、蛇有蛇路，各有章法，心智堅定者，總能夠成功。但要記住一點，修道修煉的更多的是心，行善事積功德，行差踏錯、做盡壞事，到頭來是要還的。”
飛升雷劫考驗一切。
林梧點點頭。
此時他們已經從孫老板的香燭店離開，不只是買了林梧布陣需要的東西，還買了超度跳樓鬼們的法事用品，最後林梧又采購了許多黃表紙，以備不時之需。
走在路上，兩個人聊着天，說着說着，林梧腳步一頓，突然說道：“至容齋賣的東西原本都是有主之物，那，龍睛石、牌匾豈不是……”
林梧終于反應過來了，趙鳳鳴輕輕點頭，“至容齋做的就是這個生意，把你遺失的東西再賣給你。”
至容齋的郭亮只是沒有明确告知林梧，龍睛石和梧桐木牌匾本身就屬于龍王廟罷了。
對至容齋的生意無語了，林梧不知道說什麽好，咋舌不已地說：“至容齋被人打過嗎？”
“肯定有，但你看至容齋現在還好端端地開着。”
“後臺好硬啊。”林梧感嘆，他也不是心疼錢，錢夠花就好。他心疼的是龍王廟的東西遺失這麽久，現在才拿回來。
走到樓下之後，那些在大樓陰影裏曬太陽的跳樓鬼姿勢根本就沒有換過，林梧離開的時候看到是什麽摸樣，回來依然是。也不對，因為随着太陽的升起，陰影是有變化的，他們也跟着挪動了位置。位置挪動了，姿勢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也是人……不，是鬼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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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跳樓鬼百無聊懶、生無可戀的摸樣，鬼生也不是就這麽荒廢掉的，林梧想了想提前和他們說了好消息，“今晚子時，就為你們超度。”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衆鬼不敢置信，全都呆愣住了，等林梧走進了大樓，他們才反應了過來。
“我、我們可以解脫了？！”
“嗚嗚，終于可以離開了，活着真好，幹嘛要尋死覓活呢。”
“我覺得我們應該為林老板做些什麽。”
“……我們能夠做什麽？我就會打游戲。”
“既然要走了，就給家人托夢吧，老板不是需要別人到樓裏面給龍神燒香。”
作為頭頭，馬愛雲贊同了同伴提出來的意見，“行動起來吧，別看離晚上十二點還有好久，時間其實一晃兒就過去了。”
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一晃兒就消失無蹤，吃完晚飯之後林梧向趙鳳鳴讨教布陣事宜，感覺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呢，時間就悄然來到了十一點半，距離十二點還剩下半個小時了。桌案已經準備妥當，火盆內的紙錢點燃了發出幽黃的光芒。
林梧正做着準備工作，他臨時學習了通陰符，盤腿坐在地上奮筆疾書，趙鳳鳴只是讓他畫，沒有說要畫多少張，按照林梧不甚豐富的經驗，大概是越多越好？反正有錢之後，黃表紙買的夠多，林梧就一個勁兒地畫，趙鳳鳴不說停之前根本沒有停手的跡象。
擦着桃木劍的趙鳳鳴，開開口，“林……”
“嗯？”林梧百忙之中抽空看向趙鳳鳴。
趙鳳鳴把喊停的話給吞了回去，他說：“你繼續吧，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喊我，我一天不能夠使用靈力超過三次。”看林梧努力、投入的高興小摸樣，他不忍阻止。
林梧落下一筆，把手上這張通陰符完成了放到一邊，“你之前不是說一次性嗎？”
“我說的不準确，這個一次性的時間比較廣。”趙鳳鳴自嘲一笑，天道就是如此的無情又無理取鬧。
林梧瞪大了眼睛，他說：“那這個時間真的挺廣的，竟然是一整天。”
