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距離肖景城口中的重要代言拍攝還有一周,這周內晁野也有行程,但排得不緊密,有不少休息時間。
晁野自行将行程做了調整,擠出一天假,捎上俞夏和俞夏送的那塊滑雪板飛了趟雪原縣。
雪原縣地處北部,海拔高,山上常年積雪,哪怕是炎熱的夏季,這裏的溫度也很低,山脊上總是披着白色絨毯。
因着這一地理優勢,雪原縣的戶外滑雪項目非常著名。
晁野沒有告訴俞夏是去玩,俞夏只當是行程安排,只是不知為何要将他送的滑雪板也帶上。
不過自己送的東西可以派上用場,俞夏還是很開心。
在将這塊平平無奇,價格中等的滑雪板送到晁野手上後不久,俞夏就開始後悔。
因為他在家裏發現,一間本該用作書房的房間,被晁野用來放置物品。
裏面有好幾塊滑雪板,個個看上去都比他送的要上乘,他送的那塊也擺在裏面,卻顯得格外樸素,一眼望過去都吸引不了目光。
俞夏以為自己送的板子只能擱置在角落蒙塵,卻不想會有一天被晁野帶出門。
當下了飛機,來到一片白皚的雪原縣時,俞夏看向晁野的眼睛更是亮了幾分,他期盼看到晁野在雪中穿梭的身影好久了。
可惜,晁野計劃得很好,還想帶着某只小笨狗一起滑雪,卻不想,俞夏體質太差,過了中午,就成了小蔫狗,病歪歪地靠在一旁吸氧。
起先俞夏一直強撐着,還遠遠舉着手機給他拍照,到午飯時,晁野就發現他吃飯有一搭沒一搭,按理說,即使沒上滑雪板,俞夏跟着他拍來拍去,體力消耗也不少,應該胃口大開才是。
又過了半小時,晁野看着俞夏變得妥紅的雙頰,才頓覺異常,連忙探了探體溫,果然起了高熱。
晁野懊惱不已,着急忙慌地找人聯系山下醫院,将再難受也不吭聲吭氣的小病狗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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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将人推入病房挂上點滴後,兩人都被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兩人都自知理虧,不敢反駁半句。
等到醫生走後,晁野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瞪着床上蔫巴巴的俞夏,沉默半晌還是沒忍住脾氣。
“你是啞巴?難受不會說?”
俞夏知道晁野在氣頭上,原本高高興興帶自己出來玩,卻被他搞砸了,俞夏感到愧疚,任晁野撒氣,默不吭聲。
殊不知,高熱讓他的眼眸變得濕潤微紅,眼尾也往下耷拉着。
任打任罵的可憐勁兒讓晁野的怒火斷柴,沒一會兒就熄了,只剩明明滅滅的火星子還在閃爍。
俞夏眼裏沁潤的濕意讓墨黑的瞳仁以及眼睫更顯分明,注視着這雙眼睛久了,晁野有些不自在。
他伸出大手,蓋住俞夏的眼睛,手心裏觸到狹長的眼睫,有些發癢。
晁野嗓音驀然有些沙啞“睡會兒。”
俞夏早就倦了,聞言,感受着晁野手心火燙的溫度,在黑暗中輕眨兩下眼睛,沉入睡眠。
短暫的假期沒能盡興,第二天俞夏有所好轉,晁野帶上人回海市。
考慮到俞夏的身體情況,後面幾天的行程晁野沒讓俞夏跟,給人放了假。
俞夏不知晁野就這次跌宕起伏的短暫出行經歷發了朋友圈,以至于在家修養的第三天肖景城,姚子意和他并不想見到的許言禮提着慰問品來看他時感到茫然無措。
肖景城和姚子意沒有多待,見俞夏并無大礙後就離開了。
反倒是許言禮遲遲不肯走,不光給俞夏切好了帶來的水果,還給陽臺上的植物澆了水,俨然一派主人氣度,好似晁野不在,就該是他來照顧俞夏這個借住的“客人”。
俞夏趕不走他,只能選擇無視,回到自己房間,點開晁野微信聊天框,問對方多久回來,等了幾分鐘,晁野并無回應。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乍然響了起來,是不認識的號碼,俞夏擰眉,遲疑地按下接通鍵。
将手機放到耳邊,俞夏謹慎的沒出聲,對面傳來一道粗狂帶着口音的男聲。
“喂,是俞強的兒子吧?俞強人跑了,他說要錢找你。”
俞夏一直沒吭聲,聞言就要直接挂電話,卻沒趕上對方說話的速度。
“嘿,我們在你這什麽南域小區門口呢,等你啊。”
對方也不介意俞夏一直不吭氣,撂了電話。
俞夏揪着床單的手指收緊,盯着床單上的花紋凝視良久,起身換了套衣服。
外間的許言禮見俞夏要出去,問道“你要出門嗎?正好,我也該走了,和你一起。”
俞夏頓住,眉頭輕微擰起,站在門邊沒動,一直目送許言禮出了門。
“不想和我一起?”許言禮扯起那抹溫潤的笑,擺足了大度的姿态。
“也是,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說着,許言禮自行先走,卻又駐足轉身,“哦,對了,提醒你一下,把自己的情緒擺在明面上,是很容易讓人拿捏的。”
俞夏絲毫未理會他的話,卻不自覺松了松緊皺的眉,一直在門口雕塑般地站着。
等到許言禮乘坐的電梯顯示到了負一樓的地下車庫,俞夏才關上門走到電梯旁摁下下行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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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并沒有太靠近小區,蹲守在小區外的公園裏,俞夏按照他們說的路線拐進公園,經過小廣場時,被兩個黑衣大漢抓上車。
車是小型客車,窗戶上都貼着防窺膜,俞夏被抓上車後,按坐在一位臉上帶疤的中年男人身旁。
“俞強的兒子?”
