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走訪殷府
顧靳澂皺了皺眉，心說這個笨丫頭，怎麽就沒抓住重點呢。
“真是小蠢貨，你的重點不應該是為何，杭晟并未阻止她嫁過去嗎？”
溫姑娘還來不及為自己的新外號氣惱，就因顧大人這一句提醒，恍然間想到了什麽。
是了！當初杭晟初來金陵的時候，獨家人就提心吊膽的以為這位官老爺要替自己的侄女兒主持公道來着呢，結果人家侄女兒自己并沒有什麽反應，這位官老爺也是反應平淡，但好歹也說了，兩相安心過日子，誰也不要礙着誰。
這可已經明着給杜若指了這麽一門讓外人都覺得不相配的婚事，為何事出之前杭晟并沒有半分的阻止？
還是他嘗試着去阻止卻沒能成功？
溫瞳搖了搖腦袋，随即便推翻了這個想法，怎麽可能會沒能成功了，杜家不過是金陵一個有些年頭的家族罷了，既不是大富亦不曾大貴，怎麽都壓不過巡撫一頭的。
那麽這是不是也變相的說明了，在這件事情當中，杭晟的确隐瞞了許多，又甚至是像顧大人所說的那個樣子，是杭晟在為了掩飾什麽。
溫瞳邊想着邊跟着顧靳澂的腳步走向目的地。
神游的模樣看得司徒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若不是自己在這裏看着她，還不知道要神游到哪裏去。
這邊個懷着心思，那邊已然到了那宅子前。
門口高高懸挂了一個殷府的匾額，朱紅色的大紅漆門此刻顯得有些寂靜。
街口門庭若市，這宅門卻靜靜閉着，不時傳來些蕭瑟的氣息，确實引人注目。
溫瞳還在研究這殷府大門的構造，這門造的富麗堂皇，卻不是太講究，說明這戶人家只是財力雄厚些，卻并不尊貴。想着，正要敲門，卻聽身邊司徒玖的劍柄輕微的響了響，原是身後來了個人。
“幾位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怎麽會到這殷家門前來？”正路過一名挑着擔子的小商販，見門口站着三個明珠一樣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顧靳澂轉身瞧見那個打扮樸素的商販，表情淡淡的點點頭，狀似不經意間問道：“我們本事外地商人，游經路過聽聞金陵此間有一殷姓人家，多年經商，本想來與這家主結識一番，不料這大門緊閉，似乎有些不見客的模樣。”
溫姑娘心裏默默鄙夷一聲，顧大人這扯謊的技術也是越發高超了。
那商販左右看了看面前的這三位，兩位男子皆錦衣玉冠，好看的好像天上來的仙人，一看便知是有錢人家的子弟，更別說旁邊那位看着還有些像外族人的漂亮姑娘了，長得和瓷人兒似的。
心裏暗自估摸了一番，看來這是外地來這裏的有錢青年，還不知道這金陵城裏發生的事吧……
“唉……幾位有所不知啊，這殷府雖說還是家財萬貫，如今卻也不是從前那個殷府了，殷府的家主，早在三個月前……就沒了啊！”商販嘆息一聲，終于說出了溫瞳等人心裏想要知道的經過。
“我家就在這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從半年前就聽說了這殷府的家主子，看上了這裏一家的姑娘，三個月前拍了沒人去提親，可那姑娘是說什麽也不肯嫁過來，好像家裏怎麽勸說都不聽得。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這殷府的家主子啊，雖然今年已然近三十兒了，可還沒娶得上一個老婆，就因為其貌實在不揚，又身寬體胖的，誰家的小丫頭看的上呢！
那姑娘……唉，也是個可憐人啊。”那商販說着，臉上流露出憐憫，又不解疑惑的神情。
“杜姑娘那可是我們心中的活菩薩啊，這裏有多少窮苦百姓都接受過他的幫助，就我老伴兒的老寒腿，都是她給治好的！沒多收一顆子兒！說到底杜姑娘已經和杜家沒多大關系了，可杜家卻硬要給她指了這麽一門婚事，任誰都沒想到啊。我聽說那杜姑娘是怎麽也不願意嫁過去，也不肯見杜家的人，這杜家人也不知怎麽了，不等杜姑娘點頭就把生辰八字一并送過去了，當天下午雙方就交換了合婚庚帖，根本不待杜姑娘反應。
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我們的巡撫大人好像是杜姑娘母家的親戚，怎麽也沒管這個事兒，就這麽讓杜家人把杜姑娘綁着嫁過去了。”
溫瞳望了望顧靳澂，後者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她為了寫《江湖絕色錄》來看這杜若的時候，并不知道她何時就有了門婚事，當時距離如今，似乎也有半年之久了，那時并沒有任何杜若要嫁人的風聲。
“誰知道……成親次日，就發現了那殷家家主死在了新房裏啊！”說着，那商販眼中還有些難以置信。
“當時就來了許多官府的人将殷府團團圍住，我們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後來就聽說是杜若姑娘克死了那殷家家主！還有人……甚至傳言說是杜姑娘心懷怨恨，失手殺死了他！可是杜姑娘是那麽一個菩薩心腸的人，我們誰都不相信她會做這等事情。後來杜姑娘的确昏迷不醒，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臉上……生出了可怕的黑斑！那是天譴啊！”
小商販長嘆一聲，似乎是說不下去了，只搖了搖頭。
“這件事過了些時日，官府的人壓着，我們這些老百姓也不好亂說什麽，幾位若是要找殷家家主，只能無功而返了……”說着，又看了眼顧靳澂和司徒玖，有些尴尬的開口，“若是那殷家家主有二位公子或是那君公子的相貌，也不至于這個下場啊。”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間打開了一條縫，探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沖着他們直嚷嚷：
“就你們還為那個壞女人說話！那個壞女人就會躲起來做縮頭烏龜！會救人有什麽了不起，我們老爺根本就是被她害的，老爺去世之前身上還有不少毆打的傷口呢！一定是這個壞女人的……嗚嗚，放開唔——！”
還未說完，後面就積極地走過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将這個小男孩吐了進去，低着頭語氣低沉卻也有些不耐煩道：“是遠處而來的客人，殷府本該招待的，只是家主之事，家裏已經閉門很久了，還請見諒。”
說完，又要将門關起來。
溫瞳想要伸手阻止他，卻被顧靳澂攔住。
那管家模樣人的聲音隔着厚重的大門傳過來，“家主已死，杜姑娘也昏迷不醒，幾位還是走吧。”
“大人？”溫瞳擡起頭看着顧靳澂，眼中似有不解。
“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嗎，瞳瞳。”顧靳澂看着溫瞳擡起的臉，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
“真正的疑點，需要回到杭府才能得到解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