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走訪君祁

溫瞳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出來的這段時日裏,居然遇見的每一個《江湖絕色錄》裏的人,都陷入了這樣或是那樣的生死掙紮。

她也實在沒有想到,溫和善良如杜若,會愛上只一眼便知道絕情冷漠的君祁。

再一次來到“為君顧盼”,溫瞳的心裏忽然就多了些沉重感。

今日君祁并不出場表演,顧靳澂徑直走到了最裏面,一枚沉甸甸的金子堵住了戲班子老板即将脫口而出的話。

“我要見君祁。”

“額……”那人摸了摸頭,捏着金子沒有開口,似乎是有些為難,“君祁這個人,脾氣犟得很,平時從來不見客的,這我也很難辦啊這位爺。”

顧靳澂看都不看他,又扔了兩塊金子過去。

那老板兩眼都冒着光,趕緊抓緊了那閃着有人光澤的金子,生怕顧靳澂反悔一樣,忙不疊的指了指拐角處的簾子道:

“他就在那個簾子後面最右邊的房間裏,不過這個人真的是個悶葫蘆,脾氣也臭得很,爺你們可……”

不等老板絮絮叨叨完,顧靳澂已然只剩下一個背影。

那屋子的門半阖着,進去是一個寬敞些的小廳,可以看得見牆上挂着的許多戲服,還有那些頭冠綢帶。

溫瞳走在前面,伸手推開了裏間的門,撞見一個背對着自己的人。

極長的黑發柔軟的披在身後,印在冷色白衣上,越發顯得眼前的背影遠不可及,若說顧靳澂的冷是來自于生俱來的威壓,這人的冷,就是不為所動的絕情。

這是溫瞳第一次見到沒有穿着戲服濃妝豔抹的君祁,望着這個纖瘦高挑的背影,一時間語塞。

“君祁私下不見任何人,幾位還是離開吧。”

那背影并不轉身,只傳來一聲清越磁性的話語,冷冰冰沒有溫度。

溫姑娘這就不高興了,任你長得再好看,也不該這般絕情,杜若如今生死不清,殷家老爺究竟是是誰殺得也未清,他怎麽還能如此置身事外。

“君祁,你不知道杜若如今生死不清嗎,你為何不去看看她,你明知道她一直傾心于你。”

那背影似乎動了動,而後緩緩轉過來。

溫瞳抿唇,正想笑一笑,卻見到一張冷到骨子裏的臉。

“非親非故,別人的事,與我何幹。”

什麽?

溫瞳有點難以置信的擡頭,卻依舊收到來自君祁的冷淡眼神。

她大概可以理解,為何杜若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絕情冷清的人了吧。

君祁好看的長眸裏不帶一絲感情,白玉一般的臉上,明顯的寫着不要靠近的氣息,又透露出固執與專注,誘惑着前來的人拼盡全力去破開那道冰,

微微蹙着的眉顯得那麽孤獨,仿佛心門不曾為任何人開啓。可是這樣的人,一旦為了誰開了縫隙,那邊是永生永世,決不放棄。

君祁長得很好看,薄薄的紅唇清楚的勾勒出這個人絕好的面容。

溫瞳張了張嘴,自己忽然間都不能确定,君祁是否對杜若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亦或者是牽挂。

“并未說你與這件事有關,只是請你說一說,在這三月間,杜若是否見過你,又是否說了些什麽。”

“君祁私下不見外人。你們說的人,我不曾見過。”君祁的臉稍微偏了偏,語氣卻依舊淡漠堅持。

溫瞳一瞬間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的被顧大人折磨出來的耐性在這一刻都按耐不住想要暴走,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

“你這是說謊,杜若身邊的人親口所言她曾經找過你,你為何百般推脫,若有什麽,你和我們回去同那人當面對質好了。”

君祁擡眸淡淡的望了一眼對面那個陌生的女子,聲音依舊冷冰冰。

“姑娘口中的證人想必并不曾見過我,又怎能作證我見過誰,我說了,私下不見任何人,別人的事從來與我無關。幾位還是走吧,恕在下不送。”

顧靳澂見君祁堅持不開口,當下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此事與他必然有關,只是這樣性子的人,就算是殺了他,恐怕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溫瞳這個毛躁的性子,必然在他這裏讨不到半分便宜。

“走吧,瞳瞳,不必多說。”

溫瞳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抓着,還瞪着眼睛,就被拖走。

“哎,等等啊大人,這個君祁好氣人啊,你松開我我要去揍他一頓”

顧靳澂揉揉眉心,有點頭疼的瞥她一眼。

……

溫瞳和顧靳澂已經走出了君祁的屋子,司徒玖卻依舊站在裏屋沒有動作。

“公子煩請離開。”君祁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後者卻淡淡的笑了。

捏着劍的地方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司徒玖一貫的微笑擺在臉上,一樣的白衣,卻是一個冷一個暖。

“我只是好奇,君公子手裏拿着的梳子,倒是精巧。”

司徒玖笑容溫和,周身暖意與對面君祁的冷冰相撞,卻突然讓君祁有了絲絲被人壓制看穿的無從躲避感。

“多謝公子誇獎,看完了也可以離開了。”

見着那抓着梳子的手幾不可聞的顫了顫,狀似不經意的換了個地方握着,司徒玖的笑容更大了些,甚至向一直站着的君祁走近了些。

“君公子這把梳子握着是否小了些,既然拿着她的東西,為什麽不能承認那份心意。君公子,愛一個人是那樣簡單的事情,又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如今她的牽挂,唯有你而已,若繼續這麽下去,她的身體總有耗不下去的一天。”

君祁低着頭望着那把梳子,對司徒玖的話仿佛充耳不聞,指尖卻一點點的泛白起來。

腳步聲漸漸遠去,攤開的手掌裏,那把精致的梳子末端,卻是被血色染成了深紅,仿佛深鏽一般印在木質的紋路上。

這邊溫瞳被顧靳澂扯着走出去,卻又撞見正在數錢的老板。

顧大人二話不說丢下了溫瞳,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老板的領口将他提了起來。

“這這這這位爺……怎怎怎麽了!”那老板吓得趕緊把錢一股腦塞進衣袋裏,結結巴巴的看着顧靳澂。

“三個月前,可有人來找過君祁?”

“沒有沒有!”那老板想也不想就趕緊搖頭搖手,生怕這個滿眼殺氣的大爺把自己給咔嚓了。

溫瞳目瞪口呆的看着顧大人又化身閻王。聽到這個回答後,顧靳澂嘴角反而微微揚起,輕飄飄的望向那老板,深井般的黑瞳壓迫着他。

“恩?”

“啊啊啊啊大爺我錯了,有有有,三個月前曾經有幾個人來砸他的場子!當時鬧了一會呢,我記得當晚君祁好像還喝了酒,不知去了哪兒,回來之後身上還帶了些淤青!但是,但是我看這也沒啥大事,也沒放在心上……哎呦!”

用完就扔的顧閻王手指一松,那老板咕咚一下摔在桌子上,疼的直哎呦,卻立刻忍着疼爬起來趕緊離開了這個閻王一樣的大爺。

司徒玖此時正走出來,帶着笑的眸子與冷淡望過來的顧靳澂相撞。

顧靳澂重新将溫蠢貨拉走,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了片刻這個情敵。好一只笑面狐貍,這個小蠢貨肯定鬥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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