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怼
哪怕雲昀再怎麽對老天鵝祈禱,隔天依舊不能躲過被英語老師揪去背單詞的命運。
英語老師好歹也交過好幾年書的人,應對雲昀他們這種臨時記憶的人有的是辦法。你不光要把單詞給我背熟,還得寫得出來,而且,還得随時都能寫出來。
這不,雲昀原本以為已經逃過這一劫,沒想剛聽寫完,英語老師就帶着溫柔充滿愛意的微笑,說道,“明天再來聽寫一遍。”
雲昀頓時猶如被雷劈,僵硬得邁不出步子。
“好了,回教室吧。”英語老師揮揮手。
雲昀可憐巴巴地捏着一張寫滿單詞的紙,磨磨蹭蹭回了教室。一回教室,啥話也不說,掏出英語書又是一通背。
姜子立原本一直埋頭做着作業,但不經意間,就放任耳朵裏傳來陣陣背單詞的聲音,然後越來越清晰。他斜看了一眼,就見到雲昀臉上寫滿了痛苦,下巴枕在書上,背得生無可戀。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同桌的視線,雲昀撇過腦袋,就見姜子立偷偷望着她。她半眯着眼盯住姜子立,把英語書的背面直立起來,擋在兩人之間,轉過頭繼續背。
姜子立看着雲昀這一舉動,撇撇嘴角。
難得的,一整天,雲昀都特別安靜,少了平時的廢話,一心撲到英語書上去了。
當放學鈴響起,按照慣例,姜子立先去學校的食堂解決晚飯。要說他搬出來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吃飯。
原來在家裏,都會有阿姨按時把飯準備好。但現在搬出來,他不會做飯這手藝,只得每天來和其它同學搶食堂。當然,他不喜歡跑着去排隊,都是哪兒有位置就排哪兒。想到周日在家門口收到的來自隔壁的那堆幹蘑菇,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解決。
吃完飯,姜子立難得一次在小區門口看見了雲昀。往常因為兩人時間都是錯開的,所以幾乎碰不到面。但當他看見雲昀手中那一堆零食時,他就大致猜到雲昀為什麽這個時候都還沒回家了。
前方的雲昀似乎因為抱滿了零食很開心,走起路來都蹦蹦跳跳的。
姜子立故意放慢了些速度,隔上一段距離在後面跟着。一路上,雲昀都沒回過頭,心思應該全放在手中的零食上面了。
走進單元樓,安靜的樓道間傳來陣陣歡快的腳步聲。腳步聲沒多久便停了下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關門的聲音。等到聲音完全消散在空氣中,姜子立這才走到自家門前。他回望隔壁緊關的門,思索許久,突然很好奇,當雲昀知道隔壁是他時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估計會很滑稽。
......
沒隔上幾天,原本停歇的大雨又頃刻落下,這氣勢,似乎要把整張天都給壓下來。
一下課,雲昀快速瞄了姜子立一眼,然後就一溜煙兒地跑掉了。姜子立慢慢從抽屜裏摸出前幾天就一直擱置着的雨傘,當他解開傘扣時,才發覺有些些不對勁。緊接着,一張白色的小紙條飄了出來。
小紙條輕悠悠地飄到腳邊,姜子立彎腰撿起,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寫在上面,不用想,這麽難看的字體的主人除了雲昀不會再有其他。
眼神快速瞟過眼前幾行字,小紙條在壓力下折出幾條皺,直至被姜子立丢進垃圾桶才得到了解放。
姜子立拿起眼前的雨傘仔細查看了番,雨傘跟原來的那把沒什麽差別,只是傘把的長度略微有些差距,整把傘的重量要輕那麽一些些。
但是,要說意義的話,兩把傘的差別就大了。
可真說意義,姜子立對短跑第一而獲得的那把雨傘沒什麽特殊感情。在他眼中,那把黑傘和其它的傘都一樣,都是拿來遮雨的。只不過一想到那把傘是被雲昀給弄壞的,姜子立心裏就莫名的壓着一股氣。他現在很想提過雲昀的後頸,用眼神壓死她。
當然,現在他抓不到雲昀,因為雲昀早有先見之明地跑掉了。
一切恩怨只能等到第二天再解決,姜子立拿上傘下了樓,此刻的他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因為雲昀當時也沒注意,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根本沒有細心這種東西,因此她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雨傘吊牌上的注釋。
所以,當姜子立撐開雨傘走進雨中時,沒多久,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和憋笑便朝他這個方向襲來。
起初姜子立沒注意,以為那些人是在關注其它東西。可當他回到單元樓下,收回傘的那一瞬間,他的臉頓時變得鐵青。他也才意識到,為什麽周圍總會有那麽些視線跟随着他。
離開雨水的傘布漸漸恢複了原本的顏色,但是這依然改變不了,就在剛才,還有幾朵大大的蓮花盛開在上面。要說女生用這傘完全沒問題,可一個男生頂着幾朵大白蓮,還是姜子立這種硬朗的形象,就與這傘的氣質完全不符合了,搭配起來甚至讓人覺得怪異。
姜子立忍住現在就想把傘折斷的沖動,氣洶洶地踏上階梯。伸出的手幾欲落下,他恨不得把這破傘直接丢雲昀臉上。
突然,眼前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走了出來,姜子立收回卡在半空中尴尬的手,放在腿側。
“有......有什麽事嗎?”雲父正準備去樓下買幾瓶啤酒,卻沒想一打開門,一個拳頭近在咫尺,帶着股狠勁兒。
“不好意思打擾了。”姜子立微微欠身,臉色很快恢複鎮定。但他就這樣站在那裏,沒有半點兒要挪動的意思。
雲父聳起肩,眼前這人看起來分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但剛才的那個憤恨的眼神卻讓他這個中年男人看了直哆嗦了幾下。而且這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跟個岩石似的擋在門口。
“能......讓一下嗎?”雲父盡量換上客氣的語氣,微微縮着腦袋。
姜子立立馬往後退了半步,與門之間留了些空隙。
雲父見姜子立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也不好再讓人家讓幾步,只得雙臂貼緊身側,卡着牆邊兒快步走下階梯。在轉彎的那瞬間,雲父還回望了幾眼,但對上姜子立的視線時,又立馬收回目光,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等到雲父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姜子立還在回想剛才雲父的動作,他的長相有那麽吓人嗎?
不管再怎麽想也得不到答案,姜子立索性扭頭,回到自己家中,然後把手中那把變色傘毫不留情地丢進廁所挂着。
晚間,雲父回到家中,誇大其辭給雲昀他們敘述了一遍之前在門口遇到的經歷,說有可疑人物,還囑咐雲昀母倆這段時間小心點。
雲昀倒沒怎麽在意,他們這小區安保工作還不錯,從小到大沒見着有發生過什麽大事。唯一讓她覺得不安全的一次,估計就是第一次見到姜子立的時候。
“昀兒,你有在聽嗎,最近這幾天最好小心一點。”雲父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天,“我看那人兇巴巴的,年紀雖小,但特別強勢,估計在社會上混了挺久,肯定有一定身份……”
“是是是,我知道了——”雲昀抱着碗啃飯,絲毫不知道父親描述的氣焰嚣張,兇神惡煞的混混領頭就是他的同桌姜子立。
她只覺得父親有些時候念叨起來比母親還能說,耳朵都要起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