俞夏并未吭聲,一言不發地瞪着對方,像是随時準備進攻的獵豹。
“長得倒是不像,像你媽吧?”
中年男人看出俞夏眼中的戒備,并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話。
“聽說,你們老家的風俗習慣有點特別,媳婦都是買來的?”
“你媽...也很特別,能從那地方逃出來不容易,她現在也在海市吧?”
此話如同一道猛烈的重錘砸在俞夏頭頂,讓他頭疼欲裂,藏在兜裏的手敏捷動作,片刻後,中年男人已被俞夏用刀抵住脖頸,按在玻璃窗上。
周圍大漢皆數起身,卻見中年男人擺了擺手,随即又向俞夏比了個投向的動作。
“小朋友,別激動,叔叔也沒想怎麽樣,只要把俞強欠的錢還了,大家還是朋友。”
“我沒錢。”俞夏說的是實話,縱使他自己有些存款,和俞強欠的錢比起來也是天差地別。
“那還有另外的辦法不是,要麽還錢,要麽把人找給我們。”
“時間。”俞夏眼神狠戾,比要債的人更加強勢。
“下周五。”中年男人也不再跟俞夏廢話,簡潔明了。
得到确切時間,俞夏收了刀,反身拉開車門大步離開,他步伐急促,似要将那些纏繞上來阻止他前行的藤蔓都甩在身後。
眼看着要邁過公園出口,卻撞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許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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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睜着黑沉沉的眸子,與許言禮對視一會兒,邁出腿要繞過許言禮離開。
卻被許言禮伸手攔住,“俞夏,那些是什麽人?”
俞夏不答,沉默着盯住許言禮,“不管你的事。”
許言禮收了溫潤有禮的和氣,咄咄逼人道“是不關我事,可你會給阿野招麻煩,你會害了他!”
俞夏急促喘息,額頭沁起的汗水滴落,晃花了視線,他猛力推開許言禮,将人推倒在地,一字一頓承諾“我,不,會。”
一擡頭,卻見晁野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站在距離小區門口五百米處,默默地看向他們,面無表情。
片刻,許言禮和俞夏都被帶回公寓,許言禮手被擦破皮,浸着血,晁野沉默着幫他上藥包紮。
晁野一邊動作,一邊道“回去記得換藥,我就不送你了。”
許言禮知道這是在趕他,嘴唇嗡動兩下,話卻始終哽在喉頭,深深看了一旁沉默的俞夏一眼,才轉身離開。
出了小區,許言禮撥了舒客卿的電話。
“舒姨,您前些天讓我帶給阿野的東西都送到了。”
“诶,好好,什麽時候空了來家裏,阿姨給你煲湯喝。”
“好...舒姨...阿野最近,好像交了個朋友,都帶到家裏住了。”
“但是...我瞧着,不像是明路人...您看...”
那邊一陣沉默,半晌才有了回音“...诶,阿姨知道了,我,我找時間問問阿野。”
電話挂斷,許言禮回身望了下晁野所在的樓棟,臉上是從未在外人前展露的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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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作響,晁野開門拿了外賣,走到餐桌邊,一邊拆開擺好,一邊看向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俞夏。
還沒等他開口,俞夏就自己湊了上來,手上麻利地幫他擺飯。
片刻,晁野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對不起。”
“該你道歉的人都走了。”
“怎麽回事,不跟我說說?”晁野當時隔得遠,不知道他和許言禮說了什麽,但他相信俞夏不會無緣無故推人。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別趕我走。”
俞夏沒回答他的問題,一邊急切承諾,一邊湊近晁野,抓住他的衣擺。
晁野看向揪住他衣擺的手,心裏不合時宜地想,這算不算小笨狗獨特的愛好,怎麽老是愛扯他的衣擺。
“他說你會給我惹麻煩?”晁野反問。
俞夏沉默不答,只用一雙濕潤墨黑的眼睛望着晁野。
俞夏這雙眼很是特別,面對外人,眼尾平直,略微上翹,眼神皆是冷漠疏離,和對兩腳獸人類不屑一顧的高傲貓咪一樣。
可一旦看向晁野,就無辜得像滿心滿眼都是主人的小狗,總讓晁野狠不下心。
“那你要說到做到。”晁野再次敗下陣。
“好。”
俞夏在心底暗自發誓,他會的。
但命運總愛捉弄渺小的人類,往後如何皆不在人類自己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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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不能再扯衣擺(拍拍不聽話的小狗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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