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塊錢
唐笑笑懷着複雜的心情走到了教室，雖然知道這是必經的劇情，但聽着怎麽就讓人生悶呢。
她還特意先環視一下周圍，坐下後又仔細聽了聽，班上好像沒人在說這件事。
不過按照那速度，離人盡皆知的時候不遠。
大佬成長日記，大佬牛是牛，但該受的可一點沒少受。
未成年就被指認殺人兇手，雖然沒有定罪，但唐家那一片人，幾乎都認定了傅泊就是殺人兇手。
到了學校還不得安寧，被人謠傳，被人針對，最最慘的是，高考那年，被打斷了右手，雖然後來接回去了，但也直接錯過了那一年的高考。
相當于這段時間，大佬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先抑才有後揚。
唐笑笑手摸摸口袋裏的一元硬幣，心情更複雜了。
讓她心情更複雜的事，抱着僥幸心理，以為班主任會忘記叫家長這件事的她，又被叫去了辦公室。
唐笑笑萬分忐忑地去了，收獲了又一份不及格的試卷，和班主任徹底沉下的臉。
最後班主任下了最後通牒：“下個星期必須讓家長過來，我得問問，是什麽讓你的成績一落千丈，門門不及格！”
唐笑笑：……
是唐笑笑啊。
——
唐笑笑總覺得，現在學校關于傅泊的謠傳，要比書裏要嚴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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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裏，這只是讓傅泊出名以後好讓更多人讨厭的一個跳板而已，就是個小劇情。
至少還讓傅泊收獲了不少迷妹，總不至于被傳腦子有病。
而且唐岫找的那位大哥，确定只會隔岸觀火，而不是落井下石，推潑助瀾？
午後自由課間。
彭月難得沒專心致志地看書，反而多看了她好幾眼，一副想說什麽卻又不願意說的感覺。
唐笑笑回看了她兩眼。
她一下就把腦袋湊了過來，距離瞬間被拉近，她這次沒猶豫，直接問了。
“傅泊和你什麽關系呀？”
“這有什麽關系。”
唐笑笑沒意思地坐直身子，這件事沒必要偷偷摸摸，跟小秘密似的。
“同學關系。”
“真的？我不信，他昨天還給你買水……”
“那是我自己花錢買的。”
“那他昨天還給你帶水！”
“……”
誰知道。
還順帶給了個鋼镚。
算是不枉她大着膽子又找他要了次錢，可是這給錢的方式太過招搖了，這種交易哪能擺在明面上，像現在，想解釋都解釋不了。
“我不知道。”
“……”彭月凝視她幾秒，又說：“我今天聽到了一些事。”
唐笑笑現在對這個很敏感，她頓時望過來，神色中帶了一絲正經：“什麽事？”
“關于傅泊的，一些不好的事。”
“……”
連彭月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都知道了？
“你知道，你覺得怎麽樣？”
“傅泊腦子不正常啊，你剛剛不問我為什麽嗎？那他給我帶水是不是就是腦子有病？”
唐笑笑語調一轉：“別逗了，都二十一世紀了還相信謠傳呢？”
“不是，我比你們知道的都早，而且聽那小姑娘說的挺真的，紙是包不住火的，他要是真沒什麽事，我覺得人小姑娘也不會那麽說，況且……”
彭月沒再說下去了。
況且傅泊在班上……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我想想，是前天嗎？”
“……你怎麽知道？”
“是我傳出去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唐笑笑看彭月這驚訝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是真信了，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她照樣把謠傳當真，畢竟傳的神，一環扣一環，再一哭慘，再想想傅泊的形象。
不就跟真的一樣嗎。
再說了，傅泊把人女孩按牆上掐脖子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那女孩還能一蹦三尺高，不消停。
“那是因為我……”比你聽到的更早。
唐笑笑話還沒說完，就被彭月踹了一腳，踹腿上，用了勁，還小疼。
她皺眉剛要問，就看到彭月眨了下眼睛，她揚眉，沒質問，跟着眨了下，正要開口，又看到彭月眼神飄忽了，唐笑笑明白了。
她擡頭往教室門口那去看。
唐笑笑本以為，最多是哪位同學，再不濟就是班主任。
結果是……
傅泊。
不是，她剛剛沒說什麽吧？
應該是沒說什麽的，就算說了也應該不會讓人誤會吧。
她不過就說了句……
唐笑笑看到，傅泊先盯了她幾秒，然後有了動作，右手放到了旁邊的凳子上，手上發力，凳子輕輕發出一響。
“你幹的？”
——‘是我傳出去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唐笑笑：……
她嘴賤什麽啊！嘴賤！
“不，不是。”
唐笑笑就怕那右手一用力，凳子就噼裏啪啦地在她頭上開了花。
“那天早上你見過。”
傅泊不帶什麽的說出這句話，又将手從凳子上移開，最後掃了她一眼，越過而走。
那一眼，看的唐笑笑膽戰心驚。
裏面烏雲密布，暗藏玄機，帶着山雨欲來的架勢。
傅泊沒想怎麽。
這件事他聽到了，不高興，就要制止，沒別的。
始作俑者是唐笑笑，這倒讓他唯一起了波瀾。
他不是剛認識她，這幾天唐笑笑一切行為，統稱——
有病。
——‘那天早上你見過。’
她就覺得傅泊那天就是看到她了，果不其然。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唐笑笑也明白。
你要是不解決到我滿意，下次被按在牆上掐脖子那個就是你。
不是關鍵是，這事和她沒關系，她就是一時嘴快。
唐笑笑剛一擡頭，對上傅泊眼底的厲色，一下又低下頭。
算了不敢。
不過這何翩翩幹的好事，唐笑笑才沒那麽好心幫她背黑鍋。
——
因為這次非常假的謠言，傅泊現在受到了關注。
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這種感覺無一不讓人煩心。
還有，越來越大的謠傳聲。
仿佛每個人都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一個傅泊。
一天過去，謠傳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
時時刻刻觸及他的底線，又在他擡眼的那一刻，縮地幹幹淨淨。
就連班上也是。
傅泊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上，他的同桌早早地就來了，看他來了，多看了他兩眼，想說什麽，卻又在觸及傅泊生人勿近的側臉時，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他跟傅泊做同桌有段時間了，冷是冷了點，但動手是絕對沒有的。
聽說的那些，他覺得有點假。
或許也有班上其他同學覺得假。
但是相信的人更多。
直到老師來上課，那些若有似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終于消失了。
他輕輕地把書本放在桌上，翻開，把沒控制住力度弄折皺的地方撫平。
視線一定，他看到桌上一直被他忽視的一張便利貼。
良好的視線讓他不用拿起就能看清上面寫的字。
工整整齊，不算好看。
三個字——
我沒有^（°A°‘）^
很貼心的是，最後這個顏文字，還是用硬幣的樣子，畫出來的。
就怕他不知這是哪位有心人幹的。
視線在上面停留幾秒。
他伸手拿起這張紙，半響，他移開視線，定格在黑板上面。
聽老師講了一會，餘光觸及到便利貼，面不改色地曲手捏了。
再松開，便利貼輕輕掉在桌上，不成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