“是啊。”天道對他這個從飛升路上掉下來的半仙要求很苛刻。
超度法事趙鳳鳴做的不多，但難不倒他，只需要一張通陰符便可，他瞧了林梧那兒一眼，那厚厚的一沓，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趙鳳鳴二百多年的生命中，經常看人畫符，他自己是不擅長的，長輩說他火靈強盛易沖破符紙，無法成符。自己不畫，但他看過祖父、外祖父，看過父母長輩，看過同輩師兄弟，等等，看過很多人畫符，無不是凝神靜氣、屏除一切雜念，才能夠彙靈氣于筆尖。更甚者，需要焚香淨手、沐浴更衣，以最虔誠的姿态作符，就算是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符的，往往事倍功半。
而林梧，如複印機一般，羊毫舔墨落于黃紙之上，筆畫衆多、彎彎扭扭的符文便出現在紙上，非常順暢。
半仙之體于周遭靈氣的變化能夠敏銳地感知到，趙鳳鳴知道林梧畫的每一張符都是氣息流暢、蘊含靈氣的，沒有一張作廢。
這份天賦，千百年無一。
趙鳳鳴漫不經心地擦拭着桃木劍，神思飄得很遠，突然聽到林梧說：“時間到了。”才将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趙鳳鳴披上道袍，朝着林梧伸出手，沉聲說道：“給我一張符。”
“好。”投入到儀式中的林梧神情認真嚴肅，給了趙鳳鳴一張符紙之後他拿着一沓在旁邊等候。
供桌置于萬象樓左前側，不能夠放于大門正前方，那是對龍神的不敬。香案上放一對白燭、一個香爐，趙鳳鳴将通陰符放于香爐前面之後拿過一旁的線香引燃插入香爐內，“起。”開始了。
儀式起，所有跳樓鬼已經擠擠挨挨于香案前，屏氣凝神地看着趙鳳鳴的動作。林梧同樣看着，那些暗合着八卦五行的走位他不懂，就覺得趙鳳鳴的姿态優雅好看，充滿了玄奧之感。他以前看到電視，裏面道士做法事弄得就和跳大神一樣，坐于電視機前的他對此不說是充滿了鄙視，但肯定也是當笑話看的。可今天趙鳳鳴做法事的摸樣，打破了林梧固有的觀念，當趙鳳鳴用桃木劍挑起通陰符後，通陰符無火自燃時，他甚至緊張得不敢呼吸，待火盆內的紙錢灰燼向上飛起，卷到空中，站立在香案前的衆鬼身上多了新衣、手上莫名多了上路的錢財。
發現了變化，有鬼歡喜、有鬼憂愁、有鬼哭泣，衆生百相，不過如此。
還未等林梧徹底感嘆完，他發現自己憋氣到現在，差點兒沒有把自己憋死。
百忙之中，趙鳳鳴喊：“林梧，幾點了？”
林梧趕忙拿出手機看時間，“……”關鍵時刻，怎麽可以掉鏈子。
他這命運多舛的小手機碎屏了之後還堅持用到現在，之前就算是有錢了也沒有舍得換，總覺得手機還行，還可以再頂頂、再用用。平時覺得還行的小可憐，現在竟然不好用了，按了home鍵半天也沒有動靜。
趙鳳鳴又喊了一聲，“林梧，時間。”
林梧急得汗都要出來了，“快了快了，出來了。”死機的手機終于開機了，林梧松了一口氣，把上面的時間報出來，“十二點十分，趙大哥，十二點十分了。”
“好。”
時間已經已經到了第二天，趙鳳鳴可以開始今日份的三次靈力了。
“北鬥七元君，天罡大聖神，離邪大法王，天真護我身，通明三界路，照徹北幽宮，吾奉天帝敕，踏破九幽門，吾奉天尊令，碎開酆都門。”趙鳳鳴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糯米撒向天空，糯米落地之後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化成了齑粉，粉末均勻地鋪在地上。趙鳳鳴說：“急急如律令，救苦天尊律令敕。”
今晚天清氣朗，有明明月光照在地上，營造出暮春初夏時節悶熱之景。
又悶又熱，白日最高溫度直上35度，夜晚稍微低點兒也有二十七八，蚊子、趨光的小蟲子嗡嗡有聲，聚精會神的林梧無意識地揮手驅趕着蚊子，竟然感覺到一陣寒風拂過手背，竟然降溫了。
