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雲紗乍一看也就是平平無奇,沒什麽特別,趙掌櫃心裏暗喜,看來林家确實沒什麽好東西,這次是趙家贏了。

祁琛則很是不屑的嘲諷:“這是什麽東西也敢拿出來丢人現眼?”還想說什麽,突然注意到一旁祁墨警告的眼神,打了個激靈,不情不願地閉嘴了。

祁姝瑤在一旁很是着急,連忙上前為林胭說話:“祖母,林家妹妹必定有她的道理,我們還是聽聽吧。”

林胭心中感念她的關心,也不賣關子了,走上前解釋道:“老夫人容禀,此乃香雲紗,雖然看似無甚平平無奇,實則好處良多。”

“這香雲紗乃絲中極品,由三十多道工序制成,不僅輕薄如蟬,穿之快意涼爽,富有身骨,且冬暖夏涼,防水驅蟲,更妙的是常穿能美膚養顏,延緩衰老,還有清熱養身的功效。”

頓了頓,滿意的看到四處不可置信的神情,繼續道:“當然,還有一最為絕妙之處,其他布料無論多麽華美貴重,終歸會随着時間流逝而消褪顏色,而這香雲紗卻會随着時間而發生變化,顏色會越來越淺,紋理越來越細,如同有生命一樣,會越穿越美。”

話音落下,四處久久無聲,良久,祁琛才又質疑道:“果真有你說的那麽好?莫不是騙人的吧?”

林胭不介意的笑了笑:“祁小公子,我家是做這布料生意的,生意人最講究誠信,若是騙了人,大家一試不就出來了?林家不會拿自己信譽開玩笑。”

“祖母,孫女兒還托了林家妹妹用這香雲紗做了身衣服孝敬您呢。”祁姝瑤突然對祁老夫人撒嬌道。

“哦?”祁老夫人有些意外,又狀似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們還別說,聽了林家丫頭的話,老身都忍不住心動了,正巧我這瑤兒還細心準備了這禮,我是定要去試試看的。”

祁老夫人便在丫鬟的摻扶下去換了衣服,徒留客人們面面相觑,臉上神色不定。林胭也沒想到祁老夫人這麽給面子,看來真的是很疼祁姝瑤了。

不一會兒,祁老夫人便出來了,祁老夫人保養得很好,可以看出年輕時定是個美人,穿着林胭設計的樣式顯得雍容大氣,又還帶了些活潑朝氣,總的來說相當不錯。

衆人也沒想到這香雲紗看起來不怎麽樣,穿着卻格外顯人好看,一時有些心動,又聽到祁老夫人問林胭:“林丫頭,老身穿這衣服走動時似乎有些沙沙作響,可是為何?”

問到點上了!林胭微微笑着回道:“這便是香雲紗這名字的由來了,正是因其走路時有沙沙作響聲,于是起名為響雲紗,只是有些太過直白,便改為香雲紗。”

“這名字取得妙,林姑娘果真有巧思。”祁墨在一旁撫掌贊道,臉上挂着溫煦的笑意,險些迷花了場上人的眼。

林胭還尋思是誰呢,轉頭看到是祁墨,禮貌的笑了笑:“祁公子缪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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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這下是真的對這小姑娘感興趣了,畢竟這般年齡的小姑娘一般沒這麽聰明,甚至有些天真得可怕,更何況是有些姿色的姑娘了。可這小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腦子也清楚,最難得的是對他這張臉不迷戀。

又含笑道:“聽了林姑娘的介紹,墨也着實動心,正巧還愁着不日回京送些什麽禮當做孝敬,有了這香雲紗,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一旁的趙老板聽了這話面色肉眼可見的灰敗,顯然知道這局面已不可逆轉,這次是林家勝了。

一場壽宴就在林家大出風頭下完美謝幕了,祁墨也是說到做到,果真前來拿香雲紗。

林父見是祁墨前來,連忙迎了上去,忙前忙後好不熱情,林胭簡直沒眼看,她也不懂林父對着祁墨的蜜汁好感到底怎麽來的,瞧着對自家兒子都沒這麽好。

祁墨顯然有些接受不能這般的熱情,他家世顯貴,父親母親從不會這麽直白的表達,便是寵溺如祁琛,也不過是吩咐下去,不過這也正常,難不成還指望他們事必躬親?

