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皺起眉頭,剛才的夢境浮上心頭,喃喃自語:“我是什麽時候變身的?”
似乎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是一個女孩子,愛穿漂亮衣服,會喜歡帥哥,即使有點粗魯卻也是如假包換的女生。可是,花火不都應該經歷過變身的階段麽?不應該有一個白馬王子給她一個心動的吻麽?
想到這裏,薄荷擡起頭來想問什麽,卻發現薄烨和墨焰早就閃到了吧臺,一人一杯,把她剛泡好的咖啡一飲而盡。
“喂——”薄荷情急大叫,大聲抱怨:“你們兩個,怎麽不晚點回來啊?”忘記了就在早上,自己還在掰着指頭數他們回來的日子。
清晨八點,HANA-BI酒吧的電子歡迎器就發出了不滿的叫聲:“叮咚,天還沒亮,請晚點再來。”
從來沒有人這麽早來酒吧,會是誰呀?
貓貓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開大門,門外是一個俊秀溫文的青年,一身整齊的西服,臉色微紅,白皙的額頭微有汗意,棕色的頭發也稍稍有些淩亂,卻是最近天天來酒吧報到的菲力斯。只是報到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早,從一開始的傍晚到後來的下午再到中午,今天更是早得出奇,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來等門開。
看到貓貓睡眼朦胧的樣子,菲力斯歉意地喃喃道:“對……對不起,我已經在門外等了2個小時……而且……而且……太陽已經很大了。”後面一句是對着大門講的,似乎是在跟電子歡迎器解釋,天實在已經大亮了。
真是個老實人呢。貓貓心想,換作她家雷斯達,一定對電子歡迎器邊拳打腳踢邊怒吼,都日上三竿了還說天沒亮,你想死嗎?
“請問——”菲力斯看貓貓沒有反應,又小心翼翼地道:“薄荷在嗎……”
“哦哦,請進。”貓貓這才回過神來,把對方讓進了門。
“誰呀?”薄烨邊打着哈欠邊從裏面出來,看了一眼菲力斯,“哦,是你,薄荷還在睡覺,你下午再來吧。”說着回身就往裏走,準備去睡回籠覺。
“誰說我還在睡覺?”薄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着薄薄的嗔怪,更多的卻是喜悅,“舅舅就愛胡說。”
薄烨一回頭,薄荷已經站在身後,穿着一條淺天藍的連衣裙,不規則的魚尾下擺顯出別致的風情。亞麻色的長發微蜷着落在肩頭,看得出經過精心的打理。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起這麽早……”薄烨不能相信自己似的揉了揉眼睛,嘟囔着。
薄荷瞪了他一眼,菲力斯的臉卻紅了,望了望薄荷:“對不起,我……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
薄荷掉過頭看他,微笑道:“不早。我剛好起床。”兩人的眼神在瞬間對上,似乎爆出了火花來。
薄烨實在看不下去了,“見了鬼了,一大早地在這裏放電。”翻了個白眼就往裏走,沒想到一頭撞上了正走出來的墨焰。
“舅母幹嗎這麽驚慌?”墨焰一邊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邊抱怨。
薄烨不理他,伸手捂住一個呼之欲出的哈欠,顧自走了。自從變身以後,他對這“舅舅”和“舅母”的稱謂反而不在意了,愛啥叫啥。
墨焰懶洋洋地坐到吧臺前,摸出一支波爾多紅酒。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他意識最模糊的時刻,他需要喝杯紅酒清醒一下。他手腳麻利地打開瓶蓋,向尚在雙雙發呆狀态的薄荷和菲力斯揚了揚,“你們要不要來一杯?”