起風，降溫了。
天上的月被厚重的雲層遮住，寒風卷刮了過來，帶着火盆內的紙屑越發筆直向上，但奇怪的，趙鳳鳴撒在地上的糯米化成的齑粉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服帖地鋪灑在地上。
“嘩啦，嘩啦……”
鎖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地到了跟前。
越來越冷，林梧抱住胳臂，裸露在外的肌膚爬上了雞皮疙瘩，好冷，陰冷陰冷的。
林梧忍不住往後面挪動兩步，驀然發現身邊還站着個人，什麽時候站過來的，他之前太關注趙鳳鳴那兒了，竟然沒有發現。站在林梧身邊的不是別人，是跳樓鬼的頭頭馬愛雲。
注意到林梧的目光，馬愛雲點點頭，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法事做完了他再做解釋。
林梧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場上，香案前的衆鬼擠在一起瑟瑟發抖，所有鬼的目光落在了糯米粉上，那兒出現了兩排腳印，腳印旁邊還有什麽拖動過去的印子。
林梧下意識想到了鎖鏈。
他揉揉眼睛，大樓賦予他的能力到了鬼差這兒能夠發揮的作用不大，他只能夠看到行走在糯米粉上的兩個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真的很高很大，還帶着奇怪的尖頂高帽子，嘩啦嘩啦的聲音就是他們手上長長的鎖鏈拖動地面發出來的。
香案上放着供奉，兩位鬼差非常滿意。
收下供奉之後其中一位鬼差甩起了鎖鏈，鎖鏈竟然沒有往衆鬼那邊去，而是直直地朝着林梧抛了過去。
趙鳳鳴火速飛身格擋開，冰棱劍出現，他橫檔在林梧跟前，朗聲說：“兩位大人辦理公務辛勞，待會兒奉上更多酬謝。我們就不耽誤大人工作了。”
鎖鏈回到了鬼差手中，高大的身影歪頭看着林梧，像是在疑惑自己的鎖魂鏈為什麽會往林梧那邊去。
林梧不自在地往趙鳳鳴的身後躲了躲，雖然看不到眼睛，但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審視地看着自己，好似能夠看穿靈魂，讓他特別不舒服。
鬼差交頭接耳了一番，也許是得到了鎖魂鏈出現了故障的結論。林梧彎腰躲在趙鳳鳴的身後，視線從他手臂與身體之間的縫隙望了出去，他為什麽會認為鬼差得出了鎖鏈故障的結論，因為他看到那條套向自己的鎖鏈委屈地擺動。
天啊，他為什麽會從一條鎖鏈身上看到了委屈的情緒。
林梧淩亂了，他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林梧的情緒影響不到超度法事，法事按照行程進行，得出故障結論的鬼差二人繼續行動，重新甩動起鎖魂鏈，這一次鏈子沒有飛錯地方，抛向了衆鬼那兒。鎖魂鏈如游蛇一般在衆鬼中穿行，将衆鬼鎖在了兩根鏈子上。
幹完這個，鬼差要趁着鬼門未關之際及時回去交差。
“甕——”
沉悶的聲響自鬼差那兒傳來。
趙鳳鳴看向馬愛雲，“此鬼心願未了，暫留凡間，等他心願了之後我會再起法事将他送走。”
“甕——”
這一聲落下，有一位鬼差竟然扔下了鎖魂鏈往林梧的方向飄，趙鳳鳴手持長劍戒備，他半仙之體可以力扛鬼差，但該死的靈力束縛讓他無法全力施展，一旦打起來，他未必能夠護住林梧。
還好，那位鬼差只是好奇。
高大的他再加上那頂怪異的尖頂帽子，整個身形高出趙鳳鳴半個身子，他就像是只好奇的貓盯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打量，而被他感興趣的林梧并不好受，陰風圍繞在身周，感覺糟糕透頂。陰風化作了一只手從下至上抓緊了林梧的胃，壓抑住喉嚨間的惡心感。