林胭見狀連忙把祁墨解救出來,對林父道:“爹,你快辦正事吧,別耽誤了祁公子的時間。”

林父拍了拍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去忙活了。祁琛見狀很是松了口氣,對林胭感謝笑道:“多謝林姑娘了。”

“祁公子哪裏的話,說來也是我爹爹失禮,您不怪罪就再好不過了。”林胭哪裏敢受他這謝?

祁琛笑着搖了搖頭,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揪着不放,過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正色對林胭道:“有些話,墨不得不提醒林姑娘幾句。”

林燕有些驚訝,不過看他這頗為嚴肅的樣子也端坐直了,“還請祁公子言明。”

“林家出了這香雲紗自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不客氣地說,即便在京城也是能占有一席之地的。”頓了頓又道:“只不過林姑娘需知樹秀于林,風必摧之,林家……尚未長成,此時拿出這香雲紗也是有些禍端啊。”

林胭知道他說的很對,這香雲紗若擱在現代,雖然貴重,卻也并不會怎樣,可是在這古代,毫無背景的林家懷有這秘方,就如同稚子抱金過市,簡直就是誘惑人家快來咬這塊滴着油的肥肉。

祁墨見她想明白了,不由心裏暗自點頭,他當然沒那麽好心,或者說沒好心到這個地步,只是這日子實在無趣,難得有這麽有趣的事,或者……人,若是一下子折騰沒了,也是可惜。

再有,林家畢竟也是為了自家伯祖母生辰出了力的,雖然動機不純,但也在情理之中,提點幾句也是應該的。

祁墨又任由林胭安靜地想了很久,才聽她道:“不知祁公子有何良策,還請告之,林家必有重報。”

祁墨微微扯了扯嘴角,似是輕笑又似是嘲諷:“林家的重報于我又有何益呢?當然辦法也不是沒有,這簡單的便是林家受了祁家和公主府的庇護,自然沒有那不長眼的來打擾了。”

林胭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只道:“若是這般,林家染坊便再也不屬于林家了,這有違先祖遺訓,還請祁公子指示那難的一條。”

祁墨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突然撫手笑道:“林姑娘果真是有骨氣!至于這另一條嘛,便是林家聞名天下,那時,那些宵小自然不敢再找來。”

林胭又何嘗不知道這道理,只不過這是一條及其難走又漫長的道路,毫無背景的林家當真能走到那一步嗎?說到底,林胭穿越前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縱是有幾分能力也有限。

這一世于她而言本就是賺的,若是能轟轟烈烈拼一場即便結果不好也認了,只是如今還有林家衆人,林胭心底早已經把他們當做自己親人了,自然不能魯莽行事,連累了他們。

罷了罷了,且行且看吧,總要努力搏一搏才好。

祁墨看到林胭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最終全化為了堅定,不由心中對她更加贊許,也不知這林家是怎麽生的這般出色的女兒,也就是出身低微了些,若是有個好出身,就沒了京城那些貴女什麽事了。

當然祁墨是有辦法幫她的,但是又憑什麽呢?這次主要目的是看能不能将這香雲紗收在手中,順便來瞧瞧這丫頭反應。

祁墨看戲看得很是心滿意足,于是又提點了一句:“聽說明年皇後娘娘将舉辦一場染織大賽,若是做得好,還會被選為皇商。”說完,也不看林胭反應,起身便走了,只留下小厮在此等候。

等林父将香雲紗準備好了出來後,便看到林胭一人在,只好将布匹交給小厮帶走。嘴裏還念叨:“你說你怎麽就讓祁公子走了呢?這多失禮啊……”

林胭倒是頗為不解,問出了早想問的話:“爹,女兒瞧着你對這祁公子頗為熱心,可是有何緣故?若是為了攀交情,也沒見你對別家公子那樣啊?比如那祁小公子。”

林父笑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一看到他就覺得親切的很,況且祁公子待人有禮,溫文爾雅,讓人見了就喜歡,這恐怕就是佛祖說的緣吧。”

林胭心底翻了翻白眼,自家老爹是被他外表迷惑了!這家夥表面功夫倒是做的好,別以為她沒發現祁墨已經在她面前掉過幾次馬了,想來是不屑于在她這個小丫頭面前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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