聽到墨焰的文化,薄荷和菲力斯仿佛如夢初醒。
“不用了,我們馬上就出門了。”菲力斯溫和有禮地回答,望着薄荷微微一笑。
薄荷也回以一個微笑:“等我一下。”說着蹦跳着跑進去,出來時卻背了一個碩大的書包。
菲力斯體貼地接過書包,薄荷自然地挽起他的手,嘴裏數着:“我帶了話梅、巧克力、牛肉幹……”雀躍地像是第一次出門郊游的學生。
望着兩人的背影,墨焰剛喝進口中的紅酒忽然有些酸澀起來。墨焰皺了皺眉,大凡紅酒開瓶以後,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與空氣充分接觸,才能将其香味和口感完全釋放出來,這個過程稱為“抖氣”。大約是自己今天喝得太急,影響了口感。
墨焰懶洋洋地放下酒杯,有些提不起精神,卻想起今天上午還約了傳播學的老教授,自己回來也一個多禮拜了,也該跟教授打個招呼,解釋一下自己兩個多月來的缺席,免得這門課第十次被當。
上午的校園特別安靜,學生們不是在上課便是在睡覺。墨焰一個人走在寬大的林蔭道上,陽光從寬闊的梧桐葉間隙透入,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光圈。
就在剛才,嚴謹的傳播學老教授拒絕了他的讨好,對他長達一個多月的缺席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最後以近乎兇狠的态度要求他在兩周內交一篇論文上來,再決定他是否能通過這門課。顯然,他第十次重修傳播學已經指日可待。
他嘆了口氣,有些微微的煩躁,可也并非因為傳播學,似乎說不出因為什麽,就是莫名的煩躁。
經過小禮堂的時候停了一下,門口豎着一溜海報,原來裏面正在舉行這一屆美術系學生的畢業作品巡展,墨焰信步逛了進去。
禮堂被分隔成了三個區,分別是油畫、雕塑和其他作品形式,由于是早上,參觀的學生并不多,墨焰漫無目的地浏覽着,心裏倒漸漸地安靜下來。
走過一個長達三米高的人面馬身的石膏塑像,墨焰到了第三個區,腳步猛地一頓,望着牆上一幅水粉,吃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幅人像,畫上的女子穿着中世紀宮廷式樣的曳地長裙,手裏執着一根形狀古樸的法杖,法杖頂端一粒綠水晶閃閃發光。鑲着蕾絲花邊的領口簇擁着一張花一樣的容顏,半擡着頭,細長的頸部勾勒出美妙的曲線,雙眼專注地凝視着某處,溫暖而堅定的目光,卻又隐隐含着一絲惆悵。
那是墨焰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容顏,幾百年的歲月無法洗脫的記憶,無數次午夜夢回在靜夜裏浮起的莫名悲傷……
裴拉!竟然是裴拉!
墨焰伸出手,想去撫摸那熟悉的容顏,手指顫抖着,帶着無法言說的喜悅和恐懼……
“同學,請不要觸摸畫作。”身邊有個嬌美的女聲在小聲地提醒他。
墨焰伸開的手指一根根握攏,握緊,終于慢慢收回手,如夢初醒般地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小聲提醒他的女孩,那是一個嬌小玲珑的紅頭發女孩,帶着禮貌卻責備的神态看着他,提醒着他的失态,周圍寥寥的人群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墨焰臉上一紅,微微欠身表示歉意,回眼再次掃過那幅人像,畫的左上角有着兩個漢字的落款:蘇蘇。
“唔,似曾相識的名字。”墨焰這樣想着,在一屋子鄙夷的目光裏,狼狽地逃出了小禮堂。
咖啡的香味彌漫在HANA-BI酒吧的每一個角落,薄荷卻有些心神不寧。
以往熱鬧的酒吧今天卻顯得空蕩蕩的,貓貓請假和雷斯達一起看畫展去了;卡西利亞與蓮娜窩在最遠的角落,有跟沒有差不多;薄烨舅舅最近總是愛對着鏡子修剪他的小胡子;至于墨焰……
薄荷朝櫃臺下那個空空的位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墨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麽,每天她起床的時候他已經走了,睡覺的時候他還沒回家,她甚至不知道,他這幾天到底有沒有回來過……
“鈴鈴鈴——”計時器響了,薄荷猛地一驚,急忙伸手去關酒精燈,不知怎的手一抖,卻碰到了滾燙的咖啡壺,“啊!”薄荷痛呼一聲,縮回手來,慌亂地将燙紅的食指放到耳朵上。
正手忙腳亂中,一只手伸過來輕輕關掉了酒精燈,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薄荷一擡頭,菲利斯溫和的笑顏近在咫尺。
“你什麽時候來的?”想到自己剛才手忙腳亂的糗态,薄荷忍不住有些臉紅,低下頭細聲細氣地問。
“剛來。”
不知道為什麽,菲利斯今天也有些奇怪。握着她的手微微笑着,目光卻緊緊地鎖住在她的臉上。即使低着頭,薄荷仿佛也感覺到他目光中的灼熱,幾乎讓她不敢擡起頭來。兩個人便這樣以奇怪的姿勢膠着在櫃臺前,酒吧角落幾桌零星的客人偶爾投來奇怪的目光,也不能打擾到他們。
“薄荷!……”很久以後,菲利斯終于低低叫了一聲。
“嗯。”薄荷的心跳得飛快,正想努力擡起頭來,忽然一個紅色的錦盒送到了她的面前,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枚精致的紅寶石戒指。
薄荷還在怔忡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