冰棱劍發出輕吟，這是趙鳳鳴的警告。林梧感覺身上一暖，是趙鳳鳴抓住了他的手，趙鳳鳴的手幹燥溫暖，驅趕了所有陰寒，他不覺得難受了。彎着腰，林梧盡量放低了自己呼吸的聲音，淡化自己的存在。
還好，鬼差并沒有看多長的時間，他發出一聲“嗞”的細微輕響。
探究欲旺盛的鬼差滿足地走了。
林梧彎腰時間長了，放松下來之後站起來，腳上不穩，往側邊跌倒，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看向接住自己的人，咧嘴笑了，“謝謝趙大哥，你就是靠得住。”
即将離開的鬼差又是“嗞”的一聲，充滿了調笑的意味：看，那個半仙和小東西秀恩愛了，現在凡間就是開放，同性之間秀恩愛也這麽光明正大。
聽得懂的趙鳳鳴：“……”
趙鳳鳴準備扶着林梧站起來，卻感覺身體內的了靈力流轉地不對勁……
“哎呦！”
他的趙大哥靠不住了，林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一只黃色的毛團掉在了他的懷裏，林梧仰面躺在地上有些不可思議地眨眨眼。他現在是思考“世界如此奇妙，趙大哥又變‘雞’”了，還是應該深奧地想想“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幹什麽”的人生三疑問。
去TM的疑問和思考吧，萌物控的林梧嗷嗚一聲捧住了砸得暈頭轉向的小可愛，拿在嘴邊用力地親親，“小可愛，我好想你。”
變小的趙鳳鳴：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幹什麽？！！！
激動完了，林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小可愛=趙鳳鳴，耳根有些發燙，急于找個話題來化解自己的尴尬，“趙大哥你把今天的三次用完了啊。”
小可愛歪頭，不應該啊，他控制了，做法事的時候就用了一次，心火點燃線香和符紙，抛灑糯米用的是劍氣，而非靈力，唯有開鬼門、迎鬼差的時候催動通陰符，後來拿出冰棱劍也不需要催動靈力。他怎麽想，怎麽不對。
僅僅通過小可愛的肢體語言，林梧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撓頭自言自語，“那究竟是哪裏錯了？”
唯一能夠詢問的人變成了雛鳳，唯一能夠溝通的鬼什麽都不知道。
算了，先問問馬愛雲為什麽不走吧。
馬愛雲說：“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我非獨子，父母有弟弟照顧，我很放心。唯一讓我擔憂的就是女友，整整五年了，我們整整五年沒有見面了。”
“人鬼有別，你們無法見面的。”林梧讓馬愛雲想開點兒，現在去投胎，說不定和女友的牽絆多點兒的話，投胎了還能夠當女朋友的兒子（？）。好吧，這一點并不安慰人，林梧選擇不說。
馬愛雲搖頭，當年他的死亡并非單純的自殺，死亡前他看到了女朋友被人迷暈了擡上車。死後化為鬼魂，他急切地想要去找尋女友，但跳樓自殺成為地縛靈，他無法離開萬象樓的地界。鬼魂可以給活人托夢，他見過父母、見過弟弟，卻唯獨進不了女友的夢中，她究竟怎麽了，無從得知。
“需要我幫忙嗎？”林梧捧着小可愛從地上站了起來。
馬愛雲還是搖頭，“成為鬼之後很多記憶會淡忘，已經忘記了我身前是什麽工作、我女朋友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就記得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太普通了，王倩，全國不知道有多少同名同姓的人。謝謝林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就知道個名字，其它什麽信息都沒有，就算是警察也無從查起啊。
“那你現在怎麽辦？你的同伴全都走了，留你一個人在外面飄，怪孤單的。”
“習慣了吧。”馬愛雲無所謂地說。
林梧揚起了笑臉，“萬象樓缺少工作人員，你來不來。我給你開工資，提供住宿，工作暫且沒有明确的劃分，你看到什麽活就做什麽吧，比如打掃打掃衛生、接待接待客人，怎麽樣？”
馬愛雲沒有想到有這樣的驚喜，連連感謝，“謝謝老板，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那是肯定，偷懶的員工我可不喜歡喲。明早我給你簽個合同，你現在和我把供桌收拾了拿到樓裏面去，天色不早，該休息了。”林梧拿出手機點亮屏幕看時間，這回手機很給力，按了開機鍵，屏幕瞬間點亮。看到上面的時間，林梧的眼睛差點兒驚訝脫框，剛剛明明已經超過了十二點，怎麽現在離十二點還差一分鐘。
小可愛也看到了時間，“……”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了，做法事時運用靈力不是他第二天的第一次，而是今天的最後一次。難怪了。
林梧也恍然大悟，得出結論，“我真的要去換手機了。”
“啾啾。”早就應該換了，屏幕裂成那樣，最大的一塊就圍棋子大小，他看着林梧用的時候特別心疼，這個能夠為了外公、為了萬象樓傾盡所有，卻對自己異常苛刻的傻孩子。
·
法事結束，收拾了東西回屋睡覺。
林梧樓上的房間也是個四室一廳的大房間，林梧索性将它劃為員工宿舍，以後勢必要增加員工的，現在就提前讓馬愛雲住進去。馬愛雲成了手底下員工，通過簡短的聊天林梧才知道，馬愛雲有個曾用名是去掉中間的“愛”的，因為某同名同姓的爸爸全國知名，上學的時候同學們聽到他的名字時沒少會心一笑，索性就給改了，好像他媽媽名字中最後一個字是“雲”，所以改名字時加了個“愛”。具體的，馬愛雲不記得了，記憶能力對鬼來說真的很不友好。
···
昨夜寒風陣陣，并不僅僅是開了鬼門引起的，第二天真的變天了，大雨傾盆而下，用力的沖刷着建築、地面、樹木……大雨伴随着大風，站在窗前往外看，萬象樓院子裏的兩棵合歡樹樹冠被吹得東倒西歪。植物的生命力頑強，每一次樹冠都像是要被刮倒、被刮斷，待風力稍微小一些時，就會立刻恢複原狀。
“還好咱沒有立刻把小苗苗種到地裏面去，不然這場雨沖下來，幾乎是完了。”林梧捧着一杯熱水心有怯怯地說，“種地就要看天吃飯，讓老天爺賞飯吃，真不容易。”
“幸好聽了哥哥的，沒有立刻種。”宅宅崇拜地看着林梧。
林梧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尴尬，哪裏是他未蔔先知，手機不好，他天氣預報都不看了，根本不知道天氣會有這麽大的變化，之所以沒有在翻了地之後把蔬菜苗種上，蓋因為他還沒有去菜市場買。
在小可愛圓潤的背上撓撓，真是可愛啊。趙大哥是很帥，但沒法這麽肆無忌憚地摸來摸去，哪裏有小可愛方便，且萌且好摸。
小可愛任由林梧摸來摸去，他無奈又憂郁地看着天空，什麽時候好天，他等着夜晚的月光變身。
心裏面有個聲音，趙鳳鳴并不想過多的以雛鳳的姿态待在林梧的身邊，他想要用人形。至于具體原因，趙鳳鳴還未深究。
“老板，外面很多人來了，要來上香。”是馬愛雲的聲音，他已經正式上崗，守在大廳內有客人來了就提醒林梧。
林梧，“來上香？”
放下熱水杯，林梧揣着小可愛出門來到了大廳，看到果然是很多很多人，有一家三口相攜而來，有一個人形單影只，有失獨的父母相依相偎，有未成年的孩子茫然四顧……昨夜被超度的跳樓鬼，他們在臨走之前托夢給家人，現在他們的家人來萬象樓上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梧：我最愛小可愛了，用力親親
趙鳳鳴：emm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